第31章 世嘉屍場 (1)
白鵬煊的粉絲戾氣極重,而且大多都是年齡比較小的小女孩。他不加以引導,反而利用粉絲的戾氣,當成攻擊別人的武器。
當他們在直播間內,辱罵沈惑。
不少點進去的網友,看見彈幕上全是各種帶髒字的辱罵字句,忍不住皺眉。
白鵬煊的粉絲,才不管這些。
當看見帽子青年撞了自家哥哥,瞬間點燃了導火索,直接沖進帽子男的直播間,弄得別人的直播間烏煙瘴氣。
彈幕上罵聲一片。
不過,直播間的主人正在慢慢靠近大樓下的某人。
沈惑站在大樓下注視這棟詭樓時,感覺有人站在他旁邊,而且那股視線太炙熱,弄得沈惑忍不住,轉頭看。
是李金軒。
李金軒很十分害羞,甚至不敢跟自己對視。
沈惑疑惑,這個李金軒到底想要幹什麽?
李金軒小聲說道:“惑寶你好,我是你的粉絲,很、很高興見到你!”
沈惑一愣,他還真沒想到自己還有個富二代的粉絲?
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好。”
“惑寶,可不可以幫我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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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軒拿出一支筆,滿眼期待地看着沈惑一眼,又快速低頭。
沈惑還是第一次看到追星追到劇組來,他不由感慨,有錢人真好啊。
他接過李金軒的筆。
李金軒連忙扯過自己裏面的白村衫,指着襯衣道:“就給我簽在這個地方就好啦!惑寶,我、我可喜歡你了,你打邪神那動作太帥了!”
沈惑抽抽嘴角,他認為那是自己被邪神揍,并不帥,相反還很醜。
tui!假粉絲!
雖然自己認為自己并不帥,但是難得有粉絲找自己簽名,肯定要給他呀!
“謝謝支持!”
李金軒一臉美滋滋地捧着衣物,看起來,這件衣服他打算供起來。
既然是自己的粉絲,沈惑打算好心勸李金軒回去。
“你還在讀書沒有?”
“今天剛大一。”
“既然是學生就應該回去讀書,而且現在不是放暑假的時候,你天天缺席後期跟得上嗎?”
李金軒有腼腆地說道:“我、我打算當演員,做不做功課都一樣。”
沈惑拿着“周易”在李金軒面前晃了晃,道:“誰說演員就不需要學習,你還是好好回去讀書,以後有的是機會。而且這裏萬一有什麽危險……”
李金軒立馬打斷沈惑的話,說道:“惑寶,我這次主要是為了來看你,二也是想去詭樓看看,它真有傳說中那樣邪乎嗎?”
沈惑皺眉。
看來是勸不回去了。
沈惑沒有多說什麽,聽不進去的人,只有遇事才知道後退。
他沒有多勸。
只是擡頭看着詭樓,這時,他發現樓中好像有人。
眨眼功夫,那人就消失了。
沈惑還來不及細想,感覺口袋裏面的天師授印跳得更加歡快了。
他安撫了天師授印一會兒,小東西才安靜下來。
而這時,一席紅衣的的楊依依出現在沈惑面前,但她是隐身,只有沈惑能看到她,其他人看不見。
楊依依說道:“我感覺裏面很壓抑。有很多鬼魂在嚎叫,怨氣很大,不好搞。”
沈惑看了周圍一眼,發現無人關注他後。
輕聲問道:“你感覺到了什麽?”
楊依依說道:“龐大的陰氣,直沖雲霄。怨氣、恨意、不甘,這裏太複雜了,感覺所有東西都混合一起,被某種力量拘束在這裏一樣。”
“什麽意思?”
“這裏是被鬼神放逐的地方,也就是鬼蜮,不在陰差勾魂的區域範圍以內。”
“那在這裏死的人,是不能投胎了嗎?”
楊依依點點頭:“這裏的人都是自殺,他們投不了胎,只能做地縛靈,靈魂被囚禁在這裏。”
沈惑剛想說話,就看見白鵬煊走過來,便沒有再說話。
“沈惑給你水。”
沈惑躲開,他道:“謝謝,但不用,我暫時不渴。”
他繞開了白鵬煊,來到王賢身邊,翻開有關于詭樓的資料。
白鵬煊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誰也沒有注意到,天空異變。
大風吹過,整座詭樓陷入鬼哭狼嚎。
而天樓之上,有個白衣長發女人盯着樓下的衆人,嘴裏哼唱着哀婉呢喃的曲子。
【望鄉臺、亡冤屈,枉死的人亡魂啊,項帶鐵鏈。
悲慘慘,凄悲悲,陰風繞。
吹得我透骨寒氣。
可憐我妻兒無骨可靠……】
——
冷風刺骨,亡靈哀嚎。
因為剛才的人影,沈惑總是忍不住往樓上看去。
詭樓空蕩蕩,黑洞洞,在落日餘晖中顯得格外陰森。
很像一座巨大的窟洞,整棟樓全是密密麻麻的洞。
洞內黑漆漆的,好像一只只陰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沈惑。
下一秒,洞內伸出很多長脖子的東西,它們的脖子就好像被人拉長,面目被強大的沖擊給砸癟,五官磨平緊貼在臉上,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救救我們。】
“沈惑!”
沈惑盯着太入神,直到身後傳來邬彤叫他名字的聲音,他才回神,後頸出了不少白毛汗。
邬彤覺得沈惑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她憂心忡忡地說道:“沈惑你剛才怎麽了,一直站在這裏不動,該不會,你被什麽東西上身了吧?”
“沒事,剛才走神了。”
等沈惑回神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後背傳來一陣涼意。
是剛才的冷汗,把後背心打濕了,風一吹就感覺涼飕飕的。
剛才那股突如起來的驚悚感,讓沈惑變得有些不确定。
自己好像被共情了,對方有可能是一只鬼,也有可能是一群鬼。
他們在自己的耳朵邊上哀嚎,好像在向他求救。
只是,鬼話不可信。
他現在還卻不确定,剛才和自己共情的東西,到底在想讓自己看什麽。
等找個機會試試。
“好吧,你既然說你沒事,那我就不問了。對了,吃不吃東西,我帶了好多自熱火鍋。”
聽到火鍋兩個字,沈惑把剛才那種心悸的感覺抛之腦後。
“那還等什麽,趕緊的,我好久沒吃火鍋了!”
說完,直接跑到邬彤的帳篷面前,看到小桌子上的自熱火鍋,兩眼放光。
邬彤有些無語,合着剛才自己白擔心了。
——
王導見天色不早了,便讓大家做帳篷,準備在廣場紮營。
但是剛拿着物資等東西過來,再準備折返的時候。
衆人聽到了唱戲的聲音。
凄涼哀婉,尖細刺骨。
“悲慘慘,凄悲悲,陰風繞。吹得我透骨寒氣……”
眨眼功夫,天生異象,濃濃的黑霧罩住整個世嘉廣場。
也就是在這時,有人發現他們的所有車子消失了。
這場面實在是詭異了,王導心裏捏了一把汗,連忙讓人去請沈惑過來。
沈惑蹲在角落,盯着邬彤帶來的自熱火鍋,聞到那股味道口水都快要下來了。就在他準備開吃的時候,工作人員驚慌失措地跑過來。
“沈老師不好了,鬧鬼了!”
沈惑剛才開的筷子,一下塞進工作人員的嘴裏。
“咱們在人家地盤,別把這個詞常放嘴邊,小心人家半夜來找你。”
工作人員慘白着臉上,沒敢吭聲。
沈惑重新拆開一副筷子,端着碗道:“說說,剛才你想說什麽來着?”
工作人員連忙說道:“咱們所有的車子都不見了,而且剛才我們還聽見唱戲的聲音,不知道沈老師聽見沒?”
唱戲?
沈惑搖搖頭,他還真沒聽到。
“對了,沈老師,王導找您。”
沈惑端着面,朝王導的那邊走去。
“王導,你找我?”
王導連忙拉着沈惑到一邊,指着那邊的空地說道:“小沈,咱們的車,剛才還在那裏停着,就在所有人聽到有女人唱戲的聲音後,一轉眼,車子不見了!”
“人沒事吧?”
王導搖頭,“人沒事,幸好設備和物資都拿下來了。但是我們的食物,只夠咱們撐一個星期。而且看着陣勢,咱們可能又被困在這裏了。”
他擡頭望着天上遮住月光的濃密黑霧,不由苦笑。
怎麽說呢?
說自己不走運,可是拍攝的冷門真人秀,火了。
說自己走運,但總能遇到一些靈異怪事。
得虧,他經歷了鬼城的事情,留個心眼,帶來很多物資來。
“剛才王導你說,你們都聽見了唱戲的聲音?”
沈惑看了眼頭頂的黑氣,在被黑氣遮住的樓頂上,閃過一個人影。
那姿态,很像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
王賢連忙補充道:“是個女人的聲音,聲音特別詭異。”
“應該是風吹過大樓,而大樓早就廢棄,裏面空蕩蕩,風聲經過才會發出聲音。”
沈惑嗦了一口粉絲,指了指自己胸前的鏡頭。
王導接到了沈惑的暗示,立馬明白沈惑的意思。
他小聲跟王賢說了幾句。
王賢連忙去關閉沈惑的攝像頭,才向王導招手,表示已經可以了。
王導才松口氣,問沈惑:“說說你真實想法。”
“咱們遇到鬼障眼了。”
“鬼,鬼障眼?”
王導對這方面不熟悉,他疑惑地看着沈惑,希望他能給出一個準确的答案。
“鬼障眼就是有鬼在戲弄咱們,故意裝神弄鬼。”
他在陰九玄給自己的一本玄書上,看到過這樣的障眼法,童子尿可破。
“沈老師那東西本來就是那個,它幹嘛還裝神弄那啥,不是前後矛盾嗎?”
沈惑贊同地道:“又不是人,當然前後矛盾。不過,看起來,咱們應該暫時安全,大家都去忙吧。”
衆人苦澀着一張臉,怎麽就這麽倒黴,又撞鬼了!
王導咬牙,安排工作人員,現在把睡覺的帳篷搭起來。
天色黑了,他們總不能一直站在廣場外面吹冷風。
等人散開,沈惑才盯着剛才車子消失的方向。
他走到那邊,手指輕觸地面,看到了一個小手印,有點像小孩子的手印?
這裏方圓幾裏都沒有人住,更不會有小孩在這裏玩耍,那這個手印是誰留下的?
而且這個孩子的身體,看起來有點殘缺啊。
怎麽只有手印,沒有腳印呢?
他後退幾步,在另外一個不算遠的距離發現了不止一個手印。
“一二三四……七八。”
他數了數,總共八個手印,并且是井然有序的排列。
沈惑腦海閃過一個靈光,他想起來,為什麽這些手印這麽眼熟了,這不就是世嘉廣場的大樓位置嗎!
世嘉廣場,周圍建立了八棟大樓,中間留着一個四四方方的圓形八角,類似棺材,又被叫做八仙擡棺。
這八個手印,很像八仙擡棺的初具模型。
可為什麽只有八個手印,沒有腳?
難道都是殘缺孩子?
而且為什麽要弄這個模型出來,恐吓?還是別有目的?
一時間,沈惑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釋。
看着對面燈紅酒綠的城市,再看看這邊蒼涼破敗,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場景,讓詭樓顯得更加詭異。
沈惑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好像他們進來之後,詭樓的氣場全變了。
他們仿佛陷入了另一個空間。
“依依姐。”
沈惑叫了一聲楊依依的名字,但無人應聲。
他皺眉,又叫了好幾聲。
楊依依突然出現,她表情凝重,“我剛才試着出去,發現周圍的那些黑氣,把整座世嘉廣場圈起來,咱們目前出不去。”
沈惑連忙問道:“那些黑氣是怎麽回事?”
楊依依搖頭,“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就好像我們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內。”
沈惑皺眉。
“連姐你都不能出去嗎?”
“對。”
“難道詭樓真成鬼蜮了?”
沈惑把楊依依發現的事情,告訴了王導。
王導長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通知王導後,沈惑帶着無數的謎團,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咦,沈惑你回來了,瞧瞧我這次帶了不少裝備和零食,我給帶了一點來,你還吃嗎?”
邬彤站在自己的帳篷外,拿着零食炫耀。
沈惑不動聲色地把零食重新塞進她懷裏,小聲對她說。
“節約一些,咱們可能在這裏你住好幾天。”
邬彤跟沈惑經過一季的磨練,算是熟悉,她看出來,沈惑的表情有點凝重。
她像是想到什麽,雙眸瞪大。
“你是說……”
“小聲些,別吵着別人休息。”
邬彤立馬明白沈惑的話語之中的意思,連忙點頭。
她把東西放了回去,重新回到沈惑的身邊,輕聲詢問:“怎麽回事?”
“咱們可能進入鬼蜮了,今天晚上可能會出事情,多留個心眼。”
邬彤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中閃過興奮。
沈惑是無奈,有時候,這個女人的膽子,比他大多了。
“邬彤姐,沈惑你們在聊什麽?”
白鵬煊走到兩人身邊,還遞給沈惑一口袋子零食。
“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我來的時候,随意買了一些。”
沈惑原本不想要,可轉念一想。
不能每次都讓這狗幣薅我羊毛啊,怎麽也得收回來一點好處才行。
他直接接過,“謝了。”
白鵬煊臉色閃過一絲喜色,“沈惑你終于願意理我了。”
沈惑眨眨眼,“我什麽時候,有說過不理你嗎?”
白鵬煊臉色瞬間溫柔下來,“之前是我不對,讓你一個去這麽危險的地方,你生我的氣,也很正常……”
邬彤看着沈惑,用口型問道:什麽情況?
沈惑同樣回複:不知道,神經病!
邬彤同情地看着沈惑,替他默哀幾秒。
邬彤知道一些關于沈惑和白鵬煊的瓜。
據說,兩人是一對兒,網上還有大批他倆的CP粉絲。
她看了之後,還嗤之以鼻,總覺得現在的粉絲都是看臉,只要兩個男的稍微親密一下,就會自顧自把他們組成一對兒。
不過,看沈惑對白鵬煊的态度。
邬彤就明白了,沈惑對白鵬煊根本就不來電,相反,還有些嫌棄白鵬煊。
而白鵬煊的态度,更讓人耐人尋味。
鏡頭外,他雖然對沈惑同樣關心,但是只在沈惑和別人接觸的時候,他才會具體表現出來。表面看是對沈惑的關心,實則是壓着沈惑表現自己。
鏡頭內,更加明顯了,貼着沈惑,把自己當做是深情的男人,故意賣腐。
這種人,簡直有什麽大病。
粗心的邬彤都能看出來,沈惑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他可是被這狗比一直薅羊毛,薅到全網黑的地步呢!
白鵬煊根本不在乎沈惑想什麽,他看了眼直播鏡頭上的人數,穩穩的第一名,心中不由洋洋得意。
即使沈惑現在爆紅又如何,還不是給自己薅羊毛的一只肥羊。
當然,如果沈惑能露出厭惡他的表情更好,這樣他就能一直保持“深情人設”。
只是,白鵬煊的如意算盤真會如願嗎?
他忘了,現在沈惑已經不再跟他一個公司。而之前對沈惑進行pua想要掌控沈惑的李歌,已經死了。
弄死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惑匿名在網上公布一段讓李歌跌入泥潭的視頻。
白鵬煊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次想要薅羊毛,就是在作死!他自己還不停沈惑的底線上蹦跶。
看到白鵬煊眼底的信誓旦旦,沈惑勾唇,朝隐藏在空中的楊依依眨眨眼,做了一個“吓他”的動作。
楊依依立馬秒懂。
沈惑咳了兩聲,忽然驚呼道:“呀,邬彤快抄家夥,白鵬煊被附身了!”
邬彤對“附身”這兩個字,十分敏感,立馬拿起旁邊的掃帚。
“快來人,按住白鵬煊,他中邪了!”
白鵬煊連忙解釋:“我不是,我沒有。”
但下一秒,他的眼珠朝上翻,吊着白眼。
經過上期的那段撞鬼時間,除了白鵬煊和李金軒兩人,剩下的人早就是驚弓之鳥。
尤其是看着白鵬煊吊着白眼,吓得立馬跳起來,連忙摁住白鵬煊。
“快拿雞血來!”王賢在人群中大聲喊道。
也不知道是誰,應了一聲。
白鵬煊還想解釋,迎面而來一盆腥臭的血液潑了一臉。
原本看起來是個痞帥校草,這一潑直接變成一個街邊二流子。
“噗!”
人群中,有人沒忍住,笑出聲。
“沈老師,白老師身上的鬼逼出來了嗎?”
王賢還傻乎乎地問。
沈惑笑意收起,他發現剛剛被潑雞血的白鵬煊不對勁,一直低着頭,也沒有瘋狂大叫。
這家夥,可是出了名的愛幹淨,被潑一些血,還不吭聲,怪事。
直到他看見……
沈惑皺眉道:“王賢你在哪買的血?”
王賢啊了一聲,殊不知,剛才按着白鵬煊的衆人,臉色慘白不斷朝後面退。
他還一無所知,道:“在集市上買的,老板還說了,是正宗的公雞血。”
“那你自己看。”
王賢扭頭一看,差點沒把自己送走。
只見白鵬煊雙眼翻着白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笑得特別詭異。
“鬼啊!”
王賢吓得面色發白,喉嚨裏面不由發出一聲慘叫。
嘉賓們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倉皇逃竄。
“都不要跑,跑散了更危險!”
但沈惑的聲音,已經被衆人的尖叫聲覆蓋,沈惑看見王賢腰上別着一個喇叭,他把聲音調到最大。
“安靜!”
喇叭震耳欲聾的聲音,成功讓衆人停下腳步,看着一臉鎮定的沈惑,紛紛朝他的身邊靠攏。
人群中的李金軒看着白鵬煊的樣子,眼中沒有絲毫害怕,反而是一臉興奮。
白鵬煊沒有攻擊衆人,反而是開始跳舞。
明明是個大男人,但他的身段極為柔軟,眼神幽怨地看着衆人,那眼神根本不是白鵬煊這種綠茶能表現出來。
就好像他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女人。
“悲慘慘,凄悲悲,陰風繞。
吹得我透骨寒氣。
可憐我妻兒無骨可靠。”
躲在沈惑身後的王賢說道:“就是這個聲音,當時我們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
直播間內的觀衆:
【啊不是吧,又撞鬼了!】
【心疼我家哥哥,怎麽中招是我家哥哥,為什麽不是那個沈惑!】
【那沈惑看起來會點什麽,肯定是他故意欺負我家哥哥!啊啊,好氣!】
【不是吧,樓上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了嗎?總以為別人害你家哥哥?要我是沈惑,知道你們這麽說我,肯定不救你家哥哥,有本事你去救啊!】
【樓上好樣的!】
沈惑看着“白鵬煊”,見他做一個奇怪的動作。
之前出演過這種角色的馬希,連忙說道:“他是不是被名角兒上身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馬希身上。
之前馬希一直沒吭聲,沈惑都快忘記這號人物了。
“馬希姐,你說名角兒?”
“就是唱戲那種,民國年間非常受歡迎。對了,之前他唱的那幾句,是《探陰山》①裏面的臺詞。”
沈惑想了想,慢慢靠近“白鵬煊”,衆人心驚膽戰地盯着“白鵬煊”生怕他會攻擊沈惑。
“白鵬煊”朝沈惑行禮。
沈惑看了眼飄在空中的楊依依,楊依依讓他放心。
沈惑這才清了清嗓子,出聲道:“請問小姐叫什麽名字,可有想說的話?”
“白鵬煊”優雅地坐在空氣中,原本他身下并沒有凳子,但他卻穩穩地坐好,讓屏幕前的觀衆,倒吸一口氣。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白鵬煊”輕聲道:“小女子白牡丹見過沈公子。”
“白牡丹?你是哪個梨園的名角兒?”
“牡丹命苦,不是什麽梨園的名角兒。那時,我第一次跟随我爹去當時城中有名的李家李老爺慶生,誰知當晚被人欺辱,抛屍在水井之中。小女子冤啊!”
等白牡丹解釋她的死因後,她的臉七竅流血,死相非常慘。
人群中有人小聲提醒道:“可是我們去哪裏找水井?就算是有,早就被填了。”
正式這句話,讓原本平靜哀怨的白牡丹,瞬間變得陰沉。
“沒關系,小女子用這具軀殼足夠,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見她要離開廣場,沈惑身體往前傾斜,往口袋裏抓了一根帶銅錢的硬幣,栓在“白鵬煊”的腳裸上。
他做了一個“擒拿”的手勢,聲勢如鴻。
“萬順形煞,誅邪必破,歸!”
随着口訣而出,“白鵬煊”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随後,一個是白影被打出他的身體。
沒了白牡丹的附身,白鵬煊的身體,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沈惑加大了音量,“來幾個扶着他!”
衆人見狀,連忙扶住了滿是血的白鵬煊。
“擦幹淨他兩只手。”
衆人連忙用幾塊幹布給他擦血。
沈惑抓住白鵬煊兩只手,取出一根銀針紮破他的手指,一滴血滴落沈惑臨時準備好的朱筆上,混合朱砂,在他的手指上畫了幾筆。
咋一看,有點像鬼畫符,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每一筆畫得恰到好處的順暢。
衆人看着沈惑的越來越神秘的手法,那一聲沈老師叫得特別親。
“沈老師這是什麽?”
“祝由,祈福驅邪。”
衆人眼睛一亮。
“沈老師給我畫一個呗。”
“給我也來一個。”
“我也要!”
王導厲聲道:“你們當祝由是大風刮來的啊,行了,該幹嘛幹嘛去,別再這裏杵着。”
沈惑應和王導的話,對衆人說道:“王導說得對,但我還要多一嘴,可能有些老熟套就是:“晚上聽見聲音,不要理會,尤其是叫你名字,不許回頭,知道嘛!”
衆人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等人散去之後,邬彤才過來詢問。
“剛才那叫白牡丹的……”
沈惑道:“她想借走白鵬煊的身體,這是鬼話,不要輕信。一旦被鬼借走身體,那你只能變成孤魂野鬼。”
邬彤搓搓自己手背上雞皮疙瘩,“能逃出去嗎?”
“不能,我們已經進入鬼蜮,除非鬼蜮自行打開,不然出去。”
“我感覺你幾天不見,好像對這些事情,更加了解了。”
沈惑笑道:“哦,我又拜了第二個師父,他教了我不少東西。”
“把你剛剛那個祝由給我來幾個。”
“我說,你還真當我搞批發啊,這東西用起來很費體力的!不過,我可以給個東西給你。”
“什麽東西?”
“給我兩百塊。”
邬彤實在好奇,連忙從包裏掏出兩百現金給他。
沈惑拿出一張紙鈔反複折疊,折的時候,還對邬彤說道:“紙鈔這種東西上面附帶信仰,有句古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
“雖然聽着有點胡說八道,但是我竟然覺得你說得有點道理哈。看來咱們的沈老師的确說學了一點嘴皮子功夫。”
“過分了啊,什麽叫我學了一點嘴皮子?關鍵時候,還得靠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本事。”
沈惑把折成三角形狀的紙鈔給邬彤,順便把另一張紙鈔放兜裏。
“欸!我不是給你兩張嘛,怎麽還獨自昧下一張呢?”
把錢收好後,沈惑一本正經說道:“辛苦費,怎麽着也得有一點嘛。”
邬彤瞬間無語。
“你就鑽錢眼裏面去吧!”
“還真是,我現在不僅要還違約金,還得養家糊口呢。”
“養家糊口,你個單身漢養什麽家?”
“誰說沒有,酆都大帝他老人家算一個,還有我家死鬼算一個,以及一個我姐呢,他們還等着我賺錢燒紙錢給他們呢。”
“你吹吧。”邬彤翻個白眼,一點都不相信沈惑的話。
別說邬彤不相信,就連屏幕前的觀衆也不相信。
【我剛才還期待一下,以為能聽到一個驚天大瓜,結果就這?】
【剛開始我哭了,還說是哪個狐貍精把我家惑寶勾走了,結果,我人傻了。】
【沒人注意,沈惑好市儈,就折個符紙,還收人家一百塊,這人有點勢利啊!】
【呵呵呵,紙鈔能驅鬼,我不信。】
【哄小孩吧,給白鵬煊驅邪那裏我還有點相信,畢竟祝由術自古都有,但是紙鈔能驅鬼,我也不信。】
【沒人報警嗎?他們可是遇到非自然的東西啊!】
【樓上一看就是萌新,等你看到後面你就知道,惑寶遇到的靈異,非同小可。】
【回複“蛇精病”的網友,折紙鈔,的确能驅鬼,上面有國家統治者的信仰力量,可以傷鬼。其實它跟歷代銅幣相似,如大五帝錢和小五帝錢,均是來自每個不同時期的王朝力量,其中不僅有信仰的力量,還有震懾的功能。】
【我懂了,科學的盡頭就是玄學!】
在世嘉廣場的外圍楊樹林內,師兄弟倆坐在大樹下,吃着泡面。
翟鴻運看到“道長不算卦”的網名,他瞅着自家師兄。
“師兄,你不是不喜歡掌門嗎?為什麽還要替他說話?”
“咳咳,誰跟他說話了!”
吃泡面被嗆到的孟同志,死鴨子嘴硬,梗着脖子,死不承認。
翟鴻運把手機拿給他瞧。
“這上面的網名不就是你嘛,師兄你忘了,我用的卡是你的附屬卡啊。”
孟景同老臉一紅,掩飾性地咳嗽一聲。
“我,既然他是咱們的掌門,我維護他,理所應當。”
翟鴻運小聲說了句,死傲嬌。
就被自家師兄擰了耳朵。
“哎呀,疼疼疼!”
孟景同讓完泡面的翟鴻運蹲馬步,自己則是看着直播裏面,沈惑和衆人的處境。
“沒想到他們真的進入鏡像空間了。”
“都怪師兄,如果咱們能及時通知掌門,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孟景同皮笑肉不笑道:“還有力氣是吧,再做半個小時。”
翟鴻運:“QAQ”
孟景同看到出現的鬼上身白牡丹,後來被沈惑某種手法逼出。
他贊許道:“我畫祝由祈福之術都要半年,沒想到短短一個月內,他竟然就學會了,真是奇才。”
“掌門還會背誦《周易》呢,原版書太難背了,我背了三年還沒有背完呢。”
孟景同:“……有沒有可能,是你太笨了。”
翟鴻運:不帶這樣人身攻擊的!
“他們進入鏡像空間就麻煩了。”
“他們怎麽進去,我們跟着怎麽進去不就行了?”
“不,與其叫鏡像空間,不如叫折疊多層次空間。如果我們直接硬闖,非但找不到人,很有可能把給自己給困在裏面。我們得叫外援。鴻運給陳墨他們發消息,讓他帶人把這圈圍着,別讓人進來。”
“那師兄我是不是不用做深蹲了?”
“……你還是繼續蹲着吧,我叫他們就行了。”
翟鴻運:失算!
——
“啊!”
晚上十一點,睡得正香的沈惑聽到一聲慘叫,吓得他一哆嗦。
就在他迷迷糊糊地翻個身準備重新入眠時,有人拉開他的帳篷鏈子。
“沈老師。”
是王賢。
沈惑穿着一聲睡衣起身,問道:“外面那聲豬叫是誰?”
王賢忍住笑聲說道:“那是白老師,他醒來發現自己身上全是血,現在正在崩潰叫我們給他水呢。”
沈惑道:“讓他忍着,這裏的水,可能不幹淨,盡量喝我們自己帶來的水。”
王賢點頭,“這點,我叔早就想到了,所以我們讓白老師随意擦一下。但人家不同意,現在正鬧脾氣,估計是被那個白什麽吓到了。”
沈惑穿上衣服,“去看看,別讓他發瘋,再瘋下去,這裏的東西,遲早會醒。”
王賢聽出了沈惑的話外之意,連忙給沈惑讓道,兩人一同來到白鵬煊的帳篷。
沒有攝像機,白鵬煊的脾氣全然爆發。
“我要洗澡,跟你們說了,我要洗澡,你們是聽不明白嗎?”
工作人員臉色有些難看,但他還是耐心地講解道:“白老師你先将就一下,我們王導說了,這裏的水不幹淨,讓我們先不要食用。所以我們帶的水僅夠咱們吃飯。”
白鵬煊指着堆積的礦泉水說道:“不是還有這麽多嗎?這樣吧,我全部買下來,總行了吧?”
“白老師你別為難我們了。”
工作人員面色為難地說。
上一季,他們最早以為沈惑會是劇組裏面難伺候的人,沒想到沈惑不但救了他們,還把真人秀給救活了。
脾氣也不像網上所說的,脾氣差,動不動罵人。
這一季,他們以為頂流白鵬煊會像網上說的那樣,是個好脾氣的人。
卻不想,鏡頭外竟然會是這樣,看來不能太相信網絡上的明星。
工作人員還想說什麽時,他的同伴拽了拽他的衣服。
小聲說:“沈老師來了。”
工作人員連忙轉頭,看見沈惑打個哈欠進來,一臉倦怠。
本來沈惑長相精致,再加上臉上稍微的疲憊,讓衆人忍不住心軟。
兩名工作人員心裏有些愧疚,若是他們能快點解決這個事情,就不會打擾了沈老師休息。
這樣一想,他們對鬧事的白鵬煊更沒好感。
白鵬煊看見沈惑進來,不由閉上嘴。
別人不知道,可他知道,在自己的靈魂被白牡丹占有時,他看見空中還飄着一個紅衣女鬼。
剛才沈惑說自己的中邪,是那只女鬼扒拉自己眼睛。
而後,他才被白牡丹上身。
這只紅衣女鬼是跟沈惑一夥兒的!
怪不得,沈惑能在鬼城僥幸逃過,原來是有幫手!
白鵬煊眼神閃過一絲嫉妒。
明明這一切都是他的,若是有了女鬼的幫助,他是不是會和沈惑現在一樣,到哪兒都會被人供着!
可,這一切都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