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寄死窟 (1)

“百年前,地府動亂,無數厲鬼從地獄逃向人間。因此,地府關閉了人間和地府的通道。”

沈惑忽然想到之前去龍虎山,他師兄張文遠也說過類似的話。

他們與地府失去聯系,連送鬼魂下去,也要重新強制打開一條通道。

而且打開這個通道,應該花費了不少的時間和經歷。

所以他召喚出黑無常時,那些老道長忍不住淚流滿面,激動不已。

要不是他師兄們幫忙攔着,那群老道長,估計會一擁而上,問十萬個為什麽了。

沒想到百年前的地府,還有這樣一劫。

說不上的可悲。

畢竟地府可是人聞之色變的神秘地方,竟然也會亂起來,真稀奇。

只不過,他對這個地府動亂不感興趣。

“阿九,你沒受傷吧?”

陰九玄一愣。

他沒想到,沈惑沒有對地府因何動亂,反而是關心自己?

沈惑——他真的很喜歡自己。

“沒事,地府動亂,禍不及酆都。”

沈惑點點頭,這樣最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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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閻王玉玺裏面還藏着一只小鬼,說自己是閻王呢。正好你幫我看看,它是個什麽東西?”

沈惑把符紙掏出來,順手一甩。

鎮壓在符紙裏面的小鬼,被甩了出來。

小鬼一看到閻王玉玺就要往裏面鑽,突然,拿着閻王玉玺的男人,袖子一揮,小鬼被震飛,險些把靈體震散了。

小鬼大驚失色地看着面前的俊美男子。

陰九玄打量了一眼小鬼後,對沈惑解釋道:“這不是小鬼,而是宅靈。”

“宅靈?可是宅靈不應該是附身在房子上嗎?怎麽會藏在閻王玉玺裏面?”

依附在人住的房子之上,年代久遠的房子,一般都會都在宅靈。

這種東西,一般都蝸居在房子,非常單膽小,更不會害人。

這只宅靈是變異了嗎?

陰九玄道:“這枚閻王玉玺裏面有靈氣,應該是它無意中發現,意外修煉出靈智。”

沈惑這下不再關注閻王玉玺了,雙眼冒光地看着宅靈。

“這小東西原來是宅靈,啧啧,還是第一次看這麽別致的宅靈。”

陰九玄把宅靈吸附在手中,“雖然靈氣小了點,但勉強可以用。”

說話間,他将宅靈上一抛。

宅靈立馬鑽進在別墅裏面,整座房子散發着一層白色的光芒,頃刻消失。

而閻王玉玺被陰九玄融進房子裏面。

“若你護宅有功,以後,會再給帶一些其他靈氣,這枚閻王玉玺,算是給你的獎賞。”

【謝謝大人!】

宅靈原以為自己今天會一命嗚呼,沒想到自己不但沒有算死。重新獲得閻王玉玺,以後更是有無數的靈氣。

它美滋滋地想着,不就是看宅子嘛。

這可是它的老本行,保證看住一只蚊子也飛不進來!

沈惑驚奇地看着這一幕。

“那宅靈?”

陰九玄道:“讓它看護宅子。”

宅靈知道沈惑是自己另一個主子,連忙讨好沈惑。

【主人主人,我什麽都會,打掃衛生,趕鳥,愛護花草……我什麽都會!】

沈惑一聽,這不比管家還要稱職?

自己不就省去了請人打掃衛生的錢了?

賺了賺了!

“這個好欸!那你就住下來吧。”

【謝謝主人!】

宅靈在別墅裏面竄來竄去,這可比它住在逼仄的閻王玉玺裏面要好太多了!!

其實,它之前也找過其他房子,但都被其他宅靈排擠。

後來它得到了閻王玉玺才在裏面住,一直住到現在。

要不是現在的主人抓住它,他肯定躲在閻王玉玺不出來。

可是,即便逃過了主人的抓捕,但閻王玉玺的靈氣已經被它吸得差不多了。

末代靈氣匮乏,它早晚都會成會消散。

但現在不一樣了,它的兩位主人能力非常了得。他們指縫裏面露出來一點靈氣,都夠讓它能維持靈體不滅,多好!

解決了宅靈,陰九玄盯着自己在沈惑身上抓住的煞氣,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那一絲煞氣如遇到了恐怖的東西,卷縮身體猛地炸裂。

遠在千米之外的某個老小區,一棟陰暗的房子裏面,傳來一聲慘叫,只在瞬間那人便沒了氣息。

“砰!”

有人踹開大門,發現房子裏面的人,已經死了。

“陳隊,人死了。”

叼着煙的陳墨,帶着人進來,看着躺在地上雙眸瞪大,死不瞑目的男人。

他皺眉道:“怎麽死的?”

有個穿着道袍的年輕人說道:“看樣子,應該是反噬而死。”

“據調查,邪士之前接了害李氏集團李衛國一家人的委托。後來,李衛國妻子的弟弟得了重病,無人能治,道上都在傳他得了閻王病,無法治。

但後面被沈惑沈掌門接下,僅用一天解決閻王病。

那這人應該就是和沈掌門鬥法,沒有鬥過,最後反噬而死。”

小年輕道士一臉與榮有焉:“那當然,區區邪士怎麽可能是我們掌門的對手!”

“沒錯!哈哈哈!”

衆人善意地大笑。

有了沈惑的幫忙,他們工作可輕松不止一點。

因為這點,他們對小道士更加溫和。

當然,也有可能是對方長得比較可愛。

關于,小道士為什麽會加入陳墨一對。

這裏面還有原因的。

小道士年級比較小,而陳墨責任心比較重,分在其他人手底不放心,便将他分在自己手底下。

萬一跟着其他人出什麽事情,他可沒法向沈惑交代。

尤其是現在上面十分看好沈惑。

幾天前,他去三孝村邀請沈惑,雖然沒能邀請到沈惑,但成功說服沈惑讓龍虎山加入特辦處。

可他沒想到沈惑辦事這麽快。

第二天,特辦處門口就出現一大堆穿着道袍的道士。

要不是,他們總部的地方在郊外,人煙稀少的地方,要不然,第二天準能上新聞。

上面特別高興,為了感謝龍虎山對他們工作的支持,還特意給了龍虎山運送了三輛大卡車蔬菜瓜果上去。

陳墨心中很佩服沈惑在龍虎山的威信,只是一句話,整個龍虎山的人,幾乎全部出動了。

一些老道長,被特聘為特辦處的特別教導老師,給那些才入特辦處的普通人做特別訓練。

有龍虎山的加入後,茅山跟緊腳步,不少茅山派系參加了特辦處。

帶頭的人,就是之前跟着沈惑一起去的王朝。

先有龍虎山,後有茅山,正在觀望的玄門各族有些坐不住了。

因為沈惑請鬼神一事,刷新了衆人對他的感官,也讓他成為玄門新秀裏面,最具有傳奇色彩的人。

之前,龍虎山的張文遠老道長,被特辦處邀請,希望能讓龍虎山弟子下山都被老道長給拒絕了。

怎麽這次,短短幾天時間,龍虎山的弟子盡數下山,加入了特辦處?

他們才不承認自己羨慕那幾車菜呢!

雖然大門派還揣着端着,但那些零散的術士們,接二連三報名參加特辦處。

只不過,這次特辦處給出的按獎勵和工資并沒有龍虎山和茅山的高,還有門檻限制。

雖然中間出現有些小打小鬧,但很快平息下去。

很快,特辦處的名聲,也傳遍了整個玄門。

——

這天,沈惑正在拿着工具刀,集中精力細細修着手中的玉竹。

他手拿着玉竹,明明非常漂亮的玉竹,可與他的蔥白細膩的手相比,玉竹竟然要稍遜一籌。

這時,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沈惑接通電話。

如果有人稍微注意沈惑,就會發現他手裏面這部手機,跟陰九玄那部是情侶款。

沈惑買回來當天,陰九玄看到了,耳朵尖紅了好久。

沈惑跟他說話,他都不敢看沈惑一眼。

言歸正傳。

“找我什麽事情?”

“惑哥,你的經紀人已經找好了,你要不要來看一眼?”

沈惑問道:“誰?”

“我覺得你應該認識,她就是陳瓊。”

沈惑修整玉竹的手一頓,放下玉竹,走到陽臺上,看着是宅靈打掃後院的花草。

“該不會是我認識的那個陳瓊吧?”

“沒錯,就是她!”

沈惑皺眉道:“她不是退圈了,而且以她的本事,完全可以找到林影帝那種級別的大咖,怎麽來找我?”

“哎呀,惑哥,你別糾結了,電話裏面不好說,我已經讓李秘書去接你了,你過來跟她見見。”

沈惑聽出李金軒話裏有話,但他沒細問,而是随便找了件衣服穿好,出門。

李秘書已經外面等候多時,見沈惑出來,他連忙下去幫沈惑開車門。

沈惑見他殷勤的動作,嘴角一抽,對李秘書說。

“李秘書,咱們都是熟人了,不必搞得這麽隆重。”

李秘書認真說道:“那不行,拿這份薪水就得敬職敬業!再說了,上次要不是沈先生救我一命,我可能早就死了。”

沈惑彎腰坐上車,李秘書才坐到前面的駕駛位置上。

“上次,我只是順手而已,我已經收到報酬了,你不必希謝我。倒是你,今天下班回家,親自去接一下你的女兒。”沈惑道。

李秘書驚訝道:“沈先生你怎麽知道我有女兒?”

沈惑道:“用眼睛啊,你的子孫宮單薄,顯示你孕育一女。”

其實沈惑之前不會看相,是這幾天阿九教他怎麽相面掐算。不過,自己還只是學了一些皮毛,還沒有達到能掐會算的境界。

“那,那我女兒……”

沈惑道:“只要按時下班去接她就行,不可提前,也不能過晚,不然這一劫難可能過不去。”

“好的,謝謝沈先生。”李秘書掏出手機:“沈先生,等會我把錢打進你賬號,一點小小心意。”

沈惑沒有拒絕,他找個位置,準備閉眼休息,提醒李秘書。

“好好開車,不要分心。”

李秘書:“好的,沈先生,我一定平安把你送到。”

車子啓動,駛向遠方。

半個小時候後,沈惑站在新樂娛樂有限公司的門口。

之前,他來過一次,那次是來簽合,那時候,連公司的log還沒有完全裝修好。

現在一看,整個公司煥然一新。

他跟着李秘書走進去,裏面也是大變樣。

而且門口大屏上,正放着沈惑之前拍攝的硬照。

沈惑:“……”

他頭一次發現自己的臉還能這麽大?

進入公司一路上,還能看見不少新面孔,大多長得不賴,應該是公司簽約的新人。

畢竟李金軒背靠李氏集團,這些人應該也是為了這個而來。

沈惑在看他們,他們也看沈惑。

其中有個娃娃臉的新人,看着沈惑從自己面前經過,眼中閃過驚豔,忍不住問。

“剛才那位是誰?”

他的經紀人看着他,複雜地說道:“小顏啊,你的臉盲症還沒好嗎?那位可是咱們老板,力捧的頂流沈惑啊。”

“哦,原來他就是沈惑,長得真好看!”

經紀人:“……”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臉盲症?怎麽還能看得出人家長得好不好看?

——

李秘書推開總裁的門。

李金軒正坐在老板椅上,跟他對面的人說話。

因為那個人是背對沈惑,他只能看到是個女人的背影。

李金軒看到沈惑來了,立馬站起來。

“惑哥,你來了。”

那女人聽到李金軒的聲音,才轉過頭來。

沈惑也是看到她的模樣。

眼前這個女人,微胖,打扮十分商業化。

她的眉頭時不時會皺起,眼中雖淩厲,裏面卻藏着一絲憂愁

簡單來說,這是一個狠辣但心事重重的女人。

李金軒主動給沈惑介紹:“惑哥,這位就是陳瓊,陳女士。

陳女士,這是咱們公司的一哥,沈惑,就不用我多介紹,相信你在私下已經了解過惑哥的個人資料了。”

沈惑向陳瓊握手。

“陳女士你好。”

“沈先生之前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了,我也不藏着掖着。我來應聘您的經紀人,一是欣賞你的天分,二是想讓你救救我的兒子。”

“你兒子?”

陳瓊苦笑道:“實不相瞞,我退圈也是為了我兒子……”

陳瓊在娛樂圈打拼這麽多年,能力手段樣樣精通。

從她手裏面出去的明星,不是影帝,就是影後。現在叱咤娛樂圈多年的一線明星,幾乎她帶出來的。

但她能力了得,卻忽視了對兒子的關注。

以至于,她兒子已經成長到無法管教的地步。

于是,她在自己最輝煌的時候,選擇隐退圈外,照顧家庭。

可惜,不管她怎麽努力,兒子已經完全不停她的話。

在學校打架翻牆,記大過,甚至還欺負其他的學生,被學校幾次通報。

之前,她還能用錢把事情填平,之後,更過分了他把別人家女生的肚子搞大。

後來,女生不小心流産,導致她得了抑郁症。

陳瓊帶着兒子道歉,即便她把價錢開到五百萬,那家人一分不要,要他們給個說法。

兩家一直僵持不下,後來那女生想不通從高樓一躍而下。

從那天開始,她兒子就出事了。

第一次是開車出車禍,斷了一只手。

第二次是從樓上滾下來,砸破了頭。

第三次……

她兒子總說自己看見了那女生的鬼魂,她是來找他索命來了!

陳瓊哭訴道:“沈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吧,我就這麽一個孩子,我丈夫沒了,我不能在沒了孩子啊。”

沈惑皺眉道:“按理說,自殺之人是不可能離開死亡的地方。除非她怨氣非常深,心有冤屈才會奔着魂飛魄散,找仇人複仇。”

他是看見陳瓊是面不改色垂下眼眸。

只在一瞬間,他還是抓住了那一絲心虛。

沈惑心中不悅,一個連自己下半身都管不好的人,既然跟人家上床了,那就得負責。

只吃不負責,算什麽男人。

而且陳瓊沒有說實話!

他冷聲道:“陳女士,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情我不會管。”

陳瓊猛地擡頭,苦苦哀求沈惑道:“沈先生我兒子還小,縱然犯錯也不能致死啊!只要你願意救我兒子,我立馬讓他去跪在女孩家,為女孩忏悔。甚至,我願意出錢給女孩的父母養老!”

沈惑道:“慣子如殺子,當初陳女士用錢平息,有沒有想過那些被你兒子欺負過的孩子,他們會不會留下陰影?”

“我……”

沈惑直接道:“陳女士請回吧。”

李金軒見沈惑态度堅決,便給李秘書使個眼神。

李秘書把陳瓊強制性地請出辦公室。

等陳瓊走後,李金軒問沈惑。

“惑哥,那可是曾經稱霸半個娛樂圈的女魔頭,你确定把到嘴邊的鴨子給放了?”

沈惑道:“她沒有說實話,而且就憑剛才她說的那些話,我幫她等于助纣為虐。”

李金軒贊同點頭。

沈惑看到李金軒點頭,忍不住翻個白眼。

“你別光點頭啊,說說你得到的消息。”

李金軒嘿嘿一笑,連忙說道:“惑哥,咱們坐下說。”

沈惑是坐在沙發上,李金軒坐在他對面。

“之前她主動聘請經紀人時,我就在調查,發現一個特別好玩的事情。”

“什麽事情?”

“陳瓊成為娛樂圈的半壁江山,而另一個蔡旭,就是被人成為另一個魔頭。兩人一直都是死對頭,但兩人的子女卻能玩到一塊。

而且兩人還背着大人,偷偷戀愛。

不過呢,因為兩個人都是高中生,見面比較隐秘,直到高三才被發現,兩人被迫分開。

一個去了國外讀書,一個被送進女子學校。

原本事情到這裏就結束,沒想到這個陳嘉,就是陳瓊的兒子,竟然從國外偷偷回來,兩人又在一起了。

不過,這次呢,蔡蘭蘭懷孕了,兩人想着把事情告訴雙方父母。

哪知道,兩邊父母強烈反對兩人站一起。

蔡蘭蘭小産,而得了抑郁症。

于是,兩人心灰意冷,準備一起死。

蔡蘭蘭是跳下去了,而陳嘉被沖上天臺的消防人員抓住。

雖然後面他脫了衣服跳下去,但被下面趕來的消防員,及時打開了安全氣墊,最後得救。

不過呢,陳嘉得救後,整個人變得瘋瘋癫癫。陳瓊就說自己的兒子蔡蘭蘭纏住,找了不少大師,但人家都說她兒子沒病。

陳瓊自然不信,這不,就找到你了。”

沈惑沉吟片刻道:“如果是這樣,她兒子不是中邪,而是真瘋了?”

李金軒點點頭。

“他的确是瘋了,自己掉下來時,蔡蘭蘭那雙眼睛死不瞑目地盯他呢。估計,這是他一輩子的陰影了。”

沈惑不同情他,只替他感到悲哀。

“那陳瓊out了?”

沈惑點點頭:“陳瓊不可用,她太傲,你經驗不足,萬一以後鬧氣起來,人家直接把旗下藝人帶走,對你非常不利。算了,不用找經紀人了,我一個人也可以。”

李金軒義正嚴詞道:“那不行,咱們排面不能丢。我先給你配個助理,經紀人慢慢找,總有合适的。”

沈惑聳聳肩。

“對了,惑哥,邬彤的MV今天發布了,反響不錯。她公司已經把尾款打來了,我已經給你打卡上去了。”

“你爸應該經常捐款給基金會,他應該知道哪些慈善基金會靠譜,能不能給我弄個聯系方式?”

“惑哥你要捐款?”

沈惑道:“嗯。”

“那你要捐多少?”

沈惑沉吟半響:“五百萬。”

李金軒聯系他哥,把聯系方式給沈惑。

當天往慈善基金護彙入了五百萬。

其實他準備捐助一千萬,但是之前答應過依依姐,把酒店掙的錢捐出去,這幾天掙的錢,剛好湊個整數,全部捐給貧苦山區,修建小學。

而昨晚,阿九教他法術時,也說過。

他的財産多半來源于逆天改命,與天道鬥。

有正極自然有負極,做一些好事,積累功德,為後面的迎雷劫做打算。

雖然這些錢財捐出去,都是出于其他目的,但能用到真正有需要的人,也是一件功德。

沈惑從公司出來,剛準備坐上車,就被人攔住。

“請問你是沈惑,沈先生嗎?”

沈惑看着是面前這個蓬頭垢面的男生,問道:“你是誰?”

男生左右看看,神情緊張,顯然在是避着什麽人。

“我,我是避開我母親的監控來找你的,我想讓你幫忙主持一場冥婚。”

“陳嘉?”

陳嘉連忙點頭:“我是,我是!”

沈惑好奇道:“你想跟誰冥婚?”

“蔡蘭蘭。”

陳嘉摸摸口袋,掏出一張卡遞給沈惑。

“這,這是我全部的積蓄,我想,我想讓沈先生幫幫我!”

在他遞卡過來時,沈惑發現陳嘉手腕上多處傷痕。

他在自殘嗎?

沈惑以為陳嘉如他的母親所說那樣,是個桀骜不馴,戾氣很重的男生。

但他看了陳嘉的面向,并不是。

相反,他是個比較柔和的人。

人的眼神不會說謊。

所以陳瓊為什麽故意誣陷自己的兒子呢?

“陳嘉,你知道你的母親來找我嗎?”

陳嘉點點頭:“我知道,她知道我要幹什麽,所以去找了那些大師,故意說我不好,就是不想讓那些人幫我。”

“既然這樣,那你還來找我?”

“直覺,我覺得找你,你可能會幫你我。”

沈惑道:“我從未主持過冥婚,況且人鬼殊途。”

陳嘉臉上的興奮逐漸退去,眼神失去焦距,嘴裏喃喃自語道:“我以為你跟他們不一樣,我錯了,你們都是一副嘴臉!為什麽兩個相愛的人,還要在意她的身份嗎?人、鬼、牲畜又有什麽不一樣,為什麽,不同意……”

李秘書擔憂地看着沈惑道:“沈先生咱們要不要先離開?”

沈惑看着陳嘉失落地離開,他忽然出聲叫住陳嘉。

“我接受你的委托。”

——

郊區別墅。

蔡家。

房間裏面除了白燈籠,蠟燭,白帆以外。其他地方,貼着結婚的喜字,還有紅燈籠。

兩種截然相反的顏色,竟然會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而且在房屋中間還設置着靈堂,擺放着一口棺材,一張灰白色的照片,照片裏面的女孩長得很好,甚至還有一絲天真。

可惜,她永遠停留最美好的年級。

坐在靈堂的一對中年夫妻,兩人表示悲痛,雙眼通紅,不知道背地哭了多少次。

“阿旭,陳嘉會來嗎?”

蔡旭安慰着自己的妻子,“既然他敢說出冥婚,就證明他的決心了。”

“你說說,當初不攔着他們該多好,我女兒也不會尋短見,可憐我的小外孫……”

蔡旭抽着煙,眼中全是紅血絲。

多少個日夜,他為自己的态度而感到後悔。

若是自己态度軟和,好好跟女兒商量,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會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

陳嘉是個好孩子,完全不像他母親固執。

就在剛才,他從他母親眼皮子下逃出來,跪在自己家門口,說出讓自己無比震驚的話。

“伯父,我要和是蘭蘭冥婚!”

說實話,這時自己怎麽也想不到的事情。

蔡旭當時也不知道怎麽了,直答應了陳嘉的要求。

原本要把蘭蘭火花的心思也褪去,買了一副棺材,放好蘭蘭的屍體。

時間越來越晚,快到淩晨十二點。

周圍的氣溫越來越低,那張照片裏面笑容滿面的女孩,嘴角慢慢完全往下垂。

整張照片顯得非常陰森。

“砰砰!”

一陣敲門聲響起。

蔡旭連忙去開門。

陳嘉站在門外,在他身後還站着一個非常俊美的青年。

這個青年他認識,正是最近很紅的沈惑。

陳嘉擦去臉上的汗水,連忙道:“伯父,這就是今天為我和蘭蘭證婚的沈先生。”

蔡旭道:“快進來!”

等沈惑進來後,他明顯感覺周圍非常陰冷。

當他轉身看向房屋裏面,正好看見一個白衣少女,飄在陳嘉的面前。想要觸碰陳嘉時,手卻穿過陳嘉的身體。

陳嘉脫去了自己身上的外衣,裏面赫然穿着一套紅色的中式喜服。

“伯父,能不能讓我洗洗臉,我不想讓蘭蘭看見我狼狽的樣子。”

蔡旭還沒說話,他妻子連忙拉着陳嘉進洗手間。

“我幫你,保證讓你打扮得非常帥氣!”

陳嘉笑道:“以前蘭蘭就說阿姨的手非常巧,這次我算是沾光了。”

蔡夫人眼眶紅了紅。

背過去擦掉眼淚,才轉過頭來對陳嘉笑了笑。

沈惑站在棺材面前,看着照片上的女孩。

蔡旭剛想上前跟沈惑說話,就被沈惑伸手阻止。

只見沈惑盯着一個方向,忽然開口。

“我答應了陳嘉會幫你們的,放心吧。”

蔡旭心裏一驚。

這會兒,他也顧不上害怕,連忙問:“沈先生,你是不是看見我女兒了,我能不能再見見她?”

沈惑沒有看,而是繼續盯着那個方向,才對他點點頭。

“天清清,地靈靈,逝者願,親人見,敕!”

一道金色的光,輕柔地照在棺材前。

忽然間,一身白衣的蔡蘭蘭出現在蔡旭的面前。

“蘭,蘭蘭!”

蔡旭剛想抱住蔡蘭蘭卻從她的身體穿過去。

“爸爸。”

這位老父親看着空的手,愣了很久,才捂着自己的臉,失聲痛哭起來。

他的女兒,真的沒了。

蔡蘭蘭不敢靠近自己的爸爸,因為她現在是鬼,人鬼殊途。

她接近爸爸,陰氣入體,只會傷害她爸爸的身體。

“爸爸,對不起,是女兒對不起你們。”

“不不不,是我對不起你啊,蘭蘭。

如果當初我不攔着你,那你現在已經嫁給陳嘉做他的妻子了。

那個老女人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你們就搬過跟我們住,小外孫給我們帶……

可是這一切,沒了,都沒了。

爸爸錯了,嗚嗚嗚……”

蔡蘭蘭有些無措,她爸爸是愛她的,可是用錯了方式。

但,現在後悔有什麽用……

她已經死了。

“來了,咱們的新郎官來了!”

沈惑揮手,剛才出現的蔡蘭蘭消失在眼前。

蔡旭連忙收起哭聲,背對着衆人擦掉眼淚,才轉身。

他上前拍了拍陳嘉的肩膀,“好小子,我女兒看上的人,果然俊得很!”

陳嘉勉強笑了笑。

他對沈惑說道:“沈先生,我們可以開始了!”

沈惑點點頭。

把自己帶來的道具準備齊全,一一擺放好。

順便抽出自己帶的書籍,照蘆畫瓢。

他用紅線系在棺材內的蔡蘭蘭手上,用紅墨在她手心落下一顆紅點,随後把繩子的另外一頭系在陳嘉的手上。

“前世為因,後世為緣,今生姻緣一線牽,他日再做恩愛夫妻。”

沈惑念完咒語,輕觸紅線。

紅線立馬燒起來,瞬間化為青煙飄進蔡蘭蘭的身體裏面。

“此生為契!結!”

蔡蘭蘭的屍體從棺材裏面站了起來,而這時,陳嘉的生魂被抽出身體,漂浮在半空。

一只素白的手握住了陳嘉的手。

陳嘉猛地轉頭,看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

“蘭蘭!”

“嘉哥!”

情人相互擁抱,互訴衷腸。

沈惑拿出兩根紅蠟燭放在供桌上,有些打斷的兩人的話。

“陳嘉、蔡蘭蘭!”

一鬼一魂轉頭看向沈惑。

“今生你倆可願意結為夫婦,同心齊力,不離不棄?”

“我願意!”

“我願意!”

沈惑點點頭:“很好!”

紅墨一揚起,幻化成一根紅線帶在兩人的手指上。

“此為情定,可來世在續一世夫妻。”

二人非常高興:“謝謝沈先生!”

沈惑搖頭。

“現在你們可拜天地父母。”

蔡依依的白衣瞬間變成紅色嫁衣,與陳嘉攜手跪在地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等等!”

門被人撞開。

陳瓊帶着一大堆人湧入別墅中,一看便看見穿着紅色喜服的陳嘉,暈倒在棺材面前。

“嘉兒!”

她上前抱住臉上陳嘉的身體,發現他還有呼吸,松口氣後,瞪着沈惑。

“好你個沈惑,我說你怎麽不答應我的要求,合着是蔡旭給你好處。你倆狼狽為奸,要害我兒!我要報警,讓警察抓你這個道貌岸然,蓄意謀害我兒的劊子手!”

陳瓊指着沈惑的鼻子怒罵。

但沈惑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陳瓊的話,立馬啞在喉嚨裏面。

從沈惑入門,先是當地府走無常,後是做了龍虎山掌門人,現在的氣場越來越足。

就連陳瓊這個在是娛樂圈打拼多年的女魔頭,也忍不住發憷。

沈惑,非池中之物,早晚會飛出泥沼。

陳瓊斂目,眼中劃過一絲冷光。

心中暗道:不能讓沈惑在成長起來,必須是把他溺死在池子裏面。

就在這時,沈惑大手一揮,一鬼一魂出現在衆人面前。

陳瓊帶來的人,大驚失色。

“鬼,有鬼!”

“救命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蔡蘭蘭眼神淩厲,利用陰氣把所有的門窗關上。

陳瓊面部表情失去控制,慘白着一張臉看着面前的女生。

沈惑清冷的聲音立馬道:“陳嘉,蔡蘭蘭還等什麽!夫妻對拜!”

“什麽!他們不能拜,我兒子不可能……”

即便陳瓊朝兩人跑去,但她只是穿過兩人的身體,不能是阻止兩人拜堂。

“不,不要!”

“禮成!”

陳瓊瞬間洩氣坐在地上,嘴裏還在喃喃自語。

“不可能,這不可能!”

沈惑吹了兩紅蠟燭後,陳嘉的魂魄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但他還是能看到自己愛人的鬼魂。

“蘭蘭!”

一人一鬼的手竟然能牽到一起。

陳瓊驚恐地看着這一幕。

沈惑解釋道:“你既然和蔡蘭蘭結為陰親,就是半個陰間人,一雙眼睛自然能看見她。但有個弊病,那就是你會經常受到陰魂的滋擾。”

接着,他又道:“不過不用憂心,我剛才給你們的姻緣線就是武器,只要你出現危險,蔡蘭蘭就會感知到。以她的實力,普通小鬼來是奈何不了她。如果有打不過的,等會我會給你幾張符紙。前提是你不能用它害人,不然,符紙報廢。”

陳嘉用力點頭:“謝謝沈先生!”

“沈惑,你不能這麽做,我兒還有大好的人生,他還沒有娶妻生子。你這是要斷了我兒子的後路啊!”

陳瓊發瘋了一般撲到沈惑身上,被她兒子截住。

陳嘉死死抓住陳瓊的手腕。

“媽,你夠了,你還想控制我到什麽時候?”

“兒子,媽不是……”

“從小我就在你的掌控欲下生活,我的人生都是在你設計好的路,強制性地把我往前推。你以為是為了我好,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不,你從來不會考慮我的感受,永遠只會拿我和其他的孩子作比較,究竟我是你的兒子,還是你拿來跟別人做比較的工具?

尤其是我爸死後,你變得更加放肆!

從我交好的每個朋友都要查,自以為是為了我好,把我朋友嘲諷一頓,趕走他們。

只要我反抗,你就會說,是為了我好,各種裏理由對我強行洗腦!

你不是為我好,你是在滿足你虛僞的控制欲!”

“不,我不是……”陳瓊想要解釋,但不知道從何解釋。

“媽,我再叫你一聲媽,是因為你把我養大,以後我會照顧你,但我以後不會再聽你的話。”

“是不是那個狐貍精,教你這麽說的,是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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