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水鬼 (1)
沈惑還在胡思亂想時，一陣妖異的笑聲響起。
陰九玄睜開一雙淩厲的眼睛，伸手将沈惑的口鼻捂住，抱住他的腰，将他摁壓在水中。
不明所以的沈惑，正想出去看看是什麽東西在鬼笑時，就被陰九玄拽進了浴桶裏面。
不算冰涼的水，侵入他的身體，而一伸手就能摸到對方有棱有型的肌理，他還覺得不夠，用手捏了捏肉。
沈惑剛才沒注意看，原來年輕時的阿九，練就了一身腱子肉。
那胸肌，那腰腹，全都是肌肉。
沈惑饞啊，相當饞。
可惜，現在、以後的阿九，都是一塊榆木腦袋，一竅不通，可惜了。
沈惑神游時，手還在陰九玄的身上，揉揉按按，就像一只踩奶的奶貓。完全沒有發現某人身體僵硬，臉頰附上一層溫怒，某處隐隐有蘇醒之勢。
【嘻嘻嘻——】
一只妖嬈萬千的鬼魅，穿牆進入。
飄到陰九玄的身邊，轉了幾圈，屋子裏面全是女人身上的香氣。
蔻丹豔紅的指甲，輕輕摸索着陰九玄的下巴。
女人眼中全是渴望與欲，“小郎君，忘了告訴你，這水裏面放催情的東西，你身上本來就有魅毒。現在兩者混合，不找人解決，你會爆體而亡的。姐姐，我倒是可以幫你，只要把你元陽給我！”
陰九玄厭惡地別過臉。
女人看到陰九玄的表情，怒道：“我告訴你，別臉不要臉，既然落在我的手上，你以為你能逃得了，現在就算大羅神仙也難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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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語一轉，眼中流轉着魅态，道：“現在你就乖乖地把身體交給我。”
就在女人衣裳半解的時候，浴桶的水忽然拔高。
一把劍直接劃開了女人的臉，露出臉皮裏面滿臉松弛的是鬼魅。
“啊啊啊！”
鬼魅捂着自己的臉，大聲尖叫。
“你，你是誰！為，為何能傷我！”
沈惑拿着銅錢劍，從浴桶裏面爬出來，大喘氣。
靠！差點沒把他憋死！
都怪這女鬼太磨叽了！
沈惑冷笑道：“呵呵，不好意思，我男人出來偷腥，作為他老婆，有義務上門要人。”
他拿着銅錢劍朝女人走去。
女人見狀如鬼魅地消失在原地。
沈惑環顧四周，這時，他被身後的陰九玄抓住手臂上，往他那邊拽去。
身後的鬼魅，如影随形。
陰九玄握着沈惑的手，反手将銅錢劍刺入鬼魅的身體。
鬼魅痛得大叫。
眼見鬼魅又要跑，沈惑脫離陰九玄的束縛，上前抓住鬼魅，一頓亂揍。
陰九玄眼中閃過一絲差異。
這人為什麽會自己的招式，而是動作一模一樣？
還有他用拳頭揍鬼時，每一圈都冒着金光，難道……
十世善人！
陰九玄表情是複雜。
這邊，沈惑揍得興起，“讓你做小三，讓你觊觎我男人，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饒我一條命吧。”
此時，變回原型的鬼魅，就是一直堪比肥豬，身材臃腫，一張嘴似香腸嘴，鼻子的黑毛及竟然還修剪整齊，綁了兩個小揪揪。一雙眯眯眼，全是讨饒。
“少俠，你大人大量，是我不長眼，搶了你、你……”
“老公啊。”
“欸！”
沈惑立馬怒道：“好啊，竟然敢占本爺的便宜，我今天打死你！”
“別別別，好漢爺，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這條小命啊。”
沈惑想到自己被吸進來的事情，立馬提留着他問詢道：“你是個什麽東西？”
“他本蜃妖，這裏是它制作的幻境之地。”陰九玄慢慢站起來，臉上的紅暈褪去，四肢也恢複身了力氣。
沈惑驚喜地看着陰九玄道：“咦，你好了？”
陰九玄點頭：“蜃妖的幻相一破，就會好。”
沈惑笑容僵硬，“那是不是幻境就會破？”
陰九玄看着沈惑點點頭，
“嗯。”
沈惑丢開了蜃妖，自己的腳開始消失，他不顧一切地陰九玄奔去。
在陰九玄接住他的時候，一枚熱烈而兇猛的吻落在陰九玄的唇上。
陰九玄雙眸瞪大。
即将消失的最後一刻，沈惑對陰九玄笑了，“阿九，我在未來等你。”
陰九玄看着那人消失化為泡影時，伸手去抓，結果什麽也沒有。
他的心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明明他們才剛認識，為什麽會難受？
陰九玄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陷入沉思。
——
沈惑從美夢中屬性身過來，發現一張青面獠牙的臉近在咫尺。
吓出一身白毛汗，掄起拳頭，就鬼臉的面門砸去。
一聲慘叫響起。
沈惑看着躬着身子在地上的東西，趁機打量着周圍的情景。
周圍全是紅色的珊瑚，小魚兒在珊瑚叢林之中穿梭，臨末還能看見會發光的福浮游生物，以及成群結對的頭發？
這裏是黑洞裏面嗎？
腦袋有很多問號的沈惑，把地上的東西抓起來，說他是人吧？
但是他長着一條魚尾巴。
說他是美人魚吧？
反正他是沒有見過是這麽醜的美人魚，這不就是中年發福脫發地中海的油膩大叔啊。
沈惑質問道：“就是你在裝神弄鬼，還殺了這麽多普通人？”
油膩大叔直呼冤枉。
“哥，是你輕點，疼啊！”
“誰是你哥？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叫我哥，你也好意思。”
油膩大叔嘿嘿一笑，更加油膩了。
他說道：“不要在意這麽多細節，現在更重要時，你說殺人，我根本沒有做，我是冤枉的。”
沈惑越看這個男人越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直到他做出一個求饒的動作，立馬化并然大物。
“你是蜃妖？”
“大人你好厲害，我的确是蜃妖，只不過我現在就是一只小妖，誰來都能捏我一把。”
“你怎麽變成這樣子了？”
一說到這個，蜃妖變得特委屈。
“哥，你是不知道，我這些年過得多苦嗎!”
沈惑一點都不同情他，直接說道：“講重點！”
蜃妖悲傷的話，哽在嗓子眼，表情有些受傷。直到，沈惑揚起拳頭，蜃妖連忙把自己這些經歷的事情講出來。
“當年你離開後，我是被你老公鎮壓在月亮河內潛心修行。眼前，我馬上要修煉成人了。
河神消失後，整個月亮河都被山精野怪給侵占。
忽然有天，河裏的精怪被一只外來者給殺個精光，我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舍去了蜃珠才逃出來，茍延殘喘。
若不是，無意間撞見哥你被蜃珠迷惑，我也不會去把你拉出幻境。”
沈惑道：“什麽東西？還能把你蜃妖給打了？”
蜃妖哭訴道：“一只長發水鬼！他自稱洞神！”
“洞神？”
沈惑忽然想起來，之前那些鬼發把李華和王瑤拖走。
李華是洞神的祭品，若這些鬼發真是洞神，那麽人它抓走李華有理有據。
但是為什麽要抓走王瑤呢？
“洞神來了多久？”
“不清楚，應該有好多年了。”
十年！
李華是十年前被李川夫婦帶到外地求醫，最後成落花東洞女而回來。
但李川夫婦對李華的态度非常生分，而李華光憑長相就不太像他們的孩子。
這裏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李川死了，馬青瘋了，真相暫時不知道。
但洞神抓住走李華，已經證明李華就是落花洞女！
“洞神的老巢是不是在那個黑洞下面？”
蜃妖解釋說道：“哥，這裏就是黑洞下面，而在水下那座古樓就是我的殼，現在被洞神占據。哥，你對付洞神有把握嗎？我都好久沒回家了，也不知道家裏被糟蹋成什麽樣子了。”
沈惑看了蜃妖一眼，道：“利用我為你鏟除異己？”
蜃妖讨好地說道：“怎麽可能！我只是想跟哥合作，把洞神趕走，我送你們出月亮村。那洞神有點古怪，能夠把整個月亮村圈成一個洞的模型。利用我的蜃珠給外來者制造幻境，讓他們以為自己正在潛入月亮村，實則在原地打圈。”
這也解釋了，當初警察進入月亮村，卻又原路返回的奇怪跡象。
沈惑道：“怎麽下去？”
蜃妖連忙說道：“想要下去很簡單，但是洞神在下面布置了鬼發邪屍，一旦下去，就會驚動下面的洞神。它的頭發，特別邪性，煞氣十足，咱們沒有充足的把握啊！”
正當他在念叨的時候，沈惑抓住他的魚尾巴，把他往下帶。
只不過剛走出去，就被水壓給沖了回來。
蜃妖連忙說道：“哥，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還沒到達洞底就會窒息而亡。”
沈惑看着他，說道：“你有辦法？”
只見蜃妖肚子鼓脹很大，一下秒，一圓溜溜的水泡泡被他吹起。
他指着水泡說道：“這裏存了可以在水下生活三天的氧氣。”
沈惑看着這個圓溜溜的水泡，有些嫌棄。
“哥，你，你怎麽了？”
“全是你的口水。”
蜃妖臉色漲紅，“非常情況下，用非常辦法，你先将就一下。”
沈惑拿出自己的書，在上面翻找什麽。
蜃妖抓抓腦袋，“哥，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有心情翻書啊？”
“所謂學海無涯，書中自有黃金屋，書裏面肯定有我要找的東西。比如說什麽潛水的咒語啊或者符紙之類的。”
蜃妖抽抽嘴角，認為沈惑在異想天開，書裏面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當他還沒有笑完時，就聽到沈惑驚喜的聲音。
“有了！”
他仔細讀着上面的咒語，畫圖的形狀。接着就把放在口袋裏面朱筆合符紙拿出來。
只不過朱筆泡軟了，又在水下，畫符紙畫得歪歪扭扭的。
雖然醜是醜了點，但好在有用！
“碧水真君，如汝在上……敕！”
沈惑把符紙往自己身上一貼，符紙立馬變成一陣光，附着在沈惑的身上。
蜃妖看了之後，啧啧稱奇。
“哥就是哥，這能力我佩服！”
沈惑道走出安全氣，在水裏試了一下，能流暢呼吸，心中非常高興。
“你帶路，我們下去瞧瞧。”
蜃妖連忙應了一聲，走在是沈惑的前面。
一人一妖緩慢潛入深不見底的黑洞下。
幸好，有蜃妖的幫忙，找來了一群浮游生物，把它們暫時籠罩在水泡裏面。
籃球大小的水泡散發光芒，驅走了周圍的黑暗，将暗處東西照得明明白白。
眼前無數的屍體被鬼發寄生，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數量很多，漂浮在水中，一層一層的。
但能輕易看看見那地底下那座古樓，和幻境裏面一模一樣。
沈惑抓住蜃妖的魚尾巴，指了指地下的古樓。
蜃妖卻搖搖頭，示意沈惑跟着自己走。
沈惑最後望了一眼古樓，跟着蜃妖離開。
就再他們前腳剛離開，後腳古樓之上橫着一雙猩紅的眼睛睜開，頭發飛舞。驚動了附近的邪屍，紛紛對着粗壯的頭發攻擊。發現同類後，就停下攻擊，恢複之前的樣子，僵直在水中。
鬼發在沈惑之前出現過的地方嗅了嗅，發現沒有什麽東西，就退了回去。
沈惑跟着蜃妖鑽進了類似隧道的黑洞裏面。
洞上窄下寬，越往下面，洞的距離就越寬。
前面有“小夜燈”照明前行。
其實，看似深淵的洞，也并沒有那麽恐怖。
很快，蜃妖不走。
他輕聲說道：“咱們到了。”
沈惑環視了周圍，處了尖銳的石頭窟窿以外，并沒有其他特點。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這裏是距離古樓最近的地方，咱們從這裏走最安全，而且洞神抓了兩個人類，就在關在這裏。”
“那走吧。”
忽然，蜃妖愣住了。
沈惑上前，發現一只容顏豔麗的女人頭擋在兩人的前面。
這張美人臉，沈惑見過，之前在黑洞外面，就是她攔着自己。
只不過，這只美人頭沒有想要攔住沈惑的意思，她只是看了兩人一眼，就飄走了。
沈惑推了推蜃妖，讓他繼續走。
等兩人離開剛才那個位置，蜃妖才心有餘悸地松口氣。
“吓死我了。”
沈惑道：“你好歹是蜃妖，膽子這麽小？”
蜃妖道：“我們蜃妖一族，向來都是小心低調行事，一般不會去招惹比自己強的東西。”
“那你還去招惹我家那個？”
蜃妖一僵：“我，我這麽被揍了嘛。”
沈惑笑他活該。
蜃妖沒敢說話。
其實沈惑說得不錯，他的确有點招搖。
成精後，蚌殼化為一座古樓，偶爾逗弄一個路過的倒黴蛋。
怪，只怪他嘴太饞了，有靈氣還帶着帝王氣息的純陽之人，可是大補。
然後，他是沒把持住，差點把小命都給把沒了。
好不容易靜心修煉，結果碰上外來者占據了自己的家不說，還把自己的蜃珠用來蠱惑凡人。
他心裏非常難受，萬一自己歷雷劫時，被天道老爺誤傷了，可怎麽辦。
蜃妖胡思亂想時，沈惑拽着他躲進角落裏面。
蜃妖還覺得奇怪，只見一具邪屍體從他們眼前過去，他被吓得魚尾巴都在打顫。
越靠近洞神的鬼發越是兇猛，就好比一頭成年的鯊魚，只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就會被鬼發勒死。
他現在可是一個又小又柔弱的蜃妖，打不得架。
下一秒，他就被人拽着魚尾巴走了。
蜃妖抽抽嘴角。
他收回剛才的話，眼前這人比鬼發還要兇猛，光憑拳頭就能把自己給揍得妖力潰散。
是個猛人！
沈惑帶着蜃妖躲過了巡邏的人，繼續往前走。
在一個石縫內，蜃妖示意他往石縫內看。
他看到裏面被關着的王瑤，李華。
他們好像在裏面可以呼吸？
蜃妖解釋道：“因為整座身古樓都是我的殼子，裏面當然可以呼吸。”
而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裏面的王瑤好像有感覺朝他們這邊看來。
等她挪動到縫隙處，小聲尋問：“惑哥，是你嗎？”
沈惑道：“是我，你們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我沒事，不過，小花發燒了。很奇怪，他被那怪物碰了一下，就暈了。後面一直在燒，我現在沒有任何東西給他降溫。再燒下去，他就燒傻了。”
“別着急，我們現在就來就你們，你也小心點。”
看着沈惑離開後，王瑤連忙把洞口堵住。
繼續幫李華降溫。
她沒有發現，李華的脖子露出了一抹紅色的東西。
——
沈惑在蜃妖的帶領下，找到了進入古樓的入口。
洞神太過龐大，身體只能壓着古樓，自己進不來。
蜃妖對自己家無比熟悉，左拐右拐終于砸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那扇關押王瑤、李華他們的囚牢。
“王瑤！”
沈惑聲音加高了一點，喊王瑤。
奇怪，剛才王瑤都還是醒，怎麽這會兒躺在地上了。
就在這時，他發現身後傳開讓他感覺非常危險的東西，還有蜃妖大喊着“小心！”
他跳到旁邊。
剛才的鐵門直接被鬼發攪碎。
蜃妖剛想跑，就被鬼發擊中，吐一口如牛奶的液體。
沈惑剝下手中的銅錢，截斷了即将擊中蜃妖的鬼發。
他把蜃妖扶起來，忍不住打趣道：“感情你們蜃妖還産奶啊。”
蜃妖非常無語，并大聲解釋：“這是我的血啊，祖宗！”
“額，血不是紅色的嗎？”
“我是妖怪，妖怪的血，怎麽可能跟你人相同？別糾結了，他來了！”
沈惑直接把蜃妖甩到王瑤他們那邊。
“你去救人，我拿來拖住它！”
沈惑撿起一根承受的鐵棍，用力敲了敲。
“醜八怪，來啊，來追我。”
沈惑跑了一半又倒回來，對洞神嘲諷道：“哎！你抓不到我啊！”
鬼發被沈惑全部吸引走了，蜃妖連忙抓住兩個人就跑。
沈惑圍着走廊柱子轉，只見是那些鬼發也跟着一起。
他直接倒回來，好心幫鬼發打個漂亮的蝴蝶結。
好好的亭子被沈惑給拆了。
正在逃命的蜃妖，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轟隆聲，心裏在滴血。
哥啊，打架就打架，怎麽還開始拆家了呢？
不管蜃妖怎麽心疼，沈惑該拆還是要拆。
直到，鬼發惱羞成怒，直接把周圍的建築攪亂。
當小亭子裏面被拆光了，視野變得寬敞了，他也看見那東西真正模樣。
額，怎麽說呢？
就好像是個放大版的貞子，鬼法如蛇遮住了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一雙猩紅的是視線，緊跟着自己。
嗡！
身後就好像感覺後背的汗毛全部都豎了起來，好像被某種東西盯上了。
一股冷氣從腳底一直涼到腳後跟。
與鬼醫對他說攻擊時，那種飄忽不定的感覺不同。
更是敲骨吸髓的驚悚感。
下一刻，沈惑離開剛才站的位置。
很好，這邊的建築又毀了一棟。
水中打鬥，更加消耗沈惑的體力，而且有力于洞神。
所以沈惑只是避開洞神，盡量不跟他動手。
雖然沈惑算盤打得好，但洞神就是洞神，他發出一聲尖叫。
沈惑暗道不好。
只見從各個地方轉出來鬼發邪屍，它們逐漸朝沈惑靠近。
另一部分追着蜃妖而去。
月亮河面，水成凝聚成一個又一個的漩渦，鬼發把整個天空遮住。
無數的鬼發伺機而動。
它們破開了村民的大門，将村民一個一個拖進水中，要麽直接穿透心髒。
月亮村大亂。
村長剛把龍婆婆安置好，就聽見外面傳開陣陣慘叫聲。
龍婆婆拉住村長：“把鄉親們都叫上來！”
“好的！”
村長去安排人撤退，望着遮天蔽日的鬼發，他神情惶恐，心中極為不安，也不知道，沈先生情況怎麽樣了。
王大哥家，王賢他們被沈惑救下來，蘇醒後，看見王大哥要跳下去，連忙把他拽回家裏。
此時，阿如虛弱地爬向王大哥的身邊。
王導和王賢他們驚恐地看着阿如的身體，溢出腥臭的氣味。
王大哥如夢驚醒，連忙抱着阿如進去。
劇組衆人看着地上掉下來一片片的鱗片，抱團瑟瑟發抖。
“剛剛，剛才那個是什麽東西？”
“阿如姐，不，不是人？”
“王導我們該怎麽辦？”
就在王導皺眉時，幾名保镖拿着武器進來，猛地把門關上。
“王導，外面的頭發太多了，村長說了，我們必須去祠堂躲一躲！”
衆人看着王導，王導咬咬牙。
“有力氣扶着沒力氣的，還有把楊钊背着走……”
王導有條不絮地安排，大家快速行動起來，大包小包的背好。
就在他們即将走的時候，王賢叫住自己叔叔。
“要不要去叫他們也離開？”
衆人臉色大變。
“你瘋了，那個阿如根本不是人，咱們趕緊離開！”
“就是啊，再拖下去，咱們都得死！”
“王導你看看……”
衆人一言我一句斥責王賢。
王導大喝一聲：“好了，都別吵了！”
劇組瞬間安靜。
王導看向自家侄兒，千言萬語化為一句：“小心。”
王賢重重點頭，把手上的攝像機給保镖大哥，扭頭就朝王大哥他們的房間走去。
王導這才帶着自己的劇組，朝月亮村的祠堂方向而去。
而王賢則是在房間裏面找到了王大哥兩人，他雖然害怕不是人的阿如，但經歷了多次歷險，反而能更大接受阿如變成妖怪的容貌。
其實阿如變成妖怪後，更加漂亮，臉上長着青色的鱗片，下半身變成了青色的蛇尾。
聽到動靜，她擡頭看到了進來的王賢對着他笑。
“小王先生你還沒有走啊？”
“我是，我是來叫你和王大哥離開的！”
阿如虛弱笑道：“你不怕我？”
王賢再次打量阿如的身體變化，聲如蚊吶。
“我，我不怕！”
就在此時，王大哥從另一扇小門進來，看見王賢瞳孔緊縮。
“你怎麽還沒有走？”
王賢再次解釋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聽到王賢的話，王大哥歉疚地擦朝王賢道歉。
“抱歉，我妻子她……”
“我知道，你們肯定有別的難處，但現在情況特別，你們還是跟我離開這裏比較好。”
王大哥搖頭，“不了，我們現在要去找我們的女兒，你走。”
說着，他抱起自己的妻子從小門離開。
王賢見狀，咬牙也跟了上去。
——
水底，洞神的頭發如蛇游動各處。
沈惑趴在洞頂，雙手雙腳撐着，見鬼發離開後，才輕盈地從上面跳下來，順着河流朝那個大頭靠近。
沒等他靠近，一只手抓住，把他往深縫隙裏面拽。
沈惑剛想上去一拳，當他看清對方的面容後，及時收下了拳頭。
“老道長，你還沒死啊？”
清道子情況不是很好，身上各出都是傷，連其中一只眼睛也……
老道長苦笑道：“這是我自己的因果。”
沈惑沒有多問，他見老道士眼中遮掩不住的悲傷，估計是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麽，不小心中招了。
“發現上面的大家夥了嗎？”
清道子說道：“之前，我就發現了，他視力不行，只能靠聲音。”
“他叫洞神，不用猜就是落花洞女的那個洞神。那個邪神，趁着月亮河失去河神之後，才占據了月亮河。”
“真是他，我之前剛剛看他第一眼，就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解決他，咱們才能出去。”
“洞神雖為野路子，才還是有神明的力量，咱們現在恐怕有點難對付他。”
就在兩人說話時，頭發絲飄了進來。
沈惑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動作，朝後面退，不想，身後又有邪屍。
前後都被堵截了，兩人沒有辦法，只能打了。
符咒在水裏的威力驟減，或者說根本沒用。
沒有辦法，沈惑只能最原始的方法，徒手撕發！
他把兩手的重力環解開，揍得虎虎生威。
連那些鬼發都不能撼動他分毫，那怕沈惑處于下方。
沈惑一邊撕一邊往洞外走。
趁着鬼發沒有再來，趁機跳出洞外，抓住後續來的鬼發，像蕩秋千似的，往前一蕩，來到了洞神的頭上。
像拔草一樣，撕扯鬼發，直到把人家的密集的鬼發薅成了地中海。
沈惑就像一只泥鳅一樣，滑不留手。
一來二回他變得更加順手，直接給人家薅頭。
而就在這時，一聲聲如洪鐘的聲音，鑽進耳朵裏面。
“住手！”
沈惑聽到洞神的聲音跳到距離他五米之外，只見他的鬼發，困住了蜃妖三人。
蜃妖愧疚地道：“哥，對不起，他追得實在太緊了，我，我又被抓回來了。”
沈惑也不怪蜃妖，他現在沒了蜃珠，能力只能比普通人要好一點點，跑不掉也很正常。
洞神抓起他們，在沈惑的面前晃了晃。
“我們淡個條件，我就把這個三個還給你如何？”
沈惑道：“你想談什麽？”
“很簡單，把河神交出來！”
河神？
沈惑道：“我并還不知道河神是誰？沒法給你交代。”
“不可能，你們人類非常狡猾，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實話告訴你，河神已經死了，消失了，不在了。你要找祂可以去地下找祂。”
“別說謊了，我在你們到身上都聞到了河神的氣味了，還想騙我。把河神交給我，不然我是就要了他們的命！”
鬼發一點點縮緊，三人臉色漲紅，呼吸不順。
沈惑皺眉，剛想動，就被洞神警告。
“我勸你最好不要動，不然，他們就沒命了。”
沈惑沒有動，洞神從才稍微松開三人。
找河神，上哪裏去找河神？
與其再這上面浪費時間，倒不如先想想怎麽救人。
就再這時，不遠處來了一個人。
沈惑看到她的樣子，非常震驚。
“阿如姐，你的身體怎麽？”
只見阿如的下半身全然變成了蛇形，臉上還有青色的鱗片。
“小沈，對不起，我騙了你們，其實我就是河神。”
阿如擡頭看向洞神，眼眸中閃過一絲是愧疚。
“我來了，放了我的女兒！”
洞神哈哈大笑，笑得特別癫狂。
“河神看看你現在虛弱的樣子，當初我就說過，人類過度污染和開發水域，會遭天譴。現在看看你的樣子，你還護着他們。人類見利忘義，看看河流下面全是垃圾，就是因為這些垃圾，才讓你是變成這樣子！河神！你還真是聖母啊！”
阿如嘆口氣：“當初把你分割出去，也有原因的，你太鑽牛角尖了。若不把你分割出去，我們已經堕落成邪神，害了這一方百姓。”
“河神！”
洞神從古樓上飄了下來，沈惑才看清他的面容。
那張臉跟阿如的臉一模一樣，甚至如出一轍，甚至比阿如還要豔麗三分，抛去被沈惑薅禿的頭頂，能稱得上一張絕色的臉。
“當初，在我們虛弱被沖上岸時。原以為自己為得救，結果被那群人愚昧的村民砍了頭顱。要不是我帶着你走，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
明明我們一起說好，要做堕魔的邪神，最後你為了那群人類要殺我，還把驅逐出境。要不是我利用，當初殺我們之人的子孫血液簽訂契約，我能回來？
你厲害，竟然為了防我，用自身壽命設為結界。”
阿如垂眸說道：“當初那幫人基本反噬死亡，現在這些村民都是無辜的，收手吧。不要因為前路業障，而葬送自己的神格。”
“呵呵，我現在一點也不現行你的話了。若是那個人類知道你不是人，會不會被吓死？哈哈哈哈哈……”
阿如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知道我不是人類。”
洞神一張美麗的臉，嫉妒扭曲。
鬼發朝阿如攻擊，但仿佛打在了虛無上。
“你忘記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怎麽能傷到我呢？”
“收手吧，我欠你的，我現在就可以還給你，只要你放過月亮村的人，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呵呵，那你去死吧”
阿如抿嘴一笑，“好啊，咱們一起離開吧？”
阿如伸手抱住洞神，兩人的力量，如萬丈光芒四散各處。
那個鬼發觸及到光芒，在光芒下收縮萎靡，化為飛灰。
附身在邪屍上面的鬼發消失後，那些屍體直接變成了一具白骨。
短短瞬間，河底下全部是白骨。
那些亡魂扭曲猙獰。
哀嚎遍野。
直到幾個蒼老的鬼魂，從沈惑的面前經過，朝阿如和洞神的方向重重跪下去。
【河神，都是當初我們迷障犯下過錯，就讓我們彌補吧！】
“無礙，種因得因，種果得果。”
這段話落下之後，天師授印飛出沈惑的口袋，天石化為一道光打在沈惑的身上。
“昂——”
一聲龍吟而起。
沈惑眼前的場景一變。
眼前是一條漂亮的河流，璀璨美麗。
而在河流邊上建立一座村寨。
村寨的頂端，有一條小蛇，每到祈福這天就會游到河中，為百姓祈福平安。
【河神大人，希望您能保佑我們村子來年風調雨順，年年有餘，這是今年的貢品，請您收下！】
【河神大人，保佑我家小寶順利長大。】
【希望出船順順利利，謝謝河神大人。】
【河神……】
千言萬語混成一條紅色的絲帶系在了小蛇的身上身。
只見它一年比一年要大，經過祭祀熏陶，那雙眼睛變得慈眉善目，充滿靈氣。
世人喜歡河神，河神愛戴世人。
可是某年天災，河堤被沖垮，河神用自己的身體為村民抗下天災，只是自己承受了天威，竭力不小心撞倒了人類的一處住宅。
當人類看到河神的真面目，面色大變，原本和善的面容，變得猙獰和恐懼。
【快看！這裏有一條長蟲！】
【可惡，一定是它走水，才害得咱們附近的莊家牲畜遭了難！】
【打死它！】
替村民承受了天威的河神，根本不是村民的對手，幾個來回，就被村民用殺豬刀砍斷了脖子。
頭滾到河中跑掉了，但它的身體還留在上面。
天災不斷，百姓肚子裏面沒有食物，于是，衆人合議将長蟲的身體煮來吃了。
村長從外地借來了糧食，看見村民桌子上的肉。
一聽這肉是從一條大長蟲的身上割下來，村長臉色大變，連忙将病床上的龍婆婆請來。
龍婆婆做了三天法事，在河邊禱告了三天。
河中僅剩一個頭顱的河神，平靜地聽着，慈眉善目的眼睛，變得邪氣四溢。
它憎惡人類，虛僞的人類。
最後，河神堕落成邪神，河上的人們看着龍婆婆口吐鮮血，大驚失色。
龍婆婆搖搖頭：【河神不肯原諒，不可原諒啊！】
好像真的驗證了龍婆婆這句話，村裏鬧瘟疫，砍掉河神頭顱那個人正是李川的父親。
他身上長出紅色猙獰的一張鬼臉，那是鬼面瘡。
那是欠下的孽債！
河神成了邪神後，只對當年傷它的人懲罰，後面什麽也沒有做，而是靜靜看着人類，倒放廢水污染河流，垃圾遍地，河中生靈塗炭。
它從開始的期待到失望，最後對人類不報希望。
這時，另外一頭黑色的蛇頭出現在河神身邊。
【看吧，人類就是這種死性不改，你現在還想着試圖改變他們？】
【萬一……】
【沒有萬一，你等了這麽多年都不明白嗎？永遠不要想讀懂人類的心。人是多變的，是複雜的，是難以琢磨的。既然他們不愛護這條河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