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似是故人來 下
只見老夫人忽然熱淚滴落，“你娘是不是叫麗娘啊？”
趙曉乙錯愕一下，苦笑道，“不瞞老夫人，我母親确實是個山野村姑，而我也确實是我母親的孩子。這容貌之事，大概是巧合，老夫人您……”
“是啊……哪有這麽巧的事啊……我的麗娘……”老夫人終于控制不住，哆哆嗦嗦的哭着。
姬紅絲也在旁勸慰，“母親你就別傷心了，小心身體。小妹這麽多年不在您身邊，您不是也好好的。随緣吧，若是有緣，自然能再見。”
“我是這麽想，但我一想起我那可憐的三兒，我……我這心……”老夫人手捂胸口有些喘不過氣。
姬紅絲朝趙曉乙無奈的笑笑，“趙公子，見笑了。家母思女心切……”
“晚輩不敢。老夫人乃人之常情。”趙曉乙慌忙還禮，心中也頗為無奈，跑人家家裏惹得人家痛哭，這真是……
姬紅絲吩咐外面候着的丫鬟侍女扶起老夫人，頗為歉意地看着趙曉乙，“今天多有不便，我們就先回了。趙公子也算和我姬家有緣，就多在此地住上幾日吧……你臉上的疤痕,我叫丹陽子也幫你看看。如此一張面孔，怪可惜的。”
趙曉乙站起身，“恭送老夫人、夫人。”
宣海麒也送到了亭臺之外，才轉身回來，一臉苦笑，“想不到，成了這樣！”
“宣前輩客氣。”趙曉乙默默地抿了一小口酒，“宣前輩剛才說到這镯子，難道您和我大師兄是……”
“既然你是他的師弟，這麽貴重的镯子又贈與了你，你自然不是外人，我也就不瞞着了。”宣海麒也倒了一杯酒，“你手上這只镯子是我二姨母自小帶在身上的。我母親行大，我二姨與小姨是雙生姐妹。這對镯子就是他們自小戴着的。”
“宣前輩，這……”
“你我還是兄弟相稱吧，我雖然癡長你不少歲，但是我們論起來還是一個輩分，我們相見有緣，叫我一聲宣大哥就好，你叫我前輩可把我叫老了！”宣海麒笑笑打斷趙曉乙的話。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宣大哥也叫我曉乙就可。”趙曉乙也不矯情，“我确實有點不明白。剛才宣大哥說是認出這镯子，我就覺得奇怪，難道說宣大哥不認識我大師兄？”這可真是奇怪，表兄弟從沒見過面，要是放在凡人家庭，還有可能，住得遠，去一次不容易。這可是修真家族，多遠距離飛劍一踩就到了，距離不是問題。
宣海麒抿了一口酒，“實話說，我确實沒見過。我自小在這神劍門修行。鮮少有時間外出，不過是最近遇到瓶頸，才稍稍放縱，到俗世中歷練一下，開了這家客棧。若是五年以前，你我都未必會遇上，所以我說，實在是我們有緣分。”說着眼眸微微彎曲，“實在是有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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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大師兄的母親就是您那位二姨母喽？難道我們長得很像？我剛才看宣夫人似乎……”
“我二姨母和我母親并不是很像啦。我二姨母當年可是原始門的第一美女，我母親雖然也美若天仙，但是卻不如我二姨母。而你的容貌确實和她很像，不過男女有別，終究不是一模一樣的。不過像成這樣……啧啧啧！”宣海麒又狠狠灌了一杯酒，“我二姨母當年嫁到青木門沈家，我也是小時候見過，再之後二姨母生表弟難産而死，一代佳人香消玉殒。到如今，留給我們的，也只得一副畫像。我聽聞我那只見過一面的姨夫對我二姨母用情至深，自從二姨母仙逝，不但至今未再娶，而且幾乎是閉關不出。”
“這麽說我大師兄是從來沒見過他母親了！”
“其實倒也不能這麽說。我那姨夫最善丹青，聽說卧室書房還有閉關的地方，到處是我二姨母的畫像。我那表弟就算沒見過他母親的面，也一定知道他母親的長相！”說着又倒了一杯酒。
“原來如此。”趙曉乙淡淡地應着。
“怎麽，你不信？”宣海麒越發有興奮的趨勢，臉色微紅，拽着趙曉乙的手腕就往外拽。“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宣大哥！宣大哥……”趙曉乙被拽的一路趔趄，被握住的手腕更是隐隐作痛。
不用法術，一路小跑，兩人來到了另外一個小庭院。這裏同樣布局大方，擺設精致。
宣海麒拉着趙曉乙進了屋，“這是我二姨娘未嫁時，來我家小住時的房間。這裏面就有她的畫像。”
一進門，一副全身畫像就映入眼簾。香腮冰潔，胭脂無染去粉飾，雲鬓浸漆，青絲如瀑落玉簪，好一個絕代女子。果然有讓人不能移目的姿色。
“怎麽只見宣大哥二姨母畫像？”趙曉乙半晌才回過神，“雙生姐妹，樣貌應該是很相像吧！”
宣海麒不知道又從哪裏弄來個酒壺，拎着壺把往嘴裏倒。“我小姨……我小姨早就失蹤了，十歲時候就丢了，要不我外祖母也不會見到你就這麽傷心……”
“宣大哥，你喝多了……”趙曉乙無奈地攬着宣海麒，對方手舞足蹈的掙紮着。
“我跟你說啊，其實你長得像……”一句話沒說完，整個人爬在趙曉乙身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什麽人啊！剛才還那麽歡實，一下子就睡過去……”于是乎，趙曉乙悲劇的架着宣海麒尋了大半個院子，才找到一個候命的小丫鬟。将人甩給對方，直接問了個房間倒頭大睡。剛剛那酒雖然只是淺淺抿了一口，但是頭卻一直很疼，如果不是為了宣海麒，恐怕趙曉乙倒得比宣海麒還要快。
一覺醒來，趙曉乙只覺得頭疼的要命。明明那酒入口柔和，淡的都快沒什麽酒味了，卻偏偏上頭的厲害，上當啊。整整身上的衣服，一件普通的麻衣，雖然不見得是跟抹布一樣都是褶子，也好不到哪去。
趙曉乙糾結着，想着還是先回客棧去換件衣服，小丫鬟進來通禀一聲，三長老在外面候着。沒辦法，穿着這身髒衣服去吧。
剛出院門，一個穿着有些不同的丫鬟捧着一身衣服急急走來，迎面碰見趙曉乙，忙施了一禮，“趙公子。我家少門主讓奴婢送這身衣服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