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收徒
“你何必這樣。”趙曉乙來到近前。蒼白的面具上，一張青年男子的臉，面無表情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小七。“我早就說過，外面不适合你。”
“爺。您救了小七，小七就是您的。”小七額頭觸地，始終沒有起身。
“我是不忍看你落入賊人之手，卻無意打亂你的人生。外面的事，我自己尚有許多無奈，帶着你，也是徒勞葬送你的小命。”
“雖死無憾。”
“……”趙曉乙面無表情地轉向一旁偷笑的宣海麒。“你那家客棧的小孩都這麽倔麽？”
“哪有你倔。他願意跟你就讓他跟。大不了收他做了徒弟，反正他也是有靈根之人。有個人随時在你身邊不好麽？”宣海麒倒是樂見此事，主要是這一路上有人伺候總比事事自己動手強，比較自覺也是貴族大少出身，身邊少不得人伺候。“再說你又比他大多少！都是倔小孩罷了。”
“自己的事自己做，我用不着人伺候，你願意要你留着吧。”說完徑自離開。
宣海麒微笑着看着趙曉乙走遠，擡手用扇子頭敲敲小七的肩膀，“快起來吧，你家少爺都松口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跟在了趙曉乙的身後。
趙曉乙也不去看他們兩個，板着臉孔，一路上朝人打聽着什麽。
宣海麒和小七追上來的時候，趙曉乙正和一個中年男子讨論着什麽。
“曉乙。你這是……”宣海麒好奇地看着趙曉乙身邊的中年男人和他的驢車。
“回爺，這位公子買下了小人的車。”中年男子見趙曉乙沒有說話的打算，直接替趙曉乙說着。
“……驢車？”宣海麒周正的面孔扭曲着，“要驢車幹嘛？”
“當然是用來當腳力，不然幹嘛。”趙曉乙翻了個白眼，徑自坐到了車裏。
不一會，一個大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從車行裏走了出來，一身寶藍色的短衣打扮，頭上一頂翻着一圈破毛皮的舊帽子，看到車行老板和宣海麒等人站在馬車邊上，馬上過來打個招呼，“幾位爺，小的是車把式吳六。今後小的伺候不周，還請幾位爺多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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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海麒直接撩開驢車的側簾，“怎麽還有個趕車的？”
“……不然你趕？”
“……”宣海麒臉一黑，二話不說，立馬上車。
小七也跟在後面上了車，雖然是個驢車，但是裏面卻是很寬敞的。完全可以三人躺下，後面還放着幾床被褥，也都是新裏新面的。吆喝了一聲，車把式吳六趕着馬車出發了。
一路上趙曉乙也不說話也不動，甚至連眼睛都不睜一下。宣海麒靠在車壁的一側，打開側簾看着窗外。只有小七跪坐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被人給趕下車。
宣海麒看着窗外，也覺得十分新鮮。他雖然自小生活在這香水城，但是卻鮮少外出，就算出來，也沒有過這種經歷，只是這種走法确實是慢了點。“曉乙，為什麽不買一輛馬車？這馬車不是也快點？”
“沒錢！”趙曉乙冷冰冰地戳出兩個字。
宣海麒嘿嘿一笑，“曉乙。還生氣呢？要還是氣不過，幹脆就把那小子扔下去吧。反正這裏也沒走出多遠……”
趙曉乙依舊沒睜眼。小七的眼淚一對兒一對的掉個不停，連自己的褲子都濕了一大片。
趙曉乙雖然沒睜眼，但是修士五感超常，神識強大，離得這麽近又怎麽會不知道。
宣海麒心裏暗笑，故意板着臉孔，“小七啊，看來你家少爺還是不想收你，要不你就現在下車吧？”
“少爺~”小七悲戚戚的喊了一聲，又在原地跪下磕了個頭，“小七這輩子沒福氣，不能伺候公子。希望來生托個好樣貌，讓公子不嫌棄……”說完一轉身子，竟然想從飛馳的驢車上跳下去。
“幹什麽蠢事你！”趙曉乙聽着就覺得不對勁，一閃念之間咂出了滋味，一睜眼正看到小七正要往車外跳，吓得一把攥住了對方的胳膊。“還有你，不生事是不是難受啊！”對于罪魁禍首，趙曉乙自然沒個好臉子。
“我這不是怕你為難嘛。”宣海麒幹笑兩聲，依然去看外面的風景。
“……”趙曉乙看着小七依然在哭的小臉，忽然一陣煩躁，“別哭了，再哭不要你了！”
“……不哭了不哭了。小七給少爺笑……”一張挂着淚花的小臉上一片歡喜，哪裏還有一絲悲戚之色。
“……”趙曉乙盯着小七看了半晌，轉過頭去看宣海麒。“我怎麽有一種上當的感覺啊，宣——大——哥！”
宣海麒無奈地轉過臉，“曉乙，你身體還沒休息好，這一定是你的幻覺。”
“小七，你就這麽跟我走了，你爹娘怎麽辦？”趙曉乙正色問道。
“曉乙這你就不必操心了。我這裏的孩子都是孤兒，有父有母的，能把孩子賣我這當小厮？”
“沒父沒母的就能随便賣了？”趙曉乙語氣凜冽，倒是吓了宣海麒一跳，他雖然是個熱血之人，卻一樣沒把凡俗之人當成和自己平等地位的看待，當下諾諾地說不出話來。
趙曉乙也不去看他，依然詢問着小七，“那你原來叫什麽名字啊？”
“少爺，我就叫小七，小七就是我的名字。我從小就在沒見過爹娘，也不知道自己姓什麽。”
“……”趙曉乙一陣難過，自己也是從沒見過爹的孩子，想到這裏，拍了拍小七的頭，“既然如此，你就跟着我姓趙吧。”看看那窗外秋風飒飒，滿地金黃，心頭一動，“就叫你懷秋，怎麽樣？”
“少爺……”小七愣楞地看着趙曉乙，眼淚又一次落下，“懷秋謝謝少爺賜名。懷秋願意一輩子伺候少爺。”
“都賜了你名字。還叫什麽少爺，還不拜見你師尊。”宣海麒見兩個人終于定下來，也十分高興。
趙懷秋傻傻地看着趙曉乙，“師尊。”
“乖。”趙曉乙再次摸摸趙懷秋的頭，扯着面具上的假臉露出一絲慈愛的微笑，“真是個傻孩子。”
宣海麒也在旁邊湊趣地摸了摸趙曉乙的頭頂，“是啊，真是個傻孩子！”
“宣大哥！”
“我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