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回家
半個月後,我費盡跟小姨說明了我的意向,雖然我需要工作,但工作這回事可以暫時緩一緩,回A市再找。大不了,卷鋪蓋去投靠王蓁,雖然王蓁會把我毫不留情趕出去。
拿到一個月的工資,跟母親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我不在小姨這裏做的決定,母親說:“安心找個工作吧,淵東工資也不高,你總不能一直窩在家裏不出去找工作。”
我誠懇點頭,覺得是這樣沒錯。回過頭,硬生生将卡在喉嚨管上的血咽下去,悲催撓牆中。
交接了手頭工作,部門培訓經理趙姐抱着我的腰死死不讓我走。
“小陳,你走了我們怎麽辦啊!你不是不知道,于總知道你辭職之後,大發脾氣,好端端的你怎麽就要走了呢!……”我咬牙掰開她的手安慰說:“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來了,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放心放心,來,撒手。”心裏卻想:我才不想回來了,一大幫人就等着我的洋相,不過就是因為我是于小倩的侄女嘛,她是我小姨,走後門走進來的。哼。
交代完了事情,我回小潘家裏收拾行李,小潘特地請假來送我,表示很多年都沒有這樣住在一塊了,雖然小時候是親密無間的死忠黨,長大後各奔前程,她來上海跟她老公一塊工作,我一畢業就轉去了A市,沒有人知道我為什麽固執選擇A市,那是因為他們都不知道。
結果,跟小潘去吃飯的途中遇到了王蓁,這個像女神一樣生活在我生命力的女人。
彼時甩着波浪長卷發的王蓁踩着目測7CM高的高跟鞋,快步從我們眼前經過,看都沒有看我們一眼,據說,王蓁将她的魔爪伸向了上海,小潘對此評論說:“作孽太多了,總是會變成王蓁這個樣子,小陳,你注意點,不要跟王蓁混太近了。王蓁背負太多債了。”
我理解,個人很贊同的理解。所以我想投靠王蓁的想法已然成了奢望,所以才會說傳說一般都是傳說。認真你就輸了。
吃完飯,小潘送我到停機場,戀戀不舍跟我擁抱,說:“等過段時間,我把公司的最後一個項目完成了,我去A市找你。”
我笑着說好,順便把我早準備好的一個小禮物送給她,說:“我們都好久沒聚了,改天看看趙峰有沒有時間,再把他約出來。”
“好。還有你家的那位,很好奇是什麽樣的人。”
“是個很好的人。”我摸她臉頰的淚水,太久沒有這麽煽情的畫面了。除去了與顏淵東在一塊的時候。
遠遠目送小潘離開機場,我拖着行李箱才踏上登機路上,這條路,是通往顏淵東的道路,一步一步,A市,我回來了!
十幾個鐘頭後,下了飛機,久違的空氣,久違的建築物(顯然城市的建築物都是大相徑庭的),久違的花草啊!
我搭車回到久違的小區,路過門口依舊笑盈盈跟門衛打招呼,拖着行李箱,蛤蟆墨鏡,一副俨然興致盎然的模樣回到家,上了樓道間,停下來整理一下衣服,繼續走。
三樓啊,我那個箱子未免太大了吧,導致我艱苦的拖着上樓,也該是我力氣大,果然是女漢子。
家裏大門時虛掩的,我輕輕一推,門還迎合我吱呀一聲沉重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幾個大男人坐在沙發上喝啤酒,我立刻環視一周,看都露臺上兩個抽煙的人影。我嘴角上揚一笑,大大方方打招呼:“你們好。”
回應我的是幾秒的沉默,緊接着是如雷貫耳的喊聲:“嫂子好!”
我臉上堆上滿滿的笑容,卻看都露臺上顏淵東漲紅的臉蛋,還有耳根,目光竟是有些羞澀的不好意思,我不知所以,我也沒說啥啊,低頭看看自己的着裝,不透不露啊……
還有眼前這一幫人隐隐憋着笑容的悶笑,怪怪的……
……
是顏淵東扛不住這幫弟兄的死纏爛打,非要來家裏做客,蹭飯吃,顏淵東無奈告訴他們,我不在家。他們也都要來,說是我不在更好放開玩。我聽白安說完之後,覺得很傷感,顏淵東坐在我身邊,我推搡他說:“是不是乘着我不在,你們這幫大男人可以做壞事?”
顏淵東裝傻,笑呵呵打算應付過去說:“哪能啊,怎麽可能啊,我怎麽會做壞事。”
我偷偷将手伸到他腰下,捏着他腰間的肌肉,依舊是肌肉,說:“真的是啊,我可以信你嘛?”
“當然啊,老婆,你給我留點面子,這麽多人在呢,等晚上随便你折騰。”
愛面子是男人特有的,我也就是開開玩笑而已,無傷大雅。
我猜中了結果,沒猜中開頭。
一幫人玩夠了紛紛自覺退場,我在陽臺上整理他們今天抽煙留下來的灰塵,順道看都顏淵東與那些弟兄遠去的身影,顏淵東是送他們出去。
回到家,我尚且在卧室折衣服,哪知道,卧室門一下子打開,撲上來一個人影把我撲倒在床上,聽到他說。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啥?你說啥?”我茫然仰頭望他
“信!”
“信?”嘛,我去上海前是給他寫了封信,那是告訴他淵去上海了,他要是回來了,幫忙打掃家裏的衛生。寫有什麽嗎?
他恨恨說,“你一定是故意的。部隊來往的信件都是要經過檢查的,你給我寫的信政委和大隊長看了,結果讓他們每次見到我鬥喊baby。你老公的面子啊!……”他窩在我肩膀假哭。我也漲紅了臉,才想起來那封信的內容,而後又寄出了三封信,具體寫什麽忘記了,大約是摘抄了幾句徐志摩的,而然,幸好沒寫太私密的內容,不然啊!
我意識過來,哈哈大笑拍着安慰他肩膀,說:“沒事,大不了下一次我寫柔情一點、內斂一點、含蓄一點,再矜持一點。”
“那還不夠柔情,還不夠內斂,還不夠含蓄,還不矜持嘛?閱閱,你是故意的吧!”
“天地良心,我哪能是故意的,就是心血來潮給你寫信,誰讓我手機丢了,讓可惡的小偷搶走了,害我又掏錢買新手機。”
他忽然緊張起來,“有沒有受傷?怎麽會被偷去的?”
我不記得有沒有跟他說過這件事情,就絮絮叨叨娓娓道來,他聽完之後,沉默坐了起來,深深看着我,一字一頓說:“我教你幾招防身術,我不在的時候可以保護自己。”
我恍然又想起高一軍訓時候教官教我們打軍體拳,教官形容我們,繡花小腿,三腳貓都比我們打得好,就為了練這套拳,我們犧牲了中午最棒的午休時間,練,下午去打給教官看,還是被罵的很慘很慘。
我看顏淵東,說:“那要是小偷手上有刀呢,我能用你教的招式回敬嘛?”
“不能。”完全是不假思索。
“為什麽?”我問。
“刀太危險了,遇到持刀的小偷你能退就退,能躲避就躲避,不要正面交鋒。有機會打電話報警。”
“可是我不相信警察叔叔。”
“那你相信誰?”
“你。”我想都沒想回答。
“……”顏淵東無奈淺淺嘆氣,我拿了條筆抵住他的小腹,說:“就是這樣對着你,我怎麽做?”顏淵東笑着說:“還能怎麽辦。”左手一把抄過我的右手手腕,右手往內壓側,往外一壓,我哎喲一聲順應倒下,顏淵東側身過來接住我,笑:“懂了嗎?”
我又想起一個問題,“我把他打翻在地,然後呢,他把我掀翻去爬起來怎麽辦?”
結果顏淵東手腳麻利扔給我手機,說:“拿諾基亞砸他。”
至于我那幾封第一次給他寫的信被當做了情書,他給保存起來了,說是證明是我追的他,而不是他追的我。他特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