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喝醉了
我吃了一驚,剛剛走廊出去的叔叔,不就是傅顏嗎?
該死,他盯着小唯看,不會看出什麽來吧!
“他的樣子好兇,小唯害怕。”小唯抱緊我。
我和爺爺對視一眼,把他抱起來。
爺爺點了點頭,說道:“爺爺明白了!”
我苦澀笑笑,摟着小唯哄着,“不怕不怕,叔叔他不是壞人。”
“嗯。”小唯點頭,臉貼着我的臉問,“媽咪,你上班很忙嗎?都不給小唯電話。”
“有點兒,明天媽咪一定給你電話!”我親親他,“姥姥呢?”
“我在,”我媽在門口應着,“小唯說來看看爺爺,你們說話,我在外邊等着。”
“爺爺您休息吧,我們下去了,您放心,我沒事的。”我微笑和爺爺說。
爺爺深深看我一眼,點了點頭,“自己保護好自己,實在不能收場,還有爺爺。”
我抿着笑點頭:“謝謝爺爺!”
我和小唯道了晚安,從房間出來。
下樓後,我陪着小唯念了一會繪本,安頓他睡下,看看時間,已經八點了,有點着急。
小唯好一會不睡,我又必須九點趕回家,趕不回去,恐怕梁家宜又要刁難我!
“媽咪,我想聽你說說爸爸。”小唯箍着我的脖子,賴着我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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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得挨着他躺着,摟着他,和他編造爸爸的故事。
在我的故事裏,爸爸高大,英俊,溫柔,能幹,還是英雄。
小唯的唇角,一直帶着向往的微笑,迷迷糊糊地呢喃:“小唯好想爸爸,爸爸能早點回來就好了。”
小唯的呢喃,直戳我淚點,我沒說話,手輕輕拍打他的後背,安撫他睡下。
等兒子睡安穩了,已經八點四十,我讓媽媽陪着小唯,匆忙出了病房。
趕回傅宅,已經九點半了。
梁家宜緊繃着臉,端坐在客廳。
我走過去,颔首叫了聲“太太”。
“梁家的家規,我好像跟你說了吧?”梁家宜喝了口茶,冷冷說。
“說了,但是剛剛……爺爺說讓我多陪一會他,所以就耽擱了一會。”我回答。
梁家宜擡起眼皮,忽然将手裏端着的茶水,對着我臉上潑過來。
我下意識躲閃,但臉上身上,還是被潑濕了。
“阿顏都回來了,你還在陪爺爺?”梁家宜的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阿顏比我先走。”我争辯。
梁家宜打開手機,指着手機喝道:“你看看視頻,你七點五十離開爺爺的病房!你違反家規不說,你還和我撒謊!”
“……”我無語了,梁家宜竟然安插了人手,在醫院偷拍我!
“對于傅家的內務,老爺子是管不上的!你別以為仗着老爺子的勢,可以在傅家為所欲為!”梁家宜站起,一步步逼近我。
“我禁食吧。”我淡淡說,目光和她對視。
“哼!”梁家宜冷哼。
我颔首道了晚安,往樓上走去,在樓梯口站住,回頭說:“太太,我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我禁食可以,但寶寶不能禁食呀,若是餓出毛病,有個什麽閃失,您怎麽和老爺子交代?”
梁家宜氣得臉色鐵青,冷笑說:“好,為了不餓着孩子,我會把孩子吃的那份分出來,保證餓不死你!”
暫且争取到能吃一點吧,我沒有和她繼續争執,先上樓去了。
傅顏不在家,不知道去哪裏了,我反而松了口氣,四仰八叉地倒在沙發,放松一下累了一天的筋骨。
我懷小唯的時候,妊娠反應很強烈,懷這個孩子,暫時還好,我輕撫肚子,希望他能乖乖的,和我配合,一起度過難關。
休息片刻,我撐着起來,進了書房。
看向書架,我又想起那疊照片,走過去翻那本書,但是照片沒有放回來了。
我放下書,走去裏間,裏間有一張床,一個飄窗,還有一張小桌,兩個蒲團。
小桌上放着一把勿忘我和滿天星、情人草搭配的幹花,花瓶應該是定制的,上面有小茵的頭像。
桌上還有一個意大利蒸汽咖啡壺,兩個咖啡杯,幾包三年前的咖啡。
我默默在蒲團坐下,把玩着桌上的咖啡杯,可以想象,三年前,在這個窗前,他們倆說說笑笑、相依相偎地品嘗咖啡。
而小茵走後,這歡樂幸福便沒有了,人去樓空,這裏的場景也就此定格了。
我的确是罪孽深重,濃情蜜愛的一對,巴巴地走了一個,那種痛的确是日日焚心吧。
這麽想着,他對我的厭憎、冷漠、無情,我又能接受了。
“對不起,小茵,對不起,阿顏。”我喃喃自語,兩行淚無聲滑落。
我沒敢收拾桌子,估計家裏的傭人也都不敢來碰桌上的東西吧,所以一切還保持着三年前的樣子,只是桌上的灰塵擦幹淨了。
起來洗漱一番,我換了睡衣躺下,一整天發生的事情,如電影一般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找不着頭緒的依然找不着頭緒,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沉沉睡去了。
睡到半夜,我被外邊“哐當”的聲響驚醒,忙摸到床頭的燈打亮。
我穿上拖鞋,快步出去。
打開門,我聞到撲面而來的酒氣,傅顏喝醉了,他趴在沙發,手打翻了茶幾上的水壺,水流了一地。
我趕忙拿了抹布,把地板的水吸幹,把水壺撿起來。
我不敢去碰他,束手無措看着爛醉如泥的他。
他煩躁地扯了領帶,呢喃着“水”,伸手去摸水壺。
我忙去飲水機倒了杯溫水,拿過來給他。
他轉頭,醉眼朦胧看着我。
我把水端到他面前,惴惴不安看着他,擔心他拿水潑我。
他沒有潑我,幾口把水喝了,然後解開襯衣,丢在地上,四仰八叉地倒在沙發。
還是春天,深夜有些涼意,我忙進去卧房,拿了毛毯,出來替他蓋上。
“熱!”他扯掉毛毯,丢在一邊,迷迷糊糊看着我。
“怎麽喝那麽多呢?”我忍不住嗔了一句。
他微閉雙眼,嘆了口氣,幽幽地似和我說,又似乎在呓語:“人死了,便什麽都不知道了,悲傷的總是活着的……日夜焚心……”
我看着他,忍不住心疼,撿起毛毯,又給他蓋上。
他卻忽然一把拉住我,将我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