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妖精 他承認,他被勾到了
秦硯半天沒說話,他們在一起了那麽久,他明白祁棠的弱點就是心軟。
所以想要挽回就必須一擊必中,擊中祁棠心裏最軟的點,去打動他,這樣才有複合的可能。
雪又大了,風也很淩厲。
秦硯今天穿得少,他知道祁棠顏控,所以特意打扮了下。
這衣服還是當初生日祁棠送給他的。
“好了,你走吧。”
一句沒有情感起伏的話,秦硯鼻子一酸,擡起眼巴巴地看着祁棠。
“雪這麽大,你怎麽舍得讓我走……我身體不好你知道的,以前稍微吹點風你都心疼的……”
祁棠眉心一跳,很多過往的片段湧了上來,不受控制一般。
秦硯的聲音還在繼續:“你搬走後,我一個人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還時常生病。”
“屋子裏都是你的痕跡,我每天就看着空蕩蕩的房子,那種感覺……如果你想懲罰我,已經夠了。”
秦硯眼眶通紅:“你看,我衣服是你挑的,鞋子是你買的,生病的藥是你準備的,所有都打上了你的烙印,現在你卻要抽身離開,你讓我一個人怎麽活……”
祁棠閉了閉眼,疲憊地擡起手擱在額頭上,擋住臉。
“我不想聽這些,你走。”
如果真心實意付出過感情,回憶就是最好的傷人武器,秦硯很懂這一點,并且運用得非常棒。
“我不走!”秦硯哽咽,上前一步就想撲進祁棠的懷裏,但他的視線卻忽然捕捉到屋內另一個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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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就站在玄關幾步外的地方,雙手抱臂斜靠着牆,狐貍眼斜斜地望着兩人。
跟看好戲似的。
秦硯人傻了,整個兒僵在原地。
他們才分手半年,祁棠就找了新歡?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他是誰?”
祁棠眉心很輕地跳了下,沒有回答。
他想不到該怎麽介紹林安,說是公司的合作夥伴?那沒必要下班還聚在一起,說是朋友又覺得還沒到那個地步。
偏生林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捏着一把嗓子,欠欠地開口:
“寶貝兒,他是誰?”
祁棠臉一僵。
他感覺秦硯的聲音開始顫抖:“祁棠,你、你真的有人了?”
祁棠正要開口解釋,秦硯卻猛然推了他一把,哭着跑了。
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祁棠把門關上往屋裏走,不鹹不淡地瞥了眼林安。
“滿意了?”
林安舔唇:“你該感謝我,不是我的話,你倆還得拉扯一個小時,他一提過去,眼淚一抹,你就心軟,然後他再順勢留下來過夜,難保不發生點什麽,這樣你就擺脫不了這人了。”
祁棠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翻着微信列表,一邊聯系秦硯認識的人,一邊平靜地回:
“不可能。首先我不會讓他留下來過夜,其次,”
他看了眼林安,“我的自控力很好。”
後者微不可見地勾了下唇角,他坐到祁棠對面:“我該說你是無情,還是理性呢?”
祁棠:“随便。”
他指尖飛速地敲着字,發着微信還不忘給林安一個眼神:“你該走了。”
好戲看了,咖啡也喝了,林安薄唇一勾:“那,明天見?”
秦硯這麽一鬧,祁棠有些累,他起身徑直走向陽臺,昨晚洗好的衣服已經幹了,收下來疊好,然後遞給林安:
“衣服還你,抱歉,明天我不能赴約。”
林安眼神落到他骨節修長的手指上,也不接衣服,只拿出杆煙叼在嘴裏,悠悠地說:
“出爾反爾可不好。”
祁棠總覺得那一抹若有若無的視線看得他燒得慌,把手縮了回來,沒有說話。
林安卻越發來勁兒,他起身湊近祁棠,牙齒咬着煙,用煙杆沒點燃的另一頭蹭了下祁棠的唇,狐貍還眼暧昧地在四處掃蕩。
氣氛一下變得很不對勁兒。
“人得言而有信,你說是不是?”林安含混地咬字。
祁棠擡眼,直挺挺地同他四目相對,他承認,他被勾到了。
兩人分明一點肢體接觸都沒有,但林安就是有這把人撩得七葷八素的本事。
真是個妖精。
祁棠平靜地移開目光:“我明天有事,如果可以,那頓飯就改到晚上,您看行嗎?”
那個‘您’字被特意咬重,但語氣卻沒有絲毫尊敬。
林安揚了下眉,指尖夾着煙從嘴裏抽出:“行。”
約到人就行。
他看了眼祁棠手裏的外套,嘴角噙着笑意:
“怕你放鴿子,衣服就留着,明天你再給我。”
丢下一句話,林安轉身走了。
門被哐當一聲關上,祁棠把外套重新挂好,剛坐回沙發,電話鈴聲就鬧了起來。
他接起:“喂。”
“你倆這又怎麽了?都分了大半年了,還能整這麽多幺蛾子。”張丞開門就是一頓劈頭蓋臉。
祁棠有點累,沒解釋,只說:“他可能情緒不太穩定,你幫忙看着點。”
張丞啧了聲:“哥你醒醒吧,他真出軌了,你還對他那麽溫柔幹嘛?!我真他媽恨鐵不成鋼,操。”
沉默了會兒,祁棠揉着太陽穴:
“他出軌這事兒還沒定論,先別扣得那麽死。我已經跟他沒關系了,但人是從我家裏跑出去的,至少得保證他的安全。”
張丞嘆了口氣:“你這,也太體貼了,祁棠,做人不能這麽紳士,會吃虧的。”
祁棠:“這不是吃虧,這是問心無愧。”
張丞咬牙。
這該死的溫柔。
他要是個同志,指不定也得被俘獲了芳心,那個傻逼秦硯,怎麽就不知道珍惜呢。
“行,我給其他認識秦硯的人打電話,讓他們幫忙把人看着,誰愛看着誰看着,我反正不樂意。”
“祁棠你給我記着,對他你可不能心軟,那小妖精,花樣兒多着呢,你要敢心軟,咱倆絕交。”張丞那一張嘴叭叭的。
祁棠有些頭疼,等他說完才應:“嗯。”
張丞:“咱們在國外那會兒的幾個人這兩天回國了,商量着聚聚,你來不。”
不等祁棠回答,他搶先開口:“你來嘛,你不在我多沒意思。”
祁棠翻着腿上的雜志:“那你別去。”
“啧,我就是想去,這才叫你的。”張丞哎了聲,“來嘛,吃個飯而已,你不來搞得他們又要多想,覺得咱倆好像搞小團隊排斥他們似的。”
祁棠笑:“行。”
挂掉電話,祁棠又看了會兒雜志,洗漱完躺在床上,總覺得心裏不平靜。
正巧這時林安發來消息,是條語音:我到家了。
祁棠沒有回,他的指尖反複點開那條消息,又把聊天記錄往上翻了翻。
點開了之前那條‘我心思多’的語音,他聽着聽着,腦子裏總回想起林安抽煙的樣子。
半晌後,祁棠翻身平躺着,胳膊搭在眼睛上,嘆了口氣。
這人,是他不擅長應對的類型……
林安沒有回家,他去了以前常去的二階酒吧。
車子剛停下,他就看見酒吧門口有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之前林安特意搜羅的跟祁野長得像的一個小孩兒,叫宋言,是個大學生,家裏窮,念書的學費都交不起。
是他主動找上的林安。
但這人,林安沒碰過,他也說不清自己什麽心理,反正就想找個跟祁野像的放在身邊。
不遠處,宋言正紅着臉依偎在一個男生的懷裏,樣子乖巧極了。
膩歪了一會兒,男生走了,宋言垂着頭急匆匆地進了酒吧。
林安眯了眯眼,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也下車進了酒吧。
他剛坐下就拿出手機給祁棠發的消息,連水都沒顧得上喝一口。
周圍燈紅酒綠,身旁的幾個狐朋狗友看他這樣,欠欠地調侃:“林總這是,有新目标了?”
林安沒有理會他們,掏出打火機,呲溜一聲點起了煙。
一旁的宋言垂着眸,弱弱地湊過去:“林、林總,我今天弄壞了學校的一個攝影機,要賠錢……”
煙霧缭繞中,林安慵懶地翹起二郎腿,掀起眼皮看他:“要多少?”
宋言眸子閃爍,手指不斷攪動着衣角:“不、不知道……負責人讓我自己買個同款的貼補上。”
林安收回目光,吐了個煙圈兒,手伸進衣兜裏掏出皮夾子,指尖摩挲着銀行卡,卻不給宋言。
“林、林總……”宋言盯着他的手,目光有些炙熱,想了想,拉下臉去,頭一次主動親近林安。
他雙腿分開想跨坐在林安身上。
緩緩地,先伸出一只腿出去,見林安沒說什麽,這才放心地又把另一只腿搭過去。
剛要開口,卻感覺一道淩厲的視線緊緊地盯着他。
宋言整個人一僵,擡頭就對上了林安那雙沒什麽溫度的狐貍眼。
“對、對不起林總!”他慌忙道歉,趕緊想從人身上下來,但林安動作卻快一步,死死扣住了他的下巴。
四目相對,宋言呼吸一窒。
“你這張臉,”林安抽了口煙,眯起眼懶散地看着他,“我怎麽看着不太對勁。”
宋言眨巴眼,這男人的喜怒無常,他不是第一天體會到,心慌得額頭冒汗。
林安另一只手撐着腦袋,似乎在思考什麽。
半晌後,宋言感覺捏着他下巴的手,逐漸撫上了他的脖子,他整個人怕得一動不敢動。
那只手緩緩收緊,越來越緊,他開始有些喘不過氣。
但那只手卻沒有縮得更緊,只是停在那個力度上,面前的男人眯起眼,目光懶懶的落在他臉上。
“林、林總,是我哪兒做錯了嗎。”宋言臉有些白,身子微微顫抖。
林安狠吸了口煙,手下猛然發力,随後又一把放開他:“滾。以後別在我跟前晃悠。”
宋言不敢問什麽,哆哆嗦嗦從他身上下來,轉身就跑了。
周圍的人看戲的似的,玩笑着說:“林總別生氣,這個煩了還有下一個。”
林安回頭睨了他們一眼,所有人頓時噤聲。
斂了目光,林安把煙掐滅,自從祁野跟顧流寒在一起後,他找過好幾個跟祁野像的,但都不太滿意。
這樣的日子,他也倦了。
他林安雖不是什麽正經人,但被戴綠帽還真他媽是頭一回。
啧。
煩。
拿出手機,林安仰背靠在沙發上,指尖輕飄飄地在屏幕上滑動,點開微信,看到祁棠的對話框,他鬼使神差地點了進去。
那人怕是睡了吧。
他想了想,翻開祁棠的朋友圈。
第一條動态已經是半年前發的了,看照片上的建築款式,應該是在國外。
用了個識圖軟件,輕輕松松就找出了那個地點——是法國的一所知名大學。
再往下翻,是一張祁棠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正安靜地坐在桌前,手裏捧着一本書看得入神。
那渾身的溫雅和知性的氣場,真的很吸引人。
林安眯了眯眼,不自覺地舔了下唇。
他飛快地打出一行字發過去:晚安,明天記得來哦,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雖晚但到QWQ這是一個熱愛在深夜詐屍的作者
感謝在2021-10-24 22:16:16~2021-10-26 01:24: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樊又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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