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未來 我喜歡聽你叫那個

回到家後, 祁棠窩在沙發上,捏着林安的手指玩兒。

林安就靠在祁棠的懷裏, 眼眸微垂,慵懶又很乖的樣子,像一匹收起了尖牙利爪的小狐貍,溫吞得有些可愛。

“你什麽時候到的,等了我多久。”祁棠親吻着林安的發頂,把人圈在懷裏。

林安看似一個很硬朗的男人, 但其實抱起來很軟,很趁手,祁棠一有空就喜歡抱着人,會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今天早上就到的, 看着你進的賽場。”林安翻了個身, 同祁棠面對面,擡手摟住了祁棠的脖子。

又說:“怕過去打招呼會讓你分心,就沒過去。”

祁棠笑了下, 剝開林安額前的碎發,看着那雙狐貍眼心裏莫名發軟。

也就是說,林安昨晚就出發了, 淩晨的時候算起來他應該在機場,然後還騙自己說困了, 要睡覺。

“不會,知道你來了, 我只會更心安。”

林安眨了下眼,男人這幅游刃有餘的樣子, 讓他有些着迷。

他的小畫家總是這麽高傲且自信, 像是一切都在掌控中, 卻又沉穩謙和。

性感得要命好嗎。

以前他還覺得像祁棠這樣中規中矩的人,很無趣,被框架束縛着放不開,死板又沒有情調,但現在,嗯,真他媽香。

人就不該有刻板印象。

“那以後每次你比賽,我都送你進賽場。”林安抓住祁棠的手,放在臉上蹭了蹭。

祁棠吻了下他的唇:“好。”

客廳裏很安靜,只有牆上的挂鐘在不緊不慢地走着,滴答滴答每一響都很有節奏。

兩人待在一起,這種全身心都放松下來的狀态已經很久了,讓人變得慵懶,也讓人愉悅。

祁棠閉上眼,又想起一件事,手輕輕拍着林安的背:“我跟我哥說了我們結婚的事。”

林安動作頓住:“啊。”

林安是有些心虛的,他是覺得活了三十年,過去的人生都清清白白的,唯獨祁野那一段有點栽。

那段時間就好像着了魔似的迷戀祁野,還到處去找跟他像的男生帶在身邊玩兒。

其實仔細琢磨,他肯定是不喜歡祁野的。

當初的那種感覺,就像是男生看上了一雙限量版的球鞋,心癢癢怎麽都想弄來,得不到至少也得找一雙看起來差不多的,以滿足自己。這不是喜歡,更不是愛,只是出于一種類似戀物癖似的占有欲。

而對祁棠,林安即便被傷得透徹,垂死掙紮也不想放手。

更不會去找什麽祁棠的替身,因為這種行為本身就是對祁棠的侮辱。

祁棠,是他放在心尖上,很珍重地寶貝着的人。

林安不願意在祁棠面前提這一段,也是因為過于黑歷史。

而且他還被祁野甩了,這不是什麽有面子的事兒。

“那他有沒有說什麽。”林安說。

他覺得,以祁野的立場,絕對不會希望他去禍害祁棠。

“你猜猜。”祁棠壞心思地挑眉。

即便林安掩飾得很好,祁棠依舊看出他有幾分緊張。。

林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都領證了,他管得再寬,你還能跟我離了咋地?”

祁棠輕笑,這人,就是個恃寵而驕的典型。

“那不能。”祁棠說,“不過你也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這話林安可就不樂意了,直接從祁棠懷裏起來,看了他幾秒,然後猛地撲上去把人壓在身下。

“我怎麽就小人了,你哥他是君子嗎,他怎麽就君子了。”

林安一口氣說完,又看着祁棠,不滿地補上三個字:

“你偏心。”

祁棠怕林安等會兒翻身滾下沙發,趕忙摟住他的腰,把人固定在懷裏,才笑着說:

“跟偏不偏心又有什麽關系。”

林安低頭一口叼住他的喉結,祁棠頓時就像一只被扼住命脈的狼,悶聲低哼了一下。

“反正,你只能向着我,我跟別人比,你只許說我好。”

松開嘴說完,林安又貼在祁棠胸口,像只小狐貍在撒嬌似的。

祁棠心裏跟添了蜜一樣,摸着林安的軟發:“這麽霸道的嗎。”

林安擡起頭,狐貍眼一挑睨着他:“你是我丈夫,你不向着我,你還想向着誰。”

從上往下,祁棠這個角度看過去,林安就像一只在龇牙的狐貍,怪兇地,卻莫名戳中他的萌點。

“好。”

林安又覺得開心了,這才想起似乎話題跑偏了,問:“所以你哥說了什麽?”

祁棠:“我哥說,找個時間,一起吃頓飯。”

林安眼神閃了下:“噢…”

那确實是他把祁野想得有點過。但也不能怪他,畢竟他也沒跟祁野深入接觸過,此前暧昧時,雙方都是披着一張皮在打太極,真實的自己都警惕地藏了起來。

祁棠抱着他坐起來,姿态很懶:“去嗎。”

林安:“去。怎麽說都是寶寶的親人。”

這不就是雙方确定要結婚,然後把對象帶回家給親戚朋友看看,等蓋了合格章,然後才領證的一貫流程嗎。

他跟祁棠的情況,不過是順序颠倒了下。

而且林安了解過祁棠的家庭,他覺得,有祁野在,他的小朋友才不會顯得那麽孤零零的。

這是一種血脈上的相連,是他沒辦法給予的。

祁棠跟他不一樣,林安是從小到大沒感受過一分親情,親人在他眼裏跟仇人沒什麽兩樣,所以有沒有都無所謂。

但祁棠,林安能感受到,他骨子裏是需要一種名叫‘親情’的東西的,甚至有些渴望。

大概是看着別人得到過,所以才會格外羨慕。

祁棠的母親對他嚴苛到幾近變态的地步,卻把溫柔的母愛和寵溺全部給了弟弟祁州,祁棠面上從來沒表現出過什麽,但心裏也是想要的。

就像家境窘迫的小孩兒,看着別的小孩兒有糖吃,自己雖然會很懂事地不問大人要,但心底裏到底還是羨慕的。

兩人安安靜靜地靠在沙發上各自幹了一點各自的事。

即便是不說話,這樣待着也是一種享受,會由內到外地感受到一種平靜和安心。

林安本來還想着晚上來幾發,姿勢他都選好了,東西也都帶來了,但是躺着躺着,他眼皮越來越沉,最後睡了過去。

祁棠無奈,抱着人進了房間,兩人一夜好眠。

這次的比賽宣布最終結果還要等一段時間,祁棠研究生的課業也被允許在顲襥校外完成,所以兩人在法國只待了幾天,打算回國先結個婚再回來領獎。

走之前,祁棠先去見了秦骞一面,畢竟是恩師,祁棠的态度十分恭敬。

秦骞說,這兩年他能教祁棠的,基本都教了,以後的路還要祁棠自己去走。

藝術這一行,技巧上能傳授的東西其實很少,很多都得靠自己的領悟。

歸根到底,藝術說白了也就是用一種形式,去表達自己對世界的看法,萬物的看法,涉及一個人的思想高度和深度,這些東西老師是沒法教的。

祁棠也明白,但他感念這兩年秦骞對他的教導,也感念秦骞在他最迷茫無助的時候拉了他一把。

拜訪完秦骞,兩人就回國了。

此時已然初冬,A市地理位置偏北,早早地就開始飄起飛雪。

他們回家時,花圃裏的玫瑰和洋桔梗都已經凋謝了,而臘梅花也還沒開,整個院子就有種蕭瑟的寂寥。

祁棠站在屋檐下,看着白色的雪點慢慢堆積起來,心裏忽然一抹情緒。

他那時錯了,并不是四季都有花開,幾種花的花期根本就不完全銜接。

過去一年,院子裏沒有花開的時候,林安一個人守在這裏,想着那種加倍的寂寥,祁棠心裏疼了一下。

腰上忽然一緊,是林安從身後抱住了他。

“寶寶,在想什麽。”

一些雪花從眼前飄過,祁棠睫毛顫了顫,握住林安的手。

“我愛你。”他嗓音很溫柔。

即便是沒看見祁棠的臉,林安也知道此刻祁棠的神情一定也很溫柔,他笑了笑,輕聲呢喃:“我也愛你,我很愛你,寶寶。”

他臉貼着祁棠的背,依戀地蹭了蹭。

又想起什麽:“寶寶,你那天問我,婚姻是怎樣的,我很認真的去想了。”

祁棠笑了下,那天是他忽然有點把握不準兩人未來的方向,迷茫了,就問了那麽一句,也想過跟林安好好談談,後來卻忘了。

沒想到這麽久了,林安還記着。

祁棠拉住抱住他的那只胳膊,用力一扯,把身後的人拽到了前面,然後面對面地摟着林安。

“那你想出什麽來了沒有。”他低頭啄了下林安的唇,淺嘗辄止。

林安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帶絨的高領毛衣,把他的臉襯得很小很漂亮,就像開在雪團裏的一朵嬌豔玫瑰,勾人又魅惑。

白皙的脖頸間還依稀可見昨晚放/浪時,被祁棠狠狠懲罰過的痕跡。

他嗯了很久,最後選擇把問題抛回去給祁棠:“寶寶覺得婚姻是怎樣的呢,我想聽你說。”

主要是林安怕自己說錯話,讓祁棠生氣,或者埋下什麽隐患的種子。

畢竟這種涉及三觀的東西,很容易讓兩人起矛盾,但他們已經結婚要一起度過餘生,這些問題又不得不去談。

反正林安是覺得他從小受過的教育,以及見識過的世界,都烏糟不堪,他的很多看法和觀點也很烏糟,而祁棠是板板正正被養大的,一個根正苗紅的社會好青年,可能會接受不了。

像是,被.操.爽了,就行。

這是他愛情觀的一部分。

但如果當着祁棠的面說出口,那可能,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所以林安選擇不做首先開口的那個人。

祁棠頭擱在林安的下巴上摩挲,像是在思考,很久後才緩緩開口:

“婚姻裏,兩個人大概就像是幾何上相/交的圓,重合在一起的部分是讓兩個人達成共識的東西,而不重合的部分,則是各自的特性,以及不能達成共識的部分。”

林安聽得很認真,他覺得這個比喻有點形象。

祁棠:“達成共識的東西是讓我們在一起的基礎,而不能達成共識的部分,決定了我們能走多遠。”

“那,我愛你,應該算在哪一部分裏?”林安擡起頭吻了下他嘴角,輕聲插話。

祁棠笑:“算在相/交圓的重合部分裏,已達成共識。”

林安又說:“那不能達成共識的該怎麽辦,我想跟寶寶完全重合。”

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容易讓人想歪?祁棠挑了下眉。

最近林安每天一有空就投喂他,喂得飽飽的,讓他很多時候不自覺地就會想到帶有顏色的事情上。

“不能達成共識的,要互相尊重,适當妥協。”祁棠一只手抱緊了林安,另一只手掐住他下巴,親了一下那兩片薄唇。

祁棠又說:“我不希望你因為愛我,而失去自我,我們首先是個體,然後才是在愛情裏構成整體。”

“就像一幅素描,黑白首先他們得是黑白,然後融合在一起構成一幅畫,如果黑的完全變成白的,或者白的完全變成黑的,那畫就不再完整美好,而是不論不類。”

林安知道祁棠在擔憂什麽,他笑了笑,說:

“但是素描畫也會有灰暗地帶,那些部分裏,黑和白交融在一起。”

“那是我為了愛你,妥協的部分。也是你因為愛我,退讓過的證明。”

“一幅素描,也是需要這樣的部分存在的,不是嗎寶寶。”

祁棠怔了下,他感覺心髒在逐漸發熱,大腦的某個愉悅點像是被猛地戳了下。

他好喜歡這個解釋。

他也好愛林安。

祁棠俯下頭,溫柔地舔/舐着林安的唇瓣,沙啞着聲說:“是。”

林安微微揚起脖子,更好地承受,又說:

“寶寶,我沒有失去過自我,只是因為很愛很愛你,所以能夠退讓很多很多。”

“所以你別不安,如果我有什麽地方讓你不踏實,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祁棠沒想到這話會先從林安的嘴裏說出來,也沒想到林安會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情緒。

他感覺心裏很暖,大冬天的像是燒着一個火爐子。

林安蹭了蹭他的兩頰:“以後我都想好了,這裏要重新裝修一下,作為新婚房。如果寶寶不喜歡,可以再買一棟寶寶喜歡的。”

“寶寶想念研究生,想讀博士,我都支持,我們還可以在那邊也安一個家,公司的事反正我也不忙了,可以陪着寶寶在那邊體驗一下校園氣息的生活。”

“嗯……還有,每年我們至少要去旅游三次,畫家都是很吃靈感的,所以寶寶要出去多看看世界……”

聽着他一點一點說着未來,祁棠心裏就像是一個水桶,在逐漸被一點一滴地裝滿。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實。

這次戀愛同上次的最大不同,就是林安把他規劃進了未來,并且在認真實在地做出行動。

他們會有未來,會有一輩子。

“那,還要養一條叫做崽崽的狗。”祁棠眼神溫柔,忽然插了一句。

林安點頭:“好,原來那條我送給朋友了,寶寶要是想它,我去要回來。”

祁棠笑了,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要回來的道理,他輕輕撥弄林安額前的碎發:

“算了,這樣顯得你很小氣。”

林安臉上的笑容頓時垮塌,他拽住祁棠的領口,狐貍眼一挑,氣場頓時就上來了:

“寶寶,你再說一遍。”

他生氣了,祁棠最近說話越來越過分,上次還說他是小人,現在又嫌他小氣。

祁棠彎着唇,親了他一下:“你小氣,就是我小氣。夫夫一體懂嗎,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小氣。”

雖然話還是那個意思,但林安覺得那個‘夫夫一體’很順耳。

糟了,還莫名其妙有點開心怎麽辦。

“那好吧。”林安滿意地笑起來。

“對了寶寶,我可以請我的朋友到家裏來吃飯嗎。”

嗯,吃不吃飯的還是其次,主要是想炫耀他的小朋友有多好,他過得有多幸福。

以前林安在圈子裏,是公認的,最不配談戀愛的人。

因為他的愛情觀,渣得有目共睹。

後來因為迷戀祁野,更是找了一個又一個的小情人,換情人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

他那些朋友雖然玩兒得開,随處都不避諱人地亂搞,但好歹人家是正經談戀愛的,有些甚至是已訂婚的情侶。

對了,此前他跟祁棠分手,為了澄清祁棠不是被包養還發了條微博,結果被嘲笑了很久,說他自作多情,倒貼人家都不要。

但現在再看,誰的愛情能比得上他跟小朋友的?

林.俯瞰衆生.安,冷酷且高傲。

祁棠說:“好,那你選個日子,把他們都請到家裏來,我們提前買好菜,下雪天就燙火鍋吧。”

林安又想起什麽:“那我們什麽時候去見你哥?”

外面雪大了些,紛紛揚揚的糊人眼,林安的碎發和肩頭都落了些細雪。

祁棠抱着人往後退了退,又擡手輕輕拂去他身上的白色點點,然後才說:

“這個,要問問我哥,公司最近應該挺忙的,畢竟要到年底了,我得提前問他哪天有空。”

林安點頭,他也是管理公司的,知道年底公司一般都忙得雞飛狗跳。

祁棠又說:“對了,我姐夫顧流寒到時候也會來,你不怕吧。”

林安皺了下眉,很不爽地扣住他下巴:“我怕什麽?祁小棠,我為什麽要怕他。”

祁棠歪了歪頭,卻沒有掙脫:“他好像,很不喜歡你,我怕你們鬧矛盾。”

這話莫名讓林安有些窩火,他啧了聲嘴:“我還不喜歡他呢。”

嗯,男人,面子上絕對不能輸。

特別是在自己的愛人面前,不争東西也要争一口氣。

如果讓祁棠覺得他怕顧流寒,那豈不是沒面子到家了。

祁棠笑了笑:“好,我明白了,放心吧,有我在。”

林安迷惑:“你明白什麽了?”

誰允許你擅自明白的?

祁棠:“還有,不準叫我祁小棠,我喜歡聽你叫那個。”

林安愣了下,眼裏緩緩勾起笑意,他湊上去,語氣暧昧:“哪個?”

祁棠有點叫不出口,面無表情地說:“你平時經常叫的那個。”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寶子們聖誕節快樂QVQ要次蘋果!

明天考研的寶子,祝你們腦子像開過光一樣bulingbuling地!看到什麽會什麽!蒙的什麽對什麽!考完一科丢一科,趕緊去看下一科!答案不要對,越對越心碎!相信自己是最棒der!期末考試的寶也一樣哈!(雖然我覺得明天考試的應該今天不會看文哈哈哈哈)

啵啵啵啵啵啵!好運傳遞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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