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虎子吃下了手指
漏壺覺得自己腦門疼。
打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跟随這個家夥來到這個地方。
先不說遇見七海秋子這件事,單單是放火燒市中心這件事情,七海秋子就已經讓他滿腦殼都是痛苦的悲鳴。
所以這個計劃剛開始他本能的拒絕……可是花禦又在旁邊看着自己,陀艮又在吐着小泡泡發着呆。
……沒辦法,硬着頭皮上吧。
然後在這個時候還特麽的碰到了七海秋子。
慘,他好慘。
漏壺心裏苦。
他內心梗塞,手指都在發顫,腦門嘩啦啦作響。
(快逃呀——!)
大腦告訴他要立刻馬上逃離這個地方,可是雙腿像是打上了釘子一樣與動不動,完全不敢移動一分。
——并不全是當初黑泥精的七海秋子把他吓到了,還有另外一個因素。
他不能逃跑。
就在前不久,拖家帶口離家出走的漏壺遇到了自稱改變歷史的時空溯行軍。
一直有着企圖成為新人類,真真正正腳踏實地站在這片大地上的漏壺自然與他們進行結盟。
而現在——
漏壺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
身後的時空溯行軍疑惑道:“你們認識?”
再強調一次漏壺心裏苦。
這話問的咋這麽別扭呢?
說認識也确實認識,說不認識但也确确實沒啥聯系。
将這份遲疑當成猶豫的時空溯行軍眼神瞬間犀利起來:
“請務必把我們引薦給七海大人!”
?
漏壺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等一下,這是什麽情況?
因為經歷了花禦的事件,好不容易才讓花禦相信了一點他的話,漏壺現在對被當成二五仔這件事情有了沉重的後遺症,真因為如此——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是詛咒而不是被馴養的野獸,他才同意了跟時空溯行軍的交易。
現在這個是不是有些問題!
他已經可以想象到不遠處花禦的怒火了!
漏壺真是進不得退不行。
滿頭的岩漿開始往底下冒。
時空溯行軍疑惑:“漏壺?”
漏壺艱難地開口:“我跟她……不熟!”
七海秋子懵逼了:“我們都曾住在一個屋子裏,為什麽說不熟?”
時空溯行軍:“?!!”
漏壺:“!?”
看上去有點像短刀、一條蛇一樣盤旋在空中、渾身上下全是利器的時空溯行軍震驚了。
他瞪大了眼睛在一人一詛咒之間盤旋,最後以崇高的敬意看向七海秋子,高聲贊揚。
“真的猛士!”
能夠跟醜成這樣的兄弟進入一個房間……甭管是啥事,但這位能幫助他們改變歷史的同伴一定是正确的!
七海秋子是真的懵逼。
判斷兩個人熟不熟悉還是需要親密度。
至于好感……對一個人有好感并不代表他們之間很親密。
能夠能入一個房間并且一起休息——用腳想都知道這個親密度肯定高到吓人。
但是被這樣的充滿美感的刀劍贊美,七海秋子還是十分高興的。
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愁。
漏壺有一點心态崩潰。
漏壺:……你是不是嫌棄我的長相了阿偉!詛咒中長成真人那樣的才是異類——
哎等一下真人——!
漏壺突然敏銳的察覺到真人的氣息,他看向一旁安撫着紅發小鬼的七海秋子,突然有些打顫。
真人你就一路走好吧……!
既然沒有死那就是目前一切安康!
我相信你!
漏壺灑淚轉身,準備離去。
時空溯行軍一臉懵逼:“哎,怎麽走了?計劃不完成了嗎?”
“撤退撤退呀!”漏壺氣憤的一拳捶上去,小短刀委屈的跟在了身後,戀戀不舍的跟身後的七海秋子咬手帕擺頭嘤嘤嘤。
七海秋子目送他們離去。
旁邊剛被救治出來的紅發少年——赤司征十郎友善的提議:“不去追嗎?”
“不、沒有必要。”
她側頭,陽光打在身上卻給人一種徹骨的寒涼。
“屬于我的,終究還是我的。”
“——不聽話的寵物,那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也對。”赤司征十郎輕笑,“要毀了他嗎?”
“沒有必要啦。”
七海秋子停頓了一下,看向離去的方向。
“大概……他跑去五條悟那邊了。”
身為日本財閥之一繼承人的赤司征十郎恍然大悟,即使沒有超能力也沒有親眼見證這些異能事件——但是常年深處高位,自然也會知道一些灰色地帶的事情。
他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感謝道:“多謝。”
七海秋子微怔,趕過來的時候對方就沒受到任何傷害,反而被對面時空溯行軍當成大爺一樣供奉上。
“我在書上看到過,一定期間內的麻煩對方會增加彼此的聯系。”七海秋子突然開口,“所以,你是想增加我們之間的聯系嘛?”
他沒有否認。
“是呀。”
“畢竟我們并不在一個世界,對吧?”
七海秋子點頭,然後問了另一個問題,“所以,你是怎麽被當成上上賓的?”
紅發少年露出奇怪的笑容:“你要知道,在某些時刻——”
“金錢是無所不能的。”
七海秋子很是恍惚。
“我還真是有一點大開眼界,沒想到這樣不近人情的生物竟然也需要錢。”
赤司征十郎莞爾一笑:“畢竟都要吃飯的嘛,你說對吧。”
“這倒也是。”
市中心不過是起了一場大火,人員方面意外的沒有什麽傷亡,在确認完小地圖上我方并沒有什麽傷亡後,七海秋子準備跟赤司一起打道回家。
赤司征十郎搖頭:“不,并不是沒有傷亡,只是還未被統計失蹤人口。”
“你好啰嗦。”七海秋子打了個哈氣,“反正最後怎麽樣不都還是什麽樣的嘛?”
無論死了多少人,不都還會跑屍複活嗎?
真正的死亡是很難存在的。
被饒了很大一個圈的赤司征十郎莫名明白了七海秋子的意思。
他認真思考後竟然得到了一樣的結論,“……恩,也對。”
死了多少就會被新生補上多少。
雖然短時間看來會有一定缺口,但從長期來看,這是一條無比筆直的長線。
許久,赤司征十郎長嘆,那聲音宛如惡魔的低吟。
“所以……我們是同類呀,秋子醬。”
……兩個腦回路完全不在一條線上的兩個人再度得到了同樣的答案。
真不知道是天命還是玩笑。
另一邊。
到達市中心的七海建人和五條悟同時呼吸一窒。
詛咒堆中,一個粉發少年,毫不猶豫地吃下了特級咒物——兩面宿傩的手指。
七海建人猛地急剎車,朝後方大喊:“設置帳!”
伊地知潔高手忙腳亂地嗨了一聲,趕緊朝外趕去設置不讓外人進入的帳。
(還好先前爆炸了一番,疏散了路人。)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七海建人松了口氣,看到淡黃色的帳從天空緩緩落下,最後形成一個半橢圓将人桎梏其中。
他再一次轉頭看向剛才粉發少年。
——已經打起來了。
五條悟像是逗貓一樣略略略地過去拍一下肩膀,踹一下屁股,敲一下頭,最後還十分不合時宜的來了一句。
“你超弱的哦~”
而寄生在其身上的的粉毛氣到爆炸,最後直接換人了……
恩等一下……
這個孩子沒有死?
兩面宿傩的手指有着劇毒,一般情況下人類食之必亡,就連七海建人也不敢保證自己吃下去後會不會活着。
而這個普通的少年……
七海建人的眼神多了幾分審視。
傲慢不羁的五條悟直接露出了大白牙,對着一旁仍然懵逼的少年開口。
“喲,你被判刑了哦~”
七海建人恍惚了一下。
他總感覺剛才五條悟的神情有一點點熟悉。
“接下來——進入處刑時刻啦~”
眼前的人的身影與記憶中的身影重合。
“那麽~你想選擇哪種死法呀~”
動作形态越老越想死。
七海建人喉嚨幹涸,身體有一些不自然的發顫。
(不……不可能的。)
他終于明白了。
自己為什麽會領養七海秋子,為什麽對方跟他僅僅只是鄰居、為什麽就只有幾次見面就義無反顧的幫助對方——
不只是同情還有——
太像了、
這兩個人、
同樣的傲慢、同樣的目中無人、同樣的認為整個世界圍繞着自己轉動……
他們幾乎具備了完全一樣的性質。
——于是,懷着這種熟悉感的七海建人收養了當時的七海秋子。
(竟然是這樣嘛。)
他想的入神,以至于,竟然不自主的詢問:
“五條悟……你是不是用你這張臉騙人了?”
不……等一下,秋子是黑毛不是白毛……等一等……萬一白毛是隐形基因呢?這兩個家夥性格也太像了要說沒有一點關系打死他都不信——等一下,之前這兩個人交談也非常甚歡的樣子……
七海建人有些哆哆嗦嗦地開口:“五條君……你是不是有私生女?”
五條悟:“?”
等一下你腦補啥了!!!
你之前不是這樣的七海海!
粉毛少年:……?
神志恍惚,雙眼迷瞪。
打擾了,貴圈真亂。
還有,剛才不是還在說什麽要處刑下一秒怎麽就變成讨論這種問題了!
“五條君,如果你真的騙了小姑娘,至少要對小姑娘以及孩子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