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那一瞥的溫柔奠定了我一生的苦逼時光,所謂的“溫柔了時光驚豔了歲月”完全可以替換成為“上了時光強了生活”上和強就是動詞,活生生的東西。

對你猜的沒錯,那個白衣服像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人就是淮寶,他當時用一種“終于找到你了”的眼神看着我,然後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往他那邊飄啊飄,他自己從衣襟裏掏出一塊看起來蠻不錯的古玉,然後在我碰到他的時候手一抖,扔到了地上。

我:“……”

遇到碰瓷的了嗚嗚嗚。

那個白衣人笑了,我傻了,被他好看的笑容吓傻了。

“這玉很貴的。”他說了一句然後沉默。

我點頭,嗯,一看就知道很貴。

“被你碰碎了。”之後一會補上了這句話。

我先是點了一下頭後來猛地覺得不對,冤枉我這不是我碰碎的是你故意的!我試圖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他求他饒恕我,可惜他不為所動,所謂劍眉星目,神色淡然,仿佛錯的不是他,而是我。

可是,你即便這麽冤枉我,能不能把我放下來呢?我這樣飄在空中不降落下來踩到地上,會飄飄然而不知所以的。

我離地面近十五厘米懸浮,這樣下來才跟白衣人差不多高,對于身高我很早以前對自己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沒想到現在還是要經受這樣的打擊,我知道作為一個男人一米七五真的有些殘,但是……你不需要用這種方式告訴我呀,我才十六歲,我馬上要高考,我還是會長高的,不是嗎?

那人想了半天好像終于知道下一句該說什麽,連個開場白都要思考的人,你不在X點看種馬文嗎?這樣的你,怎麽去搭讪別人啊?

不搭讪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我錯了,你這麽好看,總歸是要被別人搭讪的。

我應該學會換位思考,這樣每次在思考的時候不會在想了一半才發現事情的關鍵之處,做事情半途而廢真的不好,我這種不得不半途而廢的,只能淚汪汪的看着自己的成果被自己扼殺在搖籃中。

這樣只是過了三秒而已,我內心吐槽了無數句話,他這次開口,我終于欣賞到了他好聽的聲音:“淮寶。”

“額,嗯……嗯?你說啥?”我被自己的思想帶到了十萬八千裏外,一時間沒有聽到他說什麽,好像是懷抱?他是要我去抱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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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羞赧,第一次見面就抱上了,會不會太快了啊。

不過本着這對我是占便宜對對方是吃虧的想法,我羞澀的張開了我的雙臂,準備環住他。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按住了我的胳膊,皺着眉頭,“你想幹嘛?”

不是你叫我抱你的嗎?我眨眨眼,“額,抱抱?”

“……我是說,我叫淮寶。”他耐心的重複了一遍,看着我的樣子仿佛難以置信。

我就是我,顏色不一樣的煙火,海空天闊,要做最真誠的泡沫……你用這種找錯人了的眼神看着我,是怎麽回事?哦哦哦,明白了,我剛才犯蠢了,原來你叫淮寶啊。

名字真接地氣!我努力做出贊美的眼神看着他,他半晌,拉起我的手在手心裏寫寫畫畫,“一周後我在這個地方等你,不來的話,”他沉吟的看着我,“不出一月必有血光之災,半年之後有五雷轟頂之劫,一年之後有魂飛魄散之險,謹記。”

說完之後他把我放到地上,路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了一架直升機。他的衣服自動升級,成了飛行員的服裝。

我:“……”

我終于踩到地面,感到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然而人果然壞要壞的徹底,他離開的時候還不忘自言自語一下:“怎麽就……長殘了呢?”

我渾渾噩噩的走回了自己租的小房子,開門的時候房東還在院子裏,可能是被我的垂頭喪氣如同落荒而逃的喪家之犬的樣子吓到了,過來戳戳我,小聲的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搖搖頭,聲音苦澀,“沒事。”

她更驚恐了,可能我平時太跳脫了話太多了,忽然變得這麽謹言慎行,她有些不習慣,其實我也不太習慣,“你已經欠了三個月的房費了……喬木,我們家最近手頭也不寬裕,能不能……”

她話沒有說完我也懂,租給我這樣一個沒有家人的未成年他們也很辛苦,我理解的點點頭,“會的,我這個月一起給你們。”

她表情如釋重負,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寬慰了我幾句,回屋去了。

我的小屋子大約有十平方米,在這樣一個小城市裏,房租很便宜,一個月給我算的熟人價,只要150,然而這樣我也不怎麽擔負的起。我絞盡腦汁想啊想,最後把自己想的睡着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呢,喬木,要像一棵真正的喬木那樣j□j的生活着啊。

睡夢裏依稀有誰的聲音出現,我記得已經不是太清楚了,只感覺那個影子模模糊糊的,聲音很好聽,我們一起吃東西吃的很開心,喝酒也喝的很開心,他笑起來我覺得很好看,盡管看不到臉也依然覺得他很好看,那種從心裏散發的暖洋洋的感覺是我許久沒有體會的到的。我感覺這真是一個美夢啊夢裏的時候告訴自己不要醒過來不要醒過來,然後忽然聲音變得低沉了,最後一句話一下子把我從夢中驚醒:

“怎麽一下子,就長殘了呢?”

那疑問的語氣,那憂傷的神情,一下子把我吓醒了。

真是一場……噩夢。

我擦了擦腦門上的虛汗,暗道真是遇上什麽來什麽夢的體質真的太恐怖了,在很多時候我是不做夢的,這個時候感覺自己閉上眼睛就是天黑,睜開眼睛就是天亮了,進而質疑自己究竟有沒有睡着,然後就會懷疑自己根本就沒有睡着,會接着睡覺。

再醒過來的時候就會是天黑,然後——既然天黑了,不妨接着睡覺吧。

所以說我沒錢交房費……實在是太正常了。

但是我真的無法克制自己不去睡覺,我醒着的神經應該是被誰給破壞掉了,所以我會時常昏昏沉沉,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去往睡覺的路上。

刨去不做夢的時間就是做夢的時間,夢基本上都是千篇一律,有個人怨念的聲音傳過來,隔着蒙蒙的霧,聽起來低沉而憂傷:

“怎麽就是睡不醒了呢?”

“怎麽就長殘了呢?”

“怎麽就忘了我呢?”

“怎麽就托生成……這副模樣了呢?”

終于有一句正常了,在這句話裏我聽到了興奮:

“終于成人了。”

我咧嘴一笑,露出豁牙,不怪我,小孩子誰不掉牙呢?

聲音有些顫抖,添雜着一絲憂傷:

“怎麽就……智商不高了呢?”

我終于哭了。

“罵誰呢?小爺脾氣好也不是這麽受欺負的!什麽叫長殘了?什麽叫智商不高?什麽叫忘了你?小爺不認識你啊魂淡!”

在我這次奮起而反抗的夢中,我成了自己的蓋世英雄,然後在夢裏被人“砰”的一聲打暈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多麽寡淡,多麽凄涼的,不要再問我然後呢?你期望一個在夢中被打暈了的人,能在夢裏醒過來,接着做夢嗎?不可以這樣欺負人的!

我把屋子裏所有能收拾的東西都收拾了,全部賣了廢品,想了想,覺得這樣能湊出來車費還差不多,不過,欠的房租怎麽辦?

賺錢總是老大難,想起來學校苦大仇深的老師的臉,就更是蛋疼。

我坐在門口的石階上,望着天空,想要是突然掉下來個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我是不是就不用愁了?不過想想還是算了,說不定掉下來就砸死我了呢,天上不敢掉金元寶應該也是這個原因,因為會砸死人。

為什麽我會坐在臺階上而不是坐在凳子上?絕對不是因為我小清新還是怎麽樣,是因為我把屋子裏唯一一把凳子賣掉了。

那個收廢品的看了半天還嫌棄的說“咋谮破嘞?你做撒子對它了?”

我我我我撒子都沒做啊,它一直都這麽破啊怪我嗎?

能在這麽久讓它保持沒有被破壞的樣子我已經很努力了!你要看到我的努力啊!

我化身成為馬教主,恨不得拉着那個收廢品的搖晃他,你看啊你看啊你看我真誠的臉,這個椅子我摸着良心說我對的起它,這麽破這麽舊還敢拿出來賣廢品,你沒有看到我真誠的內心嗎?你沒有看到我的火熱嗎?你不知道我曾經在這個凳子上頭懸梁錐刺股嗎?它承載的不僅僅是我的時光,還是我那些痛苦的導管!雖然我知道可能這些意義對于你們來說什麽都不是,但是對我來說,它也什麽都不是呀!

最後椅子分拆,木頭按木頭的價格算,廢鐵按廢鐵的價格算。

對不起椅子,沒想到,這一世基友緣就這麽走到了盡頭,這一生你站着,我坐着,不同的高度,卻永遠是我在壓你,而你心甘情願。願你在塵世間獲得幸福,內什麽,椅子,我愛你。最後,祝你在廢品站,找到另一個和你命運相似的人,哦不,椅子,這樣你們可以結下來世的姻緣。

作者有話要說: 真害怕吐槽沒有新意……內什麽,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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