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廢話少說!”培源宗的弟子大吼了一聲, 卻很快被另一名弟子勸了下去。

那名弟子笑眯眯地上前來,打量着三女, 眼神放肆極了:“這幾位師妹長得倒是水靈,不如棄了你們的同門, 跟着哥幾個走吧?保證你們吃香喝辣。”

“可是我們自己也能吃香喝辣啊!”這時候,古悅忽然擡起頭,露出了已經被她啃得只剩骨頭的銀白魚。

幾名培源宗的弟子仔細看向了白卿衣手裏的魚,頓時臉色一變。

銀白魚, 是一種極為貴重的靈食,不僅是因為它好吃,也是因為它……好吃!這銀白魚兇猛異常, 吃小魚小蝦大魚大蟹不說, 還會捕食下水的猛獸, 甚至是人類。

能出手捕捉這麽多條銀白魚, 說明面前這十來個人的實力不容小觑。

“看來還是我們眼拙了, 然而不管你們有多厲害, 你們只有十來個人!”培源宗的弟子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似的, 指了指他身後的師兄弟,“而我們, 有四十個人!”

“好煩啊, 你這是在威脅姑奶奶?”這下, 古悅小姑奶奶的脾氣可上來了, 她猛地站起來,随手抽出了自己的鞭子, 指着面前的培源宗弟子怒罵:“來啊,別光用說的,巴不得大戰一場呢!快讓姑奶奶好好收拾你們!”

培源宗衆弟子:老大,她好像比我們更嚣張啊!

“哼!區區一個築基期的修士,也敢在我們面前放肆!”為首的培源宗弟子怒吼道,釋放出了他的威壓,向着古悅撲面而去。

寧谵輕輕揮了揮手,那股威壓便化而無形,消失不見。

培源宗弟子大驚,知道自己是遇到高手了,卻還是忍不住繼續一試,便抽出劍來,向着古悅的方向放出一道劍氣。

劍氣擦着地面直沖向前,寧谵見狀又稍稍跺了跺腳,那劍氣頓時偃旗息鼓,成了一顆啞彈。

“一起上!”培源宗弟子肩并肩站作一排,齊刷刷地使出了本門最強的攻擊劍招。

只見泥土翻湧,仿佛凝成了一條長蛇,忽從地下一躍而出,張牙舞爪地撲向萬靈宗的衆人。

寧谵只是拔劍在空中随便一舞,一道劍氣順勢而發,便将那長蛇之氣一截為二,分別從白卿衣她們的兩旁呼嘯而過,震動了身後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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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源宗的弟子們總算是明白他們踢到了鐵板,正猶豫着要不要放棄這片水潭,卻忽然聽見“啊”的一聲。

循聲望去,那個原本在處理烤魚的小師妹正皺着眉頭甩着自己的右手,而她身旁湖面的水草葉子上,血跡點點!

“白師妹!?”古悅吓了一跳,急忙掏出裝着金創藥的瓶子,和胡冰玉一起給白卿衣包紮傷口,“你怎麽這麽不小心?”

白卿衣老臉一紅,她才不會告訴大家,剛才她看師兄耍帥看得入了迷,一不留神就被銀白魚尖利的魚刺給劃破了手。

然而,在某位護妻狂魔的眼裏,這醒目的血色深深紮傷了他的眼睛。

寧谵的身上冒出一陣陣寒氣,四周的青苔綠草仿佛都被他凍結了起來。

培源宗的朋友們忽然覺得渾身發冷,也不知道為什麽,莫非忽然變天了?

這時,他們看見,那個一而再再而三抵擋住他們攻擊的萬靈宗男弟子動了……

他們只能看清他邁出的第一步,剩下的,便只看到一陣狂風從他們的面前刮過,同時,還帶來了一陣血雨腥風。

“別慌,保持隊……啊!”

“別過來!”

“快逃啊!”

“大俠饒命!”

培源宗的弟子們哀嚎遍野,不消片刻,便被一網打盡,連帶身上的儲物器具都被寧谵搶了過來。

寧谵把哭唧唧的培源宗弟子一個個丢出好遠,然後将那些儲物器具一個個翻騰過來,挑了些值錢的東西塞進白卿衣的玉牌裏,一切做得行雲流水,光明正大。

古悅和胡冰玉兩人目瞪口呆,沒想到,看似老實的丁師兄,做起打家劫舍的事情來倒也毫不含糊!

白卿衣笑眯眯地收下了師兄遞過來的好東西,又收好了藥王鼎和沒來得及處理的銀白魚,剛要擡腿走人,便感覺到身旁的水草葉子顫動了幾下。

“啊……”白卿衣一拍腦門,她怎麽忘了,她可是有着“點植成精”金手指的女人啊。

“嘩啦”一聲,那團水草從水裏鑽了出來。這貨長着滿頭近似三角形的綠葉,幾乎蓋住了他的身體。只有他走動起來時,才會露出葉子下發紅的莖和一個個長着對角的紅褐色果實。

原來是菱角啊!

他一上岸,白卿衣懷中的小藕人便立即感應到了同類的氣息,瞬間不安分地在白卿衣懷裏扭動掙紮了起來,被白卿衣死死地按住了。

“噓!”白卿衣急忙安撫住藕霸,又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剛剛出水的菱角。

“白師妹?”遠處傳來了胡冰玉的呼喚,白卿衣立即伸手把菱角撈起,一把塞進了寧谵的懷裏。

寧谵摸着被弄濕的衣襟:……

菱角:~>////<~人家很純潔噠,一點都不髒!

大選第三個時辰

距離白卿衣他們數十裏遠的幽林深處,忽然爆發出一道沖天的火焰,将天空渲染成了紅色。

數十道劍氣在林中肆虐,劈開參天古木,直向那火焰撲去。

火光與劍光化作兩道光影,于林間穿梭,時而纏鬥,時而分離,沿途一路寸草不生,躲藏的紅滾球四處逃竄,散了一地。

忽然“砰”的一聲,一道粗壯的劍氣從天劈下,将那火紅的身影打落樹梢。

火焰漸漸散開,露出一身狼狽的青年,他渾身披血,肩胛骨上還插着一把劍。

“陸逅,別打了……打不過的。”不遠處,一名萬靈宗弟子瑟瑟發抖地道,“我們認輸了,這些紅滾球都歸你們,都給你們!”

一名穿着藍白水紋衣衫的陵水宗弟子從天而降,他握住了劍柄,毫不留情地一下抽出,痛得陸逅臉色煞白。

陸逅極力忍住了劇痛,沒有讓自己丢人的喊出聲。這份屈辱,這份痛楚,讓他的雙目漲紅,全身都噴出了火焰。

“殺了你!”他咬牙切齒地怒道,不顧身上的傷勢,從地上猛地跳起。

可是還沒出招,一道充滿殺意的劍氣迎面襲來,将他整個人都彈飛了出去,身子狠狠摔在一棵大樹上,胸口被砍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淋漓。

“陸逅!”萬靈宗的弟子紛紛湧過去,将陸逅護在了最裏面。

一人則站在最外面,向陵水宗的弟子抱拳道:“莫師兄,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的對手不是他!”莫單寒冷冷地道,收起了手中的佩劍,眼裏根本沒有那個叫陸逅的人,“告訴我,他在哪裏?”

“莫師兄是想找丁師兄切磋?”那名弟子微微一愣,支支吾吾地道,“可是丁師兄他……他另有任務,不和我們一起。”

“他在哪?”莫單寒渾身散發着殺氣,令人直打寒戰。于是那名弟子面色蒼白,低下頭,顫抖着給莫單寒指了一個方向。

“叛徒!”他身後的萬靈宗弟子們無不龇牙咧嘴,狠狠地戳着他的脊梁骨。

那名萬靈宗弟子急忙收回了手,眼神慌亂,不知所措。

其他的陵水宗弟子無不哈哈大笑,收走了他們手裏的紅滾球。

“多謝萬靈宗的衆多道友慷慨,承讓了!”

“哈哈哈,我們幹脆什麽都別做,就跟在這群家夥的身後,一直跟到他們大本營裏,把萬靈宗一鍋端,豈不是更好?”

“嘿,這個主意不錯!莫……”

“閉嘴!”莫單寒冷冷打斷陵水宗弟子的調侃,“走!”

什麽大選,什麽比賽,他都不放在眼裏,他的目标,只有一個!

“……”陵水宗弟子們面面相觑,也不知哪裏得罪了莫單寒,只得跟在他的身後,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林子的深處。

見他們走遠,并未繼續糾纏的意思,萬靈宗的衆人才總算松了一口氣,挨着坐了下來,也沒了方才那怒氣騰騰的樣子,還好好嘲笑了一番那個被視作“叛徒”的弟子的演技。

“瞧你剛剛那副慫樣!哈哈哈……你不去當戲子真虧了!”

“又一個被修仙耽誤了前途的戲劇大師啊!”

“別笑話我了,”那名弟子臉紅了紅,“看來白師妹預想的沒錯,董獻和莫單寒這兩個陵水宗的大弟子性格不合,所以定會分開來走。”

“幸好我們遇到的是莫單寒,莫單寒雖然孤傲,但卻還算得上是正人君子。要是遇到董獻那個心狠手辣的小心眼,還指不定要多慘呢。”

“唉,趕緊給李師兄傳消息,讓他們小心!”弟子們立即忙碌起來,拿出白卿衣給的“破盆”,用血寫了血書,丢進了盆裏……

“可惡!”看着師兄們在身旁忙碌,陸逅卻無法動彈,只能無力地躺在地上,不甘心地望着天空。

“陸師弟,你別懊惱。”一位師兄微笑着勸導,“你年齡尚幼,能和莫單寒這種級別的人交手已經很了不起了。現在一次兩次失敗不要緊,這些經驗都是你寶貴的財富,假以時日,你必當……”

“可我不想再失敗了!”陸逅懊惱地道。

又一次失敗,又一次被人打倒……他努力伸出幾乎脫力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力量,還不夠!

聽說莫單寒在寧谵僞裝成的“丁師兄”手下,三招便落敗。而自己,卻連莫單寒都不如,何提戰勝寧谵?

他需要更加強大!需要更多的力量!需要更加強大的火焰!

終有一日,他要将這些對手,一個一個踩在腳下!

“啊啊啊啊啊!”林子裏,爆發出陸逅嘶啞的怒吼聲,驚動了整片林子裏的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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