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想起前些天給明樓置辦新衣,裁縫上門量了量尺寸,比兩年前小了不少。
“瘦了還不好?我年紀大了,減減肥,對身體有好處。”
“行,那既然在減肥,今晚的菜就留給我一個人好了,大哥你每道菜只能吃一筷子。”
“………阿誠,我開玩笑吶……”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鬥着嘴,不知不覺就到了飯點,明樓趁着阿誠炒菜的空當,偷偷溜出了廚房,将藏好的煙花全部拿到了院子裏。
當阿誠把最後一道菜擺上桌時,便聽見了前院的花園裏傳來放炮聲,阿誠跟着聲響尋了去,發現明樓站在一堆正在燃放的煙花前沖他笑。
“阿誠,新年快樂。”
伸手将他擁進懷裏,聞見阿誠身上的油煙味,明樓的心柔得一塌糊塗。
感覺到抱着自己的胳膊又緊了緊,阿誠趴在明樓懷裏笑得比煙花燦爛。
都不敢再去回想過去的兩年過得有多冷清孤寂,他們用近在咫尺的心跳告訴對方,我在。
火光跳躍,明樓微微低頭在阿誠的唇上摩挲啃咬,又不敢留下牙印。
在阿誠看來,就是赤裸裸的挑逗。
兩人的呼吸都開始逐漸加重,在半空中綻放的煙花映在阿誠的眸子裏,絢爛奪目。
當明樓準備漸漸深入時,阿誠擔心着菜快涼了,輕輕咬了咬明樓探進嘴裏的舌頭,打斷了他的節奏。
“大哥,你不是餓了嗎,快進去吃飯。”
阿誠紅着臉,不再去看明樓那嬉皮笑臉的模樣,轉身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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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樓看着阿誠通紅的耳朵,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
看着阿誠做的一大桌子菜,明樓胃口大開,脫了西裝,挽起袖子就開始大快朵頤。
明樓心想,還是阿誠手藝好,比那些冷冰冰的外賣好吃。
阿誠看着明樓的樣子,拿着碗給他盛了點湯。鼻尖泛酸,他不知道明樓上一個新年一個人在這個空蕩蕩的家裏是怎麽過的。
兩人今天心情都大好,交杯換盞間,臉上都浮現了些許醉意。
吃過年夜飯,明樓覺得阿誠做飯辛苦了,執意将他趕出廚房,自己收拾起碗筷來。
阿誠在客廳裏晃了一圈,看見挂在牆上的那副家園,阿誠思索了一陣,回房間拿了畫筆,在客廳支起了畫架開始畫畫。
等明樓收拾好東西,端着兩杯香槟走過來時,阿誠已經畫出了個大概。
“怎麽又想起來畫畫了?”
明樓把香槟遞給阿誠。
“看見沒,這是你老了的樣子。”
阿誠指指一個躺在藤椅上的老人,身後是一間炊煙缭繞的小房子。
“那你是這個?”
明樓指了指坐在他一旁泡茶的人影,它的面容五官還沒正式成型。
“阿誠,你希望我們以後的家在哪兒?”
“只要能在大哥身邊,到哪兒都無所謂。”
阿誠一筆一畫地仔細描繪着畫紙上明樓的面容,明樓湊近一看,還真挺像那麽回事兒。
“不過我最希望的,還是在巴黎。”
阿誠畫好五官,擡起頭端着香槟喝了一口。
明樓看着阿誠充滿向往的眼神,他也開始對未來有所憧憬。雖說還是會舍不得這片土地,但若是真能去巴黎和阿誠過平淡的日子,到也不錯。
陪着阿誠畫完畫,明樓把它拿上樓晾幹,阿誠洗了手,在客廳裏削蘋果,不管有沒有用,有這個寓意也是好的。
看着明樓将自己許了願的蘋果吃下去,阿誠希望他這輩子都平平安安的。
兩人在客廳裏拉了會兒家常,明樓正準備叫阿誠一起去洗漱睡覺,就發現他面色陰郁地快步走進浴室,咔嚓一下落了鎖。
明樓擔心着他又把自己泡在冷水裏,不由分說地就用鐵絲捅開鎖芯,發現阿誠像小時候一樣蜷縮在角落裏顫抖着。
“難受就發洩出來!”
明樓走過去将阿誠緊緊抱住,拉開襯衫,将自己的肩膀送到他嘴邊。
阿誠想要推開明樓,卻被他禁锢地死死的,毒瘾席卷了他的全身,慢慢奪走他的理智,阿誠來不及思考,一口咬住放在自己唇邊的肩膀,腥甜的味道瞬間充斥了阿誠的口腔。
明樓皺緊了眉,扣住阿誠的身體不讓他亂動,心裏一陣陣地揪疼着。
許久之後,明樓才聽見了阿誠微弱的嗚咽聲。
“大哥……”
阿誠每當這個時候,總是不願面對明樓的,畢竟誰也不願把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深愛的人眼前。
“阿誠,別怕。”
明樓感覺阿誠慢慢松開了他的肩膀,脫力地倒在了他的懷裏。
“大哥,我好難受……”
毒瘾發作時,阿誠總是從心底升出一陣絕望,慢慢将他的理智淹沒,他總是在想,為什麽不能死了一了百了?
可他若是死了,明樓怎麽辦?他不忍心讓明樓一個人活在這世上,所以他熬過來了,每一次毒瘾發作,每一次出生入死,他都是靠這個信念熬過來的。
“乖,沒事,再熬幾次就好了。”
明樓溫柔地将阿誠抱回床上,看着他因疲憊而變得迷離的雙眼,明樓咬咬牙,控制住有些混沌的意識,轉過身将抽屜裏的藥片取出來吞下。
“大哥…”
阿誠有些擔心他的身體狀況,想起身來看看。
“沒事。”
明樓從一旁上了床,躺在阿誠身邊,拉過被子将兩人牢牢裹住。
“睡吧阿誠,睡醒就沒事了。”
他像哄孩子一樣哄着阿誠,等聽到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了,明樓才去打來水,慢慢給阿誠擦洗身體,擦到他還帶着淚痕的眼睛時,明樓心裏一揪,險些掉下淚來。
等到将阿誠清洗完畢,明樓才回到浴室洗漱一番,重新躺回阿誠身邊。
在被子裏摸到阿誠的手,涼得吓人,再用腳去探探,發現阿誠的四肢都是冰涼的。
明樓輕輕将阿誠翻了個身,像阿誠小時候一樣将他的腳夾在自己兩腿之間,再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暖着。
“阿誠,為了我,你得堅強地好好活着。”
看着阿誠好像睡得安穩了些,明樓輕輕吻了吻他的唇角,慢慢閉上了眼睛。
大年初一的清晨,阿誠起了個大早,做好早餐,搭配好兩人要穿的衣服後,阿誠才把明樓從床上喊起來。
今天不用上班,他們得去明堂哥家走人戶。
到了明堂的公館,門口的仆人一看是明家兩位少爺,忙不疊地将他們迎進了屋。
“明堂哥呢?”
明樓将大衣脫下來遞給阿誠,再由一旁的仆人接了去。
“什麽風,把我們明大少爺吹來啦?”
明堂穿着一身喜慶的紅色中式長袍,故意板着臉站在樓梯上俯視着明樓。
“明堂哥,新年快樂。”
兩人齊齊地向明堂拱拱手,拜了年。
“阿誠?你終于回來了!”
明堂直接略過明樓,伸手将阿誠拉到身邊。
“我說怎麽明大少爺願意屈尊鄙舍呢,原來是他的出竅的魂兒回來了。”
阿誠聽得一頭霧水,還在思索着明堂話裏的意思。
“阿誠啊,你可不知道,自從你走了以後,我幾乎有兩年都沒見着明樓的影兒。你說從前吧,有個什麽大小節日的,你們總是不忘到我這兒來坐坐,可是這兩年裏,別說人了,連根頭發我都沒見着,有一次過節,我實在不放心過去看看,也不知道他發什麽少爺脾氣,根本不給我面子,說了句身體不适就叫人把我打發走了。”
明堂拉着阿誠抱怨明樓這兩年對自己的忽視,越說越激動,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大哥…”
阿誠有些為難地看着明樓,明堂跟他抱怨有什麽用,難不成還指望他去責怪明樓?
“明堂哥,實在是對不住,這兩年裏确實是弟弟失了禮數,還望大哥大人有大量,原諒明樓這一次吧。”
明樓走過去陪着笑臉,不動聲色地将阿誠掩在身後。
明堂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沒想到明樓竟直接示了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行行行,這上海灘誰不知道你明大長官的三寸不爛之舌,我跟你也說不清楚。”
明堂沖一旁陰笑的兩人擺擺手,表示他宰相肚裏能撐船,這頁就此翻過了。
在明堂的公館裏聊了一上午的天,硬是被留下吃了午飯,兩人才開着車從他家裏離開。
大年初一的街上空蕩蕩的,阿誠見沒什麽行人,便稍稍加快了車速。
“大哥,就算再怎麽樣,你也不能兩年不往明堂哥那兒走動吧,你看人家多關心你呀。”
阿誠從後視鏡裏去看明樓的臉,跟他打趣到。
“你也知道他是個什麽性子,我沒心情跟他鬧……”
話還沒說完,就被阿誠的一個急剎打斷了,等他穩住向前傾的身體時,阿誠已經神色慌張地下了車。
明樓走到車跟前,發現一個衣不蔽體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