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親一口
第二節 是英語課，英語老師讓做題，夏阮趁老師在講臺上玩手機偷偷把陸清覺給的藍莓味水果糖給吃了。
又酸又甜。
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
壓在書本下面的信就是他心裏的一枚刺，不時的紮他一下，不疼卻也讓他難以忍受。
果然，他還是更喜歡是奶糖。
晚自習一節課一小時，做了四十五分鐘題，英語老師拍了拍桌子，說對答案。
他們英語老師是個男的，姓潘，說話語調陰陽怪氣的，有些娘，班級同學私底下都叫他潘娘娘。
雖然是高三，但未到高考，大部分人還是該玩玩，想起來才會做會兒題，數學物理那些需要計算動腦子的科目還好，語文和英語基本都沒人在意，一做卷子就是一人做，其他人抄，或者直接分工合作。
潘娘娘站在講臺上，如同帝王上朝般，看了一圈，所有人都低着頭，生怕一擡頭就和他對上眼，然後被叫起來答題。
一片靜默中，潘娘娘終于開口了。
“李飛上來寫一下第一篇閱讀理解的答案。”李飛是體委，就是傳說中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代表人物。
李飛聳了聳肩，拿着卷子自信滿滿的走上講臺。
ADCCB。
答案是抄英語課代表的，他很放心，寫完答案潇灑離去。
潘娘娘一臉牙疼的表情，等李飛回到位置上，他捏了根粉筆起身，在李飛寫的答案後打了個“X”，“全錯。”
教室裏瞬間爆發出一陣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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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娘娘冷哼一聲，拿着板擦拍了拍講臺：“別講話，程晨你上來寫一下你的答案。”
程晨是李飛同桌，倆人答案一樣，程晨懵了。
李飛趴在桌子上小聲說：“蒙吧，蒙和我不一樣的。”
程晨拿着卷子沖他比了個放心的手勢。
BCDCA。
潘娘娘再擡手，“還是全錯。”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做的。五道題，每題四個選項，蒙也該蒙對一個。”
教室裏有的人已經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笑了。
“張寧，你再來寫一下你的答案。”張寧是程晨後桌。
很好，看來潘娘娘是想笑死他們了。
張寧沒法，上去又蒙了幾個答案。
CBABC。
潘娘娘冷眼在教室環視一周，語調怪異的說：“你們坐在這裏都是幹什麽的？”
“Sitting there doing nothing。”
“坐在那裏什麽都不做。三個人，全錯。”
李飛，程晨和張寧三個人趴在桌子上笑的花枝亂顫，如果不是在課堂上，夏阮覺得他們大概能拍桌子笑。
底下都是偷笑的人，潘娘娘大概恨鐵不成鋼，嘆了口氣，将正确答案寫在了黑板上，然後開始自顧自的講題。
夏阮對了對答案，自己錯了一道，他用紅筆标注出來，仔細聽了聽潘娘娘講的，明白了。
最後一節晚自習夏阮又做了套數學卷子，晚自習下課，他還有道題沒算出來，想着把題算出來再走。
教室裏的人陸陸續續離開，只剩下零星幾個還坐在位置上，夏阮算的認真，沒看到已經走過來的陸清覺。
“軟軟，你這麽算不對。”陸清覺突然出聲，手指指了指夏阮的步驟： “這裏錯了。”
夏阮擡頭，頭頂的白熾燈刺眼，朦胧的光暈籠罩着陸清覺，卻将他襯得愈加柔和。
“好看嗎？”見夏阮盯着自己看，陸清覺歪了歪頭，輕輕笑了下：“我這麽好看？”
夏阮認真的點了點頭：“好看。”
“好看你現在也不能看，”陸清覺手指在演草紙上點了點：“好好聽，我給你講。”
陸清覺講的很細，每一步都會給他講清楚，夏阮聽的認真，講完後陸清覺舔了舔有些幹的唇，“明白了嗎？”
夏阮點頭：“明白了。”
“步驟寫一遍我看看。”陸清覺餘光看到夏阮放在窗臺上的杯子，裏面還有半杯水，他拿過來，沒有任何不習慣的打開杯蓋喝了口水。
夏阮正在寫步驟，沒注意到。
陸清覺喝完水把杯子又放回去，看夏阮寫的步驟，一點兒也沒錯。
算出來答案後夏阮拿着答案對了對，一模一樣，夏阮看着陸清覺說：“我算出來了！”
一副邀功求誇獎的樣子。
陸清覺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誇獎道：“軟軟真聰明。”
夏阮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耳尖兒泛熱：“如果不是你教我，我肯定做不出來的。”
“那軟軟怎麽謝我？”陸清覺順着他的話問。
夏阮語塞，“啊？”
“我教會了你一道題。”陸清覺說：“軟軟，你怎麽謝我？”
夏阮想了想，苦惱的低下頭：“可是我沒有什麽可以給你的。”
陸清覺剛想說話，四周突然一黑，到熄燈的時間了，夏阮似乎被吓了一跳，在陷入黑暗的一瞬間抓住了他的衣擺。
小寵物怕黑。
這種潛意識的依賴讓陸清覺心裏軟軟呼呼的，他用手拍了拍夏阮的手，安撫道：“別怕，只是熄燈了。”
周圍太黑，月亮被烏雲遮住，只餘下微弱的光傾灑下來，夏阮又低着頭，所以陸清覺看不到他驚恐絕望的眼神，雖然那時間很短。
除了他們兩個，教室裏僅餘的幾個人在熄燈後也陸續離開，夏阮還攥着自己的衣擺，手都是涼的，陸清覺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軟軟？”
烏雲散去，月光清冷銀白，他彎下腰捧着夏阮的臉讓他擡頭。
夏阮眼睛裏噙着淚，濕漉漉的，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吓，像個可憐又無助的小動物。
“軟軟別怕，不哭了，我在呢。”陸清覺心疼了，他不知道夏阮是怎麽了，連安慰都無從下手，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吃糖嗎？是軟軟愛吃的奶糖。”
夏阮搖頭，挂在睫毛上的淚珠滴下來，落在陸清覺手上。
“不吃，不吃糖。”陸清覺聽見夏阮哽咽的聲音：“要親，親一口。”
陸清覺捧着夏阮的臉就親了一下：“好，親。”
“不是。”夏阮抹了把淚，指了指自己的唇：“親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