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夏阮到底算什麽？
疼痛将夏阮的思緒拉扯回來。
陸清覺根本不是在親他，嘴裏甜腥味彌漫，夏阮驀地回神，電光火石之間，腦子裏閃過陸清覺親景亦的畫面。
夏阮從小到大所有的勇氣都用在了這裏。
他用力在陸清覺唇上咬了下，狠狠的把人推開。
陸清覺目光陰鸷，他擡手在唇上抹了下，垂眸，看到指腹上豔紅的血。
很好，敢咬他，還敢拒絕他。
夏阮往後縮了縮，他怕陸清覺真的動手打他，要真拽着他的腦袋往牆上撞，他會死的！
如同面對恐懼時炸了毛的小貓，夏阮瞪着陸清覺，瞳孔微縮，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別，別打我。”夏阮不敢看陸清覺，低着頭眼淚滴在地板上：“你別打我。”
陸清覺垂着的手微微握了握，手指僵硬的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了，他垂眸看夏阮，男生卷翹纖長的睫毛被打濕，顫抖着，遮住了如琉璃般的雙眼，無助又脆弱。
“軟軟，我……”陸清覺張了張唇，嗓子發幹，頓了頓，他擡了擡手，想擦掉夏阮臉上的淚，到了半空又停下。
想解釋，又無法開口。
他收回手，舔了舔唇，嘗到血腥味，理智稍微回來了些。
他剛才竟然想打他的軟軟！
陸清覺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他怎麽可以……
夏阮還在哭，哭的比他見過的任何一次都難過，陸清覺心裏也不好受，心髒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掐了一把，難受到窒息，這種感覺是他以前從未過感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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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陌生。
“軟軟不哭。”陸清覺從口袋裏掏出紙巾，還沒碰到夏阮的臉，就被夏阮躲開了。
陸清覺：“……”
陸清覺眸光沉了沉，對着夏阮又狠不下心，豈止狠不下心，看到夏阮哭成這樣，他心都要碎了。
然而，造成這一切的還是他。
他眼中幾不可察的閃過一絲慌亂，他在某些方面，越來越像陸辭了。
“軟軟，你看着我。”陸清覺慌了，他不想看到夏阮怕他，不想看到夏阮那種像是看到野獸一樣的眼神，他捧着夏阮的臉，無措看着他的眼睛，聲音沙啞：“軟軟，你看着我，別怕我，別怕我好嗎？”
夏阮擡頭，看見陸清覺微微泛紅的眼眶。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陸清覺急切的解釋：“我只是，我只是……”
夏阮擡手在臉上抹了把，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平靜：“陸清覺，你為什麽對我好？”
“因為你乖，因為喜歡。”陸清覺剛想開口，話沒說出口又咽了下去，他想到了景亦說過的話。
“如果有個和夏阮一樣乖的人呢？他同樣聽你的話，你會喜歡他嗎？”
“再如果，如果夏阮不乖呢？你還喜歡他嗎？”
“恭喜，你喜歡夏阮，不是因為他是寵物，而是因為他就是夏阮。”
“……”
陸清覺抿了抿唇，猶豫了。
他對夏阮，真的那麽不一樣嗎？
可他最開始，不就是想把夏阮當寵物養的嗎？
夏阮……
夏阮……
夏阮和那只貓是不一樣的。
那夏阮算什麽？
還算寵物嗎？
夏阮最後一絲希冀的火星被陸清覺的猶豫和沉默澆滅，他深吸了兩口氣，緩過來那股勁兒，推開陸清覺，“謝謝你的好，不過我想我不需要。”
夏阮忽然想起一句話，如果你對我的好，和對別人的一樣，那我寧願不要。
雖然不知道陸清覺對景亦有多好，但肯定也不差，畢竟親都可以親。
那束光，他不要了。
陸清覺站在原地，茫然又不知所措。
接下來的幾天，夏阮一直躲着陸清覺走，晚自習下課會一直到教室熄燈才走，出了教學樓會在操場待到要封寝再回寝室，早上也是早早起來，先陸清覺一步去教室。
每每看到夏阮冷漠的樣子，陸清覺都心疼的無以複加，想跟他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麽。
他還沒想明白。
他真的不明白景亦所說的喜歡到底是什麽感覺，陸辭沒教過他……
一周轉眼而過，夏阮坐在位置上收拾東西，把需要做的卷子裝進書包，似乎還和上周一樣，可這周沒人送他了。
那天之後，陸清覺真的沒有再理過他，夏阮彎腰低下頭看了眼抽屜裏被他壓在課本最下面的信。
以後再也沒有人會笑着喂他吃糖了。
那他也不會把這封信交給陸清覺，夏阮擡頭，沒有人能打擾陸清覺和景亦，柳夢涵不能，他也不能。
雖然不記得了，但從別人只言片語中，他知道他的媽媽是因為葉遙死的，他看過他媽媽留下來的日記本，她和夏臨江是挨着對方的，但是葉遙插足了他們的感情。
夏阮最讨厭插足別人感情的人。
下課鈴響，夏阮背好書包，餘光看到了坐在位置上沒有任何動作的陸清覺。
陸清覺偏頭，兩個對視。
夏阮猛地低下頭，心髒怦怦直跳。
在等他嗎？
夏阮舔了舔唇，嗓子有些癢，他手指微微動了動，擡頭，陸清覺的位置空了。
下意識的尋找，夏阮看到了少年站在教室門口……正和景亦說着話。
夏阮又低下頭。
“付厲硝打電話說他去你家了，讓我也過去。”景亦疑惑的看了眼夏阮，又看陸清覺，覺得哪裏不對勁。
陸清覺淡淡的“嗯”了聲，側頭看了眼教室裏低着頭滿身失落的男生，和景亦并肩：“那走吧。”
景亦回頭又看了眼，夏阮正好擡頭，景亦朝他笑了笑，回頭問陸清覺：“你欺負夏阮了？”
“……沒有。”陸清覺說。
景亦：“那他怎麽看着你一副要哭的樣子？”
陸清覺一頓，抿了抿唇沒說話。
出了教學樓，都快走到校門口了，陸清覺突然回頭看了眼，景亦也跟着回頭：“怎麽了？”
“想抽支煙。”陸清覺手伸進口袋裏摸煙盒，卻摸到了給夏阮買的糖。
抽煙的欲望瞬間沒了，他拿了顆奶糖出來，剝了糖紙，把糖咬進嘴裏。
一瞬間，甜膩的奶香味彌漫。
陸清覺皺了皺眉。
太甜了。
他不喜歡。
明明奶糖在夏阮嘴裏時的味道那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