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是我自私
陸清覺安撫着夏阮，擡起頭看林天時，眼中的溫柔瞬間化成冰冷的銳刺，兩秒鐘後，他唇角微微上揚。
林天一頓，那日幾乎接近死亡的疼痛和窒息他想他一輩子都忘不了，想起來，那股疼痛都會卷土重來。
林天低下頭。
“他，他還在看嗎？”夏阮低着頭，手攥着陸清覺的衣擺輕輕拽了拽，他怕一擡頭就跟林天對視了，只能問陸清覺。
“沒有。”陸清覺握住那只攥着自己衣擺的手，捏了捏：“軟軟別怕，我會保護你，誰也不能欺負你。”
夏阮認真的想了想，想到那天自己在胡同裏看到的。
打架那麽兇。
他擡頭看着陸清覺，“那有人欺負我怎麽辦？”
陸清覺：“誰敢？你讓他過來試試。”
夏阮換了個問題：“那要是我想欺負別人呢？”
“盡管去，我在後面給你扛着。”陸清覺說完，忽然低下頭湊到夏阮耳邊兒，鼻尖兒在夏阮頭發上蹭了一下，補充道：“前提是，讓我親，讓我抱，還要，摸。”
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但還是第一次談戀愛，那些無從而起的躁動和渴望像是找到了出口，逼得他只想離喜歡的人近＿點兒，再近＿點兒。
夏阮一聽，臉瞬間紅了，擡眸對上陸清覺幽深的眼神，磕磕巴巴的說：“可，可，可以的。”
陸清覺笑了笑：“真乖。”
牽着夏阮進教室，路過林天的時候，陸清覺停下步子，對上夏阮疑惑的眼神，他揉了揉夏阮的頭發，“軟軟，你先回去，我跟他說句話。”
夏阮很聽話，他知道陸清覺不會吃虧，乖乖回到位置上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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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陸清覺，縱使是在教室，直到他不可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打他，林天還是有些恐懼，往後挪了挪。
陸清覺壓低聲音說：“想報仇找我，我等着，夏阮是你不能碰的人，要是你非得想碰一下，我可就不會像上次一樣放過你了。”
陸清覺說完就走，留下林天坐在位置上發愣。
上次放過他了？？
林天呼了口氣，扭頭，看到正笑着和陸清覺說話的夏阮。
那種笑他從來沒見過。
上課鈴響，這一節是英語課，潘娘娘讓做題，林天從自己的錯題本上撕下來一張紙，寫上一句話，折起來遞給他後面的同學：“給陸清覺。”
看了眼正在做題的陸清覺，林天挑了挑唇。
陸清覺收到紙條的時候愣了下，皺着眉就要扔，餘光看到林天。
林天擡手指了指他手裏的紙條。
陸清覺明白了，這是林天寫的，他看都沒看，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林天：“……”
一下課，林天就擋在了陸清覺桌前。
陸清覺皺眉，還沒開口讓他滾，林天就開口了。
他說：“夏阮也那樣對我笑過，還叫過我哥哥。”
陸清覺目光瞬間冷了下來，他側頭看林天，“你再說一遍。”
林天若無其事的聳了聳肩，轉身出了教室。
陸清覺盯着他的背影，冷漠幽然，過了一會兒，他壓下心底翻騰而出的陰暗，走到夏阮身後，“軟軟。”
突然的聲音吓了夏阮一跳，握着筆的手都顫了顫，陸清覺的頭擱在他的肩膀上：“還沒做完嗎？”
“唔，還有一道閱讀理解。”夏阮咬着唇瞪他：“你吓了我一跳。”
陸清覺：“那我能親你一下作為道歉嗎？”
夏阮：“上節課下課才親過啊！”
陸清覺跟他咬耳朵：“可是軟軟，我又想親你了怎麽辦？你特別甜。”
夏阮：“！！！”
夏阮連脖子都紅了：“那，那等，等晚上回去。”
“可以随便親嗎？”
男生白皙的肌膚漫上粉紅，顏色逐漸變深，看的陸清覺心癢，想湊上去咬一口，輕輕的。
“可，可以。”
陸清覺垂眸笑了下，幾乎是貼着夏阮耳朵問出來的：“那軟軟主動可以嗎？”
夏阮羞的說不出話，陸清覺說話的時候唇會碰到他的耳朵，癢癢的。
“可以嗎軟軟？”
陸清覺擡手，伸到前面摸了摸夏阮的喉結，感覺到夏阮身體的輕顫，他抿了抿夏阮的耳垂：“主動吻。”
夏阮招架不住，身體給出了最誠實的反應，他在教室環視了兩圈，惶恐的看着周圍的人，生怕別人看到。
還好他平時就是那種透明人一樣的存在，沒有人會注意他。
怕陸清覺做出更吓人的舉動，夏阮忍着羞恥點了點頭，如蚊子哼哼般：“嗯。”
陸清覺滿意了，後退了一步和夏阮拉開距離，然後握着他拿筆的手，在那道小題前面寫了一個“C”。
夏阮：“……”
“小笨蛋。”陸清覺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頭，心情不錯的出了教室。
夏阮氣呼呼的鼓着腮幫子，氣成河豚。
他臉上的紅還沒有消下去，柳夢涵就走到了他跟前。
“夏阮同學。”
夏阮頓時回神，緊張的坐直了身子：“怎麽了？”
“我請你轉交給陸同學的信，你給他了嗎？”
柳夢涵直直看着他，沒有上次給他信時那種羞澀，是那種很直白的，帯着探究和質問。
夏阮心下一跳，如果他是只貓，他想他現在已經炸毛了。
柳夢涵竟然來問那封信了！
給了嗎？
當然沒給。
被他給藏起來了。
“我，我”夏阮覺得自己現在就像被正主抓住的小三，自私的有些不知廉恥，低着頭看都不敢看柳夢涵，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你沒給他？！”柳夢涵在夏阮的桌子上拍了一下，夏阮咬着唇不敢動，因為生氣，柳夢涵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個度，“都過去這麽久了，你安的什麽心？！”
這一聲直接吸引了一大批人的目光，如芒在背，夏阮顫抖着伸手，想把那封信拿出來。
“信呢？！”柳夢涵惡狠狠的看着夏阮，似乎下一秒就要動手一樣。
夏阮手指剛碰到自己的課本，陸清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幹嘛呢？”
夏阮猛地的擡頭，看到陸清覺的一瞬間更慌了。
他在害怕。
他怕陸清覺知道這件事後就開始厭惡他，他怕陸清覺看了那封信就不要他了
“阿覺。”夏阮擡頭看他。
柳夢涵也反應過來，立馬收起自己的表情，露出一抹羞澀的笑：“陸同學。”
陸清覺冷漠的看着她：“你找軟軟做什麽？”
柳夢涵抿了抿唇，鼓起勇氣：“我，我之前拜托夏阮同學給你一封信，你，收到了嗎？”
陸清覺疑惑了一瞬間，然後偏頭看夏阮。
男生咬着唇可憐巴巴的看了他一眼，心虛的又移開。
陸清覺看到他被咬的發白的唇，腦子裏只剩下心疼，“不許咬唇。”
夏阮身體一僵，然後慢慢松開自己的牙齒，他靜靜的等待着，屬于自己的審判。
“同學，你先回自己的位置好嗎？”陸清覺往前挪了挪，擋住夏阮，“信的事我會好好問他的。”
柳夢涵紅着臉：“好，好的。”
柳夢涵一走，陸清覺就捏住夏阮的下巴，讓他擡頭看着自己，“軟軟，她的信呢？”
男生抿着唇，眼眶紅了一圈，陸清覺另一只手在他眼角下方抹了抹，“乖，把牙齒松開，別咬自己。”
夏阮擡眸，眼睛裏帯着痛苦和糾結，他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掀起自己的課本，把那封信拿了出來。
他緊緊攥着那封信，信封邊兒都皺了起來，他不想給陸清覺。
面前那只纖細的手輕顫着，陸清覺垂眸掃那封信，臉上沒什麽表情：“先拿着不用給我，等晚上再說。”
夏阮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碎成了渣渣，他甚至想直接把信塞給陸清覺，可他不敢。
“嗯。”夏阮低低應了聲，把信又重新裝進抽屜裏。
接下來的半天，夏阮整個人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他不知道陸清覺到底是怎麽想的，明明那一會兒就能解決的事兒愣是被挪到了晚上，以至于他接下來這段時間心思全都不在學習上了。
夏阮低頭呼了口氣，太煎熬了。
終于等到晚自習下課，夏阮迫不及待的把那封信裝進口袋，走到還在做題的陸清覺面前。
他手指微微蜷縮了下，遲疑開口：“阿覺。”
陸清覺擡頭。
夏阮艱難的扯出一抹笑：“我們回寝室吧。”
陸清覺“嗯”了聲，把課桌上收拾了一下，起身。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夏阮跟在陸清覺身後，路燈将兩個人的影子拉的欣長，夏阮稍微挪了挪，他的影子和陸清覺的影子重合在一起。
到了寝室，夏阮把那封信掏出來，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站在陸清覺面前：“這是她讓我交給你的，我，我藏起來了，對不起。”
陸清覺沒接，“為什麽藏起來？”
夏阮垂眸，鼻子泛酸，聲音已經有些啞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阿覺我，我，我不想讓你看到這個，那時候我已經喜歡你了，我好怕，我怕你答應她。”
“是我自私，是我貪心，阿覺，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讨厭我，不要怪我好不好？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