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帯你回家
夏阮身體都在顫抖。
陸清覺像是感覺不到夏阮的害怕,在他背上輕吻着。
被陸清覺按着後頸,夏阮半張臉陷在柔軟的枕頭裏,呼吸急促,淚水沾濕了枕頭,他看不到陸清覺的表情和眼神。
突然響起來的敲門聲打斷了陸清覺的動作。
“阿覺,開門。”是陸辭的聲音。
夏阮吸了吸鼻子,聲音又小又啞:“阿覺,是陸叔叔。”
陸清覺在他唇上咬了下,嘗到血腥味,更興奮了,但耳邊盡是夏阮疼的吸氣的聲音,陸清覺戀戀不舍的松開他,眼神兒幽冷:“不準出聲。”
這時候夏阮不敢反駁,連忙點頭。
陸清覺起身,拽着自己被子把夏阮整個蓋住,确定他連一個手指甲都沒露出來才去開門。
陸辭站在門外,端着兩杯熱牛奶,臉上帯着讓人如沐春風般的笑,他往屋裏看了看:“阿覺,軟軟呢?”
“你來幹嘛?!”陸清覺擋住他的視線,聲音帯着厭惡。
陸辭擡手:“給你們送熱牛奶。”
陸清覺準備關門:“不暍。”
“阿覺,”陸辭嘆息般的叫他,夏阮現在還在,他不想在這裏教訓陸清覺,“你暍酒了。”
陸清覺看他。
陸辭看着他笑:“軟軟真的像小白,難怪你這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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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陸辭突然說小白,陸清覺瞳孔驟縮,眼裏多了絲慌張和警惕,他看着陸辭,整個人都呈着防備的姿态。
被深埋在腦海中的血。腥場面猝不及防的被陸辭挖出來,陸清覺頭皮發麻,搭在門把手上的手用力,指尖兒泛白。
輕描淡寫的推開門,陸辭端着牛奶走進去,看到床上那一團,他笑了笑,把牛奶放在床頭櫃上,去掀被子,手剛碰到被角,整個人就被人從後面推了一下。
陸清覺手壓着被子,眼睛裏翻騰着火焰:“你不許碰!”
陸辭斂起笑,一雙桃花運陰沉沉的看着陸清覺,片刻後,他輕聲說:“阿覺,已經很晚了,你得讓軟軟回家。”
陸清覺咬牙,手指把被角攥的皺巴巴的。
陸辭太了解陸清覺,他知道陸清覺在糾結,在猶豫什麽,他往床上看了一眼,唇角勾了勾:“阿覺,你真的要讓他留在這裏嗎?”
“不。”陸清覺腦子混混沌沌,唯一那點兒清醒都放在了陸辭身上,他太怕陸辭對夏阮做什麽了:“我送他回去。”
“太晚了,我不放心,一起吧。”陸辭微微一笑:“我在樓下等你們。”
陸辭說完就出去了,陸清覺關上門,他捏了捏眉心,腦袋裏針紮一樣的疼,那團染了鮮血的純白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地上是血,他的手上是血,嘴裏也是讓人反胃的血腥味,只有陸辭,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裝站在角落裏看着他笑。
陸清覺走過去把被子掀起來,看到縮成一團的夏阮。
“軟軟”陸清覺動作輕柔的擦掉他臉上的淚,在他顫抖的唇上親了一下:“我會保護你的。”
夏阮很乖,陸清覺給他穿衣服的時候也很配合。
“軟軟,別怕,我送你回去。”陸清覺拿了顆糖喂給他,拖着糖的手指顫抖:“很甜的。”
夏阮低下頭咬糖,嘴唇碰到陸清覺的手指,被那冰涼的觸感驚到了,他擡頭,看到了熟悉的陸清覺。
一一溫柔又寵溺的看着他,眼中帯着心疼和歉意。
“阿覺。”夏阮鼻子一酸,委屈的淚水就落了下來,啪嗒啪嗒的掉在陸清覺心上。
陸清覺被陸辭那麽一吓,醉意散了不少,他連忙去擦夏阮臉上的淚,夏阮抱着他的腰把頭埋在他懷裏哭。
“軟軟不哭,我以後不暍酒了,不暍了。”
暍了酒,那些黑暗見不得人的心思就直白的竄出來,以前沒有夏阮,他沒有那麽重的占有欲和掌控欲,而現在,有了想要的,那些惡心的,污濁的,都被他藏在了身體最深處,一旦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它們便會争先恐後的鑽出來。
“阿覺,我會聽話的,你別那樣看我。”夏阮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很乖的,真的很乖。”
陸清覺心口像是被噎了一下,腦子裏兩種思緒糾纏對抗。
僅剩的那點兒良心讓他後悔,夏阮這麽好的人不該承受這些,如果不是遇見他,也許以後會更好;心裏的陰暗讓他興奮,這麽好的人卻喜歡他這樣罪惡的人,讓人禁不住的激動。
“軟軟,我想把你鎖起來。”陸清覺親了親夏阮的耳尖兒:“不讓別人看到,只有我一個人看,我一個人碰,想親你時就親你,想抱你時就抱你”
夏阮身子小小的顫了下,陸清覺眸光閃了閃,然後,他聽見夏阮磕巴的聲音:“我,我,那你會一直在我旁邊嗎?”
陸清覺抱着夏阮的胳膊一緊:“你說什麽?”
“你不是,不是想把我鎖,鎖起來?”夏阮從他懷裏擡起頭,眼神真摯:“如果你一直在我旁邊的話,我,都可以的。”
面對陸清覺,他沒有底線。
他把陸清覺當做他的天,他的神,他願意向他的神奉獻一切。
陸清覺想把面前這個人揉碎了融進自己身體裏,他閉了閉眼,又過了一遍夏阮的話,呼吸猛地一滞。
肌膚白皙如上好羊脂玉的少年手腕上和腳腕上鎖着鐐鎊,在黑暗壓抑的地下室裏,肩上惑人的玫瑰花綻放,少年哭泣着,顫抖着。
陸清覺猛地睜開眼,他在自己舌尖兒上咬了一口,“走吧,送你回家。”
“嗯。”夏阮點點頭。
陸辭在樓下等着,見陸清覺和夏阮下來,起身笑着跟夏阮打招呼:“軟軟,阿覺有欺負你嗎?”
夏阮握着陸清覺的手:“沒有,阿覺對我很好。”
“那就好。”陸辭拿起車鑰匙:“他要是欺負你了就告訴我。走吧,送你回家。”
夏阮以為只是陸清覺送他,沒想到陸辭要送他,連忙擺手:“陸叔叔,阿覺送我就好了。”
“這麽晚了,你們還都是孩子,我也不放心,別客氣,走吧。”
陸辭開車,陸清覺和夏阮坐在後排,當着陸辭的面,陸清覺沒有什麽大動作,只是牽着夏阮的手,一路都沒有松開。
到地方的時候,陸清覺才在夏阮的額頭是親了一下,“我送你上去?”
夏阮想說不用了,可他又舍不得陸清覺,糾結着咬了咬唇。
陸清覺打開車門,風一吹,徹底醒了,他扶着夏阮下車,“幾樓?”
“二樓。不高的,我可以自己上去。”
和陸清覺的家比起來,他家簡直不能稱作像家,太寒碜,他不想讓陸清覺上去。
陸清覺沒說話,牽着夏阮就往裏面走,樓道漆黑,他剛想拍兩下手看燈會不會亮,身側的夏阮就反握住他的手:“樓道裏燈壞了,沒有燈,小心點兒。”
一股木頭發黴的味道萦繞在鼻腔,陸清覺皺了皺眉,打開手機的手電筒。
有昏黃的燈光從門縫下漏出來,夏阮敲了敲門,沒人開,夏阮又敲了敲,裏面傳來女人罵罵咧咧和拖鞋踢啦的聲音。
“小賤蹄子去哪了?這麽晚才回來,可幹脆”葉遙打開門,看到陸清覺愣了下,“你是誰?”
“媽,我回來了。”夏阮出聲。
葉遙這才看見站在一旁的夏阮,她拽着夏阮的胳膊把他拽進屋子,警惕的看着陸清覺:“你是誰?”
“軟軟的朋友,晚上一起去吃飯了,回來的有點兒晚了,抱歉。”陸清覺态度謙和。
葉遙狐疑的看他一眼,“嘭”的一聲将門關上。
陸清覺在門口站了有兩秒鐘,轉身,腳還沒賣出去,就聽到門內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
“小賤。蹄子你是不是長能耐了,回來這麽晚?朋友?你從哪交的朋友?還有人和你做朋友?你是不是被包。養了?小燭說放學見你上了一輛豪車,你還要不要臉?”
夏阮聲音顫抖,帯着哭腔:“我,我沒有。”
“哥哥,你騙人,我看見了。”夏燭小聲說:“你和三個人一起,上了那輛車。”
又是一聲清脆的聲響,還伴随着一聲悶響:“果然是有媽生沒媽養的東西,還三個人,你也不怕染病。”
葉遙打開門,揪着夏阮的衣領把他推到門外:“你要死死外面,別回來傳染給我們,賤蹄子。”
面前的門被關上,夏阮跌在地上,掌心一陣刺痛,裏面大概關了燈,最後一點兒光也消失,夏阮往牆角縮了縮,抱着腿小聲哭着。
“軟軟。”
陸清覺在門開的瞬間就躲到了一旁,目睹了一切,像是有人再用刀淩遲他的心髒。
夏阮猛地擡頭,太黑,什麽也看不到。
陸清覺打開手機燈光,看到了縮在牆角,臉頰紅腫的夏阮。
“阿覺……”
夏阮怔住了。
“我帯你回家。”陸清覺沒再說什麽,他走過來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夏阮臉上的淚,彎下腰把他橫抱起來,“讓軟軟受委屈了,別哭,以後再也不會了。”
是這家人親自把夏阮推給了他,他再也不會把夏阮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