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景亦的生日

陸清覺并不想從夏阮嘴裏聽到這樣的話。

他和陸辭像?

溫柔?

他已經和陸辭一樣虛假了嗎?

當初他就是被陸辭溫柔優雅的樣子騙了,接受了他的好,被他收養,結果呢?陸辭根本就是個心理變态的神經病。

“軟軟,你喜歡我這樣嗎?”陸清覺想象了一下陸辭是怎麽笑的,唇角扯了扯:“這樣?”

夏阮:“……”

夏阮低下頭,吃了顆板栗壓驚,他小聲說:“阿覺,你還是不要這樣笑了。”

太醜了。

這不是他的阿覺。

陸清覺看不到夏阮的表情,但一聽這話也能想象出來,他斂起笑,恢複往常模樣,捏了顆板栗送到夏阮嘴邊兒:“軟軟,我和我爸不一樣。”

夏阮吃掉板栗,擡頭看陸清覺,等着他繼續說,但陸清覺卻一點兒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他揉了揉夏阮的頭發:“走吧,回去學習了,快要期中考試了。”

離期中考試還有一段時間,但夏阮基礎不好,本來就得惡補知識,現在還只有課本沒有試卷。

多半天的時間,夏阮就坐在床邊兒,把數學課本上的例題和課後習題看了一遍,遇到不會的,不明白的就問陸清覺。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晖透過窗簾灑進來,給認真看書的少年渡上一層朦胧的光暈。

“軟軟,別看了,該吃飯了。”陸清覺把書叢夏阮手裏拿出來,合上,放到一旁:“想吃什麽?景亦說他們要過來,吃什麽給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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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阮想了想,“我想吃麻辣香鍋。”

說完,他看了眼陸清覺:“你不能吃,你得暍粥。”

陸清覺:“……”

陸清覺擡眸跟他對視,眼睛裏有種夏阮說不出怪異感覺的笑意,“軟軟,一直吃清淡的都反胃了,我能嘗嘗味道嗎?”

“不能。不可以。不行。”夏阮三連拒。

醫生說什麽就是什麽,不能吃就是不能吃。

陸清覺有些遺憾的低下頭:“好吧。”

景亦和蔣喻來的很快,除了晚飯,蔣喻還給夏阮帯了兩支筆和幾套試卷,夏阮接過,道了謝,把陸清覺放到一旁的書拿過來一起收進書包裏。

“這個是麻辣香鍋。”景亦把手裏的袋子遞給夏阮,“我記得你不太能吃辣,所以這份是微辣的。”

夏阮接過打開,一瞬間,那種酷似火鍋的麻辣香味彌漫病房,夏阮咽了咽口水,饞了。

景亦把剩下的那個袋子遞給陸清覺:“滋補烏雞粥。”

夏阮把自己的飯放好,就連忙接過陸清覺的粥,放進碗裏,打開,用勺子攪了攪,才舀一勺吹了吹送到陸清覺嘴邊兒:“不燙了。”

陸清覺張嘴,一個喂,一個吃,畫面太美,和諧的不像話。

蔣喻勾了勾景亦的手指,景亦側頭看他。

蔣喻:“景哥哥,你都沒有喂過我吃東西。”

男生一臉可憐巴巴的表情,帯着小心翼翼和期待。

這人不能慣,一慣就上天。

景亦睨他:“你胳膊斷了?”

蔣喻:“……”

“後天你能出院嗎?”景亦不理蔣喻,轉頭看向陸清覺。

陸清覺點頭:“能。”

“嗯。”景亦說:“老地方,老樣子。”

陸清覺又吃了一口夏阮喂的粥:“好。”

蔣喻和夏阮一臉茫然,不知道景亦和陸清覺在說什麽,一應一合的。

“後天怎麽了?”夏阮眨了眨眼,看着陸清覺:“阿覺,你要和景會長去哪兒?”

陸清覺捏了捏他的耳垂:“後天他生日,去玩,我們還得買禮物呢。”

蔣喻愣了兩秒鐘後瞬間炸了:“你後天生日?”

“嗯。”景亦不以為然的點頭,“18歲生日。”

蔣喻低下頭,開始苦惱禮物,時間太短,他怎麽準備?

低下頭的蔣喻沒有看到景亦深沉的雙眸,他盯着蔣喻,眼睛裏是毫不掩飾的占有欲和侵略性。

毋庸置疑,他喜歡蔣喻,克制且壓抑,不在一起的時候他只是想想,在一起了就想要更多。

其實他也知道蔣喻對他的心思,想要他,想把他壓在身下弄,但景亦也是這麽想的,他順着蔣喻,滿足蔣喻,好讓他察覺不到危險放松警惕,以為将他掌控在手中。

就像兇獸,裝的虛弱引來獵人,然後趁着獵人不備反咬一口。

這麽想着,景亦湊近蔣喻,低笑着問道:“想好送我什麽禮物了嗎?”

“景哥哥。”蔣喻嘆氣,蔫巴蔫巴的:“你都不告訴我。”

景亦嘴角噙着笑,看起來心情不錯:“這不是告訴你了嗎。”

蔣喻瞪他。

有個屁用!

就他媽明天一天時間了。

陸清覺正骨後醫生交代了不少的注意事項,夏阮怕自己記不全,用手機錄了音,回到病房後又抄在了筆記本上。

“軟軟,不用這樣的。”陸清覺喜歡看夏阮為他擔心為他焦急的樣子,但他又舍不得,很矛盾:“我記住了。”

夏阮搖頭,繼續寫,義正言辭:“不行,兩個人記着放心點兒。”

陸清覺沒再說了,笑着揉了揉夏阮的頭發。

景亦生日當天,陸清覺出院了,這天是周五,要出去玩也是等到晚上,陸清覺和夏阮就先回了趟家。

值得慶幸的是,陸辭還沒有回來,陸清覺坐在床邊兒對夏阮勾了勾手:“軟軟,過來。”

“怎麽了?”夏阮正在收拾東西,聽到陸清覺叫他,走過去:“要暍水?”

“不是。”陸清覺輕輕搖了下頭:“想洗澡。”

夏阮皺眉:“不行,醫生說你還不能洗澡,得再過兩天。”

“都要臭了,”陸清覺有些受不了:“不洗澡打盆水擦擦也可以。”

夏阮難的機靈,沒有被陸清覺繞進去,他歪了歪頭,一臉認真:“可是在醫院我每天都有幫你擦啊。”

陸清覺:“……”

陸清覺眸光一沉,他擡眸,聲音低啞帯着命令似的:“軟軟,去打水。”

夏阮癟着嘴,腮幫子鼓了起來,根只小倉鼠似的:“哦。”

嘴上不願意,夏阮身體還是很誠實的,他去浴室打了盆水,回來給陸清覺擦身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阮從陸清覺膝間擡頭,喉結上下滾動,眼角泛紅,睫毛上還挂着淚珠,看起來可憐又讓人想欺負的更狠。

陸清覺拇指抹去他眼角的淚,然後低頭吻他的唇。

一一殘留着他的味道。

陸清覺覺得這樣不好,他一方面不舍得夏阮這麽做,一方面又渴望夏阮獻祭似的低下頭,跪在他面前。

“我們去給景亦買禮物吧?時間不早了。”陸清覺憐惜的将人拉起來親了親:“喉嚨疼嗎?”

夏阮眼淚掉在他手背上:“我以後不要吃了,不吃。”

陸清覺沉默了一會兒,啞着嗓子說:“好,不吃。”

哄好夏阮,陸清覺喂他吃糖:“甜的。”

兩個人在商場轉了一圈也不知道該買什麽,夏阮捧着一杯奶茶,吸管被他咬扁,他撇了撇嘴:“阿覺,你以前都送景會長什麽?”

陸清覺認真的想了想,說:“沒有。”

“我和他認識很長時間了。”陸清覺擡手理了理夏阮淩亂的發絲:“沒送過禮物,過生日都是一起吃個飯,明天是他成年,所以就想送個東西。”

夏阮“哦”了聲,低下頭,過了一會兒,他擡頭,眼睛透亮:“阿覺,我們送景會長一對戒指吧。”

景亦現在和蔣喻在一起了,送東西可以送一對啊!

“不行。”陸清覺搖頭,他教育夏阮:“軟軟,戒指是送愛人的,我們不能搶了蔣喻的禮物。”

夏阮恍然大悟,露出一抹燦爛的笑,下一秒,他又皺起眉:“那我們送什麽啊?!”

陸清覺側頭看着他笑。

最後,陸清覺是去了藥店,沒讓夏阮跟着,出來的時候他手裏多了個袋子。

夏阮疑惑:”阿覺,你買的什麽啊?”

“禮物。”陸清覺輕輕笑了下。

夏阮從沒見過生日禮物從藥店挑的,他好奇的就要扒拉着看,被陸清覺制止,“乖,你不能看。”

“為什麽?”夏阮委屈。

陸清覺笑:“這個禮物不能給別人看。”

夏阮更好奇了,抱着陸清覺的胳膊各種撒嬌,甚至連“哥哥”“清覺哥哥”這種羞恥度爆表的話都說了出來了,可陸清覺就是不為所動。

七點鐘,陸清覺和夏阮帯着禮物到了一家飯店門口。

夏阮眨巴眨巴眼:“你和景會長的老地方就是這裏?”

“不是。”陸清覺下車牽着他:“這裏是蔣喻訂的吃飯的,吃完飯我們才過去。”

到了包間,夏阮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蛋糕,他吸了吸鼻子,仿佛聞到一股清淡的奶油味兒。

“吃完飯才切蛋糕嗎?”夏阮坐在了景亦旁邊,陸清覺挨着他坐下。

景亦笑着搖頭,指了指外面:“不是,人家不讓在這裏玩,太難清理,所以等我們出去了才切。”

“哦。”夏阮有些失望,但蛋糕就在那兒,也不回長腿跑了,夏阮就又開心起來。

他喜歡吃生日蛋糕。

不僅因為甜,還因為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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