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後由我來照顧你
沈夏連忙紅着臉搖了搖頭。
這感覺太奇怪了,就像是有細小的電流蹿過身體一樣,酥酥癢癢的,和上一次男人撫摸他唇的觸感很相似。
有點舒服,但讓人好難為情。
秦嚴骞滿意地嗯了一聲:“這就對了,只有夫妻才能做這種事,以後不要随便讓別人碰你。”
沈夏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他現在渾身上下就穿了條小內褲,被卧室的空調吹的有些冷,忍不住又往男人懷裏縮了縮,光裸的手臂鑽進男人外套裏面,環住秦嚴骞的腰。
小時候爺爺很忙,有時下雨,他害怕打雷,就去找住在他們隔壁別墅的秦嚴骞。
秦嚴骞就這樣經常抱着他,和他一起看繪本,給他念上面的故事。
小啞巴想小時候了,小時候男人雖然性格也比較冷淡,但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呵斥他,對他說話溫溫柔柔的,為了知道他想表達什麽,還專門去學了手語和他交流。
沈夏因為智力缺陷,沒有經歷過青春期,他的小腦瓜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男人出了個國,回來就像變了一個人似呢。
但抱住男人,嚴骞的身上還是像以前那樣溫暖,帶着股熟悉冷冽的香味兒,仿佛從未改變過一樣,還是那個可靠踏實疼愛他的大哥哥。
沈夏眷戀地用臉蹭了蹭秦嚴骞的脖頸。
小啞巴喜歡用這種方式表示親昵,秦嚴骞卻很不習慣。
即使他把沈夏看作弟弟,但被一個長相漂亮乖軟又渾身赤裸的人這樣往身上蹭,只要是個正常男人,都不會無動于衷吧。
秦嚴骞感覺到不自在,沈夏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小孩,幾乎算是他半個親人。他無法接受自己會對這個傻乎乎的小啞巴起欲望,顯得自己很像個禽獸。
他十分厭惡這樣不受控制的自己,随即又會将這種情緒遷怒到引誘出他犯錯的沈夏身上。
Advertisement
如果不是沈夏一個勁地吵着喜歡他,非他不嫁,沈老爺子當初也不會主動提出那麽豐厚的條件來讓他娶自己孫子。
人的欲望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即使當時正年輕氣盛的秦嚴骞為這樁交易感到多麽恥辱,但最終他還是敵不過自己親生父母的哭訴和懇求,咬牙答應下來。
秦嚴骞也曾無數次想象,如果他和沈夏還是原先單純的哥哥弟弟關系會怎樣,可能他就還能像以前一樣關心照顧這個傻乎乎卻乖巧的小啞巴。
而不是現在每天清早醒來,看見身旁這張還在熟睡中秀氣稚嫩的臉,內心同時浮上厭惡和憐惜等那麽多複雜的情緒。
秦嚴骞耳尖有點發紅,手上卻十分狠心地把像個小奶貓似的沖自己撒嬌要抱抱的小啞巴從懷裏扯出來,用小毯子把男生漂亮白皙的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的。
他說話語氣重新變得冷淡:“在這兒等着,我讓人拿藥過來給你塗塗膝蓋。”
沈夏恍恍惚惚地“啊”了一聲。
秦嚴骞從卧室裏出來,站在樓梯處冷靜了一會兒,才走下樓,喚傭人拿藥過來。
處理好傷口,秦嚴骞帶着魚。煙。小啞巴下樓用晚餐。
沈夏因為膝蓋疼,走路很慢,一晃一晃的,伸手想抓秦嚴骞西裝的衣角,被男人訓了句太嬌氣,又把手收了回來,委屈地癟了癟嘴。
......
下周就是他們舉辦婚禮的日子了,但秦嚴骞絲毫沒有要停下手頭工作的意思,就連婚服都是讓秘書直接去店裏拿的,連試穿都沒試穿。
沈夏雖然對男人如此冷淡的态度有些難過,而且最近沈老爺子的身體越來越差,醫生說他可能撐不過這幾天了。
秦嚴骞就讓司機每天接沈夏去醫院,多陪陪沈老爺子,老人精神好起來,說不定也能多撐些時日。
但可惜,沈老爺子還是沒能熬過病痛。
在他和小啞巴婚禮的前兩天,沈老爺子走了。
秦嚴骞當時正在開會,沈夏莫名其妙打過來電話,被他摁掉又打過來,反反複複,秦嚴骞只得暫停了會議,出去接聽。
電話接通時他聽見一種極其奇異的嘶啞哭聲。
小啞巴哭得嗓子都啞掉了,咿咿啊啊地說不出話。
接着秘書就匆匆過來,告訴醫院打來電話,告訴他沈老爺子病情突然加重被送入急症室,估計要不行了。
秦嚴骞趕到醫院,看到小啞巴一個人呆呆地站在手術室門口,小臉蒼白,滿臉淚痕,手裏還捧着什麽東西。
......
沈夏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
爺爺和他聊天,突然說口渴想喝水,他便拿了爺爺的紫砂杯,去茶水間泡茶。
結果回來的時候他就看見爺爺的病房前突然多出了好多人,那些人把爺爺擡到一個會滾動的病床上,着急地叫着:“快!病人的心髒已經出現衰竭狀态了,快送急症室!”
沈夏被其中一個人撞到,手裏盛着滾燙茶水的紫砂杯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護士看見他,問他是不是病人家屬,讓他趕緊給監護人打電話。
沈夏只記得秦嚴骞的電話,給男人打,男人卻一直挂,在紛亂嘈雜的環境中害怕地哭起來。
那些人走後,他又抽泣着蹲在地上把地面的茶杯碎片一片片撿起來。
撿完了茶杯,他被一個護士帶到一個上面亮着燈的門前,護士讓他在這裏乖乖等監護人。
他等了一會兒,嚴骞就過來了。
沈夏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些碎片讓男人看,男生白嫩的掌心被茶杯碎片鋒利的邊緣喇傷,滾出殷紅的血珠子,喉嚨裏發出嘶啞的啊啊聲,想問秦嚴骞怎麽能把杯子複原。
這是爺爺最喜歡的杯子,他卻把它打破了,爺爺肯定會傷心的。
嚴骞好像沒懂他的意思,緊張地把那些碎片從他手裏扒拉掉:“夏夏......”
可沈夏現在不想和他擁抱,爺爺的茶杯摔裂了,他要趕緊修好它,給爺爺泡茶。
沈夏推開秦嚴骞,沖他憤怒地啊了一聲,彎腰要重新去撿那些碎片。
秦嚴骞看着男生單薄脆弱的模樣,眼眶酸了,撈起他,緊緊抱在懷裏:“夏夏,沒事,沒事啊,以後由我來照顧你。”
沈夏在男人溫暖的懷抱裏怔愣了片刻,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