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放松點
小啞巴臉頰滑下的淚珠像是冰雹,重重砸在秦嚴骞的心尖,砸得他胸口冰涼,醉意全無。
秦嚴骞完全清醒了,看面前的人眼神由情意缱绻化為驚恐。
男生不應該在隔壁睡覺嗎,怎麽會現在出現在他房間?!
沈夏實在疼得厲害,聽到男人喊他的名字,更覺得委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像被欺負狠了的小獸,軟綿綿地往秦嚴骞懷裏鑽,想讓男人抱抱他。
他肯定活不久了,想在剩下的時間和男人多親近親近。
但秦嚴骞像觸了電似的一下把他用力推開了,剛才還情欲彌漫的俊臉現在神情冷厲,語氣更是冰冷得簡直能滴出水:“你怎麽會在這裏?”
沈夏倒在床上,氤氲起水意的潤黑瞳孔滿是迷茫,極為困惑緩慢地眨了一下濕漉漉的睫毛,不明白為什麽剛才還溫柔抱着他的嚴骞哥哥怎麽突然好像變成另外一個人,對他這麽冷漠。
沈夏想向秦嚴骞比劃,但他剛擡起手臂動一下身子,就拉扯到了被強行開拓的下半身,疼得唇色都發白了,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喉嚨發出嘶啞的痛吟。
秦嚴骞剛才也被勒得不輕,知道他那處肯定不好受。
秦嚴骞把睡袍重新披上,頭還疼着,心裏也亂得要命。
如果是清醒狀态下,他是絕對不會對沈夏做出這種事的,但偏偏是在他喝醉的時候,男生不識趣地跑來他房間。
秦嚴骞對沈夏真的是又憐惜又惱恨,憐惜沈夏身體的殘疾,又惱恨這個小啞巴為什麽總這麽不聽話,故意來招惹他。
男生還在抽抽嗒嗒地哭,聽得秦嚴骞越來越煩躁,尚未發洩的欲火全變成了怒氣,厲聲道:“哭什麽哭!這不是你想要的?!”
沈夏被突然發怒的男人吓得身體一抖,哽咽聲全噎在喉間,憋得小臉通紅,咬住唇一下一下地打着哭嗝,聳拉下來的眼角全紅了,看着異常可憐。
秦嚴骞的心又在男生惶恐無助的眼神軟化了,朝他招手:“過來,我看看。”
沈夏動一下就痛得哆嗦,但還是聽男人的話,慢吞吞朝他爬過去。
Advertisement
他光裸着下半身,趴在秦嚴骞的腿上,覺得這個角度男人看不到自己的臉,才敢小聲地抽泣。
秦嚴骞檢查了一下,他剛才以為是做夢,根本沒耐心做什麽準備,果然紅紅腫腫的,還有點出血。
他讓沈夏先趴着,起來去醫藥箱裏找了支消炎的藥膏,回來給男生塗,結果剛用蘸了藥的手指試探地碰了碰,男生就緊張地繃緊身子,連帶他的指尖又被夾了進去。
秦嚴骞太陽穴狠狠跳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壓着聲音道:“放松點。”
沈夏放松不了,他太怕那種撕裂般的痛了。
他都被捅了一次了,要死了,為什麽男人還要這樣折磨他,有那麽讨厭他嗎?
男生覺得委屈,又不敢哭出聲,單薄的肩膀一聳一聳,默默用兩只小手給自己抹着眼淚。
秦嚴骞等了半天沈夏都沒反應,翻過來,才發現小孩的眼淚把底下的床單都打濕了一大片。
秦嚴骞冷着臉:“誰讓你不聽話,半夜不好好在自己房裏睡覺,亂跑什麽,活該!”
沈夏又委屈又氣,明明是男人讓他聽話別動他才忍着的,現在又說他不聽話!
小啞巴漂亮的黑眼珠淚汪汪的,哭得不停打嗝,想反駁又說不出來話,氣得冒出個鼻涕泡,在兩人的對視間崩裂,發出小小的“啪”的一聲。
一瞬間,秦嚴骞眉頭微皺,英俊冷厲的臉上露出那種像是被氣笑又強忍下去的複雜表情。
沈夏則滿臉通紅,他不過兒童節後就沒有幹過這種丢人的事了!
男生憤怒地翻過身,捂住自己痛得開花的屁屁,像毛毛蟲一樣挪到床邊,想要下床。
他不想喜歡秦嚴骞了,男人摔他手機,還害他,想他死。
他要去找爺爺,爺爺也在看病,他要去和爺爺一起住醫院。
秦嚴骞把光着屁股的男生拽回來:“你沒穿褲子,想去哪?”
沈夏憤憤地甩手,力氣太小,沒掙開。
他像只發飙的小貓似地張開小嘴,朝男人手腕咬過去。
秦嚴骞被他咬過一次,反應很快,迅速丢開男生的手,不可置信地問:“你還想咬我?”
沈夏用手比劃:“你害我!”
“你想讓我得病,讓我死!”沈夏用兇巴巴的眼神控訴男人的惡行,“我都聽話了,你還兇我!你才活該!”
秦嚴骞沒想到自己前幾天警誡小孩的話原封不動還到了自己身上。
就算是這樣,小孩還讓他做了?
雖然剛才有些醉意,但秦嚴骞的記憶還算清晰,男生确實只在他準備進去的時候小小反抗了一下,聽他說完“乖,聽話”後就再也沒動過。
就那麽信任自己嗎?
秦嚴骞的心情十分複雜,沉默了兩秒,才說:“你不會死。”
秦嚴骞把氣呼呼的小啞巴拉過來,低聲道:“不抹藥,才會受傷。”
男人的聲線本來就低沉,低下聲音說話時,像是大提琴在耳邊溫柔地奏鳴。
沈夏繃着張小臉,眼淚卻又不争氣地掉下來。
他真的好痛,痛得心髒都是麻的,他都很乖了,什麽都聽男人的,秦嚴骞為什麽還要讓他這麽痛。
他是不是覺得自己不會疼,所以什麽事都只心疼柳修軒?
沈夏用手背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繼續比劃:“你是騙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我讨厭你!”
可他只是個小傻子,即使長了些心眼,學會裝出一副兇狠保護自己的模樣,卻什麽事都仍明明白白地寫在那雙清澈純真的黑眸裏。
秦嚴骞怎麽可能看不出他的色厲內荏,稍微用受傷一點的語氣問道:“真的嗎?”
沈夏就立刻猶豫了。
小啞巴為難地跪坐在原地,小屁股痛,頭也痛,不知道該怎麽辦。
秦嚴骞又拉了拉他:“上藥吧,上完就不會那麽疼了。”
沈夏抿了抿唇,決定還是再相信男人一次。
小孩的身體還是很緊繃,秦嚴骞只能手動掰開他腿,一點點給他上藥,沈夏靠着他肩膀,一直都不敢往下面看。
等秦嚴骞給他塗完藥,小啞巴感覺自己後面多了些清清涼涼的感覺,但還是很痛。
沈夏比劃着問秦嚴骞:“我屁股潰爛了嗎?”
秦嚴骞說:“被有病的人上才會得病,我又沒有病。”
沈夏還有點不信他,盯着男人那處看。
萬一秦嚴骞下面也爛了怎麽辦?
秦嚴骞被男生那種驚疑打量的眼神看得胸口窩火,黑着臉道:“回你房間睡覺去吧。”
沈夏搖頭。
男人前幾天說的話給小孩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沈夏怕自己回去,萬一悄然無息地死在房間裏了怎麽辦?
跟秦嚴骞在一起,男人有手機,他要死的時候可以幫他叫救護車。
沈夏抱住秦嚴骞,堅決不走。
秦嚴骞還沒解決,心裏燥得慌,不想多跟他說話,省得來氣。
結果他去浴室,小孩也磨磨蹭蹭下床,岔着開開的腿,像個小螃蟹似地跟在他身後。
秦嚴骞忍下燥火,回頭冷聲對沈夏說:“不是說讨厭我嗎,總跟着我幹什麽?”
沈夏把自己的理由比劃給男人看,結果男人的臉更黑了,看起來就像很想把他提起來揍一頓的樣子。
沈夏有點害怕,捂住自己屁股,又像個小螃蟹似岔着開開的腿挪回到床上。
他屁股疼,不能再側躺,往小肚子底下墊了個枕頭,趴在自己經常睡的那個地方,這樣才舒服一點。
沈夏聽着浴室裏的水聲,不解地想,男人怎麽那麽愛幹淨,不是剛洗過澡嗎,為什麽又要洗。
男人洗澡的速度好慢啊,小啞巴聽了一會兒,哭累的眼睛逐漸疲乏,很快又睡着了。
秦嚴骞再出來,看見小孩褲子都沒穿,朝他撅着個小屁股,趴在床上沒心沒肺地呼呼大睡,剛好不容易降下的欲望重新在小腹翻騰起來,氣得牙都癢了。
......
沈夏第二天清早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結果不小心碰到屁股裏的傷,一下子被疼醒了。
他皺着小眉頭睜開眼,看見男人還躺在他身邊,閉着眼,沒有醒。
以前一起住的時候,秦嚴骞總是早出晚歸,沈夏并不常見到他睡着時的模樣。
男人在夢裏也習慣性地皺着眉,看起來不怎麽舒服的樣子。
沈夏有些擔心,為什麽會這樣?男人身體難受嗎?
他伸出小手摸摸男人蹙起的眉頭,男人睫毛顫了顫,還沒醒。
沈夏又想是不是因為昨天秦嚴骞捅他了,所以那裏和屁股還痛着的他一樣,也爛了,開始疼。
爺爺以前住院的時候就經常忍着痛不告訴他,還是護士姐姐告訴他治療很痛,讓他多陪爺爺說會兒話。
沈夏怕男人和爺爺一樣,有什麽痛也忍着不說。
沈夏悄摸摸掀開秦嚴骞身上的被子,拱了進去,想自己幫男人看看。
秦嚴骞其實是因為宿醉,頭痛到不想睜開眼,但當小孩騎到他身上,他不得不睜開眼面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