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夏夏……夏夏,對不起……
陸陽舒讓沈夏睡在卧室,自己在客卧又鋪了張床,剛關燈後就收到秦嚴骞的短信:“下來,我進不去你們小區。”
因為工作的性質,陸陽舒的小區別的設施可能沒秦嚴骞的好,但安保絕對一流。
陸陽舒從床上坐起來,沉思了半刻,還是給小區門口的安保打了電話,放男人進來。
秦嚴骞氣勢洶洶地從電梯裏沖出來,看見給他按電梯的陸陽舒明顯是洗完澡的模樣,心中的憤怒升到了極點,他怒極地揪住陸陽舒的衣領,把他抵在牆上:“你他媽對沈夏做了什麽?啊?他身體才剛剛好,你個畜生!”
陸陽舒後背狠狠撞到牆,痛吟一聲後,甩開秦嚴骞青筋暴起的手,語氣冷沉:“你問我對小夏做什麽?我還想問你呢?”
“你今天是不是去演播廳找小夏了?”陸陽舒冷冷地平視秦嚴骞,“你也知道他身體剛好,你說了什麽來刺激他?”
“我他媽能說什麽?!”
秦嚴骞沒好氣道,忽然又想到什麽:“再說我對沈夏說什麽關你屁事,用得着你管?”
“沈夏呢,他現在在哪兒?!”秦嚴骞想到沈夏和陸陽舒睡過就要瘋了。
他根本什麽都不懂,陸陽舒這個畜生也能做得下去!
“小夏已經睡着了,你回去吧。”
秦嚴骞根本不想聽他放屁,搡了他一把後徑直沖進陸陽舒的家門。
他今天怎麽都要把沈夏帶回家。
剛進去秦嚴骞還以為是陸陽舒沒錢搞裝修,怪異地回看了男人一眼,之後去推各個門:“沈夏,起來!跟我回去!”
沈夏才剛睡着就被他和陸陽舒争鬧的聲音吵醒,男生隐隐約約感覺自己好像聽見了秦嚴骞的聲音,還以為是又幻聽了,迷糊地從床上坐起來。
秦嚴骞找到卧室沖進來,看見睡眼惺忪的男生,激動地沖過拽住他的手腕:“夏夏,我來接你了,走,跟我回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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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掌心的熱度熨到細嫩的皮膚上,沈夏聞到他身上濃重的煙味兒,才反應過來這就是秦嚴骞,頓時又失控地尖叫起來:“啊——”
秦嚴骞怎麽都想不到現在的小啞巴能夠發出這麽高分貝的聲音,被沈夏的尖叫震得不得不伸手捂耳朵:“夏夏……”
沈夏失去他的束縛後,一下從床上跳起來,驚恐地拽過一邊的枕頭就往秦嚴骞身上砸:“滾!變态!滾,滾開!”
陸陽舒進來,看見秦嚴骞被枕頭砸得滿身羽絨,啧了一聲。
看來男生剛才還對他手下留情了。
秦嚴骞想說話,剛張嘴就被漫天飛舞的絨毛糊了一嘴,狼狽地向旁邊躲:“停,停……”
沈夏驚恐地貼着床頭的牆,看見陸陽舒才丢掉手裏被打散的枕頭,跳下床赤着腳跑向男人,委屈地叫道:“哥哥……”
陸陽舒把瑟瑟發抖的男生摟進懷裏,親了親男生汗濕的額頭:“小夏不怕啊,沒事,我在這兒呢。”
然後擡頭看向秦嚴骞:“秦先生,你看到了吧,小夏也不歡迎你來。”
秦嚴骞愣是從他沒什麽起伏的語調中聽出來一絲得意,臉都被氣綠了,憤怒地吼道:“你放開他!他現在還是我老婆,你別亂動手動腳!”
沈夏被陸陽舒護在懷裏,有了安全感,回過頭也沖男人吼:“我才不是你老婆!你滾回家跟你的小情人過去吧!我要和陸哥在一起!”
秦嚴骞眼神充滿不可置信:“你罵我?”
秦嚴骞現在只恨沒把自己的紅本本帶過來,摔到這對狗男男的臉上:“你他媽不是我老婆你是誰老婆!我告訴你,沈夏,那結婚證上鋼圈都印着,我不同意離婚,你這輩子都別想離!讓這個狗東西做一輩子小三吧!”
“你才是狗!啊——”沈夏憤憤罵道,見秦嚴骞沖過來拽他又害怕地高聲尖叫,往陸陽舒的懷裏鑽。
陸陽舒自然不可能讓秦嚴骞這樣把沈夏拽走,一邊抱着沈夏一邊和憤怒的秦嚴骞拉扯。
“沈夏,你給我過來!”秦嚴骞被陸陽舒推,還要挨自己老婆踢,深黑色的大衣沾滿白色絨毛,被扯得皺皺巴巴,絲毫不見平時的整潔風度。
“滾,滾!”沈夏現在一看見他就想起腦子裏那些可怕的片段,驚恐地哭叫,不停地踹男人。
秦嚴骞看見男生哭得通紅的眸,又傷心又生氣,最終還是停下來。
秦嚴骞感覺自己的心像是冰雹狠狠砸過一樣,胸口一片冰涼,他看着男生蒼白的小臉,嘶啞道:“夏夏,你好好看看我,我是秦嚴骞啊,我才是你的丈夫,你真的想不起來我了嗎?”
“嗚嗚……你是混蛋,滾開!”沈夏如同抱着保護傘一樣緊緊地抱着陸陽舒的胳膊,眼淚不停地往下淌,哭道。
秦嚴骞的眼神徹底黯淡了。
“秦先生,”陸陽舒又叫了他一聲,用手安撫着在自己懷裏顫抖的男生,“請離開吧。”
秦嚴骞感覺自己的魂魄也跟着小孩失去的記憶離去了,他不記得自己是用什麽狼狽的姿态離開房間的,只知道他走出門的時候,連陸陽舒都用憐憫的眼神看着他。
“你不能對他亂來,他什麽都不知道,他不懂。”秦嚴骞走到電梯口,還不忘低聲警告跟在後面的陸陽舒,“你要敢再碰,我就讓你身敗名裂!”
“我們沒有發生關系。”
陸陽舒斟酌了半天,決定還是告訴他:“小夏的狀态不對,他以前應該是受過刺激,現在對親密接觸有陰影。”
秦嚴骞紅着一雙眸看他:“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你聽不懂?”
陸陽舒能感受到面前這個人對沈夏的在乎,但男人做出的事實在太讓人不齒,冷冷道:“需要我向你詳細地解釋嗎?沈夏,現在根本不能和男人有親密行為,他對做 愛有陰影。”
“秦嚴骞,你以前對小夏做過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這些你應該比我更了解。”
秦嚴骞在陸陽舒吐字清晰的話語中瞪大眼。
沈夏對做 愛有陰影?
是因為那次聚會的事嗎?
不,不對,那次之後沈夏對這些也沒什麽概念,光知道委屈地告狀,說那個男人打他了。
陸陽舒沒和沈夏發生過關系。
那沈夏對這些事有陰影是因為什麽,因為他?
秦嚴骞忽然渾身發涼,嘴唇哆嗦起來。
他和沈夏僅僅做過的兩次經歷都不太美好,甚至小孩出車禍前一晚,還被因為發怒的他失去理智按在浴缸裏做了半夜,做到後面小孩昏厥過去,還在夢中恐懼地用手推拒他。
是他給小孩留下的陰影?
陸陽舒看男人明顯不對的臉色就明白了,說道:“我看你才是畜生。”
然後不耐煩地把發愣的男人推進上來的電梯,給他刷卡。
秦嚴骞盯着電梯間屏幕上不斷變化的數字,到了一樓後走出去。
他機械地走了幾步,忽然蹲下來,痛苦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嘶啞道:“夏夏……夏夏,對不起……”
秦嚴骞沒有回家,他在陸陽舒的小區門口等了一整晚,抽完了整包煙,一直等到第二天陸陽舒和沈夏出來。
小孩在陸陽舒身邊和他完全不同,男生一直很依戀地靠着陸陽舒的肩,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像個小話唠似的說個沒完。
那曾經都是他的,都是他的。
秦嚴骞痛得心已經麻木了,他看着陸陽舒帶小孩去吃飯,買行李箱,然後沈夏坐在副駕駛,拿着手機玩。
叮咚一聲,秦嚴骞收到了來自沈夏的短信。
“秦先生,我現在要和我的男朋友去您家搬家了,請您告訴管家,到時候幫我們開一下門。”
語氣十分疏離,小孩現在甚至連電話都不願意和他打了。
秦嚴骞回了個“好的”,然後就跟着陸陽舒的車回了自己家。
他開進車庫,坐電梯上去。
沈夏這時已經和陸陽舒也到了三樓,正在隔壁收拾行李。
那只淘氣的小三花趁男生收拾東西時從門縫裏溜了出來,看見秦嚴骞後興奮地喵了一聲,又朝秦嚴骞撲過來,
秦嚴骞厭惡貓,卻有一種天然的招貓體質。
小三花跑到他腳邊,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蹭着男人的西裝褲腿。
秦嚴骞想到以後這些小畜生們也要搬到陸陽舒那裏了,不由地蹲下來。
他剛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小貓腦袋,小三花就溫順地翻過來身子,敞着小肚皮撒嬌地喵喵叫着,想讓男人繼續摸自己。
秦嚴骞感受着手上柔軟的觸感,開始覺得貓好像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他剛摸幾下,就聽見屋內沈夏的聲音:“咦,五花肉呢,剛才還在啊,跑哪裏去了?五花肉,五花肉?”
“是不是躲床底下了啊。”
“我看過了,床底沒有,不會跑外面了吧,那就糟糕了!秦先生說那個姓柳的貓毛過敏,不讓他們随便出來的!”
手下的貓在他的撫摸下發出舒服的呼嚕呼嚕聲,秦嚴骞聽男生好像要出來的樣子,抓起小三花一個箭步躲進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