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夏夏,寶貝,我最喜歡你
沈夏鐵了心要打掉孩子,秦嚴骞不敢再讓他呆醫院,他讓護士給小孩打了安定藥,将人強行帶回了秦宅。
沈夏在主卧大床醒來,看見陌生環境和男人疲憊面孔,得知自己被秦嚴骞軟禁在此,憤怒地将所有能夠到的東西往秦嚴骞身上砸。
男人被他拳打腳踢,用煙灰缸砸得額頭出血也不為所動,只有當沈夏赤着腳跳下床要往外面跑時,才驚恐地抱起差點踩上玻璃渣的小孩,讓傭人進來打掃衛生,收起房間所有可能産生危險的用品,派人二十四小時在門口看守。
沈夏被他抱到床上,束縛住雙手,更是瘋了似的哭鬧,用腳使勁踹他,張嘴狠狠咬他。
秦嚴骞臉龐被男生咬出好幾個牙印,脖頸更是被深咬出血,頭發淩亂,狼狽不堪,一手制住男生的雙腕,一手撫摸着小孩的後腦勺。
沈夏本就身體虛弱,發洩過後又昏厥過去。
秦嚴骞叫來私人醫生,給小孩挂上吊瓶,再給自己包紮額頭的傷。
處理好傷口後,他坐到小孩身旁,用手輕輕撫摸小孩被冷汗浸濕的額前黑發,看着小孩蒼白消瘦的臉頰,心如刀割。
沈夏迷迷糊糊中還在罵着混蛋,壞人。
男人英俊的面頰上還殘留着沈夏留下的咬痕和抓痕,雙眸微紅。
明明當初那麽喜歡他,即使不能說話都要每天向他告白,為什麽現在這麽痛恨他。連流浪貓都要哭着撿回來養的乖軟夏夏,居然惡狠狠地說要流掉他們的孩子。
秦嚴骞回想小孩以前滿心歡喜地向他比劃的那些幼稚示愛話語,胸口充滿酸澀苦悶,眼淚順着臉龐淌下來。
沈夏是知道愛的,從前愛自己,現在卻将滿腔愛意全給了那堆貓和陸陽舒。
秦嚴骞心中妒恨,悔不當初。
他沒靜坐多久,就又出了事端。
喬洋買個飯的功夫,回來就發現沈夏不見了,一問護士,居然是秦嚴骞恬不知恥地将人帶回了家。
男人現在在他心裏完全是個自私自利暴力專制的形象,喬洋擔心沈夏吃虧,連忙給秦嚴骞打電話被拒接,陸陽舒他現在也聯系不上,情急之下報了警。
警察找上門來,說收到有人舉報他非法拘禁好友。
秦嚴骞早有準備,在跟随而來的喬洋怒視下,泰坦自若地向警察展示早就準備好的沈夏之前的精神疾病診斷書,說明自己現在是小孩的丈夫和監護人。小孩現在身體出了問題,家裏有更好的醫治條件,便将他接了回來照料,絕不存在非法拘禁的問題。
男人早就咨詢過律師有關這方面的問題,給出的證明無可挑剔。
這種家務事本來就不好管,當事人又有神經疾病便更難,即使秦嚴骞滿臉齒痕和抓傷,看起來頗為可疑,警察也沒有辦法。
喬洋眼睜睜看着警察離開,對秦嚴骞的陰險狡詐了解更深一步。
喬洋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你這樣就不怕沈夏恨你嗎?”
秦嚴骞面無表情地把證件小心收好,啞聲道:“他已經夠恨我了。”
恨他恨得連他們的親生骨肉都痛罵是小畜生,恨不得刨開肚子把那坨肉剜出來,狠狠摔在他面前。
秦嚴骞感覺自己的心已經涼透了。
他知道如果再放小孩出去,沈夏肯定會毫不猶豫打掉這個孩子。
不行,這是他和小孩的寶寶。
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
沈夏再醒來時,已是深夜。
秦嚴骞一直守在他旁邊,看見他睜眼,驚喜地問:“你醒了,餓不餓,想吃什麽?”
沈夏幾乎一天沒進食,又鬧了那麽久,現在身上全無力氣。
男生用黑黝黝的圓眸子掃了男人布滿傷痕的俊臉一眼,又無精打采地垂下眼皮,好半天才嘶啞開口:“渴……”
秦嚴骞起身去給他倒水,端回後把小孩從床上扶起來,想喂他水。
被沈夏厭惡地推開手。
秦嚴骞把水杯遞到他手旁,沈夏才接過去,小手握住水杯,匆匆喝下去。
水中仍舊放了蜂蜜,甜絲絲的,很潤嗓。
沈夏嗓子幹得快要冒煙了,連做吞咽都動作都發痛,他一口氣喝完了整杯水,把杯子放到床頭櫃上。
秦嚴骞問他還想喝嗎,小孩不說話。
秦嚴骞看他舔唇,又去給他倒了一杯,也放到床頭櫃。
沈夏拿過去又喝完。
這次喝完後小孩又自己躺了回去,側過身閉眼不再看他。
秦嚴骞心裏發酸,把杯子清洗後放到杯架上,又走回小孩旁邊,苦澀道:“夏夏,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我向你道歉,那些我以後絕不會再犯。夏夏,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照顧好你……”
他這些掏心掏肺的話只換來小孩一個字:“滾……”
沈夏眼淚悶悶地順着臉頰流下來,把臉埋進枕頭,怒聲道:“滾!”
秦嚴骞胸口作痛,難受地給小孩掖好被子,走出房間。
關門前,他聽見小孩悶在喉間抑制不住的,如同鼓風機般的嘶啞哭聲。秦嚴骞感覺心髒像是被誰狠狠錘打一樣,痛苦地捂住胸口,背靠住門彎腰,眼淚掉落在地板上。
第二天他給小孩送去早餐,被恢複了點精神的沈夏全潑到他身上,再狠狠摔碎碗勺。
滾燙黏膩的粥濺到臉上,秦嚴骞面無表情地拿手帕擦幹淨,讓驚慌失措的傭人把房間打掃幹淨,之後再換塑料材質的碗筷盛好飯送上來。
秦嚴骞勸道:“夏夏,肚子不餓嗎,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芋.堰吃點吧。”
肚子咕咕直叫的沈夏緊抿住唇,側過身不看他,扯過被子完完全全蓋住自己。
秦嚴骞看見被子下拱起一個單薄的小人形,想起以前小孩也是一害羞或者恐懼就會這樣躲藏起來,苦澀地勾了勾唇角,說:“夏夏,身體是你自己的,不吃飯是你難受,沒有必要為了跟我拗氣折磨自己。”
秦嚴骞把碗放到床頭櫃:“我馬上就要去上班了,粥就放在這裏,你餓了的話就吃,如果不合胃口想吃其他的話,也可以敲門叫傭人給你做,要是身體不舒服了,也敲敲門,會有醫生來。”
秦嚴骞交代完,俯身隔着被子抱了一下小孩,然後走出房間。
中午傭人打來電話,說小孩吃了東西。
秦嚴骞有點開心,飯都沒顧上吃,加快處理事情的速度,想可以早點下班回家。
結果下午正開會,傭人就又打來電話,焦急地說小少爺跳窗摔傷了。
秦嚴骞霎時臉色煞白,匆忙解散會議,開車趕回別墅。
沈夏确實餓得不行,男人走後就端起粥皺眉喝了下去。
他恨極了秦嚴骞,為了不讓他打胎,居然限制他的自由将他軟禁在這間屋。
屋裏凡是稍微帶有危險性質的物品全讓秦嚴骞收了起來,連能砸的東西都沒剩幾個。
沈夏吃下飯,有了力氣卻沒處撒,便把男人的昂貴西裝全從衣櫃裏扯出來,用腳踩髒踢皺洩憤。往右是他以前的衣櫃,沈夏踩完秦嚴骞的衣服,去翻自己的衣櫃,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東西。
他在自己衣櫃的抽屜深處翻出來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沈夏把盒子拿出來,打開,發現裏面是六只惟妙惟肖的陶瓷小貓,剛好跟他養的六只小貓特別像。
小盒子還裹在厚厚的衣服裏面,想必以前的自己很珍惜,所以特地藏在這裏。
沈夏看到陶瓷小貓,就想起還呆在自己公寓的六只小貓,自己昨天都沒有回去,他的六只崽崽肯定會着急。
不行,他一定得逃出去。
他要去看他的小貓,去找陸陽舒。
沈夏看看陶瓷小貓,又看看散亂攤在地上的西裝,狠狠心摔碎了一只陶瓷小貓,然後用陶瓷碎片把秦嚴骞的昂貴西裝全劃成了一條一條,擰成繩,綁在床頭櫃,然後扔到窗外。
沈夏看着窗外距離他三層高的草地,把剩下的五只陶瓷小貓都塞進口袋,咬咬牙,把一條繩拴在自己腰上,然後攥緊另一條繩子,踩着牆慢慢蹭下去。
但他沒想到傭人就正在二樓打掃衛生,看見窗外的他吓得高聲尖叫。
沈夏本來就膽小,這次完全是怒壯慫人膽,結果被傭人的尖叫聲吓得一哆嗦,手一滑就掉了下去,幸好男生腰間還拴着繩扯了一下,只摔了個屁股蹲。
痛得滿眼淚花的沈夏被吓白了臉的傭人擡回別墅。
秦嚴骞匆忙趕回來,問過檢查的私人醫生,得到男生只是崴了一下腳,其他沒什麽大礙的回答後,驚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了回去。
他回到房間,看見他的西裝襯衫像被蟲啃過的白菜葉一樣破破爛爛地亂扔在地上。小孩摔得屁股疼,正可憐兮兮半撅着臀趴在床上哭。
秦嚴骞又氣又心疼,走過去輕輕拍了一下小孩屁股:“為什麽這麽不乖?受傷了怎麽辦?”
沈夏痛叫一聲,轉過頭紅着眼瞪他,罵他混蛋,讓他滾。
秦嚴骞一靠近,沈夏就像受驚的小貓似的,伸手打他,用腳踹他。
秦嚴骞被他踢得黑色西褲上都是髒腳印,他任由沈夏撕扯自己的頭發,緊緊抱住小孩柔軟的身體:“夏夏,以後不要這樣了,我好擔心。”
“你是混蛋,騙子!”沈夏罵他,“你才不會擔心我,你只是擔心自己的孩子!”
“你就是我的小孩。”秦嚴骞低頭輕吻他的臉,溫聲道,“你和寶寶都是我的寶貝。”
“夏夏,寶貝,我最喜歡你。”秦嚴骞輕啄男生粉潤的唇,像從前男生向自己告白一樣不斷重複。
沈夏被他說得臉紅,往他俊臉上輕扇了一巴掌:“別親我!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