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嚴骞親親我就不痛了

即将入冬,寒風凜冽,沈夏蹲在嶙峋假山的洞穴中,裹緊身上大衣,仍舊凍得渾身發抖,牙齒打顫。

剛剛他頭腦一熱,從浴室的小窗跳出來,卻愣是沒在偌大的後園裏找到出去的門。

翻牆他也沒那個力氣,沈夏只能徘徊在寒冷陰暗的後園,期望能碰到其他散步的客人求助。

可沒一會兒,他就聽到人聲:“你去那邊,我找這邊,大家都趕緊找!”

想必是秦嚴骞已經發現他逃跑,派人來找。

沈夏差點被那強光的手電筒晃到,慌忙躲進旁邊假山的小山洞中。

這個山洞窄小得不行,放在平時,除了淘氣的孩子,根本不會有人想着往這裏面鑽。幸好他身材瘦窄,勉強可以擠進去。

沈夏蜷着手腳蹲在小洞穴裏面,心髒跳得飛快,看着幾雙腳從他面前匆匆跑過。

“卧槽,後園這麽大,這大黑天的怎麽找啊?那人不都成年了嗎,要想跑早就跑出去了吧?”

“你沒聽那客人說他有精神病啊,肯定跑不遠。”

“稀奇,老板都他媽為這事兒從家裏趕來了,這客人什麽來頭啊?”

“我怎麽知道,趕緊找吧,找不到我們估計都沒好果子吃。”

沈夏慘白着小臉聽他們的對話,在心裏痛罵秦嚴骞。

男人才是神經病!

哪個正常人會把別人關在屋子裏,派人24小時看守。

假山靠水,洞壁濕涼黏膩,沈夏呆了沒一會兒,身上的大衣就被洞壁上滴的水浸透了,黏在他背上,凍得骨頭疼。

他手腳發涼,腿也蹲得又酸又麻,胃裏還是不舒服,一直想吐。

男生又難受又委屈,眼淚掉下來,哭都悶悶的,不敢哭得太大聲,怕被人聽到抓住。

忽然又有人朝這邊走來,熟悉低沉的男聲說話帶着怒氣:“什麽狗屁24小時,我老婆失蹤了!為什麽不能立案!”

“他精神有問題,要是遇到壞人,24小時人都涼了!”

“我他媽要是自己現在能找到,還給你們打電話幹嘛!!”

秦嚴骞跟接電話的小警察怎麽說都沒用,憤怒地挂斷電話,往旁邊的假山狠狠踹了一腳:“媽的!”

男人的腳就跺在自己身體上方,藏在下面縫隙的沈夏被吓得打了個哆嗦,慌忙捂住嘴巴,把細碎的抽泣聲悶在喉嚨裏。

秦嚴骞快氣瘋了。

他怎麽就腦子短路開了一樓的房間。

他他媽要是開了十六樓,他就不信沈夏敢跳窗逃跑。

現在天氣這麽冷,沈夏身上除了那點衣服什麽都沒有,逃跑了能去哪兒?

喬洋上學,陸陽舒直接失聯,小孩萬一聯系不上他們,受凍挨餓了怎麽辦?

沈夏以為他罵幾句就會離開,結果男人站在原地,忽然開始玩起手機。

沈夏藏在他面前假山的縫隙裏,看着男人的皮鞋,大氣都不敢出。

秦嚴骞翻通訊錄,看能不能找到可以調附近道路監控的人,聽到有酒店員工喊自己:“老板,秦老板!”

秦嚴骞趕緊問:“怎麽了,找到了?”

一個穿着酒店制服的員工氣喘籲籲跑到他面前,把手裏的棉服遞給他:“不是,秦老板,外面太冷了,我們老總讓我給您拿件外套先穿着。”

男人把大衣給了小孩,到現在身上就只穿了件單薄的襯衫,員工看着都覺得冷。

秦嚴骞現在根本沒心情管這些,接過去勉強道:“謝謝了。”

員工看着男人英俊蒼白的面容,說道:“秦老板,您也不用太擔心,我們老板已經讓人把酒店所有門都封住了,您……伴侶要是沒出酒店,肯定能找到的。”

秦嚴骞疲憊地嗯了一聲。

員工準備離開,卻不小心踩到河邊青苔,滑了一腳,幸好被眼疾手快的秦嚴骞伸手拉了一把才沒摔到河裏,但手裏的手電筒甩了出去。

兩人交談時,沈夏還可憐兮兮地蹲在窄小陰濕的假山洞穴裏,屏息聽他們對話。

他本以為終于要結束了,結果出了這事兒。

男生看到朝自己這兒咕嚕嚕滾來的手電筒,瞬間全身都僵住了。

員工連忙說謝謝老板,彎腰去撿手電筒,卻對上假山縫隙裏一雙黑黝黝的圓眼睛。

員工吓得大聲尖叫:“啊啊啊——有鬼啊!!!”

沈夏也被他吓得臉色慘白,慌忙想往裏面鑽,洞穴低矮,他動得急,頭砰得磕到石壁,痛得哭了出來:“嗚嗚……”

秦嚴骞意識到不對勁,彎腰來看:“沈夏?”

“不是我,不是我!”沈夏急忙捂住臉,否認道。

秦嚴骞差點被他氣笑,手擋着小孩的頭頂,把他從縫隙裏薅出來,咬牙切齒道:“你他媽可真會藏啊!”

他剛才站在這裏半天,愣是沒察覺自己腳邊蹲了個人。

沈夏怕挨揍,慌忙用手擋:“我錯了,秦嚴骞,我好痛,別打我!別打我!”

秦嚴骞看着小孩被凍得慘白的小臉,又氣憤又心疼,拿手中的棉服把人緊緊裹住:“誰要打你,別惡人先告狀了。”

厚厚的棉服捂住身子,沈夏冰涼的身體終于溫暖起來,委屈地哭道:“你才是惡人!你罵我,你說我是精神病,你才有病呢嗚嗚嗚……”

秦嚴骞氣道:“你沒病嗎?腦子正常的人才不會躲這裏!”

又把可憐哭泣的小孩摟到懷裏:“好了好了,不哭,夏夏不哭了。是不是很冷,回屋裏換衣服,老公帶你回家……”

旁邊的員工被他倆塞了一嘴狗糧,拿着手電筒趕緊溜了,去給還在大廳心驚肉跳的老板報告找到了人。

————

秦嚴骞等沈夏換掉濕冷的衣服,拉着男生上早就等在酒店門口的車。

沈夏在假山縫隙裏又冷又難受,坐到舒适的車裏,被暖暖的空調風吹着身子,很快困倦了,不知不覺就腦袋一歪,枕着秦嚴骞肩膀睡着。

到家後,秦嚴骞抱着睡熟的小孩進電梯,進卧室,再輕輕放到床上。

沈夏看起來是真累了,這樣都沒醒。

男生纖長濃密的眼睫毛垂下來蓋住下眼睑,嘴巴微張,呼吸平穩,睡得跟小豬似的。

秦嚴骞覺得這樣呼吸不好,還會流口水,伸手幫把他嘴巴捏上。

小孩睫毛顫了顫,不滿地從鼻腔發出輕哼聲。

秦嚴骞松開手,小孩翻了個身子,側身繼續睡,嘴巴沒再張開。

秦嚴骞微微笑了下,起身去浴室洗澡。

出來時他看到小孩坐在床上,眼神茫然無辜地看着剛從浴室出來的他。

秦嚴骞滾了滾喉結,默默把浴袍腰帶系緊:“我就洗個澡,等會兒就出去。”

小孩仍舊很迷茫地看着他,用手比劃:「嚴骞不應該和我一起睡覺嗎?」

「我做錯什麽事了嗎?」小孩眼睛溢上來一層水意,可憐地比劃,「嚴骞是要去和那個柳修軒一樣睡嗎?」

秦嚴骞的大腦頓時嗡的一下仿若炸開了煙花,驚道:“夏夏?”

秦嚴骞幾步走到小孩面前,眼睛發紅地握住男生肩膀:“夏夏,你記憶恢複了?”

沈夏不知道男人為什麽這麽激動,但他捏得他好痛。

沈夏用手比劃:「嚴骞,我好痛……」

“你怎麽又不會說話了?”男人說着莫名其妙的話,用手捏住他的下巴,讓他張開嘴,“夏夏,你說句話。”

沈夏難受地啊了一聲,皺緊小眉頭。

“我弄痛你了嗎?”秦嚴骞看見男生又開始用手語,以為他嗓子出了什麽問題,太過擔心才這樣。

男人慌張放開手:“對不起,夏夏,我太激動了。”

「沒事的。」沈夏看男人驚慌的神情,連忙安慰道,「不痛不痛,嚴骞親親我就不痛了。」

秦嚴骞睜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小孩比劃的。

但小孩已經抱住他,先是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又神情害羞地捧住秦嚴骞的臉,眼看要吻上他的唇。

秦嚴骞腦子完全懵了,呆愣地望着男生主動送上來的粉潤唇瓣,等到那軟軟嫩嫩的觸感貼上自己的唇,男人終于按耐不住,按住小孩的後頸,深深地回吻他。

……...............

————

“啊——”秦嚴骞耳邊響起尖叫,被旁邊的沈夏一腳踹下床。

秦嚴骞驀地摔倒地上,腦袋咚的磕到地上,疼得半天都沒緩過來:“呃啊……”

小孩站在床上,離他遠遠的,憤怒地罵他:“變态,流氓!”

秦嚴骞不明所以:“我怎麽了?”

沈夏滿臉通紅,看了他一眼後又迅速挪開圓眸,眼神躲閃,結結巴巴道:“誰,誰讓你和我睡一張床了,大變态!老流氓!”

秦嚴骞昨天回來也很累了,只記得自己好像洗完澡出來在睡熟的小孩身邊坐了一會兒,然後就迷迷糊糊,應該也躺床上睡着了。

男人順着小孩的視線看,俊臉也噌得一下漲紅,慌忙整理自己身上散開的浴袍,窘迫解釋:“這,這,夏夏你聽我說,男人這樣都是正常的。”

“你就是變态!”小孩才不聽他,只覺得他在耍流氓,拿枕頭打他,“快滾,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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