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算計(3)

晚飯是在後院小亭內吃的,晏澤和盈碧姍姍來遲,對上晏騁探究的視線,盈碧下意識地躲避,站在了晏澤身後。

“這是幾位的齋飯,各位施主慢用。”

小和尚将齋飯端到小亭內的木桌上,又特意在宋錦書和晏池手邊放了一杯菩提熬出來的清茶。

施了禮準備離開,卻被晏騁從身後叫住了。

“施主有什麽吩咐?”

晏騁指了指隐在樹林後的一座小木屋,屋檐上挂着垂下的綠藤,青苔順着支撐的柱子爬滿了整面牆,看起來甚是幽靜。

“那座小木屋是幹什麽用的?”

小和尚順着晏騁手指指的方向看過去,看見被綠藤和青苔包圍的木屋,隐隐約約還能看見草叢中跑動的兔子。

“那是給進入福溪山打獵的獵戶住的,晚上下山的路不好走,住持就特意為他們建了一座木屋。”

“哦。”晏騁淡淡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盯着小木屋看了許久,才轉頭眼底帶着笑意地望了宋錦書一眼。

宋錦書被他瞧得發怵,低頭喝了一口清茶,就聽見晏騁在自己身側輕笑出聲。

食不言,寝不語。

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晏澤不知道在房間裏面藏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不等晏騁說話就飛快地放下碗筷蹿回了房間裏。

盈碧緊張得手心發汗,指甲深陷進手心的軟肉內,她轉身要跟上晏澤的腳步,卻被晏騁從身後叫住。

“盈碧。”

她愣愣地轉頭,晏騁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叫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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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有什麽吩咐?”

看着她眼底騰升起的希冀,晏騁不悅地皺了皺眉,手上動作體貼地替宋錦書再斟了一杯茶。

“看好晏澤,別讓他到處亂跑,我沒有興趣去找他。”

盈碧眼底的光瞬間消散不見,她低頭一副乖巧的模樣,點了點頭。

——

晏池吃了晚飯就些犯困,揉着犯疼的後腰往僧房裏走,宋錦書想要跟上他卻被晏騁拉住了手。

“我,我陪,大哥。”

晏騁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臭了起來,像是得不到糖葫蘆的小孩子一樣埋怨地看了晏池一眼,甚至還對晏池抱怨道:“大哥你看看,你對錦書使了什麽勾魂的法子,對你形影不離,今晚我還要獨守空房。”

宋錦書臉皮薄,被晏騁這麽一打趣,從耳尖紅到了脖子根。

平白無故被晏騁抱怨的晏池無奈地笑了笑,落日最後的餘晖也藏進了山谷裏,晏池肩上披了一層橘黃色的薄紗。

“你啊,”晏池面頰上被落日掃上了一層血色,“不要總是欺負錦書。”

說完又沖着宋錦書道:“我就是回屋裏躺一躺,你不用跟着我,到時候有人打翻了醋壇子可是哄不過來的。”

宋錦書只好順着晏騁手上的力度又坐回了桌前,已經有下人把碗筷收拾下去了,木桌上擺放着仍冒着熱氣的茶壺和兩個杯盞。

他以為晏騁把自己留下是有什麽事情要說,卻只看見晏騁一杯又一杯地往嘴裏灌茶。

夜幕一點點降臨,遮住了天邊最後一絲天光,山上的夜空比城裏的要好看很多,繁星密布,近得好像伸手就能夠握住一般。

——

晏澤房間內。

盈碧坐在床邊,身上的衣服脫下疊在床頭,晏澤站在他的身後在她肩膀上狠狠地捏了一把,留下好幾道淤青。

盈碧疼得倒吸冷氣,裸露在空氣裏的身體微微瑟縮,紅了眼眶。

“亥時你便可以去敲我二哥的門,他晚上不同宋錦書住在一起,你悄悄進去不會有人發現你。”晏澤扯出腰間的絲帕仔仔細細地擦幹淨了手指,好像剛才碰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樣。

“明日早上你起,你只管大喊大叫便可。”

盈碧心頭發寒,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這裏是寺廟,二哥犯了戒,自然不會拂了你的面子,你到時候就以清白相邀,同他要一個好名分。”

晏澤将衣服扔到盈碧的肩膀上,遮住她光潔的後背。

“二爺,二爺要是不碰我怎麽辦?”

晏澤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笑話,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他不屑地看着盈碧。

“怎麽,你還指望我二哥真的碰你?”晏澤隔空指了指她還沒有顯懷的肚子,說道:“你別忘了是因為你不願意落胎我才幫你想的這個法子,你既然要留下這個孩子來當做你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籌碼,就應該知道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

盈碧臉色一白,手指發顫地撫上腹部。

她沒想過自己會懷上晏澤的孩子,她以為她是不喜歡這個孩子的,可是當晏澤端着避子湯來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才發現她根本沒有辦法做到像晏澤這樣人冷心冷。

可晏澤始終不能給她名分,這個孩子對于晏澤來說就是一個意外,他可有可無。

為了孩子為了自己,盈碧不得不接受晏澤對她所謂的幫助。

“想好了嗎?”晏澤好以整暇地站在床邊,視線低垂,長睫毛覆在下眼睑上遮住了他眼底暴戾的情緒。

盈碧手裏握着那個殷紅色的香囊,她只需要将香囊打開放在晏騁的身側,再閉上眼睛和他睡一個晚上,她就能夠從丫鬟變成主子,她的孩子未來還可能會是晏府的嫡子。

這個誘惑太大了,盈碧拒絕不了。

所以當她點頭同意時,晏澤絲毫不意外,他不耐煩地将人趕出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一大沓信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很多字。

亥時一刻,盈碧穿着水藍色的紗袍敲響了晏騁房間的門,她忐忑不安地等在門外,卻遲遲沒有聽見房內有動靜。

山上夜晚有冷風吹過,盈碧的紗袍被吹得鼓動,露出裏面未着片縷的美好胴體。

她咬了咬牙,最後推門走進了房間內。

木桌上擺着的燭火早就熄滅了,燈芯已經燃盡,沒有辦法再點燃。

盈碧沿着牆壁摸索着走到床邊,透過窗外的月色隐隐約約能夠看見床上呼吸平緩的身軀。她面露喜色,用剪子将香囊剪開,小心翼翼地放到晏騁的臉側。

随即脫下身上唯一的紗袍掀開被子躺到了晏騁的旁邊,将血包丢在自己身下,心跳如雷。

許是香囊香氣的作用,盈碧躺下後不到一刻鐘,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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