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傳說

盈碧肚子裏的孩子沒能保住,晏澤慌不擇路的一腳,反倒坐實了盈碧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事實。

僧房前的院子裏,下人和尚忙做一團,血腥氣萦繞久久不散,幾個年長些的小和尚連忙雙手合十,嘴裏念叨着“阿彌陀佛”。

因為在寺廟內殺生,晏澤被扭送着下了福溪山後又送回了晏府。

宋錦書被吓到了,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被晏騁扶回了僧房內,看着晏騁緊張地為自己忙上忙下,咬着唇把人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了。

“沒……沒事。”

宋錦書拉着晏騁的手,微微側身在他下唇上咬了一口,這才讓晏騁消停下來。

“那小崽子,以後我見一次打一次。”

晏騁憐愛地用嘴唇蹭了蹭宋錦書有些泛白地嘴角,将人抱到了床上。

正想脫掉宋錦書的衣服抱着他睡一覺,卻看見宋錦書緊緊地攥着衣角不讓他動作。

“怎麽了?”

晏騁以為宋錦書哪裏不舒服,忙低頭湊到他嘴邊問道,鬓角細小的發絲蹭在宋錦書的臉頰旁,惹得他發笑。

“我,我跟大哥,去,去拜佛。”

晏騁的臉當場就黑了。

就是為了與宋錦書獨處,他才想盡一切辦法将宋錦書從幽都帶到山莊裏來,又将人從山莊帶上了福溪寺。

“一定要去嗎?”

晏騁擔憂地看着宋錦書,他實在是不希望宋錦書再出任何的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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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錦書以為晏騁這就是松口的意思,眼睛亮晶晶地點頭,像只看見了魚的小貓一樣,眼中的欣喜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晏騁嘆息,仔仔細細地為宋錦書系上腰帶,帶着他回了原本跟晏池住着的房間。

看見宋錦書進來,晏池有些詫異地擡頭,随即想起前一天晚上兩人約定好的事情,有些好笑地看着跟在後頭面色不佳的晏騁。

“我們就在寺裏走一走,晚飯前便回來了。”

晏池将披風挂在宋錦書的肩上,向晏騁再三不會讓宋錦書掉一根頭發絲兒,這才帶着人離開了僧房往前廳走去。

福溪寺香火旺盛,每走幾步都能看見有香客對着院子裏的海棠樹在跪拜,宋錦書看着覺得好奇,于是偏頭問晏池。

“他們,為,為什麽,拜樹?”

晏池把自己從別處聽來的關于福溪寺的傳說,一字不差地全部告訴了宋錦書。

約三百年前,福溪寺裏有位叫靜安的小和尚,他是方丈親自從山腳處帶回來養在身邊的。

據說,靜安三歲時便能将寺裏所有道經詩書倒背如流,就連曾經的聖上都知道了他這號人物。

而當時聖上一共有七位兒女,其中最小的皇子不過十二歲,因從小聰明伶俐,小小年紀就封了尚王。

一日小尚王貪玩,從随行的隊伍裏跑了出來,翻牆進入福溪寺的一處院子裏,碰巧看見十歲的靜安坐在地上哭。

他面前有一具小鳥的屍體,雪白的羽毛上沾染着刺眼的血跡,那血跡隐隐發黑,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喂——”

小尚王利索地從牆頭跳下來,動作幹淨利落地像是已經做了成百上千次一樣,他拍拍手站在靜安的面前,稚嫩的小臉蛋上還帶着小跑後留下的薄紅。

“你在為了這只小鳥哭嗎?”

靜安坐在地上,要仰着頭才能看見一襲紅衣的小少年,春風拂過,院子裏栽着的海棠花瓣被吹落,玫紅色落了他一肩。

靜安不說話,扭過頭繼續看着地上那只小鳥,眼眶中的淚水因為他的動作而從眼角滑落,吧嗒墜落在地上。

小尚王平時一個人住在尚王府內,沒有同齡人陪他一起玩,府裏的下人也都對他畢恭畢敬,事事都順着他。

難得遇上一個啃不動的硬骨頭,他反而來了興趣,黏在靜安身邊不肯離去,叽叽喳喳的像是初春雪化後興奮的喜鵲。

等到随行的侍衛找過來的時候,小尚王已經跟靜安一起躺在禪房的卧榻上了,兩個小人緊緊地握着彼此的手,小一點的那個眼角還沾着淚漬。

上完香火,皇上就要帶着一衆妃子和皇子回幽都皇宮,小尚王說什麽也要将靜安帶走,卻意外地遭到了寵愛他的父皇的拒絕。

“這小孩,會是幾百年來唯一一個坐化成佛的靈根,皇兒不得胡鬧。”

不能帶回家,小尚王就經常自己偷偷翻牆跑進寺廟內。

起初在王府找不着小王爺的侍衛們還會着急,後來知道了真相的賢武帝索性讓侍衛每日送小尚王上山。

靜安随着年紀的增大,漸漸成為了寺廟內有名的小師父,找他求簽算卦的人愈來愈多,就連尚王來了,他都騰不出時間來招待。

那喜動得尚王也能能耐得住寂寞,在靜安的房間內将他書寫的經書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順便還把帶給靜安的桂花糕給吃了個幹淨。

兩人私交甚好,據說當時的皇上有意讓靜安成為國師。

幾百年來,嶺國還從未有過國師一職。

“那,那後來呢?”

宋錦書聽得津津有味,院子裏的海棠開得正盛,放眼望去入目皆是紅色。

“靜安師父拒絕了。”

山上氣溫低,晏池上來一個晚上又着了涼,捂着嘴彎腰咳嗽着,宋錦書連忙過去扶他,伸手輕拍他的後背。

“那尚王跟靜安師父私下早已動了心通了情,皇上知道後将尚王囚在皇宮中,不再準他來福溪寺。”

晏池拉着宋錦書在海棠樹下的石凳上坐下。

“誰知尚王肚子裏已經有了靜安師父的孩子,那是賢武帝的第一個皇孫,他自然只能讓尚王将孩子生下來。”

“可,可和尚,不是要斬,斬斷,七情六欲,嗎?”

宋錦書嘴裏含着話梅糖,半邊臉頰鼓鼓囊囊的,看起來甚是可愛。

“對啊,為了助靜安師父成佛,生下孩子的尚王當晚就在皇宮自戕了,三日後,靜安師父變坐化成佛。”

“尚王的孩子最後繼承了皇位,而福溪寺也漸漸成為了皇家上香供奉的地方,幾百年來解釋如此。”

宋錦書聽完,一陣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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