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身份

他依舊坐在那把椅子上，只是今天沒有讓我唱歌，也虧了他讓我唱歌的關系我覺得我唱得比以前好了，最起碼走調的問題變得很固定了，忘詞的情況也減少了，我相信慢慢的我也可以唱歌唱得很好了。

我乖乖的縮在籠子的邊緣靠着鐵欄杆坐在地上，然後我看到他伸出手對我勾了勾。

……親，我不屬狗。

所以我站起來走了過去，站在距離他最近的欄杆邊緣，低下頭。

冰涼的感覺落在臉上，然後籠子就打開了，不，不是籠子打開了，而是籠子在瞬間化為了碎片，我震驚于他強大的實力，一邊又忍不住去妒忌。

冰涼的感覺瞬間包圍住了我，仿佛睡在地上的感覺，我下意識的掙紮了一下但是有很快就僵硬了。

目前，我的身份是食物。

“好溫暖。”

耳邊傳來涼涼的氣息帶來的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呢喃。我的小心思瞬間漂移了一下。然後脖子處像是被嗅了嗅的感覺。

“陪我睡一會兒吧。”

然後就像抱孩子一樣把我抱在懷裏帶走了，這是第一次除了洗澡和上廁所之外離開那個籠子，我看到的是點滿了蠟燭的長廊，非常長的長廊，牆壁上有着精致的花紋，但是都是偏暗系的，無端端的給人一種優雅高貴和危險的感覺，吸血鬼的身上總是帶着淡淡的血腥味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食物是血液的關系。

一路上都沒有看到其他的吸血鬼，或許是在暗處，我所察覺不到的地方，但是我并不會因為沒有看到而認為就沒有，更何況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那人帶着我到了一扇門前，穿着傭人服裝的吸血鬼拉開門，那人就這麽抱着我走了進去然後把我放在那張就這個時代而言已經非常不錯但是我感覺還是很硬的床上，我記得那個吸血鬼傭人行禮時叫的是樞大人。

他沒有吸我的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慮我之前說的有傳染病，但是我覺得他并不相信我所說的話，接下去的時間裏我就像是一個溫暖的抱枕一樣被抱着，而我冷得瑟瑟發抖不斷的依靠查克拉和靈力維持自己的溫度以免因為受涼而感冒拉肚子。

我接下去的活動範圍不再是那個籠子了，而是這個漂亮的房間裏，雖然房間裏極為厚重的窗簾一直都沒有收起，在夜晚房間裏總是點着蠟燭的，我時常被那位樞大人抱着，每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就開始充當抱枕，我乖乖的呆在他把我放下的房間裏，不主動提要求，不亂跑不亂動，最多就是打量。

樞大人的房間是極為典雅的，東西不多，沒有奢侈的感覺，倒是有些書，我翻過幾次，裏面的文字是我所不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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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為看到我翻書所以樞大人就随意問了我一句是不是識字，我毫無羞恥心的承認自己是個文盲，然而那位樞大人聽到我這麽說卻愣了愣。

“你不是聖歌班的嗎？”

“我是新到的，還沒來得及認字。”

意外的是樞大人看着我笑了笑，清水出蓮般的笑容，目光漂移一下，便聽到他說，“過來，我教你認字。”

我想這是因為他心情好的關系。

但是可以擺脫文盲的機會并不多，作為一個文盲是很不幸的事情。

總之，我的生活裏多了一項認字，倒也充實了不少。

每次聽着頭頂斜上方響起的好聽聲音，眼前拿着羽毛筆寫出漂亮的陌生字母的修長手指的時候我都會懷疑，我到底是作為一個什麽身份存在的？食物？抱枕？唱歌機器？還是……寵物？

之所以會猜測寵物這個詞語是因為最近我的生活質量得到了提高，雖然活動範圍還是這麽點地方。我穿的衣服是漂亮了些，有其他的顏色，有花邊的了。有吸血鬼會在樞大人不在的時候把我帶去訓練禮儀。當然我是頂着他們鄙視不屑的眼神的。

但是我還是繼續了下去，我始終都是安安分分的，讓做什麽就做什麽，讓怎麽做就怎麽做，乖得就像是只溫順的兔子一樣。

直到有一天，樞大人讓人給我換上了一件據說是新做的裙子穿上，腳上也穿上了鞋子，長長的黑發也被精心的打理了一下。然後當我再次出現在樞大人面前的時候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像是評價貨物。

看了一會兒，他皺着眉揮退了傭人，對着我勾了勾手指，我乖巧的走過去，任由他伸手貼上我帶着溫熱的皮膚。疑惑的歪着頭看着他，樞大人只是伸手将我的腦袋貼到了他的胸口，然後叫我唱首歌給他聽。

我哼了一首純音樂，是自己很喜歡的一首，可惜不知道叫什麽名字。

這一夜和平時一樣的安靜，溫暖的暖黃燭火顫動個不停，燭淚順着蠟燭修長的線條下滑然後凝結。空氣裏有一些溫馨的錯覺。

只是，那天，我從黑夜哼到了白晝再到了傍晚。

樞大人将我放在床上，手指撫過我的眼睛，輕輕的說了句，“睡吧。”然後我便陷入了撲面而來的黑暗之中。

醒來的時候張眼就看到了樞大人的臉，那張臉上透着些深重的疲憊，身上的血腥味兒更加的重了，像是經過了一場惡戰。

我看到那尖銳的獠牙壓在淡色的唇上，目光就這麽定在了淡色唇瓣上的白色獠牙上。那牙齒刺進皮膚紮進血管然後吸食那些溫暖的血液。我還記得那天，樞大人帶着吸血鬼們走進教堂的時候，便是這些尖銳的牙齒和那些不同的能力剝奪走了那些穿着和自己一樣衣服的女生的生命的，慘叫和到處飛濺出的液體仿佛就在眼前。

“醒了。”

帶着些暗啞的聲音，揚起笑臉，眉眼彎彎。他尖銳的獠牙在淡色的唇上留下了淺淺的印子。空氣裏似乎也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兒，我想那獠牙應該是尖銳、堅硬、冰冷的。

“樞大人，歡迎回來。”

“嗯，我回來了。”

親昵的蹭了蹭我頭發然後在我的脖子上嗅了嗅，我知道因為洗澡水裏被加入了薔薇花花瓣的關系我的身上也開始帶上了薔薇花的香味兒，聽說，這是因為樞大人喜歡的關系，尖銳的獠牙在我頸間的皮膚上輕輕的劃過，像是在尋找舒适的下嘴處。

屬于吸血鬼的陰冷氣息圍繞在身邊，和人類的溫暖相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