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十秒的倒數

離開之後,譚家譽開車先把林以謙送回家。

把車停在林以謙所住的小區道上,譚家譽傾着身子過來幫林以謙解安全帶,“回去把衣服換了,明天再來上班。”

看着特意過來給他解安全帶的譚家譽,林以謙不由笑了笑,“你這個老板做得有點虧。”

譚家譽饒有興趣地看着他,“虧了什麽?”

林以謙背靠着座椅,微微偏頭看着他,“身為老板卻送員工回家,難道還不虧?”

譚家譽聳了聳肩,“樂此不疲。”

樂此不疲,這四個字表達的意思還有一層就是,他非但沒有虧,反而賺了。和林以謙相識到現在也不過兩個多月,電梯故障的一次共患難,讓他們的關系突飛猛進。原本不會有過多交際的兩個人,因為譚家譽的故意靠近而變得熟絡。

晚間,天氣清明,遠處的夜景也十分清晰。林以謙端着一杯熱牛奶站在陽臺,看着遠處的城市中心,閃耀的霓虹燈讓這座城市變得更加迷離,被霓虹燈映亮的天空再也看不到漫天閃爍的星星。城市進程越來越快的二十一世紀,能看到滿天星的地方變得越來越少。

沉浸在燈光中的黑夜不再深不可測,明若日光的霓虹燈記錄着城市腐朽的繁華。一杯牛奶喝完之後,林以謙從陽臺回到客廳,才聽到有門鈴聲。

放下手裏的杯子,快步過去開門。

門外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一手插着褲袋,一手不停按着門鈴。

林以謙在門後探出半個身子看着他,“有事?”

“有。”薛少瑾直直地盯着他。

“什麽事?”

薛少瑾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屋裏,“不請我進去?”

林以謙不耐煩地看他一眼,“有事在這裏說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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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有人?”他臉上盡是狐疑,好像篤定林以謙是因為心虛才不請他進去。

不想和他浪費時間,林以謙冷着臉說:“給你三十秒時間。”

薛少瑾挑起一邊眉毛,“你非要這樣對我。”

“還有二十秒。”林以謙好心提醒。

兩個人面對面誰也不說話,僵持在打開的門邊,薛少瑾盯着他看,林以謙看的卻是他旁邊的牆。

僵持的氣氛維持不久,說好的三十秒已經過去,林以謙握着門把手就要關門。薛少瑾出手極快地将手放在門沿,那扇快要關上的門驀地停住,門沿和門框的距離不到三寸,薛少瑾的手就在門沿和門框之間。

“手拿開。”林以謙說。

“為什麽不關上去,關上去,我痛了自然就會放開。”

林以謙把門拉開,放在上面的手也松開,“有話快說。”

薛少瑾看着他,醞釀了一下情緒,“你跟譚家譽什麽關系?”

“這跟你沒關系。”

林以謙的回答讓薛少瑾更加懷疑他們之間的不同尋常,“他對你有非分之想,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

“然後呢?”

“那你,你也喜歡他?”

“我喜不喜歡他沒必要告訴你。”

薛少瑾重重呼了一口氣,換了一個方式問:“那你剛進他的公司沒幾個月就離開我,是不是因為他?”

林以謙冷笑一聲,“你過來就是要問我這個?”

薛少瑾一雙眼睛盯着他看,語氣像是質問,“告訴我,是不是?”

“我有權選擇不答。”

“你這是默認?”

“随你怎麽想。”林以謙偏開頭,隔了幾秒,他低聲說:“你走吧,我累了。”

原本站在門口的薛少瑾突然上前一步,雙手将林以謙禁锢在懷裏。他的動作太突然,林以謙措手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薛少瑾禁锢。

懷裏的人奮力掙紮,薛少瑾将他摟得越緊,溫熱的氣息撲打着他的耳垂,“這輩子,你別想從我身邊逃開,就算逃開了,我也會把你追回來。”

原本當做情話的一句話,林以謙聽了只覺得荒唐,他薛少瑾憑什麽以為自己有這個本事,讓所有人圍着他轉?

掙紮了許久都沒有掙脫他,力度上,林以謙略輸薛少瑾,他低吼,“放開!”

薛少瑾不聽,将他的背抵在牆上,胸膛貼着他的胸膛,雙手握住他的手往上扣在牆上,林以謙動彈不得,剛想開口,卻被他堵住了嘴,用唇。

激烈帶有侵襲的吻,只有痛的感覺蔓延四肢百骸。林以謙提腳重重踩在薛少瑾的腳上,薛少瑾吃痛手上力度變小,林以謙趁他松懈抽出自己的手,右手捏拳順勢給了他一拳。

重重的一拳打在薛少瑾那張漂亮的臉蛋上,一個紅色的印子即時形成。薛少瑾的右手還握着林以謙的手腕,左臉火辣辣的疼,剛才那一拳完全沒有手下留情。

林以謙握成拳的右手漸漸松開,指關節處隐隐作疼,嘴裏還喘着粗氣。兩個人的空間再次變得安靜,林以謙背靠着牆低頭看着地面。薛少瑾漸漸松開他的手,舌尖嘗到了那股血的腥鹹,他微微張口,聲音很低,“對不起。”

林以謙沒出聲,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打人,沒想到打的會是薛少瑾。

氣氛再次恢複沉默,彼此之間急促的呼吸也變得平穩。薛少瑾轉身,提着步子離開,背影帶着幾分蒼涼和孤獨。

半敞開的門亮着白如雪的燈光,林以謙依舊背靠着牆,牆面的冰涼透過一層棉質的衣料傳到背部,淩寒刺骨。

薛少瑾,我們之間,到底是誰錯了?又到底是誰更狠?

工作日的早上,地鐵總會異常擁擠。大都是要趕着上班的,穿着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化了淡妝的女白領,在寸步難行的車廂裏各自做着各自的事,看着手機屏幕刷微博或者是塞着耳機聽音樂。人滿為患的車廂裏無人說話,安靜的不像是有好幾百號人的地方。車廂外列車運行時與空氣摩擦出呼呼的聲音,如鬼魅現世一般。

列車慢慢停穩,甜美的女音和男音重複播報着地鐵到站的訊息。透明的門雙向打開之後,車廂裏的人流如水一般魚貫而出,人擠着人,其中免不了會有踩腳和碰撞。踩了腳或是碰了人,也只是不回頭地往前走,冷淡的臉孔好似經過千百次的演練那般。

林以謙提着公文包出了車廂,擡起左手手腕看了看時間,還有十五分鐘,從地鐵站走到公司也就五分鐘,還能趕得及。

譚氏公司就在本市中心,一幢五十六層的大樓有一半都是譚氏所有。大樓前的噴泉不知停歇地噴湧,嘩啦的水聲掩蓋了馬路上來往車輛的呼呼聲。

離上班時間還有十分鐘,寬敞的大廳擠滿了藥搭乘電梯的上班族。看着黑壓壓的人群,再看了看時間,十分鐘要爬上二十三樓幾乎是不大可能的。就算時間上趕得及,體力也不行,所以整棟大樓的職員基本靠着這六部電梯運送,遇上了上班高峰期就會變得異常擁擠。

擠完地鐵擠電梯,身經百戰的白領似乎早已習慣擁擠,等電梯期間有人還啃着早餐,有人則看着手機屏幕,也有人不斷伸長脖子去看電梯下來沒有。

在譚氏工作将近半年,林以謙見慣不慣,提步過去排在一堆等電梯的人後面。六邊的電梯向後下來,原本還有些秩序的人群頓時亂作一片,蜂擁而上。

等一批人上了電梯之後,大廳裏的人明顯減少了一半。林以謙再擡手看了看手表,還有五分鐘。

“老板都還在這裏,怕什麽?”

林以謙偏頭,旁邊站的竟然是譚家譽。旁邊的人偏頭看着他,臉上笑容可掬,“早。”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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