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能說的秘密

對于今天傳聞的事,林以謙不做任何評論,看了一眼譚家譽手上裝糖炒栗子的紙袋,他岔開話題道:“糖炒栗子要熱的才好吃,冷了就沒那麽香甜。”

譚家譽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糖炒栗子,好不容易挑起這個話題,他不想就此結束。他偏頭看着林以謙,“以謙。”

“怎麽了?”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今天的譚家譽跟平時有點不同,林以謙看着他十分認真的神情,“什麽話?”

看了看面前的江堤石道,這個時候來往的人絡繹不絕,譚家譽突然牽起林以謙的手,“這裏人太多,去車上。”

林以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急急忙忙地牽着離開了江堤,走向剛才停車的地方。譚家譽開了後車座的門,讓林以謙上去,然後自己再上去。

林以謙往裏面挪了一些位置,“說吧,什麽話。”

譚家譽背靠着座椅,頭微微上仰,醞釀了一下情緒,他說:“其實,我對女人反感。”

聽到這句話,林以謙微微訝異,但是聯系起今天下午的傳聞,又覺得這個解釋最合理。林以謙還沒問他為什麽,譚家譽卻問:“你知不知道為什麽?”

林以謙頓了頓,露出理解的笑容,“你願意說的話,我很樂意聽。”

譚家譽看着林以謙,“可以靠在你身上麽?”

林以謙還有些猶豫,他對于不是愛人的同性身體接觸有點排斥,卻不是反感,最終他還是點頭。以為譚家譽只是靠在肩膀上,結果他上半身都放在他的雙腿上。這個摸樣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薛少瑾遇到挫折的時候就很喜歡這樣做。

林以謙第一次看到譚家譽毫不掩飾地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他躺在他的腿上,說着他心裏的秘密。當今的社會,每個人心裏或多或少都會有自己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密。

譚家譽說他對女人反感,是跟小時候的經歷有關。父親與母親在他五歲的時候辦了離婚手續,而後勞燕分飛。母親出了國發展,不久後嫁給了一個外國人。離婚後的父親也時常帶不同的女人回家,感情生活混亂不堪。

父親帶回來的女人大都是身材火辣,穿得暴|露,化濃妝,身上有一股糜爛的香水味。來到家裏的女人都喜歡捏他的臉,用塗了紅唇膏的唇去吻他白嫩的臉蛋。甚至有一次,他站在樓上往下看,客廳的沙發上他的父親和一個女人纏|綿,不懂事的他看着位于父親下面的女性,心裏不由惡心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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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僅五歲的譚家譽對女性的認識停留在父親帶回家的那些女人身上,潛移默化之中,他對女人這一個詞産生了厭惡感。

女人在他的潛意識裏就是淫|靡,喜歡僞裝的惡心之物。他開始推拒,一有女性靠近他,他就會下意識推開。

小時候的這一系列經歷讓他在心裏産生了陰影,直到後來長大成人,心理上明白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女性都是那樣,還是抑制不住自己對女性的反感,特別是對穿得暴露的女性。

今年二十六歲的他沒有交過女朋友,大概,這一輩子也不會。心理學上的同性戀者分為兩類,一類是天生,一類是後天。譚家譽這一類明顯是屬于後天的。

對于反感女性的事,譚家譽從來不對外人說,這一次他卻對林以謙敞開心扉,在他面前表露自己最孤獨無助的一面。

躺在林以謙的腿上,譚家譽苦笑,“會不會覺得我是個變态?”

“不會。”

無論是誰,小時候經歷過這類的事恐怕心裏都會留下一些陰影,這并不是他的錯,更不能說是變态的心裏。

毫無顧忌地說出了自己心靈深處的秘密,譚家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寬慰。林以謙總能讓他感到安心,因為那份安心漸漸他就在他腿上睡着。

腿上的人睡着後,林以謙并沒有叫醒他,偏頭看着車窗外的江堤石道。過了十點,先前人來人往的江堤開始變得冷清,對岸的霓虹燈依舊不休不停地閃爍,倒影在江面上的燈光被水波化開,如上了色的時光年輪。

林以謙低頭看了一眼腿上睡着的人,視線落在他睡得安穩的側臉,不由想起了薛少瑾。

剛回國的那時,薛少瑾應聘了不少外資公司,心高氣傲的他把自己海歸留學生的身份當做招牌,總想往中層管理職位的方向應聘,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的他只得屢屢被拒。在外面受了挫回到家的他就喜歡坐在沙發上,上半身躺在林以謙的腿上,對在外面遇到的挫折只字不提。

被多家外企拒之門外,薛少瑾放低了要求,在R公司應聘了一個業務員的職位,總算被錄用。

袋子裏的手機鈴聲在安靜的車內突兀地響起,林以謙從西裝褲拿出手機,連來電顯示都沒來得及看就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的人問:“在加班嗎?”

是薛少瑾的聲音,林以謙低頭看了一眼幽幽轉醒的譚家譽,說:“在外面。”

“嗯。”其實他還想問,跟誰在外面。還沒問,林以謙挂了電話。

譚家譽從他腿上坐起來,不曾想過自己會睡着,“對不起。”

“沒事。”

“幾點了?”

林以謙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十一點半。”

“我送你回去。”

譚家譽把林以謙送到公寓樓下已經是十二點,好在明天是周六,用不着太早起床。譚家譽看着林以謙進公寓的背影,“以謙。”

林以謙停步轉身,看着他,“嗯?”

“謝謝。”

林以謙回了他一個笑,“朋友之間,謝什麽。”

林以謙只當是朋友之間,譚家譽卻不想只是朋友之間。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他不敢挑明自己對他的心意,害怕挑明了後連朋友也做不成。

林以謙上了樓,通道裏薛少瑾的門是開着的,門口靠着門框站了一個人。林以謙當做沒看見他從他身邊走過,拿鑰匙開門。

“以謙,譚家譽不合适你。”

身後傳來薛少瑾低沉的聲音,林以謙開了門,“跟你無關。”扭開把手進屋。

薛少瑾背靠着門框,臉上寫着無窮無盡的失落。說譚家譽不适合他的時候,心裏滿是醋味。同時也害怕,如果林以謙喜歡上譚家譽,是不是代表他徹徹底底地失去了呢?

第二天,林以謙出門的時候,在通道看見薛少瑾,他的旁邊還站了一個年輕的女孩,是陳可馨。他們兩手上提着新買的鍋碗瓢盆,看情形是剛從外面買東西回來。

薛少瑾看到剛出門的林以謙,立即問:“要出去麽?”

林以謙無意識掃了一眼他旁邊的女孩,應了一聲,“嗯。”

過後,他繞開他們兩走向電梯門。聽到身後的陳可馨說:“少瑾,發什麽愣,快開門呀。”

雙手抱着電磁爐的薛少瑾就要把東西放下,“等會,我找找鑰匙。”

“在哪個口袋,我來拿。”

電梯門打開,林以謙上了電梯,再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電梯裏,林以謙自嘲一笑,明明跟別人兩小無猜,何必還要浪費氣力挽回失去的東西?還是說他想享齊人之福?

林以謙習慣星期天購物,和薛少瑾同居的那幾年,兩個人生活必需品都是他親自買的。薛少瑾也經常跟着去,跟在後面提東西。

星期天購物的習慣,林以謙一直沒有改變。一個人住之後,購物的次數變少,但往往都只是隔一個星期。周末不用上班,時間充裕,他就會去附近的菜市場買菜,回來自己做飯吃。

這個星期天的早上薛少瑾起得很早,起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門打開,洗漱後就站在門口等着林以謙。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晚了,譚家譽的這一類是心理學上的同性戀 ,就是後天形成的,因為後天受了影響而對女性反感對男性産生好感的一種。唔,不算是病吧,大家不要歧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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