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HP（七）

走到三樓走廊門口看到有只巨石獸看守，石獸的嘴裏吐出人語：“口令。”斯內普不耐煩的回答道：“蜂蜜滋滋糖。”巨獸滿意的移開了自己的身子，身後是一道活動的螺旋型樓梯 ，樓梯盡頭是一扇閃閃發亮的棟木門，門上有獅鷹首形狀的銅門環。

斯內普和蕭權推開棟木門，這就是校長室了。圓形的辦公室牆上都是挂着一張張的照片，仔細看過去那些照片裏的人還在交頭接耳的說着什麽。

蕭權目不斜視的和斯內普并排走到辦公桌前，這個世界奇怪的東西太多，他已經學會了不去細究。鄧布利多的辦公桌上有許多精致的銀器，旋轉着噴射霧氣，桌後面的一塊擱板上放着一頂破舊的帽子，旁邊一個玻璃匣子裏放着一把閃閃發光的寶劍。門後一根高高的鍍金栖枝上飼養着一只鳳凰。

從蕭權一進到這間屋子就感受到了從福克斯身上傳來的充沛的神力，鳳凰本就是神鳥，對于蕭權這些屬于鬼怪類的還是很有威懾力的。蕭權不得不釋放出體內的煞氣，來與之抗衡。好在兩股力量互相制衡，斯內普和鄧布利多也沒有察覺出什麽不對。

“西弗，不給我介紹一下你身邊的這位朋友嗎？”鄧布利多調皮的眨眨眼，站起身來對蕭權笑了笑。

“朋友？哼，阿不思，你的眼神果然開始朝你的年齡靠攏了嗎？還是說你的牙齒已經對健齒魔藥免疫，讓那些甜滋滋的東西糊滿了你那靈光的腦子？”斯內普的毒舌在鄧布利多面前也絲毫不見收斂。

鄧布利多滿不在乎的笑笑，看來是早已經習慣了：“西弗，你總是那麽幽默。那麽，您好，我是阿不思·鄧布利多，很高興見到你，我的孩子。”

孩子，要真論輩分，不知道誰是誰的孩子呢。蕭權直接簡潔明了的報出自己的名字，并沒有多做客套。

鄧布利多有些驚訝，但是馬上又恢複了那張笑臉：“看來是個沉默的孩子呢。不過據我所知，霍格沃茨并沒有登記你的資料，Mr.蕭，可能是我哪裏弄錯了不是嗎？”

“他是可以相信的人，阿不思。”斯內普主動說道。

鄧布利多的嘴角還噙着笑，但是眼神卻銳利起來，盯着斯內普說道：“西弗，我相信你，但是我們現在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去相信。”

“阿不思，我……相信他。”說着斯內普從懷中拿出斯萊特林的挂墜盒遞給鄧布利多。

“你怎麽會有這個？”鄧布利多飛快的拿過挂墜盒，有些懷疑的看向斯內普和蕭權。

“我以為你知道。”斯內普的臉色并不好。“哼，阿不思，你知道我這些年來做了什麽，我冒着生命危險成為你的雙面間諜，游走在鳳凰社和食死徒之間，但是最後你卻告訴我你養着那個男孩就像養着一只待宰的豬。阿不思，我為你做了這麽多都是因為他是莉莉的兒子，你說過會保護他，但是現在你違背了我們的承諾。所以，如果你對這個你費盡心思保護了十幾年的男孩還有一點感情，就不要阻止我用自己的方式來保護他。這是我唯一能為莉莉做的，是我的救贖啊……”

“西弗，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銀發銀須的老者沉默了，他找不出話來反駁斯內普，最後只是盯着斯內普蒼白的臉頰關心的詢問道。

斯內普知道這是因為魔藥的藥效還沒過，就算服用了解藥，還是需要一些時間來解毒。早上去上課的時候就已經是比較勉強了，現在雖然緩解了一些，身體的虛弱不是片刻就能恢複的。

“只是昨天熬制了一晚的魔藥有些累了。”斯內普硬聲道。

鄧布利多被頭發胡須覆蓋的臉上流露出一種愧疚的神情，嘆了口氣輕聲說道：“你還是忘不了莉莉……”

提到莉莉，斯內普立馬激動了起來，眉頭皺的可以夾死一只蒼蠅，雙手撐在鄧布利多的辦公桌上朝他吼道：“你答應過我會保護她，但是最後她還是死了！”

鄧布利多也露出悲傷的神情，摘下那片半月形的鏡片擦了擦濕潤的眼角，然後對斯內普道：“他們信錯了人，當然，孩子，這也是我的過錯。但是，記住，我們還有哈利，他是莉莉的兒子，你們看他們的眼睛多麽相似，很美好不是嗎？”

“魯莽、自大、愚蠢，就像他的父親一樣，除了眼睛之外沒有一點和莉莉相同。”回想起那個姓波特的男孩，斯內普沒有一句好話。

“西弗，他還只是個孩子。”鄧布利多溫和的說道。

“是啊，還是個孩子，這是我聽過最可笑的笑話。你為了所謂的正義要把你口中的孩子親手推向死亡，多麽令人感動啊，然後在他完成他的光榮使命後所有人站在他的墓碑前悼念他的英勇事跡。他甚至沒有選擇，因為這是他最敬重的鄧布利多教授的期望！鄧布利多，你用他對你的信任在欺騙他！”斯內普的語氣顯得異常的尖酸刻薄。

鄧布利多沒有反駁，走到窗邊從高高的城樓上俯瞰下去，手裏緊緊的握着斯萊特林的挂墜盒。過了好一會才說道：“西弗，我沒有選擇，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可以代替哈利去死，但是，這不是一道選擇題，只有消滅哈利體內的伏地魔的魂片才能徹底的打敗伏地魔。如果被黑魔王占據了整個魔法界，等待我們的只會是滅亡，霍格沃茨永遠都不會再有這麽平靜的日子，永遠……”

沉默蔓延在偌大的校長辦公室裏，就連牆上的那些照片都停止了竊竊私語。蕭權對于他們的愛恨情仇沒有參與的意思，也安靜的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良久才有一個聲音從房間的另一角傳了出來：“教授，我願意。”變聲期獨有的帶點沙啞的聲線讓所有人都轉過頭去。

“波特？”斯內普的眼神掃過站在角落的哈利，又移到鄧布利多身上，周身的陰冷連蕭權都感受到了。

鄧布利多從窗子邊走過來，和藹的走到哈利身邊将有些怯生生的救世主拉到斯內普和蕭權面前。慈愛的拍了拍哈利的肩膀道：“哈利，或許你剛剛都聽到了，西弗勒斯一直都在冒着生命危險保護你，這一點毋庸置疑。”

哈利擡頭看着斯內普，翠綠的眼眸和斯內普陰沉的黑眸一接觸，黑眸的主人就立馬別過頭去。

“阿不思，你答應過我不會告訴他我做的一切！”這點也是斯內普答應鄧布利多作為雙面間諜的條件，他從來都不需要感激，他只是需要一個贖罪的方式。

“西弗勒斯，我可沒有告訴他，這是你自己說出來的不是嗎？哈利只是一不小心聽到了而已。”鄧布利多搖搖頭，滿是褶子的臉上盡顯無辜。

哈利鼓起勇氣對斯內普道：“斯內普教授，我為我之前的行為向您道歉，我不該懷疑您。”男孩的語氣滿是懊悔自責，他沒想到他一直懷疑一直讨厭的教授竟然為他付出了這麽多。或許這其中的大部分原因都是由于他的媽媽，莉莉·波特，但是斯內普确實是用生命在保護他。

“哼，或許此刻我該為波特先生發現了一直隐藏的真相而鼓掌？看啊，他憎恨了六年的油膩膩的老蝙蝠竟然是一個好人，他發現了他親愛的教授的小秘密，多麽令人驚喜的發現啊，不是嗎？”斯內普努力讓自己不去在意那雙酷似莉莉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出口諷刺。

如果是平常，哈利早就恨不得用魔杖給斯內普一個阿瓦達了。但是現在，他只是低着頭輕聲對斯內普說着對不起。

“對不起？我可受不起救世主的道歉，驕傲，喜歡出風頭，不自量力，真是和你那個自大的父親一模一樣。看來救世主這個名號給你了無限的自信，只掌握了幾個基礎魔法就認為自己無人能敵了？竟然想和黑魔王對決！看來這六年來的我的良苦用心教并沒有讓你有一點點的長進。”斯內普冷哼一聲，似乎為了讓哈利能聽清楚，語速輕緩，聲線也壓得極低，但是這種溫柔的語氣卻讓哈利經不住打了個冷顫。

對于詹姆·波特，哈利敬愛着他的父親，但是對于他年輕時那些錯事，哈利也不想去否認。斯內普對他的這些怨恨，哈利都可以理解。

“教授，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但是如果只有我才能結束這一切，我情願犧牲自己的生命。”哈利眼神堅定的看着斯內普，就像鄧布利多說的，如果黑魔王占據了魔法界，他的朋友親人的命運會怎麽樣，他不敢想。

蕭權在一旁冷眼旁觀，聽到這裏也不禁對哈利有些側目，不畏懼死亡嗎？這個世上又有多少能做到他這樣的人，看慣了世人的貪生怕死，小小年紀的哈利确實讓蕭權有些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