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桑恬和林雪分開以後, 打了個車去醫院看桑佳。

一進病房,就看楊靜思又坐在那兒,跟桑佳和隔壁床的方姨講上次那本綠江小說:“葛葦雖然胸大, 可她心眼小啊, 一看小師妹給顧曉池送親手做的蛋撻,立馬就坐不住了……”

桑恬走過去:“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呢, 今晚不是有直播?”

楊靜思一擡頭:“喲你回來啦, 我今晚直播開始得晚,準備陪我幹媽吃完晚飯再走。”

“晚飯想吃什麽?牛肉蓋飯行麽?我點外賣。”桑恬把手機摸出來, 瞥一眼桑佳:“老太太你別樂了,就算是點外賣, 我也會給你備注少油少鹽的。”

桑佳說:“哼,誰稀罕你少油少鹽的牛肉蓋飯,我幹女兒已經給我點板栗雞了。”

桑恬馬上問:“備注少油少鹽了麽?”

楊靜思:“那怎麽可能忘。”

桑佳失望的啊一聲:“你怎麽能不忘呢!”

楊靜思叫桑恬:“你別點什麽牛肉蓋飯了,我點得多你就一起吃了吧,跟我一起吃我那份, 沒少油少鹽的,特美味!”

桑佳不滿:“好哇幹女兒,我還以為你是真心疼我, 想不到你跟桑恬一樣,自己吃香的喝辣的, 讓我吃着病號餐眼睜睜看着!”

楊靜思笑:“所以幹媽, 你快點好起來啊,等你出院了, 我成筐成筐給你買小龍蝦和冰淇淋, 行不?”

桑恬拿着手機:“我不點牛肉蓋飯,我得點一碗螺蛳粉。”

楊靜思:“瘋了吧?你不是吃不了酸筍麽?”

桑恬笑了下沒說話。

離醫院挺近的位置就有一家螺蛳粉, 桑恬點了外賣來的很快,差不多是跟楊靜思之前點的板栗雞同一時間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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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為了躲過護士的法眼,把外賣帶進病房帶的偷偷摸摸,還特意把一次性飯盒換成了帶家常菜的那種不鏽鋼保溫桶,桑恬把螺蛳粉往桶裏倒時楊靜思一直啧啧啧:“我看你是生怕護士逮不着你!”

桑恬怎麽不怕,在病床前打開保溫桶前探了好幾次頭看護士有沒有過來,螺絲粉的味道特刺激,桑佳一邊吃少油少鹽的板栗雞一邊眼巴巴看着:“好吃麽?我就愛吃酸筍,你這孩子口味一點不随我,沒品位!”

“嗯?”桑恬咬了口酸筍,又夾了一根塞嘴裏咂摸:“我怎麽覺得挺好吃的呢?我能了!”

她又夾了根酸筍在桑佳面前晃悠:“想吃麽?”

桑佳眉開眼笑端着白米飯過來接:“這種時候親女兒還是靠譜的……”

話音沒落,就見桑恬把酸筍往自己嘴裏一塞,笑嘻嘻說:“不給!”

“滾!”桑恬揮舞着筷子怒罵:“你給我麻溜兒的滾走廊吃去!”

桑恬嘿嘿笑,腳底一抹油溜了。

楊靜思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快三十了,明明之前怎麽吃都不胖的,這兩天上鏡卻意外發現臉圓了,晚飯只好吃得克制一點。她三兩口吃完了飯,到走廊上去找桑恬。

一出病房就看到桑恬蹲在地上,條件很艱苦的把等候椅當桌子用,一邊吃一邊喃喃自語:“你說你長得這麽小清新,怎麽愛吃螺蛳粉呢……”

楊靜思又走近兩步,才發現桑恬不是在自言自語,椅子上她的保溫桶邊,放着她的手機正開着揚聲器。

林雪的聲音懶懶從裏面傳來:“我就随口一說,誰想到你真點了。” 她頓了頓:“你點了,我就也點了。”

桑恬嘻嘻笑着:“這家螺蛳粉可以,這味道可太帶勁了,如果拿視覺通感形容一下,那簡直是女團小姐姐穿吊襪帶跳大腿舞那麽帶勁!”

楊靜思抱着雙臂站在林雪背後,斜眼看着桑恬一邊嗦腐竹一邊用詞浮誇的形容那美味,聽得楊靜思覺得自己以前吃的都是假螺蛳粉。

結果電話裏林雪說:“我不吃腐竹。”

楊靜思差點沒笑出聲。

桑恬愣了愣:“為什麽不吃?”

林雪聲音懶懶的:“不吃油炸的。” 又頓了頓:“但其他的都吃完了。”

桑恬剛要開口誇,林雪猶豫了一下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乖麽?”

又頹又奶這誰抵得住!更何況頹是對全世界,奶是只對你!

楊靜思一看桑恬耳朵尖都紅了,不知這只有語言輸出的貨又要說出什麽虎狼之詞,不得不咳了一聲。

桑恬吓得筷子都掉碗裏了:“我還以為護士來了!吓死我了!”

楊靜思抱着雙臂哼一聲:“我就說今天幹媽趕你到走廊你怎麽不跟她互怼,原來你巴不得來走廊!”

桑恬又跟林雪膩歪幾句才挂了電話,一邊收保溫桶一邊沖楊靜思笑:“小狼狗不是嘗不出味道麽,我不跟她講講她豈不是吃了個寂寞?”

“看你上頭那樣兒!”楊靜思不屑的又哼一聲:“我警告你啊你可別變戀愛腦,你說說你要是把這描述味道的功夫用在吃播上,你不是早就發財了?非跟墨敘那兒當記者較勁,社會組轉到體育組的,又不掙錢。”

桑恬說:“反正我只想當條鹹魚,而且我還在冰校教英語,夠老太太醫藥費就行呗。”

楊靜思:“你這樣真不如當吃播。”

桑恬:“哎呀打住,我不适合。” 她鹌鹑一樣把兩只腳尖對在一起:“我內向。”

楊靜思無比響亮的哈一聲:“你是不是想把我笑死繼承我的六位數□□號?”

她知道桑恬其實特要強,猶豫了一下才開口:“我幹媽的醫藥費要是你有壓力,我這兒……”

“你打住!”桑恬趕緊打斷她:“雖然我沒你這小富婆花錢這麽随便,醫藥費還是能扛。” 她站起來拍拍楊靜思的肩:“別擔心。”

楊靜思知道桑恬其實挺倔,只好“嗯”了一聲:“那我先走了啊,回去準備準備上直播了。”

桑恬:“等會兒我給你一東西。” 她走進病房又很快走出來,把一個巴斯光年的鑰匙扣抛給楊靜思:“你不是喜歡巴斯光年麽?我選了半天就這個最好看。”

楊靜思接過一看:“哼,幼稚,別以為你送我一這麽幼稚的鑰匙扣,我就會忘記你重色輕友的種種行徑!”

桑恬笑:“幼稚嗎?你嫌棄啊?那你還我。”

楊靜思:“就不!” 她把鑰匙扣套在手指上轉着,心情挺好的哼着小曲走了,桑恬望着她的背影,笑着轉身走進桑佳的病房。

******

周一桑恬給林雪送完早飯,一上班,就發現自己辦公桌上放着一個焦圈一杯豆汁外加一個麻醬火燒,老邶城早餐豪華三件套。

老賀滿臉堆笑的走過來:“桑恬,來了啊。”

桑恬嘆了口氣:“組長你別笑,你笑得我心裏發毛,有什麽事你直接說。”

同事無事獻殷勤就夠吓人的了,更別說上司無事獻殷勤,那簡直是咒怨級別的吓人。

老賀:“你先吃,吃了再說。”

“其實我吃過了。”桑恬還是認命的咬了一口麻醬火燒,覺得這事她橫豎躲不過去:“是不是采訪代清的事?”

老賀:“你怎麽知道?你也太神了你!不愧是從社會組調過來的精英!”

桑恬瞟了一眼丁語檸,丁語檸一本正經坐在電腦前噼裏啪啦打字,一副完全不是她通風報信的樣子,桑恬只好問老賀:“代清那邊,你是有什麽關系麽?聽說她特不好訪。”

桑恬之前查了代清的資料,發現她真不愧“冰公主”的名號,接受過的采訪簡直數的過來。

老賀:“關系呢倒是沒有,但是我收到一情報,說代清從聖彼得堡結束訓練回國,今天上午十一點到邶城機場,要不你去試試?”

桑恬:“我就這麽去?代清怎麽可能搭理我?”

“你就去試試嘛!”老賀看上去都快哭了:“實話告訴你,集團上季度的財報不好看,要是體育組再做不出什麽成績,就要拿我們開刀了!”

老賀擠了擠眼睛,一看沒擠出啥,又把自己的眼球當棉球揉:“桑恬吶!我們組只有你是從社會組轉來的精英,你要是訪不到代清,那別人更沒戲,你可一定要救救體育組啊!”

桑恬生怕他沒哭出來,倒先把眼球揉出來,趕緊說:“我去試試吧。”

老賀立刻眉開眼笑:“你一定行!”

******

桑恬打開電腦處理了下日常工作,收拾了包就準備往機場趕,老賀說她這是代組出征,無論如何也不讓她坐地鐵,非要給她打車。

桑恬坐在出租車裏,司機看她穿着白襯衫包臀裙人模狗樣的,問她:“姑娘你是幹什麽工作的?特厲害吧?”

桑恬:“不厲害不厲害,我就一個小記者。”

司機:“記者還不厲害啊?以筆做槍,懲惡揚善,那不都記者幹的事麽?牛b!”

桑恬笑笑。

她不知該怎麽說,望着車窗外飄過天空的雲,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以筆做槍,懲惡揚善。

對她來說,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距離這輩子只想當條鹹魚的她,就像天邊的雲一樣,已經很遠很遠了。

******

桑恬一到機場,就被各路記者□□短炮的陣勢吓了一跳。

桑恬有點無語——老賀神秘兮兮跟她說代清今天十一點到機場的時候,她還以為是老賀的絕密情報,還想趁清靜去代清面前争取一下。

結果這會兒一看:什麽呀!原來各家媒體都知道代清今天十一點到機場,所有人都架好了設備在這兒等着呢!

航班準時抵達,十一點過了沒多久,一個一身白衣的女人從出口快步走出,修長身姿輕盈步态,像只高貴優雅的白天鵝,雖然戴着墨鏡和口罩,但一頭飄逸的長發,連發梢都閃閃發亮。

這是一個哪怕看不到臉、只看身姿就知道她多精致的美人。

代清一走出來各路記者就瘋了,□□短炮閃個不停,所有人大聲喊着代清的名字,跟在代清身邊的助理拼命維持着現場秩序:“代清小姐不接受采訪謝謝!”

那是不輸頂流明星的人氣和排面。

其實桑恬可以理解。

國內女單沉寂了這麽多年,花滑項目完全靠雙人這邊撐着場面。 上一次女單的輝煌,還要追溯到楚淩雪在青奧會上擊敗了永恒霸主大俄奪冠。

桑恬記得她上輩子走上絕路以前,聽到了楚淩雪失去生命的新聞,也不知是自*sha還是身體原因。

這輩子重生以後,尤其轉到體育組以後,她也幾次三番試着找過楚淩雪的行蹤,可楚淩雪自從十五歲突然退役以後,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怎麽查也查不到。

桑恬就這麽一直查着,幻想有一天能查到楚淩雪消息的話,萬一能救她一條命也說不定。

桑恬在心裏嘲笑自己——明明都下定決心當條鹹魚了,卻還是做着這些多餘的事。

正想着楚淩雪,一個優雅聲音把桑恬從思緒中喚醒:“代清。”

桑恬應聲擡頭,看到一個同樣一身白衣的女人跟在代清身後走出,高貴的發髻和圓潤的珍珠耳環,無處不透出不輸代清的精致。

感覺上,這女人應該五十多歲了,可光看臉的話,保養得特別好,看上去剛四十出頭似的。

記者們又瘋了,一陣□□短炮拍着代清身後的女人:“代莉莉女士!” “代總!”

桑恬之前做過功課,知道這女人就是代清她媽代莉莉。

代莉莉出身名門,年紀輕輕就跟同樣出身豪門的一個闊少結了婚,只是很快又離婚了,女兒也改為跟她姓代。 代莉莉并不怕離婚,因為她很有做生意的天賦,自己開的房地産企業很快坐上了業內的前三把交椅。

有傳聞說代莉莉的娘家其實早已沒落了,只剩一個名聲在外的空殼子,但代莉莉這個女人,獨身帶着個女兒把自己活成了豪門,也算商界的一個傳奇。

不過代莉莉打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女兒走從商的路子,她好像認準了代清的藝術天賦,在代清為數不多的采訪裏桑恬看到,代清說她五歲就開始學滑冰了。

說起來代清今年也二十四歲,是跟楚淩雪一個時代的運動員,在花滑女單界算年齡不小了。

不過相較于楚淩雪的昙花一現,代清算是大器晚成的選手。 她的花滑不屬于難度很大那種,主要靠藝術性取勝,在下一個奧運周期是有希望跟大俄掰一掰手腕去争獎牌的。

代莉莉的生意做上軌道以後,就一門心思培養女兒,既是媽媽也是半個教練,這會兒她叫代清:“把墨鏡摘下來,讓記者們拍張照吧。”

記者們聲嘶力竭:“謝謝代總!” “代總你太好了!”

代清緩緩摘下墨鏡,剛才喧嘩如菜市場的現場瞬間安靜了。

那是桑恬第一次親眼看到代清的臉。

代清的眉眼清秀優雅,顏值不輸女明星,卻帶着一種冷淡,透着濃濃的距離感。

她那種冷,不同于林雪的冷。林雪的冷又拽又頹,像高嶺上一叢刺手的荊棘,而代清的冷則溢滿了精致和距離,像一朵玻璃罩子裏無可采撷的玫瑰。

記者們被代清的顏值震得靜了一瞬,然後又叫瘋了:“代清!冰公主!” “代清原地出道!”

這是秒變追星族了還是怎麽着?

桑恬突然想到——“冰公主”這個名號,好像曾經是屬于楚淩雪的,她以前在新聞裏看到過。

在天才少女楚淩雪的時代,代清還寂寂無名。只不過,楚淩雪像滑過天空的一顆流星,很快失去蹤跡,“冰公主”的名號也随之易主,歸屬了代清。

桑恬聽着記者們盛贊代清的顏值,撇撇嘴,心想這幫人真是沒見過世面——同樣是搞花滑的,代清還沒林雪好看呢!

只不過林雪成績不行,代清能去參加奧運,而林雪只能在一個人氣不怎麽旺的冰校裏當教練。

一想到林雪,桑恬就覺得她跟楚淩雪的樣子,好像還有那麽點像。

楚淩雪作為當年青奧會的女單冠軍,影響沒有成年組那麽大,留下的視頻資料也不多。 在桑恬看過的為數不多的視頻裏,她記得楚淩雪跟林雪都是清冽的長相,只不過氣質太不一樣。

楚淩雪翩若天邊游龍,林雪則軟塌塌陷在沼澤深處。

桑恬除了上次迪士尼那場輪滑,從沒正經沒看過林雪花滑,也不知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看到,在她的想象裏,林雪如果滑起來,一定不同于楚淩雪的輕靈也不同于代清的優雅,而會有一種特別的氣場。

怎麽說,那種氣場,好像是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過的人才會擁有的。

代清她媽代莉莉,是個标準的生意人,縱橫捭阖那一套她面對記者也玩得很溜,叫代清摘下墨鏡給記者拍了幾張照後,很快又叫代清把墨鏡戴上,笑着說:“今天代清不接受采訪,不好意思了。”

代莉莉帶着代清就要走,現場記者又一陣騷亂,桑恬奮力往前沖:“代清小姐,我是墨敘傳媒的記者……”

桑恬勢單力薄,很快被其他記者的□□短炮擠一邊去了,代清戴着墨鏡的臉好像往她這邊偏了偏,卻還是墨鏡都沒摘連個正臉都沒給,就跟着代莉莉走了。

桑恬擠出記者圈累個半死:像墨敘體育組這麽一沒人脈二沒經驗的,這要是能訪到代清才有鬼了!真不該讓老賀打車送她來機場,她心疼死了那一百多塊錢!

往機場外走時,桑恬才發現她剛才擠着采訪代清時不知被誰踩了一腳,高跟鞋面上碩大一個腳印,剛才太緊張了沒感覺,這會兒才覺得腳趾在鞋裏腫得發燙。

這時桑恬的手機響了,她以為是老賀打來追問采訪代清的事,沒想到手機一摸出來,卻看到屏幕上顯示着一個久違的名字。

桑恬把手機接起來:“左茗學姐?”

左茗的聲音遙遙傳來,語速超快:“桑恬啊你還在墨敘混麽?我今天下午到北京,有空一起吃晚飯麽?”

“你回國了?”桑恬笑起來:“那必須得有時間啊!”

******

從機場出來,桑恬坐地鐵回了墨敘,把代清那邊的情況跟體育組同事們說了,引來一陣長籲短嘆,老賀直撓頭:“怎麽辦呢?我們開會想想辦法吧。”

結果開了一下午會,什麽辦法也沒想出來。其實做體育新聞就是這樣,一靠人脈二靠積累,墨敘體育組什麽都沒有,再想幹出成績,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繞了一圈老賀又繞回了桑恬身上:“桑恬啊,只有你是從社會組調來的精英,你要救救體育組啊!”

桑恬也為難:“我再想想吧。”

就算她想用以前的人脈,也都在社會新聞那一塊,在體育這方面有什麽辦法可想,她一時也不知道。

下班後桑恬先去醫院看了一趟桑佳,從醫院出來的路上給林雪打電話:“想我了麽?”

林雪的聲音懶懶頹頹傳來:“不想。”

桑恬哼一聲:“不想你接我電話接那麽快。”

“順手。”

“哼,等姐姐想一特刺激的表白方法,一舉把你拿下!”

林雪在電話那端懶懶的笑:“有跟人表白還做預告的麽?”

“反正我都追你這麽久了,表白不是遲早的事?有什麽好藏着掖着的。”桑恬問:“你在哪兒呢?”

林雪:“馬上到Trouble門口了。” 她說着回頭看了一眼,本以為會看到桑恬妩媚明麗的一張笑臉,回頭才發現整條街灰撲撲的,并沒有桑恬的身影。

桑恬:“我本來打算找你吃晚飯的,但現在有事來不了了,失望嗎?”

“有什麽好失望的。”林雪忍了忍還是問:“你有什麽事?”

“我有一學姐回邶城了,我必須去給她接風。”

“什麽學姐?”

林雪心想:接風,還“必須”。

桑恬:“以前R大特厲害一學姐,叫左茗,也是新聞系的,我進校的時候她已經大三了,絕對的風雲人物,所有的作業和論文都會被老師拿給我們當範本那種。”

桑恬說起左茗滿是崇拜:“我們都以為她畢業會進guan媒,結果人家直接出國當戰地記者了,真正槍林彈雨裏混的,牛不牛?”

林雪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

桑恬的聲音帶着笑意從電話那端傳來:“怎麽,吃醋了?那可太好了我就等着你吃醋呢。”

桑恬說:“嘻嘻。”

林雪的聲音依然頹着:“你等一下。” 交代這麽一句後,聲音離電話就變遠了:“Candy,好久不見……”

還沒等林雪說完,桑恬就在電話裏喂喂叫了起來:“什麽Candy!一聽就不是正經名字!是不是又有人跟你搭讪?林雪就算你想讓我吃醋也不能這樣啊……”

林雪終于忍不住笑起來:“Candy是Trouble旁邊賣鴨脖那大媽給自己取的英文名,前段時間城管管得嚴,好久沒見她了,今天她又回來了。”

桑恬愣了一下才罵:“林雪你怎麽是這種女的!你逗我!”

林雪低低的笑,咳嗽兩聲。

“又抽煙了?”

“沒抽。”

“騙子。”

“好,現在不抽了。”林雪說:“你趕緊去見你學姐吧,別回家太晚。”

桑恬笑着問:“怎麽,擔心我啊?”

“沒啊。”林雪懶散的說:“只是你太晚回家,明天又要早起給我送早飯,叫你不送你又不聽,熬出黑眼圈又要叫我負責,我哪付得起責。”

“你付得起。”桑恬笑嘻嘻的:“就沖你這顏值你也付得起。”

林雪又咳兩聲:“別調戲我。”

桑恬聽得心裏抽了一下:“林雪,真的少抽點煙行不行?”

林雪沉默了一下,答應她:“行。”

“那我去見學姐了。”

“去吧。”

林雪挂了電話,習慣性又去摸口袋裏的煙,想起才剛剛答應過桑恬,低頭笑笑,鑽進了Trouble。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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