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看韓劇看到暮色低垂, 林雪問桑恬:“現在吃得下了麽?給你點炸雞?啤酒就算了,喝可樂吧。”

她記得桑恬不怎麽能喝酒。

桑恬說好,林雪拿出手機讓桑恬自己選, 桑恬想了想林雪肯定不讓她付錢, 就選了家很便宜的韓式炸雞。

林雪看了眼,沒說什麽, 把手機收回去了。

外賣送到的很快, 炸得酥酥的竟出乎意料的好吃,林雪坐那兒蜷着腿, 懶洋洋把炸雞炸過的那層皮剝掉,這才吃着裏面的雞肉。

桑恬狀似不經意的問:“你總吃這麽克制幹嘛?”

林雪:“習慣了, 從當運動員的時候開始。”

桑恬:“可你早不當運動員了,以後也不會當了吧。”

林雪半垂眸子,低低的:“嗯。”

話是這樣說,剝下來放在紙盒蓋子上的炸雞皮,林雪也還是沒吃。

桑恬把炸雞皮拿起來:“你浪費的都是精華你知不知道, 你不吃我吃了啊。”

林雪笑:“你真不怕胖。”

桑恬挺凡爾賽的說:“你懂什麽,适當吃脂肪對女性是有好處的,不然怎麽發育成長。”

說着挺了挺自己的胸, 又挺鄙視的瞟了眼林雪的胸。

林雪摘了手套笑着來彈她,她笑着往一邊躲:“哎呀吃東西呢別整我, 把我嗆死了你就沒女朋友了。”

林雪一臉“這次姑且放過你”的表情坐回去懶懶吃雞肉, 桑恬嘎吱嘎吱咬着炸雞皮,雙眼掃過林雪的房間——最角落裏, 放着雙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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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恬又好像不經意的問:“那時你什麽時候的冰刀?”

林雪瞟了眼:“忘了, 挺久了吧。”

騙子,明明看上去那麽新, 分明就是最近剛買的。

桑恬也沒再說什麽,吃完炸雞洗了手,跟着林雪一起出門。

林雪晚上要去Trouble跳舞,邊下樓邊問桑恬:“跟我一起去麽?”

桑恬:“不了吧,我得去醫院看我們家老太太。”

昏暗的樓道裏,還是那種很老式的不太敏感的聲控燈,林雪和桑恬的腳步輕,它就一點亮起來的意思也沒有。

樓外的雪停了,薄薄的夜色有積雪的味道,林雪靠過來,雙手牽起桑恬的雙手,她在樓梯上站得比桑恬更靠下一階,這會兒微仰着頭,把脖子的線條拉得無比好看,嘴唇湊過來,輕吻住了桑恬的唇。

夜色溫柔,繁星如螢,冬夜卻見一片春水。

桑恬:“你別勾引我啊,別是我不陪你去Trouble你舍不得我吧?”

林雪低笑一聲,轉過頭牽着桑恬的手繼續走:“我忙着呢,你該幹嘛幹嘛去。”

桑恬在後面摳她手心:“你忙什麽啊?忙着回應酒吧裏姐姐妹妹的搭讪嗎?”

林雪悶笑:“誰知道呢。”

桑恬一聽就要把手從林雪手裏抽出來,林雪笑着又把桑恬手握住了。

兩人一起走到地鐵站,就要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了。

桑恬看了一下午韓劇,這會兒演技浮誇的晃着林雪袖子:“歐尼,卡幾馬!(姐姐,不要走)”

林雪一張懶洋洋的臉上浮出一個“?”,挺好笑的看着桑恬。

桑恬笑嘻嘻放開她袖子:“聽不懂韓語啊?”

林雪揚着下巴自有一種倨傲:“那怎麽了?”

桑恬:“聽不懂可太好了,那撒浪嘿呦你也聽不懂咯?”

林雪雙手插在口袋裏看着桑恬:“聽不懂,這是你要跟我說的話嗎?”

桑恬看着林雪,銀灰的中長發垂在臉側,被地鐵站穿堂而過飄飄揚起,露出冷淡中暗藏溫柔的眉眼。

桑恬一想到萬千人海中,眼前的這個人是屬于自己的,心裏就飄起一陣人間四月天的柳絮。

輕飄飄的,軟綿綿的。

可她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安釀。(再見)”

林雪笑笑:“路上小心。”

她轉身,修長的身姿走了幾步,消失在地鐵站的滾滾人潮中。

桑恬低頭站了幾秒,才走向自己要坐地鐵的方向。

撒浪嘿呦,我愛你——這話的分量,讓桑恬在半開玩笑的語境裏也說不出口。

愛人什麽的,需要太認真。可人一旦太認真,就容易鑽牛角尖,貪念嗔癡随之而來。

這輩子桑恬就是不想認真,無論工作還是戀愛,她只想輕輕松松的就好。

******

桑恬到醫院一看,桑佳精神挺好的,正跟隔壁床的方姨一起看劇呢:“哎喲你看看人家小年輕談戀愛,齁甜齁甜的,我女兒怎麽就這麽不上道呢!”

桑恬聽得好笑:“誰不上道了?”

“你!就你!”桑佳一看她來了就瞪她:“上次你不是說跟你對象黃了麽?”

“誰說黃了?”

“沒黃你倒是帶來給我看看吶!”桑佳說:“不然你就是吹牛x!”

“老太太你別激我啊,我才不上你的當。”桑恬對林雪願不願意這麽快見家長有點沒把握,走到床頭櫃邊拿起一個蘋果抛了兩抛:“這蘋果不錯,楊靜思買的?”

桑佳說:“是啊,我幹女兒可孝順了!”

“我給你削一個。”桑恬問:“刀呢?”

桑佳想了想:“好像被隔壁病房的蘇姨借去了,你去拿吧。”

桑恬剛走出病房,就被人叫住了:“桑恬。”

叫住桑恬的人是桑佳的主治醫生顧紀存,這會兒穿一身便裝看上去正要下班,到護士站來交代了什麽事以後,正碰上從病房出來的桑恬。

桑恬走過去:“顧醫生,又帥了啊,就是這發際線得讓嫂子想辦法補補。”

顧紀存:“我已經是醫生裏的發量王者了好嗎?”

顧紀存挺喜歡桑恬的,說實話年輕人裏,有耐心像桑恬這樣天天跑醫院的人不多,大多覺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忙,覺得以後有的是機會。

可顧紀存作為醫生卻很清楚:哪有那麽多機會呢?有時候一拖再拖的,就甚至連說再見的機會也沒有了。

顧紀存告訴桑恬:“按理說我該等你媽的檢驗報告出來再跟你說,但早兩天告訴你,也能讓你放心點,你媽上階段的治療效果不錯,初步看起來是控制住了。”

桑恬呆呆看着顧紀存。

顧紀存笑:“怎麽,高興傻了啊?別高興太早,下一階段治療還得花好多錢呢。”

桑恬:“顧醫生你能不能回避會兒,我想哭。”

顧紀存:“……不至于,也沒貴到那份兒上。”

桑恬卻已經哭了,淚如雨下的把顧紀存吓了一大跳,趕緊安慰她:“別哭了,要不我找院領導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給你打點折?”

桑恬哭着搖頭:“不是那麽回事兒。”

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桑恬都跟桑佳兩個人相依為命。 桑佳看上去挺文弱一女的,其實性格特別剛得住,從小就跟桑恬說:“你想做什麽你就去做,有媽給你兜底,怕個毛線!”

所以桑恬小坦克性格的養成,跟桑佳的撺掇脫不開關系,也從沒覺得自己沒有爸爸是多大的缺失。

對桑恬來說,桑佳就好像她永遠的底牌。

只要桑佳在,就算世界甩出一手順子後又連出三個三代一,桑恬也總覺得自己手裏還握着兩張王炸,心裏有底氣勢上就一點不虛。

上輩子桑佳查出乳腺癌後,桑恬都傻了,她總很難相信這是真的,直到桑佳變成了她手中盒子裏的骨灰。

這輩子桑佳還是查出了乳腺癌,桑恬不意外,畢竟她早已看出,自己的重生不是開金手指那種重生,還好桑佳查出時是早期,桑恬這輩子最大的執念,就是無論如何留住桑佳。

所以當這會兒顧紀存跟她說,桑佳的病情控制住了,桑恬想起上輩子在桑佳葬禮上的感受,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人是不是要等真切的失去過一次之後,才能意識到自己曾以為永遠不會變的平凡,到底有多珍貴?

桑恬哭得抽抽搭搭:“顧醫生,我謝謝你全家!”

顧紀存哭笑不得,安慰了桑恬好一會兒才走了。

桑恬走回病房的時候,沒拿水果刀,反而舉着三大串羊肉串往桑佳面前一遞:“拿去吃吧,沒少油沒少鹽,就今晚破戒這一次。”

桑佳吓一跳:“你中彩票了?”

桑恬笑:“就當是吧。”

桑佳分了方姨一串,兩老太太啃大羊肉串啃得賊眉鼠眼,生怕被來巡房的護士給抓了。

桑恬打開窗戶幫她們散味,看着花壇裏的積雪反射着淡淡的月光,忽然想起林雪總好像飄着落雪的一雙眼。

正想着呢手機就響了,滑開微信一看,正是林雪。

桑恬就笑了——這還是林雪這狼崽子第一次主動給她發微信呢!

而且!居然!還發的是張自拍!露出一只眼睛和半張臉。

一看林雪這人就從來不自拍,連美顏相機都不知道用。 不過不用也好,畢竟這世界上能抵得住手機前置攝像頭的人有幾個,林雪連皮膚質感都被高度還原,臉被放大一圈也沒封印她的顏值。

桑恬剛想問林雪是不是想她了,還知道發自拍來勾引她,眼睛又一瞟卻看見了角落的重點。

桑恬轉頭:“老太太吃完了麽?吃完了我關窗了,那簽子是我幫你帶出去還是你留着織毛衣?”

桑佳看出來了:“你急着走啊?”

桑恬:“嗯嗯。”

桑佳問:“這麽晚了還幹嘛去?”

桑恬拿着三根吃得光禿禿的簽子往病房外走,留下個背影特潇灑的一揮手:“給某人擋爛桃花去!”

桑佳挺澎湃的在桑恬身後喊:“加油!”

******

桑恬走進Trouble的時候,整間酒吧萦繞着《Everglow》的旋律,小舞臺上慵懶舞動的身姿又美又頹,透着一股心不在焉卻又特勾人的勁兒。

桑恬瞥了一眼舞臺角落,叫服務生過來給自己要了一瓶啤酒,送過來的卻是一瓶可樂。

桑恬又把服務生叫過來:“送錯了吧?”

“沒錯啊。”服務生是一短發挺開朗的姑娘,桑恬來那麽多次Trouble看她都面熟了,姑娘笑着說:“雪姐交代了,無論恬姐來要什麽酒,一律只給上可樂。”

“……”桑恬心想林雪到底是多鄙視她的酒量,又交代短發姑娘:“別告訴雪姐我來了,我怕打擾她。”

姑娘笑着應了聲好端着托盤走了。桑恬咬着可樂吸管盯着舞臺,把一根好好的吸管上咬得全是牙印。

很多時候桑恬看着林雪,都覺得造物主真挺不公平的,怎麽有人腿那麽長,臉那麽小,一雙星目有一種英氣的好看,冷淡得藏着漫天落雪,認真看向你時又好像藏着溫柔星辰。

而且桑恬肯定不止她一個人這麽覺得,舞臺邊坐的那一桌年輕妹妹,從頭到尾都在花癡林雪,盯着舞臺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剛才林雪的自拍照上,角落裏就是這一桌年輕妹妹,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林雪看呢。

桑恬毫不懷疑她們是在等林雪跳完舞了去跟她搭讪,說不定還互相賭了她們中的誰能要到林雪的微信。

林雪一曲舞畢走下舞臺,大冬天酒吧暖氣開得足,林雪跳舞久了也是微微出了一額汗,她給自己要了瓶冰啤酒,坐在舞臺邊上一張吧臺邊喝着,修長的手指捏着啤酒瓶子。

桑恬又沖旁邊那桌年輕妹妹瞟了一眼,覺得她們都恨不得自己變成林雪手裏的啤酒瓶子。

這時妹妹們行動了,三五個一起圍上去,笑得甜甜的沖林雪說着什麽。

桑恬遠遠瞟着,一根早已滿是牙印的吸管這會兒快被她咬斷了。

其實桑恬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的,林雪小狼狗這麽招人,往上生撲的姐姐妹妹肯定不會少,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呗。

桑恬這會兒坐在暗處,就想看看林雪是怎麽應對的,畢竟上輩子直到最後才知道陶绮年背着她亂搞女女關系,着實讓她有點傷。

林雪微微側臉,挺慵懶的一只胳膊肘撐在吧臺上,雙腳支在吧椅下方的橫杠上,雙膝漫不經心的晃了兩晃,對那幾個年輕妹妹說了幾句什麽,就沖桑恬這邊走來。

她捏着啤酒瓶在桑恬面前坐下:“這位姐姐叫什麽?怎麽一個人來酒吧喝酒,不寂寞麽?”

桑恬瞥她一眼:“不啊。”

林雪喝了口啤酒笑了下:“不寂寞的話,我怎麽覺得你剛才一直在看我?”

“誰看你了。”桑恬把一瓶可樂喝出了酒的氣勢:“我是看那幾個妹妹,年輕真好,二十出頭的年紀就沒有不好看的。”

“喜歡那群妹妹啊?那太遺憾了。”林雪挑起嘴角笑了一下:“估計妹妹不喜歡姐姐你這個類型,因為她們剛才找我搭讪來着。”

“那你呢?你又喜歡什麽類型?”

林雪笑笑:“先不說這個,姐姐,你能幫我一忙麽?我請你喝酒。”

桑恬斜眼瞟她:“可樂還是酒啊?”

林雪低頭沒忍住笑:“酒,真酒。”

桑恬:“那行吧,什麽忙?” 林雪說:“你跟我過來下。”

林雪帶桑恬走回剛才的吧臺邊,對那幾個年輕妹妹說:“我就喜歡這類型的姐姐。”

那幾個妹妹對着桑恬上下打量,見這姐姐穿一件乳白色高領羊絨毛衣,加一條淺藍色包臀牛仔褲,襯得整個人前凸後翹,看着她們的笑容有種氣定神閑的自信,成熟得恰到好處。

妹妹們互相對視一眼:比不了比不了。

她們溜了。

桑恬在吧臺邊坐下:“你跟她們說什麽了?”

林雪:“說我不喜歡妹妹,就喜歡一種特定類型的姐姐。”

桑恬:“什麽類型啊?”

林雪:“腰細胸大皮膚白,一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還有必須要是長卷發,大概到胸前的這個位置。”她伸手在自己胸前懶懶比劃了一下,恰好就是桑恬頭發的長度。

桑恬:“喲,你這類型規定得有點具體啊,怕不是一個類型,而是一個特定的人。”

林雪居然點點頭:“說對了。”

桑恬低頭笑了起來:“幼稚。” 她問林雪:“什麽時候看到我的?”

林雪:“你一進來就看到了。”

桑恬又問:“那我不在的時候,你打算怎麽跟來搭讪的妹妹介紹你喜歡的類型啊?”

林雪又喝了口酒,懶洋洋把手機掏出來對着桑恬随便一拍,低頭戳了兩下把手機甩給桑恬。

桑恬一看,林雪直接把剛抓拍她的那一張設成了鎖屏。

“你不在的時候,我就這麽給她們看,行不行?”

桑恬:……

她伸手在林雪的一頭白毛上摸了一下:“乖,姐姐跟你商量個事呗?”

林雪捏着啤酒瓶臉上一個“?”

桑恬嘆口氣,心想這孩子是真不知道嗎?不是誰都像她那樣随手一拍就跟精修過似的好嗎?

桑恬看着屏幕上自己的雙下巴和大小眼:“咱把姐姐這張照片換一張美顏過的行麽?算姐姐求你了。”

******

周日這天,桑恬意外被老賀叫去加班了,據說集團高層已經碰過兩次頭,要是體育組再不做出什麽顯眼的成績來,裁員估計就是火燒眉毛的事。

林雪本想在家休息,沒想到接到了唐詩珊的電話:“今天空麽?見個面,有點事情跟你說。”

“什麽事?電話裏說。”林雪說:“你上次诓我去咖啡店,其實是想讓我看一眼代清記者會的場面吧,你別白費功夫了,想讓我重新上冰,沒戲。”

唐詩珊堅持:“這次不騙你,真有事見面跟你說,我開車到你家來接你行不行?”

唐詩珊這種家境,雖然長居國外,但在國內也有好幾套房好幾輛車,她今天開着一輛挺低調的帕拉梅拉來接林雪,遠遠看着林雪兩手插在大衣口袋裏,懶洋洋站在一排低矮灰敗的筒子樓老小區前等她,一雙腿又直又長。

唐詩珊停車讓林雪上車,明明是優雅又精英的長相,私下裏對着林雪卻一副快流口水的花癡樣:“雪雪你說你怎麽長的!骨骼清奇人間極品啊!”

林雪估計自己在她眼裏,就是一具完美演繹骨骼和筋肉美學的人體模型,很适合擺醫學辦公室裏的那種。

林雪懶洋洋一關車門:“Bt醫生,收斂點,我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唐詩珊邊發動車子邊問:“你和桑恬在一起啦?”

林雪“嗯”一聲。

唐詩珊瞟她一眼,欲言又止的。

“別看我,看路。”林雪透過擋風玻璃看着斑馬線上來往的人群:“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十幾歲的時候特封閉自我,覺得世界上除了花滑再沒其他的事,可我現在不是了。”

“你別指望我回頭,你也看到了,我在往前走了。”

唐姍姍轉動方向盤:“待會兒再說。”

林雪不知道待會兒還有什麽好說的。

她知道唐詩珊對她重新回歸花滑這事挺執着,因為唐詩珊一直覺得她在冰上的滑姿就是人體美學的最高演繹,尤其這次回國看到她的腳傷其實恢複得挺好以後,就一直蠢蠢欲動的想讓她再次上冰。

但林雪并不覺得,唐詩珊還有什麽辦法勸得動她。

畢竟,要是真這麽容易踏出這一步的話,當初也不會毅然決然離開冰面了。

唐詩珊停了車帶林雪來到一家咖啡廳,點了兩杯咖啡放在面前熱氣袅袅的,林雪脫了大衣搭在一邊椅背上,一手慵懶的勾着一邊牛仔褲口袋:“有什麽話你就趕緊說。”

唐詩珊:“你先喝咖啡。”

林雪:“你明知道我味覺又不敏*感,喝這麽貴的咖啡也是浪費。”

她的味覺現在總算恢複了一些,但跟正常相比還有段距離。

“你明明知道,你味覺的問題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不再次上冰的話,恐怕很難痊愈。”

一個中年女聲在林雪背後響起,帶着種特殊的味道和力量。

林雪本來被唐詩珊勸着打算喝口咖啡,這會兒手指剛要碰到咖啡杯,卻因這突然響起的聲音一抖。

咖啡杯被碰得晃了兩大晃,一滴咖啡漬尴尬的灑在瑩白磁碟上。

“小雪,好久不見。”那女人說。

林雪站起來,看也不看背後的女人,拔腿就走。

女人望着林雪的背影消失,在林雪剛剛坐過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林雪沒喝的咖啡喝了一口。

唐詩珊:“涼了吧,我重新給你點一杯。”

“不用浪費時間,我現在也挺忙的。”女人說:“今天抽時間過來,只是想看一眼小雪現在的狀态。”

“我還以為……”

女人笑笑:“還以為小雪見了我會重新想要上冰?不,你想錯了。”

“小雪她恨我,從十二年前到現在,應該沒停過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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