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個狼鄰居

吉祥坐在車裏感覺很惶恐,眼睛往左一瞥,發現開車的男人眼神淩厲,面露狠色,很不好惹的黑-社會老大的表情。吉祥覺得不應該靠近這種人的,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拐彎也不慢點,居然一出門就撞上別人了。可撞上就撞上了吧,這點小傷不應該去醫院的,還坐上別人的車,要是他不是好人怎麽辦?于是,吉祥為了确認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又往左邊一瞥。剛才沒發現啊,這人雖然穿着一身冷-漠的黑西裝,就算是坐着,他看上去身材也很高大,結實的感覺。短寸頭,劍眉星目,高挺的鼻子,緊抿淡色的雙唇,刀削般俊朗的五官,發散着陽光氣息的膚色,如果忽略掉有些淩厲的眼神,看上去別那麽兇,那就是吉祥最想擁有的樣子。可惜,他太宅了,就身材和膚色就沒法比較了。吉祥在心裏嘆了口氣,還是想想怎麽回去吧,車頭應該花了,還不知道要怎麽賠呢!

其實,了解路遠的人就知道他一點都不兇,他不但不兇還很助人為樂。跟路遠一起當了三年兵然後退伍的戰友們就知道,因為大多數當兵的沒多少知識文化,退伍後很難找工作,就算找到了也不是什麽好職位,路遠知道了二話不說把人請到他的俱樂部裏當教練當保镖了,工資待遇很優厚不說,福利還很好,只是,他習慣了整天一張冷面而已。至于眼神,你想要一個習慣了軍旅生活又不願意改的人有多柔和的眼神?再說了,作為一個精英,作為一個高富帥,不能太平易近人啊,要不然身後那群“佳麗”怎麽都揮不去啊!事實上,路遠心裏正在嘀咕着今晚的演奏會。除了在陰溝裏翻了船出了“車禍”令人火大之外,他心情不錯,是的,他寧願陪個陌生人去看醫生也不想去聽演奏會。這就是個理由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這明顯比演奏會重要是吧。路遠在心裏一握爪,嗯,就這麽決定了。如果方圓知道他這麽想,不知道會不會一頭撞死在鋼琴上呢。

一路上各有心思,一路沉默,兩人都還沒想好要說什麽就到醫院了。路遠把吉祥拉到外科室,把人按在椅子上就去挂號了,一會兒回來又拉着人進去了。醫生利索的給吉祥檢查了一遍,然後問了還有哪裏疼,然後吩咐吉祥在結痂之前不能碰水,膝蓋是關節,要更加注意才行,不然很難好,最後就招呼一個漂亮的護士姐姐過來給吉祥消毒上藥包紮,還好傷得不重,就是先着地那邊傷了,手腕和腳眼都是擦掉了層皮,露出幾條血絲,比較重的是膝蓋,掉了大塊皮,流了些血,還有幾顆小沙子留在上面。護士小心翼翼的給吉祥消毒,去沙,吉祥皺眉,“嘶”了一聲,護士擡頭看了一眼,吉祥覺得很不好意思,一個大男人,這麽怕痛真是不該,太沒有男人氣概了。于是就忍着了,直到等護士上藥包紮好,才松了口氣。

路遠在送吉祥進去外科室就走出外面等了,閑來無事想抽支煙,但在醫院裏又不好抽煙,路遠沒有煙瘾,只在又需要或有心情或者沒事做的時候才會抽煙,現在在醫院裏就不抽了。他擡手看了一眼價值不菲的手表,六點沒到,再探頭看看室內的情況,醫生大概還在吩咐注意事項,只見吉祥不時點頭說知道了。

路遠掏出手機直接找到方圓的號按了下去,八點開始表演,六點左右他應該就在天籁大劇院做準備了,電話那邊傳來悅耳的彩鈴,之後就是一聲歡快的“喂,遠哥”,路遠不想跟他廢話就直接了當的說了:“我剛撞車了,現在在醫院裏,今晚恐怕去不了你的演奏會了,抱歉。”電話那頭似乎很擔心很焦急地詢問什麽,路遠才加了句:“擦傷而已,沒什麽大事,你專心表演吧。”然後毫不客氣的挂了電話。

這邊剛挂了,不到三秒鐘又響了,是方圓。路遠不接,挂了。然後又響了,還是方圓,路遠接了,有點火,問:“什麽事?……沒什麽,就是膝蓋和手腕擦傷。……我沒空說那麽多了,忙着包紮呢,挂了。”

路遠不好氣地挂了電話,還好不再響了。這邊吉祥也一瘸一瘸地走出來了,手裏還拿了張藥單。

吉祥擡頭對上路遠的視線才發現自己被俯視了,原來路遠比他都快高出一個頭了,站在路遠身邊真的好大壓-迫-力啊!吉祥下意識離他三步遠。

路遠也不在意,自己走近了些,只是發現這個一瘸一拐的人有張好看的面孔,剛才從撞車到醫院都沒來得及好好看。只見,他略長的頭發顯得有點亂也顯得很柔軟,劉海快及眼了,但沒遮住細長的眉和水靈的眼睛溫和的眼神,鼻子筆直,嘴唇少了點血色但弧形很好看,下巴有點尖,加上穿着淺色休閑服,身材顯得骨感而修長,看上去就像個大學生。嗯,就是臉上還有點灰,剛才撞趴在地上的時候黏-上的吧。

路遠一伸手,擦掉吉祥臉上那點灰塵,道:“粘到東西了。”

吉祥一驚,又退遠了兩步,有點臉紅地說了聲“謝謝”。

路遠不在意,眼光落在他上手的藥單,就問了:“這是要拿藥嗎?”

“是啊,一些消炎藥,還有擦傷口用的。”吉祥道。接着就向取藥那邊邁去,但是,膝蓋的傷即使是包紮了,他走起路來還是一瘸一瘸的。

路遠伸手拿過單子,說:“你走路不方便,我去吧。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吉祥發現他們彼此還沒自我介紹過,就忙着說:“我叫吉祥,就是如意吉祥的吉祥。你呢?”

路遠嘴角向後拉了一下,沒看到笑臉,只聽到:“真是個好名字!我叫路遠,遠方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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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住了,路先生好。”吉祥點頭,接着低聲道,“我這并不是什麽好名字。”想起這個名字和自己的命運根本不相稱吉祥就郁悶到不行。

路遠也沒多問為什麽,只是叫吉祥先去門口那邊等一下,他去拿了藥就過去。

這個時候醫院裏人不多,吉祥只等了一會兒就看見路遠走過來了。較遠距離看才發現這男人真的很好男人味,挺拔,高大,幹脆,不怒而威。其實吉祥還看不出他怒不怒,這人從出現到現在都是差不多的表情——冷臉。

路遠走近了,還沒開口說話就聽見吉祥肚子裏發出“咕嚕”一聲,在安靜的醫院裏顯得格外清脆。吉祥瞬間紅了臉,尴尬地看了眼路遠,低下頭,一手按着肚子默念“不要叫不要叫”,一手摸了一下耳垂,幹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它……餓了它就會叫……”其實,吉祥早就餓了,不然他也不會急着出去找吃的。

路遠看着面前這個人的表情,覺得有趣,勾了下嘴唇,無聲的露出一個完美的弧度,裝不經意的說:“正好,我也沒吃晚飯,那就一起吧。”吉祥還來不及說話,他又開口了:“吃什麽好呢?中餐還是西餐?要不就去鮮之家吧,那裏的魚做得很不錯。”

吉祥覺得自己太沒用了,還來不及拒絕就已經到了鮮之家了。一眼看上去感覺很高級,很不一般的中餐啊。

路遠似乎常來這裏的,感覺他很自然的坐到靠邊的小隔間裏,很熟練的報了幾個菜名,然後才回頭問了句:“你喜歡吃這些嗎?還要點什麽?”

吉祥還沒反應過來,想着這麽高級的地方等一下誰埋單啊,應該是自己吧,是自己撞了別人的車,還要別人帶去醫院,似乎醫藥費還是別人墊着呢!但是,忘記了錢包了的錢有多少,不知道有沒有把銀行卡放在錢包裏,這裏的菜一定不便宜,要是不夠錢埋單,那會不會被留下來洗碗?吉祥正糾結着不夠錢埋單該怎麽辦的時候,聽到路遠問了,還沒聽清點了什麽就趕緊說不用了。

路遠看他那緊張的樣子就覺得有趣。有趣是因為這人反應生澀,一點小事就緊張,一不好意思就臉紅。他路遠是在一堆纨-绔子弟裏面混大的,雖然後來進了部隊,改了作風,但是退伍後混商場更是什麽都見過,男男女女,人人-妖妖,一群一群的個個都是成了精的不要臉的陽-奉-陰-違的東西,都不知道多少年沒看見過這麽可愛又自然的表情了。

路遠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好。這時菜也陸陸續續的上來了,高級餐廳不愧為高級餐廳,這就是效率!路遠一邊吃一邊閑聊:“你是住在淩洲小區的嗎?”

吉祥能說不嗎?不能啊,要不然不可能在那裏撞了吧。他只能點點頭。想想別人做了那麽多事還沒道過謝呢,然後就看向路遠:“謝謝你送我去醫院。”他略一停頓又說,“我不小心撞到你的車,真不好意思,你車的修理費我會還的,還有醫藥費。這頓我請你吧,當是道歉。”吉祥鼓足勇氣,就算不夠錢埋單也不能老是占別人的便宜。

路遠看着他想了想,眼睛精光一閃,說:“這頓就我來吧,至于修理費等修好了再說吧,醫藥費就不用了,反正你也算是幫了我。嗯,你說的道歉也不用在意,要是你堅持那就請我吃飯好了,反正你也住淩洲小區的,我也是,到時候再約吧。”

吉祥毫不猶豫的點了頭,雖然不知道路遠所說的“幫了我”到底是幫了他什麽,很想問可又不敢唐-突地問,但聽到都是住同一個小區的,吃頓飯還是可以的,回去想想再說吧。

晚飯吃得很舒心,這是路遠的心情。晚飯吃得好飽,幸好吃完了,不然浪費了,這是吉祥的心情。于是,晚飯後,還是一起回到了淩洲小區。

“你住那棟?我送你到樓下。”路遠問,他實在是不想看到一個瘦瘦的有點弱的人一瘸一瘸孤零零的走。這是男人的保護欲作祟,更別說是路遠這種愛祖國為人民服務的人,更何況路遠這人很有好感。

吉祥想想還是接受了他的好意:“F座。”

“F座?我也是啊。哪樓?”

“三樓。”

“一樣!”路遠覺得很有意思,轉頭看了眼吉祥。

“……”吉祥覺得不會那麽巧吧?F座三樓只有四家人,如果是同座同一層,那請吃飯什麽的是不是直接煮熟了叫人過去就行了?

“這也許就是緣分!”路遠有些愉悅的說,嘴唇緩緩上勾。吉祥只覺眼前一花,好像看到狐貍的笑了,不過這只是一瞬間的感覺。

路遠在車庫停了車,又順便扶了吉祥上樓,果真同一層,還是同一條樓梯的同一邊,就要門口對着門口了。吉祥在303,路遠在304。吉祥有些驚訝自己居然一車撞到個鄰居了,但還是再次道了謝。

路遠把他送到門口,走到304,掏鑰匙開門,腳踏進去的時候回頭揮手說了句:“晚安,鄰居!”

吉祥趕緊回了句晚安,只不過感覺剛才路先生似乎很開心?錯覺嗎?不過路先生是個好人,既然是鄰居,那以後可以多來往吧,也許能改變過去各種不悅的回憶。

吉祥攢着小心思也進了門,膝蓋不是那麽疼了,生活還是很平靜,心情也變好了點,但感覺好像忘記什麽事了?想不起來,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些子:小祥子要防狼啊,太善良容易受傷!

小圓子:遠哥不來聽我演奏會真桑心,嘤嘤。。

小祥子:啊!!!鋼琴演奏會啊!能不能退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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