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水晶音樂盒

秋天的深夜,熱情的大城市裏也吹過了陣陣涼涼的夜風,有人已經在夢想中了,有人還在深夜裏狂-歡,燈紅酒綠的都市,沒有安靜下來的跡象。

此時,K市某大酒店的豪華客房裏,十幾個年輕男人喝得很起勁,談笑聲充-盈着整個房間,看這勢頭這是要通宵了。路遠在其中,猜拳輸了,拿着啤酒瓶子仰頭毫不拖泥帶水的喝了一瓶,換來一陣叫好聲。

“一轉眼都退伍還幾年了,大家都成家立業了,兄弟們好久都沒聚,今天一定要盡興。”一男人也灌了兩口啤酒,有點感慨。

“不是還有路遠和那狗-蛋孫-子沒成家麽?很快就可以再聚了。”另一男人接話,說得一臉輕松。

“你丫的才狗-蛋孫-子,老子叫孫大膽!”一男人暴跳如雷,指着之前接話的男人,“好你個錢麻子的,再這樣叫我跟你沒完!”

被叫做錢麻子的男人也不怒,反而好聲好氣地讓步:“好好好,不叫你孫子,那你倒是說啥時候拐個媳婦回家,讓哥們再聚聚,樂樂啊?”

“不是還有路遠沒找媳婦麽?我也不急。”孫大膽回。

人群中又有人插話了:“人家遠哥那叫高富帥,當然不急,就你這熊樣不早點拐以後就拐不到了,看你都三十幾歲人了。”

孫大膽又跳起來了:“誰三十幾了,老子今年才二十八,男人最值得驕傲的年華!”一想,又轉頭對着路遠就問:“話說你也二十七了吧,怎麽還不結?沒有姑娘看上你?”

路遠還沒來得及回答,站在他身邊的男人就說了:“別以為誰都像你啊,人家路老板身邊可是一堆美女排着隊,燕瘦環肥,啧啧,羨煞旁人了。”

“白文禮你-丫-的,喜歡男人的還羨慕人家身邊美女多!這叫不叫做吃着自己鍋裏的看着別人碗裏的?”人群中一聲笑罵。

“性別不同應該不算吧?”

“白文禮沒空看別人碗裏的,他家那位看得可緊了。”路遠毫無壓力的插了句。

“遠哥不是吧,連你也調-侃我?”白文禮很委屈又不像真委屈地看向路遠,路遠嘴唇一彎,和大家笑了起來。

“遠哥你不會也看上男人了吧?”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怎麽會?!”路遠趕緊搖頭,吉祥給他夾菜時那笑眯眯的臉突然在他腦中晃過。魔障了!路遠一甩頭,又跟各位退伍兵哥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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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有這些兄弟已經足夠了。

路遠好像定時鬧鐘似的,三天一過,晚上準時就出現在吉祥家裏了,蹭了頓宵夜就回自家房子睡覺了。不過,大概是吃多了過意不去,回去一會兒又折了回來,擡手敲響了吉祥的房門。

“路先生落下東西了嗎?”吉祥開門就看見路遠在門口。

“沒有。”路遠回答,然後擡起身邊的手,拿着個袋子在吉祥門前晃了晃,“送給你,在K市随便買的。”

“是什麽?”吉祥問,沒有伸手拿。

“你自己看。”路遠直接把東西塞到吉祥手裏了。

吉祥看了路遠一眼,還是打開了袋子,裏面是個盒子,吉祥拿出來翻開蓋子,裏面是一個水晶音樂盒,四周鑲嵌着天藍色的水晶,透明而純潔。吉祥把袋子和盒子都放下了,一手托着音樂盒一手翻開蓋子,清脆悅耳又歡快的音樂就流-瀉而出,充滿整個安靜的客廳,音樂盒的蓋子裏面鑲嵌着一個彎彎的月牙,還伴随着幾顆星星,盒心是木做的,平滑的內盒上還有一片四葉草随着音樂慢慢移動,永不停息的樣子。

路遠看着吉祥那就要笑開了花的臉,眼睛彎彎的就像音樂盒裏的那枚月亮,果然很像!路遠再感嘆的時候吉祥已經擡起頭了看向路遠了,驚喜地問:“真的送給我嗎?這麽漂亮貴不貴?”

“不貴,在地攤撿的,就十幾塊。”路遠大言不慚,開玩笑,他路遠蹭了還麽多頓飯還不知道吉祥的性子,連吃剩的菜都放進冰箱存起來的節儉的樣子,要是知道這是在水晶專賣店裏買的肯定不願收。

果然,吉祥聽到十幾塊地攤撿的就沒有推托的意思了,路遠轉而又問:“喜歡嗎?”

“嗯,好喜歡,謝謝路先生!”吉祥感動得無以複加,聲音都帶着喜悅,眼睛都亮晶晶的了。原來地攤能撿到這麽好的東西,是我宅的太久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嗎?看來以後要多點去逛地攤才行。

“喜歡就好,早點休息。”路遠丢下一句轉頭就走了。

“路先生晚安!”吉祥還在後面揮手,等路遠進了他的屋子關了門才關上自己的門,捧着音樂盒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然後坐在旁邊端詳着音樂盒,蓋上又翻開,撥弄兩下裏面的四葉草,接着又默默光滑的四周,小巧的模樣,晶瑩剔透的外表,正符合吉祥的審美,他愛不釋手。

吉祥就這麽聽着音樂盒流出的音樂,看着上面的四葉草慢慢地在盒子裏轉圈圈,傻笑了好久。吉祥好高興,這是他有生以來收到的所有禮物中最好的一件。小學的時候考了第一收到吉母獎勵的一只超人,他就留到了高中,後來不知哪去了;後來父母不和,沒理他,什麽禮物都沒有了,高中三年忙着學習連生日都想不起,而且就算想起了,可他生日時就是學期末,大家都顧着考試都沒注意到,自然沒有禮物;大學的時候,倒是收到兩份生日禮物和兩份畢業禮物,是他那兩位好朋友送的,兩個蛋糕已經吃了,王薇薇送的鼠标墊還在用着,質量很好,吉祥每次想起都在心裏感謝她,另外一份禮物就是好友陳東陽送的七匹狼皮帶,聽陳東陽說那是下了重本的,兩個星期的夥食啊,買了條正品給他,還跟吉祥說是男人就得用七匹狼。吉祥把皮帶放在唯一的那套西裝裏,也沒用過幾次。所以,現在吉祥收到水晶音樂盒,簡直就是個天大的驚喜擊中他柔軟的心髒,喜歡到不得了,對路遠更是感激得無以複加。果然,路先生是個好人!雖然吉祥已經不記得自己在心裏把這句話說了多少次了。

接下來的日子,吉祥更盡心盡力的給路遠喂-食——咳,煮飯了。路遠有時候會直接帶菜上門借廚房,有時候和吉祥一起去買了菜回來一起煮再一起吃,有時候吃完晚飯又在吉祥家等着蹭宵夜。最後吉祥覺得自己都被養肥了,或者是變得嘴饞了。當吉祥再度提到給路遠的黑寶馬賠修理費的時候,路遠只說了一句沒花,叫他不用惦記。于是吉祥安心了,幸好沒撞花,不然又要深夜寫稿了,雖然他從來就沒早睡過。

于是,他們平靜的生活繼續進行着。

深秋的天空特別藍,這是吉祥看到網友到處旅游發的圖片時的感嘆,因為現居住地G市經濟太發達,空氣質量不怎麽好,天空的顏色也有點不自然,而且吉祥也沒有特別留意G市深秋的天空,他還是一枚宅男,不知不覺在這裏住下來已經兩個多月了,過着每天更文買菜做飯聊天的宅男生活,呃,這好像更像家庭婦男的生活。最近他開了篇名為《鄰居》的小說,靈感來源于他最近一個多月的生活,結果讀者們一致反映作者的感情基調變化了,原來都是有點哀怨有點憂傷的基調,這篇文卻透着淡淡的輕快的節奏和喜悅之情。吉祥看到評論也覺得有那麽一點點,因為最近感覺過得真的比以前好了,難道是每天按時吃飯能保持好心情?吉祥內心握了一下爪,又去作者群裏瞎扯了。晚上的Q群比較熱鬧,大概業餘寫手們都在晚上有空吧,都是先扯上幾句在寫文的吧。

清脆的消息聲音傳到吉祥耳中,點開一看發現居然是陳東陽:“畢業後很久沒聯系你了,現在在哪裏?工作怎樣?”

吉祥驚喜了三秒,迅速敲下鍵盤:“剛來G市一個月,沒工作,還是寫文。”陳東陽知道吉祥是網絡寫手,在大學的時候就發現吉祥當了作家,小金庫堆得比他還大,當時還憤憤不平要吉祥請他和王薇薇吃飯。

“G市哪裏啊?我也在G市啊,怎麽來G市都不告訴我一聲?我去看看你吧。”陳東陽很快的就回複了,吉祥可以到得出那話裏帶着驚喜。

“你在哪裏住,要不我去看你吧?”吉祥快速敲下鍵盤。

“我在豪傑集團上班,G市中心,上班需要,我就在公司附近和薇薇一起租了間房。你呢?在哪裏窩着?”吉祥知道陳東陽和王薇薇是情侶,而且在大學的時候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看來現在是同居了,不過應該還沒結婚,因為他沒接到婚宴邀請,吉祥覺得這兩個朋友結婚一定會邀請他的。

“我在東區的淩洲小區裏,租房子的,我不工作,方便出門,我去看你們吧!”吉祥這次很積極,雖然宅久了不想出門,但是能見到好朋友還是很值得出門的。

“你等一下,我先問問薇薇。”陳東陽發了條消息就停了好一會兒,然後接到一條語氣不一樣的消息:“小祥子,我和小東子去看你吧,你告訴我們你的地址。”

吉祥知道,這就是王薇薇的語氣,于是,果斷的敲了個地址過去,然後加了句:“我随時都有空,你們什麽時候來?”

“既然這樣,那周六傍晚去吧,也就一小時的路程。你那裏能不能煮飯啊?我們去蹭飯。”還是王薇薇的語氣,其實吉祥覺得,一般陳東陽和王薇薇在一起都是王薇薇在做主,不是說陳東陽沒有主見,是他太寵王薇薇了,而王薇薇又是個幹脆利落的人。

“好啊,能煮,家具廚具一應俱全,你們傍晚過來,包老板娘您滿意!”吉祥回到,老板娘這一稱呼已經叫了好多年了。

“行,小祥子跪安吧,周六見。”

“恭送老板娘!”吉祥敲完,又發現陳東陽回來了。于是兩人又扯了一會兒,最後吉祥關了對話框,靠在椅背上想着周六買什麽菜。

市中心的娛樂場所一入夜就開門營業,某間喧鬧的酒吧的某間包房裏,路遠正坐在角落裏給自己灌酒。這是因為今天下午某生意上的合作夥伴請他來放松,這裏面還有好幾個纨-绔子弟,路遠本來不想來的,他已經過膩了這種混酒吧的淫-靡生活,只是最近他确實沒多少事情做,而且又被這種所謂的生意夥伴碰上了,他也不好意思太不給這些人面子,畢竟在這個城市裏做生意的得罪富人和官人會很受挫,最後,路遠還是來了。

說是說放松,其實在這種就酒吧裏,特別是酒吧的包間裏,誰都明白其中有多少淫-靡的事,播着高尚的音樂,做着禽-獸的事情。本來還挺客氣的幾個人,後來叫了酒也叫了陪酒小姐,之後不到半個小時就全變了樣。路遠擡頭就看見對面的李大少已經懷抱着一小姐調-戲起來了,前幾分鐘還有兩個大款裝醉酒就扶着小姐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個酒店。路遠身邊也做着一個濃妝豔抹的看上去挺嫩的女人,但他不屑,還不等女人自己附上來,路遠就丢下一句“坐好了”就繼續給自己灌啤酒。獨自喝了兩瓶,路遠覺得特沒意思,站起來對幾個還在玩的男人說了聲抱歉就走了,他們只顧着玩也不強留路遠,路遠頭也不回,出了酒吧。

路遠站在酒吧門口吹了一下風,覺得清醒了很多,雖然他一直都很清醒,只是酒吧裏的氣氛讓他很煩躁。以前,很久以前,還在莊家住的時候,路遠就已經跟着他那玩世不恭的二哥混過了,後來退伍回來那兩年也是靡-靡-不-振的在酒與色中度過,還好後來在小姑的幫忙下清醒了,還艱苦創下自己的天天健身俱樂部,再後來的生活也就平靜很多正常很多了,如果不需要,他絕對不上酒吧買-醉了。今天這種生意需要來了,于是他後悔來了,要是和戰友們喝酒還好,那群兄弟和他話裏投機,就算是只和白文禮那傻-逼“妻管嚴”喝酒也有話可說,哪像今晚這麽無趣啊。路遠心中發狠,要是以後還和這些人上酒吧那他路遠就是個傻-逼!

作者有話要說: 些子:我也想去撿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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