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戎子衿并未因為自己被晾了一晚上而生氣。
以祁若的脾氣來說，這樣的懲罰只是輕了。
姬栾眉眼含笑的布置好餐桌，未曾想到祁若只穿着睡衣就出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戎子衿。
護主的犬在哪裏都覺得有人觊觎他的主人。
姬栾鳳眸一眯，看着戎子衿的目光中滿是如刀刃般的冰冷。
轉而看祁若時，便谄媚極了，“主人睡了一晚上睡累了吧！奴給您捏捏肩，捶捶腿。”
玉雕的手指輕撫上祁若的肩頭。
被祁若盯着，姬栾又不好做出什麽僭越的舉動，只能乖乖的幫祁若按了兩下。
捏肩和捶腿是假，趁機拉正祁若的衣領是真，趁機幫祁若擺正褲腳是真。
祁若看了一眼半跪在她腿邊的姬栾，感受到腿上越來越不老實的一雙手，小腿碰了碰姬栾的手臂，“起來坐着。”
姬栾看了一眼祁若身旁的軟椅，“奴哪裏敢……”
看到祁若淡淡的斜視過來，他急忙坐到椅子上，“奴坐，奴坐，奴都聽主人的。”
戎子衿微不可察的看了一眼禍國殃民的豔麗的那張臉，眸色暗了一下。
祁若在姬栾身旁，容貌并未徹底的被淹沒。
“坐。”祁若擡起下颚，點了點她對面的位置。
戎子衿順從的坐了下來。
他如今能夠坐的，便只是聽從祁若的命令。
暴君一向喜怒無常，就算對她百依百順，也未必能夠求到平安。
知道戎子衿在她面前拘束，就算她說再多也無用，祁若幹脆拿起筷子。
面前的雞鴨魚翅，醬香鹵煮，雖色香味俱全，卻一點都不像清淡的早餐。
姬栾揚起唇角，“主人，您嘗嘗這個，還有這個……”
“這個是奴特意為您做的……”
“……”
戎子衿全程沒有動筷子，像是一個旁觀者坐在餐桌前。
祁若若有所思的半垂下眼眸，“今早，覺得嘴中味道怪怪的。”
“什麽味道？”
姬栾鳳眸潋滟，一張傾國傾城的臉看的祁若晃了一下神。
“怪怪的……不怎麽喜歡。”
祁若微不可察的打量着姬栾，意有所指。
姬栾神情一滞，脖間又隐隐作痛了起來。
祁若眸色黑沉了許多，“幫我辦件事情。”
姬栾鳳眸瞟了一下戎子衿，受寵若驚的俯下身子，祁若在他耳邊說了幾個字，他便心領神會。
“奴這就去做。”
姬栾離開後，戎子衿立馬覺得周圍凝重的空氣開始流通，身上亦是一輕。
“等我一下。”
祁若回去換了一件衣服。
幸虧姬栾不在她的身邊，她可以挑一件尋常又沒有太多冗雜裝飾的衣服。
等到戎子衿載見到祁若時，她已經換了一件黑色。
衣領口點綴着玫瑰的胸針，雙腿筆直修長，黑色的發絲散落在身後，不拘不束，耳骨上點綴着銀色的耳夾。
清麗的五官線條柔和，瓊鼻高挑，眼眸澄澈。
“走吧。”
祁若沒有說讓戎子衿陪她去坐什麽，戎子衿更不敢問。
來刀宮殿外的庭園，祁若目光落在遠處，“不問問我為什麽讓你留下？”
戎子衿看了祁若一眼，便急忙垂下眼眸，薄唇微微一動，“陛下這麽做一定有陛下的理由，我……不敢問。”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能夠說。
對于祁若來說，他無權無勢，唯一可用之處便只是戎家家主的兒子，用他來牽制他的父親，再好不過了。
餘光間，看到一向眸色深沉難以捉摸的祁若彎了一下眼角，流光溢彩。
“如果我非要你問問呢？”
戎子衿淺色的眼眸微微一滞，略詫異的看向祁若，心中卻是一緊。
祁若的聲音很輕，像是水面上泛起的漣漪，沒有一絲一毫的嬌軟，雌雄莫辨。
戎子衿垂下眉眼，“……陛下希望我怎麽做？”
他始終不是一個人，不能因為他牽連到戎家。
戎家手中握着的權力太大，若是祁若想拿他開刀，趁此針對戎家……
他只能夠選擇對祁若臣服。
祁若側眸看了戎子衿一眼，青年容貌雖不祥姬栾那般充滿了妖冶的攻擊性，但是卻清爽幹淨的像是一縷難以握住的春風，沁人心脾。
她翹起薄唇，
“陪我去要錢。”
戎子衿目光一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卻見祁若目光柔和的看向他，半點沒有傳聞中的兇狠暴戾。
就如同家中的幼妹般……
他差點忘記了，今年暴君也才不過剛剛成年。
他思緒游走間，忽然感到腕間一沉，眼眸一眨，下一瞬身前碰到了少女柔軟的身軀，一抹淺淡的玫瑰清冷香斬斷了他的思緒。
戎子衿本欲擡頭，卻被祁若蔥白的穿過發絲，按了回去。
脖間一陣涼風刺骨而過。
銀白色的冷光從他身後擦了過去，如果不是祁若拉了他一下，現在他可能就會被那東西刺穿。
祁若伸手将那飛逝而過的東西抓住了，骨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掌心留了一抹刺目的猩紅。
戎子衿這才看清祁若抓住的是一只專門用來執行暗殺明亮的機器人。
機器人雖小，但速度極快，全身用特殊的金屬制成，鋒利無比，穿透力極強，而且可以輕松的騙過各種安全系統。
不然以皇宮內的安全系統，不可能這麽輕而易舉被鑽了空子。
戎子衿看着祁若纖細的手指。
暗殺機器人就算是全息的能量網也能夠輕易穿破，現在在祁若手中卻毫無縛雞之力。
“陛下……”
一抹鮮紅刺痛了戎子衿的眼眸。
祁若的眸色沉了沉，戎子衿感受到了祁若身上轉瞬即逝的威壓。
忘記了此時的他還緊緊的貼着祁若。
祁若對上戎子衿被吓到又有些擔憂的眼眸，漫不經心的彎起唇畔，“沒事，已經習慣了。”
像這樣的刺殺一天就要上演好幾回。
祁若颠了颠手中已經被她捏變形的機器人。
這材質還不錯，說不定拆開後零部件還能夠轉二手。
畢竟她現在是真的窮，一想到今天早上的那頓飯，她的心就在滴血。
似乎原小說中，她死的那麽快，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窮。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