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餘弦摘了眼鏡,額發全部往後捋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化妝師給他做了個仿宋制的古裝造型,他身着天青色的長衫,袖袍寬大,玉白的腰帶扣住緊窄的腰肢,更顯出他修長挺拔的身形。

鬓發兩側垂下細細的兩根黑色絲帶,垂至肩頭的假發用一根碧玉簪挽起,英氣端正的五官徹底顯露出來,一雙眸子明亮清澈,仿佛古代詩文中走出來的翩翩少年郎。

“餘老師,你這也太……”

藍奇已經被驚到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餘弦完全露出五官竟然長這樣,比他想象中好看太多了。

商晝看向餘弦的目光也帶上了一絲詫異和驚豔。

上節目前他就聽說過,有一個素人嘉賓是沈芒親自請來的,他知道那人是餘弦後還不敢相信,這人從外表看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老師,半點都不引人注目,憑什麽沈芒會對他不同?

可這一刻,他才終于明白,原來是他不會識人。

分明是蒙塵的明珠,露出了本就該有的光澤而已。

“我這樣穿……是不是很奇怪?”

見屋子裏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他,餘弦還以為是自己的造型不好看,眼底閃過一絲局促。

“一點都不奇怪。餘老師,這身造型太适合你了……完全跟換了一個人一樣,我們是都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助理率先開口,她滿臉笑意地走上來,替餘弦整理了一下腰間的玉帶。

藍奇也湊上前,激動地拉着他左看右看,“是啊餘老師,你穿這身超級好看的,都可以直接去片場演戲了。對了,你cos的究竟是什麽角色啊?”

“他cos的是三皇子,我在劇中的宿敵。”沈芒摘了面具,慢悠悠地走過來。他嘴角微微勾起,忽然雙手作揖,含笑看着餘弦,“三殿下,臣有禮了。”

餘弦第一反應就是去扶他,等扶完人才意識到自己也跟着入戲了,頓時有些局促。

沈芒看出他的不自在,輕笑了聲,“餘老師不用緊張,把自己當成劇裏的人物也沒什麽,就當體驗一回拍戲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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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餘老師,反正出來玩嘛,放松就好。”藍奇是個最坐不住的,見人都齊了,迫不及待地想外走。

“那咱們可以出發了吧?我倒要看看會不會有粉絲認出我。”

節目組事先定了規則,一旦被路人認出身份,任務就算失敗,無法獲得豐盛的晚餐獎勵。

“不過,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分組?”商晝提醒道。

藍奇連連點頭,“商哥,你說得對。你看啊,餘老師的造型既然跟我偶像的造型這麽搭,要不就讓他們兩個一組吧,我們倆湊合一組就算了。”

商晝看了眼沈芒,勉強笑了笑,“我倒是覺得,不同風格的碰撞會更有意思,也更容易吸引路人的眼球,獲得更多的關注。”

“對啊商哥,我跟你不就是不同風格的碰撞嘛,你一個中世紀的吸血鬼,我一個現代偵探,還有比這更絕的組合嗎?”

商晝:……

這小子,為什麽就聽不出好賴話呢?

“藍奇說得挺對。”沈芒戴上面具,手裏不止何時多了一把折扇,緩緩踱步到餘弦面前。

“三殿下,我們走吧。”

他這聲三殿下叫得莫名的缱绻,不像是對着自己的宿敵,反倒是像對着自己的密友。

餘弦點點頭,不忘帶上包裏的小風扇。

外面正是酷暑,地面溫度高達四十多度。從空調房裏一出來,人就跟進了火球一樣。還好公園大道兩側都種滿了高樹,繁茂的樹蔭灑下一片陰涼,加上附近有輛幹冰噴霧車在運作,氣溫倒也沒那麽讓人難以忍受。

兩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他們的專屬攤位,并合作進行果汁義賣活動。

道路上到處都是拿着單反拍照的攝影師,跟拍兩人的攝像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餘弦走着走着,幾乎快忘了他們的存在。

穿書前他在病床上躺了太久,都快忘記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子了。這一刻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心底浮出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你們看,那兩個小哥哥好帥啊!”

“對呀,而且他們的造型也很搭,我宣布我磕到了。”

走了沒一會兒,餘弦明顯感覺到有不少人舉起相機在偷偷拍他們。他不放心的看了身邊的沈芒一眼。

“我們不會被認出來吧?”

“放心,我戴着面具呢。”沈芒刻意壓低了些聲音,磁性的尾音在餘弦耳邊掠過,帶起一陣酥麻的觸感。

餘弦不自在的跟他保持了些距離。

找不到攤位,兩人也不急,四處逛逛走走。

天氣熱,餘弦身上的布料雖然柔軟輕薄,但穿了兩層衣服,背上還是很快出了一層汗。他看見一個賣冰糖水的攤位,忙不疊的走了過去。

“老板你好,我要四杯糖水。”加上兩個跟拍的攝像,正好每人一杯。

“你身上帶錢了嗎?”沈芒有些好奇地走過去。

餘弦翹了翹嘴角,把腰帶上的香囊解了下來,拿出裏面的現金,語氣帶着一絲狡黠。

“偷偷藏了五十塊錢。”

反正節目組也沒規定,不許他們帶現金買東西。

“對了,你想喝什麽口味的?我請你。”

沈芒看着他明亮的眸子,嘴角微微勾起,“紅豆牛奶冰吧。”

兩人找了個樹蔭坐下,一人捧着一杯冰沙,慵懶而惬意。

沈芒往身側看了一眼,比起第一天來夏日別墅時的拘謹和不安,今天的餘弦明顯放松許多,整個人的氣質也不再那麽沉悶,眼底都比平時更有神采。

從樹蔭下露出的光斑落在他臉上,沈芒不自覺的被那些跳動的光斑所吸引,視線落在男人濃密的睫毛上。

餘弦不知看到了什麽,把手裏吃完的冰沙放下,微微皺起眉頭。

不遠處,一個長相甜美,穿着短裙cos服的女孩正在跟朋友自拍,而他們身後的草地上,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悄無聲息地蹲下,将手裏的單反鏡頭對準女孩的裙底。

女孩從手機的屏幕裏發現了有人在偷拍,頓時臉色一變,怒氣沖沖的轉過身。

“有病吧,你在拍什麽呢?!”

“妹妹,這是漫展,到處都有人拿着相機,你們穿得這麽性感,不就是讓人拍的嗎。”中年男人被發現了也沒慌,嬉皮笑臉道。

女孩頓時怒了,大步走上前,揪住那個男人的胳膊。

“把你偷拍的照片給我删了,快點!”

“你有什麽證據說我偷拍了你,我剛剛明明是在拍風景。”

“我朋友都看到了,你還敢說不是。把你的相機拿過來,裏面肯定有罪證!”

眼看着女孩要搶他的單反,男人頓時沉下臉,推了她一把,“沒病吧,你怎麽跟個潑婦一樣。你知道我這個單反多貴嗎?你這是故意損壞他人的財物,小心我去法院告你!”

兩人的争執聲太大,引得路人紛紛向這邊看了過來,女孩狼狽地跌倒在地,被朋友扶着胳膊站起。

“小雨,算了,我們還是不要跟這種人計較了,萬一被這個無賴纏上就完了。”朋友眼眶微紅,擔心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女孩眼底含着屈辱的淚,她看了眼自己膝蓋上的擦傷,正猶豫不決時,身後想起一個清朗的嗓音。

“如果你沒有偷拍,為什麽不讓這個女生看一眼你的相機呢?再者,是你先動手推這個女孩,我們這麽多人可是都看到了。”

男人一轉身,就看到一個穿着青色長衫,劍眉星目的青年站在不遠處。

“你誰呀?在這多管閑事幹嘛?”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路人,看不過去你欺負小姑娘而已。”

這兩個女孩跟他的學生都差不多大,看到他們受委屈,餘弦心中自然不平。

“你要證據的話,我們也有證據。”

沈芒搖着折扇,不動聲色地走過來,示意身後的攝像走上前。

“剛剛你偷拍別人的姿勢可是很不雅觀,都被記錄在裏面了,要不你自己看看?”他語氣嘲諷。

中年男人這下終于慌了,他滿頭大汗,緊張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我剛剛……就是……就是鬼迷心竅,随便拍了幾張,我我馬上删掉。”

看到有人為她出頭,女孩胸口也生出了一股勇氣,她讓朋友先報警,自己走到男人面前。

“我再說一遍,把單反給我。”

男人看着周圍圍觀的人群,再看了眼無數對着他的手機和鏡頭,嘴唇抖了抖,把單反交給了女孩。

女孩點開相冊,一張張往後翻,越看臉色越是陰沉。這個變态不僅拍了她,還拍了好多別的女孩的裙底,裏面全都是罪證。

沒一會兒警察就到了,檢查過單反裏的證據後,直接亮出了手铐。

看着兩個高大的警察向他走過來,男人腳下一軟,撲通跪在了地上。

“變态,進局子吧你。”

看着警車開走,女孩長出了一口氣,她忽然想到什麽,轉身朝餘弦跑過去。

她剛才處于驚慌和屈辱中,根本沒仔細看餘弦的長相,這下離得近了,她看到餘弦的五官,臉頓時有些紅。

“小哥哥,剛剛謝謝你,要不是有你幫忙,那個變态估計就這麽逃之夭夭了。”

餘弦笑了笑,眉眼溫和,“舉手之勞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看你膝蓋有擦傷,趕緊先去上藥吧。”

女孩點點頭,白皙的臉頰更紅了,想了想,她從包裏掏出手機,滿臉期待的看着餘弦。

“小哥哥,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想請你吃飯,可以加一個微信嗎?”

餘弦猶豫了一下,就在這時,長身玉立的青年從身後走上來,面具後的雙眸帶了絲晦暗,注視着長相甜美的女孩。

“他沒帶手機,恐怕不能加你的微信了。”

這話并不假,節目組事先就将他們的手機都收起來了。

盡管眼前的青年帶了一副猙獰的面具,不過從他露出的瑩白的下巴和淡紅的唇,女孩依然可以分辨出這是個分外俊美的男人。

而且,這兩人穿的衣服,分明是來自同一部劇……

“不好意思,我的确沒帶手機,不能加你的微信。”餘弦抱歉地朝她笑笑。

女孩黑漆漆的眼珠子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最後釋然一笑。

“你們倆應該是CP吧,是我唐突了。”

“我……”

餘弦還沒來得及解釋,女孩就笑着朝他擺了擺手。

“祝你們幸福,我先走了。”

看着女孩挽着朋友的手臂走遠,餘弦輕呼了一口氣。這樣也好,他要是直接對女孩說他喜歡男人,反而會傷到女孩的心。

“餘老師還沒看夠,不去找攤位了嗎?”沈芒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

餘弦立刻回過神,“對,還是先去找攤位吧,我們耽擱太久時間了。”

因為這一個小插曲,兩人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目,在一個熱心coser的幫助下,兩人總算找到了貼着節目特制符號的飲料攤位。

接下來的事情很順利,兩人顏值都出挑,站在攤位前就是一對活招牌,來買果汁的客人絡繹不絕。

兩個小時下來,冰庫裏的水果都用完了,餘弦切水果也切得滿頭大汗,手臂都是酸的。

兩人配合得默契十足,小半天下來,賺了兩千多塊。

“餘老師,你坐着休息,剩下的清理工作我來吧。”

“麻煩你了。”

沈芒最後把攤位清理完,節目組接他們的車也到了。餘弦和沈芒先回了休息室,洗澡換衣服。

剛從試衣間出來,餘弦就碰到了一頭紮進來的藍奇。

“餘老師,你們這麽快就結束了?”藍奇看到他衣服都換回來了,滿臉的不敢置信。

“你們東西都賣完了嗎?”

“對,水果都賣完了,營業額兩千多塊。”

藍奇一聽這個數字,頓時凄慘的嚎了一聲。

“我們的營業額才一千多塊,肯定是打不過你們了。”

也怪他嘴饞,賣涼粉的時候一看沒生意就坐不住,要去隔壁攤位逛,買些小吃什麽的。至于他跟商晝的配合,更是一團糟,中途無數次忙得打翻碗碟,半天下來,兩人都累得氣喘籲籲,身體累,心更累。

“完了,沒有大餐吃了,晚上回去還得自己做飯。”藍奇一想到失去了美食,就悲從中來,忍不住扒着餘弦的肩膀,假模假樣的哭了兩聲。

“餘老師,我也太慘了。要不晚上你跟沈哥吃好吃的時候,也分我一點?”

“你身上都是汗,趕緊去洗個澡吧。”餘弦嫌棄的将他推開了些。

“你先答應我,我再放開你。”藍奇跟個小孩子一樣,一到餘弦面前就喜歡耍賴。

餘弦看着他這副孩子氣的樣子,只覺得頭疼,他按了按太陽穴,正在思考該用什麽理由打發他,一個動聽的聲音響起。

“藍奇。”

一聽到偶像的聲音,藍奇立馬站直了身體,臉上帶上了燦爛的笑容,轉過身去。

“偶像,你也換好衣服啦。”

“你不是早就嚷嚷着肚子餓了,要回去吃東西嗎?還不快去洗澡。”

“好勒,偶像,我這就去。”

藍奇對沈芒可謂是言聽計從,要是他身後有條尾巴,估計這會兒該搖起來了。

把磨人的小孩打發走,餘弦心頭松了口氣。

一轉眼,就見青年正盯着他。

沒有了黑框眼鏡和劉海的遮擋,餘弦俊朗的五官清晰的顯露出來,濃密的睫毛下,一雙杏眸帶着明亮的光澤。

“餘老師,你這樣……很好看。”

“謝謝。”

餘弦被他誇得有些窘迫,他穿來這個世界後,因為知道自己注定是個下場悲慘的炮灰,所以總是刻意的隐藏自己,遮掩自己,做什麽都不能随心所欲。

不過,自從經歷了一次死裏逃生後,他反而對這個世界有了一種真實感,也有了想活下去的動力。

不管他什麽時候會離開這個世界,至少這一刻,他感受到的是真實、溫暖的東西。

不用被病痛折磨,也不用每天醒來看着頭頂的輸液瓶倒數自己的生命。既然上天給了他體驗另一種人生的機會,那他就要好好把握。

傍晚,一行四人回到別墅。

在車上導演組就宣布了CP比賽的結果,餘弦和沈芒他們這組的營業額遠遠高于藍奇和商晝,自然是兩人獲勝,可以獲得豐盛的晚餐獎勵。

剛走進客廳,餘弦就聞到了餐廳那邊飄來的香氣。他早就餓了,滿懷期待的往餐廳走去。

“我靠,竟然是燭光晚餐,有牛排,還有意面!”

藍奇看到了餐桌上的食物,饞得口水直流。

“別看了,又不是你能吃到的。”商晝伸手在他那頭銀發上揉了一把,“先去冰箱裏看看有什麽東西,我來做飯。”

聽到商晝要做飯,想到下午他手忙腳亂的拌蘸料的樣子,藍奇小臉一垮。

“要不還是我來做吧?”

“行啊,那就你做。”商晝就等着他這句話。

藍奇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中計了,他苦着臉,耷拉着肩膀進了廚房。

在餐桌旁入座,餘弦吃了幾口牛排,忽然想到什麽,看向對面的青年。

“秦裕,他……還在醫院嗎?”

“他應該不會來參加節目了。”沈芒優雅的切了一小塊牛排,送進嘴裏。

“啊,為什麽?”

幾乎是話音剛落,廣播裏就響起導演組的聲音。

“請四位嘉賓注意,由于秦裕先生的身體原因和某些不可抗的因素,他将退出夏日心跳的節目錄制。下期我們會更換新的素人嘉賓,敬請期待。”

餘弦咀嚼了幾下嘴裏的意面,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傻子都看得出來,秦裕是為了沈芒特地砸錢上的這檔綜藝,可他竟然說不錄就不錄了,難道是因為高燒不退,現在還在醫院裏嗎?

“大新聞!大新聞!”

藍奇滿臉興奮,捧着泡面碗,興沖沖的在餘弦的身旁落座。

“我知道秦裕為什麽不能來錄節目了。”

他一聽到廣播後就發短信問了自己的經紀人,他家也算是有些經濟實力,在江城的上流圈子裏一打聽,就知道了背後的原因。

“什麽原因啊?”餘弦是真的好奇。

藍奇看了沈芒一眼,見他表情沒什麽變化,便神秘兮兮地湊到餘弦耳邊,用極低的音量道,“是這樣的,秦家還有一個小兒子,秦裕是老大,這兩人一直在争權奪勢,前幾年是秦裕占了上風,做到了總裁的位置。可前幾天,他弟弟據說抓到了他一個致命的把柄,可以把他送進牢裏的那種。今天秦裕一進醫院,他弟弟帶着董事會就來興師問罪了,當場就撤了他的職。”

“致命的把柄?”餘弦眼睛微眯,總覺得這件事似乎跟他有些關系。

“是啊,肯定是那家夥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現在秦氏的律師團都不保他了,說不定他真有可能進去呢。”

餘弦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大口。沈芒剛剛說完秦裕不會來參加節目,導演組的廣播就響了起來。這是不是說明,他早就知道今天秦家發生的事了?

他看向對面坐着的青年,暖黃的燈光下,青年膚色如玉,修長白皙的手指握着刀叉,慢條斯理地将帶着血絲的牛排分成小塊。

他仿佛對藍奇講述的八卦好不關心,連視線都沒有投過來一眼。

也許,真的是巧合呢。

餘弦默默在心底想。

到了晚上,秦家果然派了人過來,将一樓秦裕房間裏的東西都收拾整齊,帶了出去。

商晝靠在自己的房門前,默默的看着那些黑西裝走出別墅。

他的消息自然比藍奇來得更快,下午在攤位上賣涼粉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怎麽就這麽巧,秦裕一上綜藝,就有人給他弟弟遞了把柄,又趁着他生病的時候發難。

再者,又是什麽把柄,讓秦裕投鼠忌器,只能被動的挨打呢?

此時,書香公寓裏。

顧星正在看電視裏的財經新聞,聽到秦氏即将換繼承人的時候,他有些忐忑地揪住了身前的抱枕。

是他,去找了秦裕的弟弟,說出了那天在地下倉庫發生的事情。為了不傷害到餘老師的名譽,他并沒有提到受害者的名字。

這一切,他哥都是知道的。

清算完了秦裕,下一個,是不是就要輪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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