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別看霍承毅剛才說話的時候鎮定異常, 實際上他心裏很緊張,不然也不會說完就溜人了。
雖然他知道怎麽去追人, 看似經驗豐富, 可其實實操為零,這也還是他頭一次約喜歡的人出來。
少年還是個含蓄的古代人,他很擔心對方拒絕,所以才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至于人家到時候萬一不來怎麽辦?
霍承毅想好了,到時候他就不要臉耍無賴在周家後門學一晚上的布谷鳥叫,來表達自己的誠意和執着。
如果最後還是不成功的話, 那就以後再找機會,難得遇上個喜歡的人,他不會就那麽輕易放棄的, 幸福都是自己争取來的。
另一邊。
周唯白也是懷着緊張心情回家的,腦子裏想的都是他說的話, 臉上的紅一直沒消下去過。
他不小了, 十七八歲正是情窦初開的年紀, 在這裏更是即将成親的人, 感情上再不知道也懂點了。
何況霍承毅話說的不直接, 卻也不隐晦,再加上說話時看人眼神, 正常的姑娘小哥都能猜出來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也正是因為猜出來周唯白才臉紅緊張的。
雖然以前的霍大牛就對他表現出喜歡的意思, 更加付諸實際行動圍堵調戲過他, 可他從來沒放在心上,除了讨厭生氣沒別的感覺。
這段時間愉快輕松的相處更是都讓他忘記以前的事情了, 原來霍大牛的形象在他心中越來越模糊,只剩下現在認識的霍承毅。
雖然大多時候霍承毅說話都很不正經,處事風格也簡單粗暴,讓人覺得跟惡霸似的兇殘。
可真正相處的周唯白卻發現,現在的霍承毅是個十分有行為準則的人。
他是很兇,可他恩怨分明,霍金水霍大山和廖家霍老三就是最好的對比,其實沒人招惹他的時候,他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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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做事兒也很認真,串串攤的生意看着賺錢,但其中付出的辛苦只有加入的人才知道。
每天光是碼頭擺攤忙的時間周唯白就覺得這個買賣不輕松,回去之後霍承毅還要去購買新鮮食材,處理弄出第二天要賣的,根本沒有太多休息的時間。
哪怕他們中午才開攤,可附帶賣的糖炒板栗要現做現賣才好吃,所以忙到深更半夜的霍承毅第二天還是要早點起來,拾好東西就要出發趕路去鎮上,卻從沒抱怨過一句累。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會以為現在的‘霍大牛’和他以前認識的霍大牛是兩個人,變化真是太大了。
他相信要不了多久這樣的霍大哥一定會被村裏很多姑娘小哥喜歡的。
現在霍承毅卻約他一起去看戲,還就他們兩個人,一個男人約一個未成親的小哥單獨出去玩,什麽意思根本不言而喻。
可他們住在村裏,看完回來就大半夜了,孤男寡男的,實在太不合規矩了……
頭一次被男人追,對象還是霍承毅這麽個不按常理來事的現代人,周唯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周大花和周爹兩個這兩天忙着準備燒瓷瓶的事情,沒功夫注意兒子的情況,所以一時半會兒也沒發現他的異常。
……
當天晚上,霍承毅睡不着,心裏很擔心自己的邀請太過突兀,害怕把人吓着從此就不理他了。
不過第二天去碼頭的時候周唯白還是照常來了,沒有他想象中的厭惡和生氣,倒是對上他的目光飛快的臉紅,害羞閃躲。
頓時讓他信心大增,一整天做事兒都是幹勁滿滿的。
回家晚上一邊想着到時候約會要怎麽做,一邊趁着休息一天有時間整理最近的賬目,心情精神都格外的好。
雖然串串攤現在還是個小買賣,但他習慣把每件事情都整理得緊緊有條,尤其是賬目,整理出來的數據是以後擴展生意的參考和基礎。
串串攤的生意情況果然跟他預料的差不多,在開頭一個星期的新鮮勁兒過去後,顧客的消費理智逐漸穩定了下來。
還有現在蔬菜、竹簽和其他工具的成本也在逐漸增加,尤其是竹簽和帶走包裝方面的工具消耗最為驚人。
他已經盡量用寬大結實的樹葉來代替包裝袋,但許多顧客不止在現場吃,還喜歡要油紙打包,無形中增加了很多成本。
不過好在串串本來就是個薄利多銷的生意,一天下來除去成本,還是有2到3兩的盡賺,再加上糖炒板栗,每天的收入基本能保持在4兩左右。
銅牛縣這邊的人大多嗜辣,在碼頭停靠的船商們常年在河上海上呆着身上濕氣重,也喜歡吃辣椒來驅寒祛濕。
所以在碼頭開串串火鍋店的生意絕對做得下去,現在手上差不多有七八十兩,霍承毅準備再存點,就在碼頭租個鋪子開店。
最好能夠在秋收之後就開起來,天氣一冷,更是吃火鍋吃串串的最佳時間,有個鋪子也不用擺攤那麽辛苦了,不然冬天下雪可沒法露天擺攤。
等過年時候生意走上正軌,有了更加穩定的收入,他跟周家提親的時候也好說很多。
到時候周大花看見他改好了,周唯白官配的時間也接近了,怎麽着都不會拒絕他這個能幹又是同村的好哥婿吧?
非常自戀的幻想了一下以後的美好生活,霍承毅又整到後半夜才睡。
第二天一覺睡到下午,然後精心收拾一番,把胡子刮得幹幹淨淨,換上新衣服,在腦子裏模拟了無數遍見面場景。
等約定時間一到,霍承毅找個借口跟家裏交代後就出門去周家了。
與此同時。
周家這邊,周唯白也在家忐忑了一整天。
心中無比糾結到底要不要去,一邊覺得到時候看完戲大半夜回來太晚要不得,一邊卻又隐隐有點期待。
想起霍承毅的樣子,想起對方說喜歡像他這樣小哥兒的話,他小心髒就砰砰的直跳。
滿腦子胡思亂想,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不可以去,那可是霍大牛啊,現在改好了也是有前科的,看完戲回來都半夜了,孤男寡男的太危險。
哪有一個未婚小哥兒跟一個漢子單獨出去玩的嘛,白天就算了,晚上的時間絕對不行,被人看見怎麽解釋呀……
可是另一邊又有個聲音告訴他,現在的霍大哥跟以前不一樣了,他們都單獨相處過多少次了,霍大哥除了愛逗他也沒欺負過他。
再說他又不是村裏的柔弱小哥,哪能那麽容易被欺負。
最重要的是霍大哥看起來好像非得要他去的樣子,他要是不去對方會不會做出更加讓他驚悚的事情啊?比如直接光明正大上們忽悠他娘,然後把他拽走。
恩,非常有可能……
所以,周唯白糾結了一天都沒有糾結出個結果來。
雖然最後還是告訴自己不能去,但等臨近約定時間的時候,他還是鬼使神差的将最好看的衣服給找了出來,把自己給收拾了一番。
天都黑了他還換衣服,這奇怪的舉動周大花再遲鈍也該奇怪了。
“小白,外面天都黑了你換衣服幹嘛?這件衣服你不是說要留着過年穿的嗎?你現在要出門啊……”
周爹也跟着看過來,覺得他家小哥今天怪怪的,從早上起來到現在,不是待在屋裏,就是坐在院子裏撐着下巴想事情,表情糾結又煩惱。
現在天都黑了又去換了身衣服出來,怎麽看都覺得很不對勁兒啊。
周唯白哪裏敢讓他爹娘知道這事兒,趕緊搖頭,“不,不出去,我就想試試這衣服,娘,好像有點大了,我進屋改改去……”
說完他就飛快的躲回屋去,就怕一不小心露餡兒被他娘發現,然後接受教育改造。
完全沒想到當初答應自己乖兒子出去做工就被忽悠了的周大花沒發現什麽,就是覺得兒子今天怪怪的。
白天忙着準備燒瓷的泥土累了一天,她和周爹也沒力氣去多想自己乖兒子的奇怪,吃過晚飯躺上床就睡着了。
以至于壓根就沒聽見她家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響起的‘布谷’鳥叫,就算聽見怕也不會當一回事兒,她家住的靠樹林,聽見鳥叫太正常啦……
只有隔壁屋這邊周唯白聽到某個與衆不同的鳥叫聲音吓得一個激靈。
猛得的從凳子上站起來,忐忑了一天的心髒頓時砰砰直跳,站在原地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內心惡魔天使做着最後的猶豫大戰。
直到外面得不到他回應的人有點忍不住直接敲他家門的時候,小惡魔無恥的趁他心神不穩,一把叉子把天使釘在牆壁上——贏得了勝利。
害怕某人做出更加驚人之事的周唯白最終硬着頭皮,揣了把剪刀防身,然後懷着隐隐期待的心情,爬上了自家後院的那顆梧桐樹。
“霍大哥我在這兒,樹上,你在哪裏呀?天太黑了,我瞧不見你……”
做賊心虛的少年害怕動了門上的鎖,露出馬腳被自己的娘親大人發現,迫不得已選擇了爬樹翻牆。
不過此刻外面的天早黑了,鄉下人家更是為了節約燈油家家戶戶都早早滅了燈,大晚上的沒有光就是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他爬上樹後根本看不到往哪裏跳,只能呼喚一起幹壞事的夥伴。
“小白,在這裏,看見火折子光了嗎?快跳下來,我在這裏接你。”
久得不到回應正失望的霍承毅聽到聲音頓時精神振作,趕忙循着聲音跑過去,拿出火折子打開舉起來揮了揮,示意自己的準确位置。
周唯白本來就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心慌緊張的時候,聽到他的聲音頓時就像找到了主心骨,臉上露出欣喜笑容,點頭道了聲‘好’,就聽話的朝撲了下去。
但有點不幸的是……少年有點輕微的夜盲症,晚上眼神不太好,撲的位置沒找對,稍微偏了點。
于是霍承毅難道失手,沒把人接住不說,還被人家給撲過來的力道給一塊兒帶到摔到了地上去。
然後更倒黴是……因為身高原因又是面對面,倒下去之後少年非常不小心的趴到他身上,膝蓋砸到了他的小兄弟。
周唯白不曉得啥情況,聽見他悶哼一聲以為自己把他砸傷了,吓到趕忙叫問了一句“霍大哥你怎麽樣了?”,然後伸手去摸。
鑒于古代的衣服褲子寬松性,少年一不小心隔着布料抓了個正着。
霍承毅悶哼立刻變成深嘶一口氣,“小白,快松手,你抓到霍大哥防身的棍子了……”
“恩,好的,霍大哥,其實鎮上很安全的,你不用帶武器,要帶也帶刀,棍子不管用,你看,我就帶了剪刀。”
好像沒反應過來的某小哥點點頭,迅速把手收回去。
然後摸出剛才順手捎上的鋒利剪刀,晃了晃,跟他認真嚴肅點評。
服用靈泉水後夜視能力極強的霍承毅嘴角抽了抽:媳婦,你假裝鎮定的樣子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