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間隙03

在李pd的介紹下，陸行接連上了好幾個綜藝，所幸都只是飛行嘉賓，只需錄制一期，但即使如此，陸行依舊忙得腳不沾地，深切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跑”通告。

準确來說，李pd只給陸行介紹了一個綜藝。但架不住陸行參加的每個綜藝pd以及主持人都十分熱情的給他推薦了“工作機會”，以至于陸行在沒處理公司那堆節目邀約的前提下，依舊接連不斷的有通告要跑。

這帶來的直接影響就是這一季《天才競賽》還沒播完，陸行在其他綜藝當飛行嘉賓的節目先播出了。

誰讓《天才競賽》拍完大半的內容後才開播，而其他節目大多是上周拍、下周就播出。

厲東東直播間。

【主播，你變了！你居然直播其他節目了！】

【好耶！是陸神參加的那一期《智體大沖關》！我已經打開電視了！】

【陸神牛逼這句話我已經說厭了，但看完《智體大沖關》節目組放出的預告後，我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陸神牛逼！】

【聽說陸神參加了一期，就直接破了嘉賓闖關紀錄？】

【那個預告我看了，那哪是預告，分明就是花式贊美陸神的一百零八種辦法，我節選幾句，大家感受一下。什麽‘節目組遇到過最強的男人’‘突破主持人想象的極限’‘重新定義天才的存在’‘在節目中上演奇跡’之類的，我作為粉絲都被誇得不好意思了。】

【之前沒看過《智體大沖關》，我還以為他們的預告都這麽浮誇，特地跑去看了前幾期的預告，結果發現人家之前的風格挺正經的，壓根不浮誇。】

【看了預告，我就好奇陸神到底闖到第幾關了，不會直接通關了吧？】

【不可能。雖然說《智體大沖關》這節目一般，但他們的關卡确實挺難的。同時考驗運動能力和智商，能闖過二十關就很不容易了。】

【有些人擅長解題，容易卡在體力關，有些人擅長戶外運動，就很容易卡在智力關。餘神當初闖關紀錄也只到第二十一關。而且越往後關卡難度越高，我覺得節目組就沒想過讓人通關。】

厲東東設置完節目播放頁面，發現彈幕已經聊起來了，跟着插入了話題。

他先解釋了一波：“我沒變！我就是有點好奇，陸神能做到哪一步。畢竟《天才競賽》裏沒有考驗運動能力的游戲，再加上陸神看起來也不像是喜歡運動的樣子，我本來以為他在《智體大沖關》的表現最多跟餘神差不多。

但《智體大沖關》節目組放出來的那個預告實在太誇張了，我覺得有必要跟直播間的觀衆一起确認一下，是不是《智體大沖關》節目組為了收視率瞎扯。”

屏幕上還在放廣告，厲東東繼續閑聊：“我查了下，《天才競賽》不少選手剛出道的時候都參加過《智體大沖關》這個節目。但這兩個節目收視率簡直是天差地別……”

【正常，因為陸神這個預告，我去補了下《智體大沖關》的前幾期，太無聊了。】

【可能是因為大部分嘉賓都在重複嘗試闖關，有些嘉賓還因為體力關特別狼狽，觀賞性實在不強。】

【而且這節目給嘉賓發揮綜藝感的空間相當有限，再加上主持人的主持風格相對老套，所以遇到不擅長闖關的嘉賓，很容易看睡着。】

【聽起來這節目不怎麽樣啊，陸神怎麽去參加這個節目了？】

【這一期好像還邀請了餘神當特邀主持，可能是因為餘神？】

瞥見這條彈幕，厲東東立馬來了精神：“第七期陸神跟餘神在多人游戲合作那一段簡直絕了！”

【靠，別提第七期，我到現在都還沒接受周度衍居然在四強就被淘汰了的事實！想當初第一期的時候，我可是覺得周度衍起碼能進決賽的。】

厲東東繼續興奮：“第七期最後的預告裏還有餘神做飯的畫面，估計陸神跟餘神就是在那會熟悉起來的。”

【可惡！為什麽《天才競賽》沒有申請喝酒拍攝的許可？！節目組只在星訊上放了一小段花絮，是餘神、嚴pd他們喝醉後的對話。】

【我也看了，餘神又拽着人講他跟嚴pd的故事了，餘神太不忘初心了。】

【我覺得最有意思的是，陸神把攝像機關了那一段，節目組黑屏後加粗了一句話——“後面沒有了~因為陸神睡之前把攝像機給關了”。】

【反正也不能播，關了就關了吧，我已經大徹大悟了。】

厲東東瞄了眼屏幕，精神一振：“開始了！”

【好老套的開場白，真是久違了。】

【我有種主持人在臺上說相聲的錯覺……】

【餘神在其他節目跟在《天才競賽》的差別好大，突然理解為什麽主播以前只解說《天才競賽》了。】

厲東東瞄見這條彈幕，強調道：“畢竟我是《天才競賽》的粉絲，不是某個選手的粉絲。”

【主播如此說道，然後開始解說陸神參加的綜藝。】

厲東東為自己分辨：“我就是好奇！純粹的好奇！這不代表我是陸神的粉絲——哇，陸神出場了！”

【靠，陸神笑得好乖巧，這還是我那控場且碾壓其他選手的陸神嗎？】

【陸神再這麽乖巧的笑下去，我對陸神的濾鏡都要碎一地了。】

【陸神——】

厲東東也跟着感嘆道：“陸神好乖巧，我從未在《天才競賽》中看到過陸神這麽乖巧。”

【我本來在猶豫要不要為了保全陸神在我心中的形象，退出直播間。結果突然聽見陸神問‘這游戲還能淘汰主持人嗎’，沒忍住，笑噴了。】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為主持人們慶幸了起來，這節目但凡是淘汰制，主持人：危！】

【開場終于結束了，雖然陸神跟餘神同時在場，但我還是覺得時間過得很漫長……只能說節目收視率不高是有原因的。】

【進入正題了？那我可以挪開擋屏幕的紙了——為了保住陸神在我心裏的形象，我太努力了。】

【第一關好簡單，這個題目感覺我也能解出來。】

厲東東一邊熟練的進入陸神的個人論壇，一邊解說道：“前幾關都不難，屬于開胃小菜，應該難不倒陸神。不過從第十關開始，難度就變大了……”

陸行的個人論壇眼下也相當熱鬧，一大堆《智體大沖關》相關的帖子飄在首頁，厲東東随手點了個熱門帖子，一邊看帖子內的回複，一邊關注陸行的闖關進度。

看着看着，他感覺不太對勁：“陸神擅長運動？過攀岩牆的動作好快，光看陸神過關的姿勢，我感覺運動關卡一點難度都沒有。”

【我收回之前說陸神在我心中的濾鏡碎了的話！陸神好帥！陸神牛逼！陸神就算換了個節目，也是當之無愧的NO.1！】

【我發現，進入闖關環節後，陸神就再次展現出了他對節目的統治力，直接實力碾壓。】

【怪不得預告誇成那樣，絕對是因為陸神實在太出色了！】

【最關鍵的是，陸神一直都是游刃有餘的模樣，那些關卡完全沒給他帶來壓力，我現在覺得他說不定真就直接通關了。】

【我的心情跟主持人的解說高度一致——陸神真牛逼。】

【節目pd沒快進吧？怎麽陸神一下子就到第二十關了？我記得其他嘉賓參加《智體大沖關》不是這樣的啊。

大家不都是千辛萬苦、跋山涉水、狼狽不堪的努力了一次又一次之後，才有可能在節目結束前接近第二十關嗎？有些嘉賓能力不行，直接就在十幾關止步了。

但陸神這邊給我的感覺，就好像前二十關是白給的一樣，輕松惬意的就過去了。】

【我在星訊上看到了一條對比強烈的星訊，可惜彈幕沒法上圖，不然就能分享給大家了！】

瞥見這條彈幕，厲東東下意識的瞄了眼帖子——雖然彈幕沒法發圖，但論壇可以上圖。

果不其然，帖子裏也有人發了這條星訊的截圖，一邊是參加《智體大沖關》的其他嘉賓狼狽不堪的模樣，一邊是陸行在體力關卡身手矯健、衣冠端正的模樣。

不得不說，對比确實很強烈，瞬間讓人感受到了這些關卡原本應有的難度，進而深刻感受到了陸神的實力。

所以在接下來的節目中，幾乎所有彈幕都在贊美陸神——最多就是用詞的誇張程度不同。

有的相對較為克制，只是略微表達了下‘像陸行這樣輕松闖關的嘉賓确實沒有幾個，所以陸行确實牛逼’。而有的就比較放飛自我了，像是“陸神牛逼”“陸神你是我的神”那都是小兒科，真正放飛的觀衆發出來的彈幕直接就是屏蔽詞，壓根沒法通過審核。

厲東東屬于比較克制的那一類——畢竟他堅持自己是《天才競賽》的節目粉，不是個別選手的粉絲，所以在矜持的誇完陸神牛逼後，厲東東的詞庫就進入了貧瘠狀态。

當然，厲東東的沉默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後面關卡的題目他已經看不懂了，壓根無從分析，只好嘆為觀止的看着陸神一路平推。

在這個過程中，厲東東時不時的發出一兩聲重複的感嘆：“這也太牛逼了……卧槽！這都行……陸神的運動細胞也太絕了，這麽晃的碗都能踩着過去……”

【媽媽問我為什麽要跪着看視頻系列。】

【靠，就算《智體大沖關》節目組給陸神透題了，也沒法做到陸神這個地步吧。】

【我以為陸神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天才，事實告訴我，不，他不是，他是真正的全才！】

【這麽看來，陸神參加《天才競賽》真是來學習人際交往的，不然他完全可以去參加第七區舉辦的《荒野求生》全球系列，就以全球系列的收視率和熱度來說，陸神直接就能起飛了。】

【你提醒我了！那我可以期待一下，陸神去《荒野求生》全球系列嗎？我是這個節目的粉絲！要是陸神能上這節目的話，我直接圓滿了。】

【《荒野求生》全球系列太硬核了，我很難想象陸神狼狽到需要求生的樣子——畢竟陸神參加綜藝以來，就沒出現過真正意義上的狼狽畫面，一直都是統治全場。】

【陸神終于遇到解不開的難題了！接下來是不是要出現《智體大沖關》這個節目裏最常出現的畫面了？嘉賓在某個關卡反複進行嘗試，試圖闖關成功。】

看到這裏，厲東東也打起了精神：“看來《智體大沖關》還是有點東西在的，至少沒讓陸神直接平推。不如我們來打個賭？看陸神到底會在這個關卡花多少時間？”

【我賭十分鐘。】

【你太草率了，就沖着我連題目都看不懂的份上，我賭半小時。】

【你們太小看陸神了，我懷疑陸神只是給節目組面子，意思意思的卡一下關，表示節目組的關卡還是有難度的。所以我賭五分鐘！】

厲東東覺得彈幕說的有點道理：“我覺得應該不會太久，畢竟是陸神嘛……等會？陸神直接放棄闖關了？”

【？？？】

【陸神就試了兩次，直接放棄闖關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說實話，我真沒覺得這個關卡難倒陸神了，看陸神氣定神閑的樣子，我覺得就是陸神懶得繼續了。】

【所以，陸神最後沒通關？】

【陸神都回室內演播室了，估計是不會出現轉折了。】

【這應該不是臺本吧？主持人看起來也全都很驚訝陸神的選擇。】

【陸神的心态實在太牛逼了，拿得起放得下，壓根不帶産生多餘的情緒波動的。】

厲東東看得目瞪口呆：“靠！你們這麽一說，我怎麽感覺陸神更牛逼了！”

“網上的反響很激烈，我随便刷新一下就能看到好幾個跟你有關的熱搜，”王pd一邊看手機一邊道：“《智體大沖關》關卡難度不低，你能做得這麽出色，确實不容易。”

陸行跟王pd約在一家隐私性較強的烤肉店裏，恰好《智體大沖關》播出，話題就順勢繞着它轉了兩圈。

王pd接着道：“慕強是人類本性，要不為什麽最近幾年高智商類型的綜藝這麽多呢？還不是因為觀衆喜歡看？”

陸行給烤肉翻了個身，保持安靜聆聽的姿态。

王pd是陸行遇到的另一種類型的綜藝pd，他相當強勢，即使是在談話中也習慣掌握主動權。

一照面，陸行就已經預料到這次談話大概不會有什麽結果了——因為他們實在不怎麽合拍。

王pd放緩語氣：“我很欣賞你在《天才競賽》中表現出的綜藝感和統治力，我毫不懷疑，再給你一段時間，你絕對能走得比餘中乾更遠。”

陸行将烤好的肉夾給王pd，等着對方這句話後面的轉折。

王pd看了眼烤肉，語氣再度放緩了幾分：“但是，你不是我想要的那種常駐主持。這不是你的問題，你很優秀，也很出色……”

陸行充分體會到了王pd斟酌用詞以避免傷害到他的心理，于是主動開口道：“我能理解，您直說吧。”

王pd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能理解？”

陸行微微一笑：“我也更傾向于找合眼緣的pd合作……”

王pd聽出來了：“所以你也沒看上我？”

陸行很謙虛：“這不是您的問題，您很優秀，也很出色……”

聽到這，王pd徹底放松了下來：“你這是原封不動的照搬我的話啊。”他邊吃邊道：“不過你這麽說，我倒是相信你說你能理解這話了。”

“我很欣賞你在節目中展現出來的一切，但那不是我想要的。一旦你出現，就會導致節目失衡，就像你在《智體大沖關》、《天才競賽》裏做的那樣，所有人的光芒都會被你遮掩，節目結束後，觀衆只記得你做了什麽，沒人關心其他人做了什麽。”

王pd喝了口飲料，慢悠悠的道：“當然，我不懷疑你能讓節目更出色，但在那種情況下，那已經可以被稱為‘你的節目’了。小嚴只在乎節目效果，我還是更喜歡屬于自己的節目。”

陸行把烤肉夾給王pd：“我跟您的想法差不多，那就當我們只是一起吃了頓烤肉？”

王pd很欣慰：“怪不得小嚴、小餘他們一個勁的跟我誇你，說你怎麽怎麽好——小嚴說要搞個新綜藝，已經定下你和小餘了？”

陸行補充了一句：“目前還只是個粗略的意向。”

王pd：“我知道，他那想法天馬行空的，說想開新綜藝就開新綜藝，流程都還沒走完，不一定能批下來……”

陸行沒接觸過這方面，下意識的問道：“這個還要批準？”

“得拉投資和廣告啊，沒有經費怎麽拍？”說起這個，王pd相當經驗：“有些得找公司上屬的播放平臺。小嚴跟我在這方面比較自由，我們簽的經紀約沒這麽多限制。不過這也就意味着，播放平臺需要考慮的東西也越多，畢竟我們不是人家家養的嘛。”

陸行似懂非懂：“所以只要投資到位就可以拍了？”

王pd耐心解釋：“哪有那麽簡單。對一般的綜藝pd來說，還有很多複雜的流程要走。對外行人來說就更難了——他們首先得考證，考一大堆相關證件，然後是跑各大部門獲得各種拍攝許可，審批各種環節的資格，最後還得跟平臺簽播出協議……”

王pd總結道：“但對我們來說，只要投資到位就可以準備開拍了。”

陸行明白了，他摸出手機發了條短信。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