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宋嘉言猛的往後退了一步,看着打濕的衣袖,滿臉冰冷之色。

李玉嬌被宋嘉言驟然變冷的臉色給吓了一跳,她原本只是想給宋嘉言端一杯茶而已,誰知路走的太快了,在這裏就跟宋嘉言撞上了,還弄濕了她的衣服。

現在看宋嘉言鐵青的臉色,李玉嬌才知道自己惹怒了他。

李玉嬌趕緊道歉道:“大公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嘉言見是李玉嬌,氣就不打一處來,偏偏現在他又不能生她的氣,宋嘉言額角青筋隐現,他沉着臉道:“李姑娘,你怎麽來這裏了?”

李玉嬌紅着臉道:“我泡了茶替大公子送來。”

宋嘉言冷着臉道:“李姑娘是客人,這種端茶送水的活不必你來做。”

李玉嬌一噎,不知該說什麽好,她端茶過來,主要是想看他一眼,可這些話,她一個女兒家如何能說得出口?

宋嘉言也沒等李玉嬌說話,他轉身朝現在房門口的鶴羽看了一眼,冷聲道:“這些事情,你沒跟李姑娘說清楚麽?”

鶴羽無緣無故受到牽連,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路上都忙着逃命,哪裏有機會來說這些事情,而且到了府上他便成了侍衛,他哪裏有功夫去跟一個小姑娘交代這些。

鶴羽也看出來了,宋嘉言這是想找個人撒火,只得認命道:“是屬下失職,請公子責罰。”

宋嘉言沉着臉道:“你的确失職,去領三十個板子。”

鶴羽咬了咬牙,瞥了眼宋嘉言身上的衣裳,這衣裳都金貴成什麽樣了,才弄濕那麽一小塊,便要他挨三十個板子,但他不敢說,硬着頭皮道:“屬下願意領罰。”

李玉嬌見她不過是弄濕了大公子的衣裳,大公子便如此體罰下屬,有些于心不忍,張了張嘴,想要替鶴羽求情,宋嘉言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冷聲道:“李姑娘不必替他求情,不懂事的奴才就該受罰讓他長點記性。”

李玉嬌的話在齒縫間打了個轉又盡數都咽下去,心裏隐隐生出了幾分悔意,早知道她就不來這裏了,誰知道這大戶人家這麽多規矩。

鳴筝在一旁看着,使勁的憋着笑,這件衣裳可是四姑娘送給自家公子的,剛穿在身上就被這莽撞的李姑娘給弄濕了,公子能不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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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這李姑娘是譚媽媽的女兒,公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能懲罰她,只能讓鶴羽挨罰,誰讓鶴羽這趟差事沒有辦好。

見李玉嬌還杵在那兒,宋嘉言道:“李姑娘請回吧,以後不要做這種事情了。”

李玉嬌羞愧的離開了。

來了兩個小厮将鶴羽拖下去,李玉嬌還沒走遠,聽到了鶴羽的悶哼聲跟板子打肉的聲音,吓得心驚肉跳,趕緊提着裙子走來。

鶴羽被打完之後被拖到後罩房去了,他疼的龇牙咧嘴,沉雨院的小厮都是梅落山莊的人,各個會武,板子打下來可真疼,好在鶴羽是個習武之人,身子紮實,只受了點皮外傷。

他正納悶,自家主子怎麽變得這麽小量了,這時房門從外面被推開了,鳴筝拿着藥走進來。

鶴羽見到他,趕緊就問:“你說公子今日是怎麽了,一件衣裳至于發那麽大的火嗎?”

鳴筝見鶴羽還不知情,便走過去,将藥放在一旁,他道:“那不是普通的衣裳,那是四姑娘親手做的,公子可是十分寶貝。”

鶴羽跟了宋嘉言多年,他雖沒留在京城當差,可宋府之事他多少了解些,主上跟府上的人關系可一點都不好啊。

鶴羽驚訝道:“這四姑娘有什麽特別嗎?能得公子如此重視?”

鳴筝見鶴羽一副懵懂的樣子,怕他以後犯宋嘉言的忌諱,便道:“四姑娘是相爺的養女,也是主上心尖尖上的人,你說特別不特別?”

鶴羽聽了之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語無倫次道:“主上……竟……竟然有心上人?”

鳴筝朝他點了點頭,表示是真的,公子的确有心上人。

鶴羽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他家主子竟然有心上人了,真的是……真的是老鐵樹終于開花了!

鳴筝回到宋嘉言的住處,見宋嘉言已經将宋姮送的那套衣裳給脫下來了,正看着袖口的茶漬皺眉,鳴筝走過去,他道:“公子,屬下拿到洗衣房去幫您洗幹淨。”

宋嘉言搖頭道:“不行,洗衣房那些婆子粗手粗腳的,如何會洗衣裳,若是弄出了褶子,勾壞了絲線如何是好?”

鳴筝覺得自家公子有點矯情,那洗衣房的婆子洗衣裳可以說是最拿手,每次洗了送過來都會燙的平平整整的。

鳴筝道:“那公子想要如何洗?”

宋嘉言擡頭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靜的吩咐道:“你親自去洗,若是弄壞了,這雙手也別要了。”

鳴筝忍無可忍道:“公子,我是個大男人,而且是個習武之人,手比那些婆子還要粗,怎麽能洗衣裳?”

宋嘉言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道:“梅落山莊第二十五條莊規是什麽你還記得嗎?”

鳴筝觸到這樣一個眼神,只感覺脖子後涼飕飕的,他咬牙道:“絕對服從莊主命令。”公子的意思很明白,要是他不答應,就要按照莊規處置他。

“屬下這就去洗。”說完,鳴筝雙手托着宋嘉言的衣裳認命的下去了。

等鳴筝洗完衣裳回來,宋嘉言又仔細的檢查一遍,确定沒什麽問題,才讓他将衣裳放在外頭晾幹。

鳴筝回來後,宋嘉言又有事情吩咐,他道:“将譚媽媽一家安置到露園去,派人保護他們一家子。”

鳴筝本以為自己和鶴羽被整慘了,現在看來,還有更慘的,這李玉嬌也真是的,一杯茶就斷送了留在宋府的機會。

馬車內,李玉嬌不滿的抱怨道:“娘,我不就是弄濕了大公子的衣裳麽,他怎麽能這麽對我們,我們被他牽連不遠千裏逃過來,他這樣就将我們送到別院去,也太過分了。”

她的話并沒有讓譚媽媽同情她,反倒引來譚媽媽的一聲呵斥,她道:“娘跟你說過,本本分分做人,別對大公子有什麽想法,不然惹怒了大公子,娘都保不住你。”

譚媽媽倒是想去露園,一來露園清淨些,二來可以讓李玉嬌斷了念想,她倒是覺得大公子這樣安排是最好了,今日她知道大公子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沒有将玉嬌怎麽樣,可那個鶴侍衛卻因此受到牽連,可不就是在警告她們麽?

她能容忍一次,未必能容忍二次,三次,因此,她只得規勸女兒,讓她知道收了那心思,大公子對她明顯沒有意思。

李玉嬌噘了噘嘴,沒有說話了。

濟城那邊失敗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沈景的耳朵裏,他們的人一路從濟城追殺到京城,最終還是被譚媽媽一家人逃脫了。

沈景皺眉道:“子谌,現在已經打草驚蛇,我們該怎麽辦?”以宋嘉言的能力,一定能查得到人是他安排的,他最怕的就是宋嘉言像瘋子一般報複他。

蕭子谌擰着眉,他原本是想花錢買“暗潮”的人去辦事,誰知“暗潮”根本不接他的單子,他只能出動濟城官府,讓他們以勾結刺客的名義将譚媽媽一家子抓住,然後将她們弄死在獄中,神不知鬼不覺,可沒想到,宋嘉言的人又再次出現了。

他道:“如今已經是圖窮匕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秋狝是最後的機會。”

沈景咬了咬牙,眼底閃過一抹狠色,同時在心裏下定了決心。

沉雨院将譚媽媽一家人送到露園的消息傳到了宋姮的耳朵裏,宋姮奇怪道:“怎麽忽然便送走了?”

畫眉道:“奴婢找鳴筝打聽了,聽說姑娘走後沒多久,譚媽媽的女兒便去給大公子送茶,無意中與大公子相撞,那茶水打濕了大公子的衣袖,大公子很生氣,不僅罰了一個新來的侍衛,還将譚媽媽一家送去了露園。”

宋姮聽了,嘴角輕輕一勾,畫眉嘻嘻笑道:“由此可見,大公子是真真将姑娘放在心尖上,旁的什麽人都比不上姑娘在他心裏的地位。”

宋姮心裏冒着甜絲絲的滋味,嘴上卻說道:“還說要天天都穿我做的衣裳呢,你瞧瞧,穿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脫下來了。”

畫眉忍俊不禁,腹诽道:“姑娘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心裏高興壞了,嘴上還不忘了數落大公子。”

宋姮并不反駁,夜裏,宋嘉言來了。

見宋姮坐在燈下看書,他走過去将她手裏的書給抽出來,坐在她身側将她帶入懷中,宋嘉言摸了摸了纖細的手指,觸手一片冰涼,他皺眉道:“夜裏冷,你怎麽穿的這樣的少?”

宋姮沐浴出來沒多久,看着書便忘記添衣了,如今宋嘉言說起來,她還真覺得有些冷。

宋嘉言低頭一看,見她的腳上連一雙襪子都沒有,頓時皺了皺眉,将她打橫抱起往走向床榻。

他放她在床上,将她一對白皙的腳握在手裏,用掌心包住搓了搓。

燈光落在男人英挺的眉眼上,他的肌膚鍍上了一層光,越發顯得昳麗清貴。

他擡眸看着她,見宋姮正在看自己,嘴角不知不覺上揚,他道:“姮兒,舒服些沒?”

宋姮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宋嘉言也感覺到自己的手不是特別暖和,他将衣襟扯開,将宋姮的一對腳塞入自己的懷中。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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