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待許氏走後,宋姮進了裏間,這一天先是宋嘉言黏着她不放,随後許氏又來了,讓她一點空閑時間都沒有,她現在終于有了時間可以将那“小白龍”給處理掉了。

她原本想将這玩意給扔掉或者埋在哪個地方,可又想要是東西被人撿走了,或者挖出來,豈不是丢死人了?

幹脆将東西藏起來,但是藏哪裏好呢?宋姮的眸光在屋內轉了轉,最終走到梳妝臺旁邊,她将盒子打開,又扒開裏面的珠寶,在中間的鑲嵌的明珠上輕輕一按,盒子的暗格打開,她将“小白龍”的龍首和龍尾都放進去,瞧着盒子內躺着的一大一小,她的臉紅了紅,趕緊将暗格恢複原狀,她也沒有将盒子藏起來,依然大大方方擺在原來的地方,越是顯眼越是讓人懷疑不到。

一直到天黑才等到宋嘉言回來,他并沒有給她帶點心,但帶了一個人過來,這個人便是多日不見的楚蕶。

只是現在,他已經換上了男裝。

他似乎格外喜歡紅色,即便穿上男裝,也一樣穿紅色袍子,袍子下擺用銀線繡着水紋圖案。

楚蕶上前行禮,“楚泠見過四姑娘。"

宋姮朝他點了點頭:“楚公子。”宋姮見他勾人的桃花眼中帶着絲絲笑意,即便是男裝穿在身上,依然不減傾城之姿,宋姮多看了一眼。

宋嘉言見宋姮的眸光在楚泠臉上停了一會兒,他不着痕跡的往旁邊跨出一步,阻隔了宋姮的視線,他眼尾一挑,盯着宋姮的小臉道:“姮兒,哥哥是叫楚泠過來給你看病的。”

宋姮這才明白,楚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宋姮收回目光點了點頭,宋嘉言坐在宋姮的身側,楚泠走上前來,正想給宋姮診脈,伸出的手指還沒搭上去,他擡頭看了宋嘉言一眼,見宋嘉言銳利的眸光射過來,楚泠勾了勾唇,到底從懷裏掏出絲帕遮住宋姮的手腕。

若他不這麽做,等會從這裏出去,他的這幾根手指頭便保不住。

見楚泠隔着絲帕搭上宋姮的手腕,宋嘉言眼底的冷意才消散幾分。

楚泠聽了一會兒脈,眉頭微攏,須臾,他放開宋姮的手腕。

楚泠擡眸看了宋嘉言一眼,那眼神簡直一言難盡,宋嘉言在他的注視之下卻是神色自若,絲毫沒有半點被看破的尴尬。

楚泠暗罵一句:“不要臉”眸光又落回宋姮身上,他輕咳一聲,斟酌片刻道:“四姑娘,你身子嬌弱……易染風寒,我給你開個調養身子的方子,你按照這方子吃藥,調養個一年,身體會慢慢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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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到外頭開方子時,宋嘉言跟了出去,他的指尖在椅子的扶手上輕輕點了點道:“剛才你想說什麽?”

楚泠瞪了他一眼,憤怒道:“宋嘉言,你平日裏瞧着斯斯文文,沒想到這麽禽,獸!這樣下去,她的身子可吃不消。”

宋嘉言早已知道這個結果,也不需要楚泠再來提醒一次,宋姮太誘人了,他每每都把持不住,若早知如此,他便是憋着也不會這樣頻繁動她,他被楚泠罵了一句,也沒生氣,他道:“你剛才說的方子,可真有效?”

楚泠罵完之後氣消了,頗為得意道:“我楚泠開的方子,豈能無效。”

頓了頓,他又道:“只不過她身子受損,在調養好之前,受孕恐怕有些艱難。”

宋嘉言眉頭微擰,他暫時也沒打算讓宋姮懷孕,他道:“不管用多麽名貴的藥,都要将她的身子調養好,銀子不是問題。”

楚泠笑了笑:“知道你梅落山莊不缺銀子。”

宋嘉言現在沒心思跟他開玩笑,楚泠沒有繼續說,轉過頭去開方子了。

開好方子之後,宋嘉言将方子交給畫眉,讓她去抓藥。

他本來想要快點送走楚泠,誰知道楚泠卻舍不得走,他笑眯眯的道:“請我去喝杯梅落茶,如何?”

宋嘉言看在他給宋姮治病的份上沒有拒絕他。

沉雨院的茶室內,白煙在兩人之間彌漫,宋嘉言給楚泠斟了一杯茶,楚泠端起茶盞淺啜了一口,随後才慢悠悠的說道:“宋嘉言,當皇子的滋味如何?”

宋嘉言對于他知道這個消息并不意外,他道:“不過如此而已。”

楚泠見他神色淡淡的,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他笑着道:“宋嘉言,我們來做筆買賣,如何?”

宋嘉言秀眉一挑:“什麽買賣?”

楚泠道:“我幫你奪皇位,你讓暗潮存在下去,如何?”

“暗潮”一直是朝廷的隐患,就算沒有他的幫忙,以梅落山莊的實力,宋嘉言也照樣能登上那個位置。

他現在尚且顧念同門之誼,可到了那個位置上就不好說了。

宋嘉言的手段他見識過,他絕不是個會留餘地的人。

宋嘉言瞥了他一眼,思慮了片刻後,他道:“我可以答應你。”

送走楚泠,宋嘉言去了趟廚房,給宋姮帶了一盤剛蒸好的奶糕,他端着奶糕去宋姮的绛雪院,宋姮剛吃了藥,皺着小臉坐在茶榻上,宋嘉言走過去,将一塊奶糕塞入她的小嘴裏,低聲道:“甜甜的奶糕來了。”

宋姮咬了一口,奶香味充滿整個口腔,瞬間便将苦味沖淡了。

等她吃完一整塊奶糕,嘴裏只剩下甜絲絲的滋味。

宋嘉言見她吃的這麽香,擡手将她嘴邊的一點糕點屑揩下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邊,伸出舌頭舔了舔。

宋姮擡頭看着他,眨眨眼道:“哥哥覺得甜嗎?”

宋嘉言搖頭道:“不知道,沒嘗出味道,不如讓我吃一下你嘴裏的?”

說完,他放下手裏的糕點,将坐在茶榻上的宋姮抱起來,他吻住她嬌嫩的嘴唇。

他将舌尖探入,品嘗着她嘴裏的味道,她的齒縫裏還殘留着一股淡淡的藥味,但在他看來,便是藥味也是甜的。

一吻結束後,宋姮輕輕喘息靠在宋嘉言的懷裏。

宋嘉言像是吃完給與評價,他道:“還是你嘴裏的甜些。”

宋姮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哥哥成了楚王,會離開宋府嗎?”

宋嘉言擡手輕輕撫摸宋姮的烏發,貼着她的發頂道:“你希望我走嗎?”

宋姮輕輕搖頭:“不希望。”

她都已經習慣宋嘉言每天夜裏睡在她身側,他的人是那樣的冷,但胸膛卻是火熱的,她喜歡他身上的氣息和溫度。

宋嘉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既然姮兒不希望哥哥走,那哥哥便不走。”

宋姮卻以為宋嘉言是在安慰她,她想不出他以什麽理由留在宋府。

雖然只是安慰,但宋姮依舊覺得很開心。

夜裏,兩人相擁而眠。

這一夜,宣王在半道上遇刺的消息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元箴帝握着那封信坐在龍椅上久久不曾言語。

沈景是他諸多皇子中較為受寵的一個,元箴帝之所以寵愛他,一來是因為謝貴妃,愛屋及烏,二來是因為沈景會讨他歡喜。

他腦海裏回憶起沈景的點點滴滴,沈景雖然不成器,但卻是他一手扶持上來的。

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元箴帝嘴裏泛起一點苦澀,終究無奈嘆息一聲,靠在龍椅上沉默了許久。

緩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道:“劉四,去将消息告訴謝貴妃,讓她節哀。”

劉四心裏一陣唏噓,應了聲:“是”,元箴帝又對過來傳信的官差道:“讓晉安縣縣令将宣王的屍身送回京城去。”

安排下去後,元箴帝便冷靜下來,只覺得這次赭山圍獵的狀況實在是太多了。

他有兩個兒子受傷,這件事他必須查清楚。

他讓錦衣衛杜懷钰來王帳中,如此這般的交待了一番,杜懷钰道:“屬下一定會将事情查清楚。”

元箴帝道:“此事你暗查即可,不用聲張。”

七日後,文武百官簇擁着元箴帝的聖駕回到京城。

朝會上,元箴帝宣布了沈景的死訊,大為哀恸,罷朝一日。

三日後,宣王府發出訃告,并在王府辦理喪事。

等喪事辦完,已經是七日後了,元箴帝的心情也恢複了許多,再宣布了一件震驚朝野之事。

宋嘉言宋大人竟然是皇上的五皇子,乃賢妃所出,因自幼體弱,便被送出宮給丞相夫婦教養。

如今宋嘉言已過了二十二歲,皇上決定讓他認祖歸宗。

雖然這套說辭冠冕堂皇的,可私底下還是有人議論,說宋嘉言其實是宋夫人跟皇上生的。

暗地裏嘲諷宋星河被皇上帶了綠帽子。

宋星河聽到這些流言蜚語,氣的告假數日沒有上朝。

宋星河留在府上,宋嘉言和宋姮便收斂了許多,宣王死了之後,元箴帝病了一場,宋嘉言和太子都在宮中侍奉湯藥,連着幾日都不曾回宮。

宋姮知道宋星河心情不好,做了些小點心來玄清閣。

宋姮進去時,宋星河正在看書,宋姮上前行禮,“女兒給爹爹請安。”

宋星河擡眸,當下手中的書卷,看到女兒後,眼底多了一絲溫和之色,他道:“姮兒,你身子還未好,怎麽來了?”

宋姮嘴角揚起笑道:“女兒想爹爹了,就是想要過來看看爹爹。”

宋星河的心頭積壓幾日的郁悶在聽到這句話後,頓時消散了不少,他開懷道:“乖女兒,爹爹沒白疼你。”

看到宋姮手裏提着食盒,他道:“乖女兒,做的什麽好吃的,快給爹爹來嘗嘗。”

宋姮點頭,将手裏的點心放在一旁的桌上,将食盒打開,将裏面的栗子糕,蓮藕酥都拿出來。

宋星河拿起一塊栗子糕放入嘴中。

嚼碎咽下去,宋星河連聲誇好吃。

見宋星河心情好了不少,宋姮便道:“爹爹,其實婉姐姐做的糕點更好吃。”

宋星河聽她提到宋婉,拿住糕點的手動作一頓,他道:“姮兒有話不妨直說。”

許氏原本想要跟宋星河說這事,可這段時間她先是忙着給宣王吊喪之事,後來宋星河一連幾日都将自己關在書房裏不見人,許氏也不敢打擾,只得托宋姮過來跟宋星河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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