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暴力美學

好在大高個知道溫默爾不是能吃的後,沒有再對着他流口水。不然那畫面,真跟狗看守食物沒什麽差別。

溫默爾很有自知自明,以數量少和皇族身份而獲得特殊權益的雌蟲,到了沒有秩序、弱肉強食的荒涼星球上,還真可能淪為食物,各種意義上的食物。

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溫默爾瞥了眼仍在向前行走的矮個男人的背影,轉動眼睛,緊張得手心溢出薄汗,然後他試探性地對大高個說:“那個……我這裏有巧克力,你要吃嗎?”

大高個對“吃”尤為敏感,那雙無波的黑眼睛立即睜大兩分,随後很有節奏地點了兩下頭。

溫默爾順勢指了指沒門的飛行艦,小聲說:“裏面有吃的,我進去給你拿,好嗎?”

這次大高個沒點頭,而是動了動腳,看樣子是要起身。溫默爾趕忙叫住他:“別動!”

随後指指大高個的身後:“要是被你主人發現,一定會沒收巧克力的。”

大高個走路的動靜太大,絕對不能讓他起身。還好大高個的執念始終在吃上面,一聽會被沒收,立馬老老實實坐了回去。

溫默爾松了口氣,一面小聲安撫大高個,一面觀察着矮個男人那邊。

只見那矮個男人将頭整個埋在粗布大包裏,往外一件件拿,似乎包裏東西太多太雜,找起來很費勁的樣子。

收回視線,溫默爾輕手輕腳快步鑽進飛行艦,沒一會兒,還真拿了一袋子巧克力出來。他習慣性放一些甜食在身邊,方便随時解饞。

看見豆子形狀的巧克力糖,大高個似乎回憶起了巧克力苦中帶甜的特有滋味,舔了舔嘴唇,眼神灼熱,比烈日陽光還亮幾分。

溫默爾見狀不再耽擱,手一擡,便将袋子抛到了大高個的懷裏。

剎那間,猶如餓狗見到了食物,大高個的注意力徹底被巧克力吸引。一雙大手暴力扯開包裝,巧克力糖瞬間散落一地。

溫默爾管不了食物如何混着黃沙,大高個又如何将其混着沙土吞下,轉身瘋狂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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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拉烏拉——”陡然,一串突兀的音樂響徹靜谧的黃沙地。

違和感徹底拉滿,那是溫默爾的通訊器鈴聲。

溫默爾:“……”

誰這時候找他啊,絕逼是仇家!

矮個男人愣了兩秒,瞥了眼來電人的名字:三哥。

沒什麽表情,随手挂斷,然後轉回身。

好巧不巧,正好對上剛跑出十來米距離,溫默爾那僵住身體時投過來的無語視線。

“幹!別跑!”

矮個男人迅速反應,立即來追溫默爾,同時,溫默爾身體一抖,也趕忙拔腿跑了起來。

回到晏崇聽到的那聲厲呵,并非矮個男人最初去追溫默爾時大吼的第一聲,而是兩人你追我跑一段距離,溫默爾體力不支,被矮個男人抓住時發出的呼救聲。

死定了!

被按倒在沙地裏的溫默爾心想。

他知道這荒蕪人煙的地方恐怕不會有人來救自己,可還是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喊叫的時候,手腳亂抓亂蹬,毫無章法地瘋狂掙紮。

晏崇望過來時,看到的便是這麽一副難以言喻的畫面。

那矮個男人被溫默爾踢了好幾下,其中一下還踢到了裆部,面色鐵青,捂着裆部搓了下緩解疼痛。随後爆發大力氣,猛地抓住了溫默爾的兩只手。

男人壓着溫默爾靠近,惡臭氣息頓時撲面而來。再對上矮個男人崎岖的面容,以及一雙赤紅而渾濁的陰狠眼睛,溫默爾吓得渾身發抖,這下他是真的怕了。

“救命……救命啊……”溫默爾顫着嘴唇呼救,聲音卻不大。

矮個男人先前被石頭砸到的額頭淌下一條血珠,他更是生氣,唾罵道:“賤人!爺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說着高高舉起手,看樣子是要給溫默爾一個大耳刮子。

溫默爾帶淚的眼睛趕緊閉上,撇過頭。

……

等了等,卻沒有想象中該來的疼痛。

反而伴随一聲痛叫,讓他動不了的鹹豬手松開了。

睜開寫滿害怕的眼睛,入目的不再是矮個男人那張倒胃口的臉,而是一個高大男人暴揍醜蟲的畫面。

“哎喲!別打了……要打死人了,救命啊……”矮個男人呼嚎不斷。

不揍人是不可能的。

被迫來到這個氣候炎熱、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晏崇本來就憋着一肚子火氣,這下遇到個看不順眼的,那還不得打個痛快。

劈、砍、踢、打,每招每式銜接得當,動作潇灑從容,極有看頭。

溫默爾在萊斯德爾學院學習時,見過不少機甲與機甲間的暴力碰撞,準确說叫做暴力美學碰撞。

但是他從未見過真人能夠将“暴力”演示得這般令人熱血沸騰,這般迷人。

大睜着雙眼,溫默爾都舍不得眨眼了,生怕錯過每一個叫人拍手叫好的瞬間。

此刻,他的視力變得極好,可以看見男人劈掌時劃起的殘影,以及想象着男人踢腿時大腿緊繃而健美的肌肉。

捧着臉看得癡迷,溫默爾感覺臉頰上泛起陣陣灼熱,以及內心澎湃的心潮一浪接一浪。

該死!這個男人太有魅力了!

三哥真是個他親三哥,不知從那兒找來的人,太絕了。溫默爾稍作聯想,還天真地以為,眼前的帥氣男人是他三哥送來的侍子。

看身手,難不成是從萊斯德爾的軍學院找來的?

溫默爾覺得自己的推測很有道理,點了點頭。

這時候,晏崇那邊終于收手。長身傲然如刀,立于飛舞的黃沙中,沙塵輕撫過他的面龐,表情冷肅而堅毅。

視線從半死不活的矮個男人身上收回,晏崇不屑地微挑了眉。上輩子他當魔尊時,若是心情不好,也會找屬下“切磋”一下,哪次被切磋的人不得躺上四五天。

眼前這個人會躺上多久,晏崇就不知道了,畢竟他從未遇見過如此弱雞的對手。

這還是由于他是奪舍的身體,不帶曾經那一身霸道魔氣,不然哪裏還需出手這麽多招,早送人見閻王去了。

太陽依舊高懸于頂,照得人不敢擡頭看它一眼。晏崇剛才活動了那麽幾下,自然也出了好些汗水,何況他還身着一身黑色襯衫,更是吸熱。

一滴汗水成珠,順着額角滑落到衣領裏。晏崇皺眉,一邊松衣領和袖口,一邊擡腿往前走。

他是真心受不得這鬼天氣,性格暴躁的人大多怕熱,他便是如此。

必須盡快找到水!

不僅是為了解渴,更為了澆滅心中的怒火。

轉念一想,像他這般殺人如麻的人,剛才之所以出手救人,可不是什麽行俠仗義,只是心情煩躁逮人洩憤罷了。

晏崇為自己的行為找到理由,緊蹙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

不過,他仍然懶得去看那方才被欺負的蟲族殿下。

與他何幹?

随後,晏崇帶着一臉生人勿近的嚴肅表情,繼續往前走。

當然也因為沒有回頭,便沒發現那位蟲族殿下蹑手蹑腳跟在自己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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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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