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情敵出現
晏崇嘴角抽了抽,無語得想打人!
不過他忍住了,将所有東西往溫默爾懷裏一扔,果斷轉身。
他決定離這位殿下遠一點,否則早晚得氣死。
既然這裏沒有食物和水,那就不必耽擱下去,得去別處找找。
見他要離開,溫默爾将東西一股腦裝進背包,小跑着跟了上去。
艙外,坐在飛行艦陰影下歇涼的大高個,靜靜地瞧了瞧“你走我追”的兩人,神情依舊漠然。
頂着烈日,晏崇走得極快,帶起一陣陣步風,壓根不管身後的人追不追得上。
“你不是餓了嗎?……這些東西可以吃的呀,”溫默爾小跑着說,“那個水……嗯,我是喝過,但現在情況特殊,你也……不用那麽介意……”
晏崇是哪種拘小節的人嗎?不是!再苦再難的情況他都遇見過,區區一口水而已。
可他偏偏就是不願在某人充滿怪異期待的眼神中,喝下這一口水。
感覺太怪,說不上來。
再說了,還未到生死攸關的時候,他還可以忍一忍。
走了一會兒,溫默爾見勸說無用,索性懶得勸了。誰讓人家嫌棄他呢,他很傷心。
晏崇繼續用掌握的各種知識尋找可能存在綠洲的方向,然而黃沙土坡的景象沒有絲毫變化,一切似乎都是徒勞。
他的心态逐漸失衡,微微幹裂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線,神色嚴肅得吓人。
忽然,一片陰影籠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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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崇一副惡狠狠生氣的模樣,猛地扭過頭,擡眼一瞧,表情瞬間裂了。
好家夥,他的頭頂竟然是一把傘,太陽傘。
為何會有這種不合場景的東西存在?!
再微微低頭,恰好對上溫默爾那張揚起淡淡微笑的臉,眼睛忽閃忽閃地眨着,睫毛很長,跟小刷子似的。充滿了讨好的意味。
由于身高差距,溫默爾需要伸長手才能把傘舉高,才能不磕到晏崇的腦袋。
此時的晏崇已不知作何表情。
兩人四目相對,望着彼此,氣氛怪異。
“我看你流了一頭汗,太熱了吧。”溫默爾笑着說。
晏崇的确很熱很熱,口幹舌燥,皮膚粘膩,渾身沒一處舒服。
而這頭頂的陰涼,确實給他帶來了一點點舒爽。
一點點而已。
“不必了,你自己打。”晏崇沒發火,只是将身體移出這片陰涼。
又沒有下雨,打傘什麽的太嬌氣了,大男人打什麽太陽傘?!
“哦,好吧。”
溫默爾轉了轉繪有皇家專屬六角星芒标志的時尚風格陽傘,疑惑道:“你是在找綠洲或者村莊嗎?村莊我不知道有沒有,但……這附近絕對是沒有綠洲的。”一邊說一邊皺眉,流露出失落的神情。
晏崇見他如此篤定,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溫默爾沒有絲毫保留,說:“我有一種感知植物的能力,方圓二十……不對,方圓十公裏以內是絕對不存在植物的,連小草都不會有。”
“怎麽?”晏崇察覺他話語中的停頓。
溫默爾垂下眼簾思索,倏地,擡起頭,眼裏滿是欣喜的光亮:“對對……我怎麽沒提早些……十公裏以外肯定有植物,太好了。”
他眼裏的喜悅太直接太熱情,非常感染人。
不知是不是聽到前方有了希望,晏崇微微揚了下嘴角,笑意稍縱即逝,“好,是哪個方向?”
溫默爾随即指向東南方,正好是他們前行方向的右側方。
晏崇點點頭:“嗯,我們走。”說罷擡腿走向東南方。
“我們走……”
溫默爾嘟哝着這一句,心裏一喜,笑盈盈地跟了上去。
“我給你打傘吧……”
“不用。”
“要吃小面包嗎?”
“不吃。”
“要……”
“閉嘴!”
太陽漸漸西斜,照着兩人前行的步伐,一高一矮的兩個影子逐漸被拉長,慢慢挨在了一起。
-
他們走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夕陽染上緋紅的霞色,沙土一片瑰麗景象。
晏崇和溫默爾終于看見了期盼已久的“綠洲”。
其實準确來說,只是一塊小小的農場,綠植稀疏無比,僅有幾棵低矮的小樹圍着一個長着點“草兒”的園子。
走進一些後,晏崇才發現那些從遠處看起來像草的植物,其實是蔬菜葉子,每棵菜苗都蔫耷耷地攤在地上,一看就很缺水。
晏崇覺得葉子的形狀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究竟是什麽植物。
菜園子周圍沒有籬笆,地裏有個十一二歲的男孩,一手提木桶,一手拿一只大木水瓢,彎着腰,認真地給每一顆菜苗澆水。
可見這裏的水,真是相當金貴了。
男孩澆完一瓢水,下意識直起腰擡頭,正好瞥見了快步走來的晏崇和溫默爾。
男孩登時一愣,水瓢“啪嗒”掉落在一顆剛被滋潤的菜苗上,水桶也不要了,不要命似的轉身跑了。
嘴裏不停喊着:“娘!簡哥哥……壞人……鷹眼的人又來了……”
“又是鷹眼?”溫默爾心裏嘀咕。
男孩跑去的地方有幾間緊挨的木屋。木屋前是一塊平地,遙遙望去,可見幾張木凳,兩張木桌,頗有田園生活的樣子。
只不過,是簡陋版本。
溫默爾作為高科技時代貴族,哪裏見過這般原始的生活畫面,每一樣物件都令他好奇,甚至對于面前的菜苗也極感興趣。
想問,瞥了眼身旁的人,只好識趣地閉嘴。
在男孩的喊聲下,沒過多久,最左邊的木屋走出一個農婦打扮的女人。她一看晏崇他們所在的方向,也是驚了驚,忙帶着男孩,着急忙慌地進了屋子,門還給關嚴實了。
晏崇和溫默爾看了看彼此,都覺得眼前的情形不大對勁。
這時,右側那間相比來說大一點的木屋走出一個男人。
那人一頭黑短發,着一身灰色舊衣,帶一副方框眼鏡。
雖然穿着樸素,走起路來,卻有一種學究的感覺。
男人距離晏崇他們約莫十來米的時候,像是終于看清了菜園外的兩人,頓了頓腳步,似是思索着什麽。過了片刻,又擡腿繼續往前走。
不過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步伐輕松了許多。
“你們是意外來到木辰星的?”
簡明舟走到晏崇面前,稍稍打量兩眼,直截了當地說:“雖然大部分來到這裏的人都是罪犯,但看你們的樣子,實在不像犯了嚴重罪行會被流放的人。”
某種程度來說,其實晏崇真是罪犯,觸犯了不尊重雌主的罪行。
可笑,那是什麽玩意?
簡明舟這個人,看起來有點古板,說話卻從不拐彎抹角。很多時候顯得不夠圓滑,但偏生就能給人一種可靠實在的感覺。
晏崇喜歡與這樣坦誠的人打交道,好過那幫說話總愛藏掖三分的正派人士,因此他對簡明舟的第一印象不錯。
“我們确實是意外來到這裏。”晏崇說,“請問港口在哪裏?我們打算離開。”
簡明舟一聽,皺了皺眉,“沒有港口……不,有的。不過那種地方由鷹眼管轄,非核心成員,不能靠近。”
“鷹眼?”溫默爾問。
簡明舟聞聲看向溫默爾,微感詫異道:“高等級亞雌?……皇族?”
辨別雄雌是個蟲都可以,但是能夠一眼發現溫默爾是皇族,這就有點叫人驚訝了。
簡明舟随即解釋:“祖輩曾經接待過皇族的人,嗯……做過血統方面的研究,所以對皇族身上特有的氣味比較熟悉。”
過了兩秒,又補充道:“我叫簡明舟,我是一名醫生。”
“你好,我叫晏崇。”晏崇立即回應。
溫默爾卻沒有說話,他想着簡明舟話裏的內容:
醫學世家?
可是他從未聽過這個姓氏的醫學世家,還給老祖宗們看過病?看這人的樣子倒不像是在說謊。
溫默爾搖搖頭,一時間摸不着頭腦。
晏崇并不在意眼前的人是什麽世家,他只關心能不能離開,眼下既然走不了,他便關心起更重要的問題。
“那能否收留一下我們?”晏崇瞥了眼簡明舟身後的菜園子,“我可以幫忙幹活。”
簡明舟再次皺眉,分析道:“你們身上有一股子撿破爛的腐臭氣息,該是遇見‘矮鼠’了。既然你們還能活着到我這裏,那則說明,矮鼠出事了。他是鷹眼的人,我怕惹麻煩,不能收留你們。”
幾句話說得有理有據,絲毫找不到反駁的餘地。
晏崇擰了擰眉,放在褲兜裏的手緊了緊,要不武力解決,直接把這個地方搶過來?
思量兩秒,手松開,打消了這個想法。
“那可不可以……”他話還沒說完,簡明舟似乎已經預料到他要說什麽,說道:“等一下。”随後轉身走向木屋。
沒過多久,他便提了個大麻袋子過來,身旁還跟着一位年輕姑娘。
“這是我的妹妹,簡明媚。”簡明舟将袋子遞給晏崇,“這裏面是馬鈴薯,一半吃,一半種。此地氣候炎熱,農作物的生長周期短,等你們吃完一半的馬鈴薯,新的也該長出來了。”
袋子很沉,估摸有上百斤,晏崇輕松接過:“謝謝。”
“明媚,水。”這時,簡明舟側身看向自己的妹妹,不明白一向機靈的妹妹怎麽不吭聲了。
只見簡明媚怔怔地望着晏崇,眼睛大而亮,滿是掩飾不住的愛慕。
她想:好個雄性荷爾蒙爆表的雄蟲啊,與他結合一定很美妙吧……
氣氛有點兒尴尬。
溫默爾看着簡明媚,嘴巴撅得快要挂油瓶,像是宣示主權一般,刻意挨近晏崇,扒拉着他的袖子說:“崇哥……”
喊得很是親密,又帶一點兒小心和羞怯。
晏崇被這聲“崇哥”喊得起了一手雞皮疙瘩,忙把胳膊抽了回來。
簡明媚這邊被她哥推了一把後,總算回過了神。趕緊将懷裏的皮質水袋遞給晏崇:“這是特意濾過的井水。井水污染太大了,不能直接飲用,你……走了這麽久,一定渴了吧。”
她哥說的是“你們”,她說的卻是“你”。
這點小心機,溫默爾怎會看不出來,他在一旁對着簡明媚又是斜眼睛又是咬牙齒,小聲嘀咕嘀咕着:“心機……綠茶……”
晏崇人直心也直,完全沒有察覺身旁溫默爾的小動作,接過水道:“謝謝。”
随後當着幾人的面,拿起水袋大口喝水。
喝水本來沒什麽,誰沒喝過水?但是,晏崇喝水的樣子……
只見那些由于他喝得急切而溢出的清水,順着他的下巴一路滑到脖頸,頃刻沾濕了蜜色的皮膚,喉結再滾動兩下,性感得一塌糊塗。
溫默爾看得傻眼,很不争氣地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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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晏崇:“我只是喝了兩口水……”
溫默爾:“好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