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蘇楚在第二天早上給柯巧心留了張紙條，讓她有空回家看看。
她才明白蘇楚來她家借宿一宿的真正含義。
她立刻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卻沒有人接，她也就放棄了。
吃個早飯，她就重新窩到被子裏開始讀劇本，找了幾支筆，将重要的段落都劃了出來，也在空白處寫上了批注。
她甚至在網上找來了相關有關于阿爾茲海默症的紀錄片，想要對于這個病可能産生的狀态做一個了解。
直到又一期的《演而優則唱》錄制開始，她才想要暫時從那個劇本裏脫身出來。
秦雨帶着化妝師來給她化妝時，她都捧着劇本在背臺詞，秦雨看她多少有點“走火入魔”的狀态。
就偷摸着随便找了個歌單放了出來。
歌單裏正巧放到了關存風閉關前的一首新歌，柯巧心才從劇本裏擡起了頭，将劇本交給秦雨，讓她放到卧室裏去。
她才給了自己一點時間去調整為即将要錄制綜藝的狀态。
上車時，她又問了一遍編導今天錄制的地點，編導依舊是露出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
她也不再追問，編導卻突然給了她一個門牌號，上面寫着92號，說等停在路口需要她去找到這個地方。
看來不是上次去的那個錄音室，應該換了個地方。
随着窗外出現的越來越多的光禿禿的梧桐葉的枝幹，柯巧心意識到他們似乎來到了某條網紅路上。
車子卻又轉了幾個彎，拐進了附近的一條小路上。
開了差不多50米左右，車就停在了邊上，柯巧心和跟拍攝像都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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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的位置，都是一些符合周邊氛圍的工業風咖啡館或者綠色外牆的花店，她看着店鋪的上的門牌號的數字也是越來越小。
她沒有走錯方向。
越往前走，她就聽到了一陣旋律似乎有點熟悉的悠揚的鋼琴聲，這琴聲不是從樓上的樓房傳來，似乎就從前面傳來。
她來到了92號的門前，是一家複古的咖啡館，她推開木質門進去，挂在門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咖啡館并不像外表看起來小小一個門面，內部很深，鋼琴聲就是從裏面傳來的。
往裏走去，咖啡店裏面一半的面積采用了玻璃天花板的設計，陽光的光線順着玻璃溫柔地灑進了咖啡店的地面上。
柯巧心走到咖啡店中間隔斷的牆壁邊上，她一扭頭就看到了坐在鋼琴前彈琴的關存風。
橙黃色的陽光投在他身上，陽光模糊了他平時鋒利的界限，讓他整個人都沐浴在了冬日的溫暖裏。
柯巧心走到鋼琴邊，關存風也擡頭和她對視了一眼，但手上沒有停下，連貫的音符依舊從他之間流淌出來。
一曲畢，關存風才從鋼琴椅上起身。
柯巧心剛才站在鋼琴邊上就對這首曲子有點耳熟：“是《小星星變奏曲》？”
關存風點頭。
上一期她彈的是簡單版的《小星星》，這一期關存風彈的是《小星星變奏曲》，也算是前後呼應。
她一直知道關存風會彈鋼琴，她之前在MV裏見過，她以前也一直幻想關存風是不是有可能在演唱會上彈一次鋼琴，卻遲遲都沒有等到。
今天被她見到了。
柯巧心和關存風剛坐下，服務員就送上了菜單。
關存風要了一杯拿鐵，柯巧心在菜單上看了一圈要了一杯荔枝起泡。
她這才注意到桌上的花瓶裏插了一束鮮花，正是巧克力泡泡，她猜想估計是節目組提前安排好的。
等到飲品上來，攝像特地上前來拍了個特寫，又默默退了回去。
關存風則是從桌上将剛才放在一邊的紙張拿了過來，柯巧心看他手上的紙張全是五線譜和密密麻麻的音符。
關存風不會今天打算讓她學會《小星星變奏曲》吧？
“今天簡單地進行一下樂理教學，做一個簡單的音樂入門。”
柯巧心點頭：“放在我身上應該就是音樂掃盲了。”
關存風也有些微微含笑，她發現柯巧心似乎總能在合适的時機說出一些有趣的話，意外地很适合綜藝錄制的。
關存風将看柯巧心側臉的目光收了回來，将目光落到了面前的紙張上。
“我們不妨先開始簡單認識一下五線譜……”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柯巧心就接收了關存風的單方面輸出音樂知識。
就算關存風長得再賞心悅目，她也有一種回到了讀書時期被老師支配的恐懼。
“差不多就到這裏了，先休息一下，”關存風說，“待會兒節目組還安排了一個環節。”
柯巧心看到桌上還剩幾張背面朝上的紙張，內心立刻湧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節目組不會還給我安排了試卷吧？”
關存風将那幾張紙放到了柯巧心面前，好在上面全是選擇題。
估計三短一長選最長和不會做的就選C，這種普遍規則，應該還有用。
在拿過筆之前，柯巧心心生一計：“楊平導演，請問我可以開卷考試嗎？或者還有其他規則嗎？”
楊平想了想剛才關存風講述的內容，應該跟紙上的試題關系不大，也就點頭應允了：“沒有其他規則，做完就行。”
柯巧心将試卷從她自己面前往關存風面前推了一推，眼巴巴地望着關存風：“導演也說沒有其他太多規則，我申請場外援助，幫我一起做吧。”
讓她獨自做這些題，她說不定拿鴨蛋都說不定。
關存風看向楊平，楊平一臉他自己定奪的表情。
他再看向柯巧心，對方一臉期待地望着他，還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雙手之間還不安地搓了搓。
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柯巧心這才輕聲“耶”了一聲。
她這才輕聲念出第一道題，上面讓她選出第一屆格萊美頒獎典禮的舉辦時間。
她看着這道題輕聲抱怨：“不如讓她選出第一屆奧斯卡的頒獎時間。”
楊平在一旁也是覺得好笑，他不相信柯巧心真的能知道第一屆奧斯卡的頒獎時間：“你要是能說出第一屆奧斯卡的頒獎時間，我告訴你五道題的答案。”
柯巧心先是一興奮，馬上又裝作苦惱的樣子：“真的嗎？其實我也不确定。”
“話放在這裏了，你要能答出來，我們就送上答案。”
又一次得到了楊平的承諾，她這才說：“攝像機為證，要給我答案，奧斯卡第一屆頒獎典禮是1929年。”
楊平一臉“你是胡謅的吧”，身邊的助理導演則是忙着在查手機，随即對楊平說：“還真是1929年。”
楊平則是一臉吃癟的表情，把前五題的答案報給了柯巧心。
看了下答案，格萊美第一屆頒獎典禮是1959年，比奧斯卡晚了整整三十年。
無用的知識又增加了。
整套題做下來，裏面夾雜着不少的音樂史上的八卦題和一些格外冷門偏僻的題目，就連關存風對這些題也是相當陌生。
柯巧心在答題的時候，不時地征詢關存風的意見，關存風也僅有幾題是有把我的。
柯巧心半蒙半猜才将整套題做完，交給節目組打分。
最終節目組出了個分，就算兩人再認真研究題目并加以分析，也才得到一個剛剛及格的成績。
節目組說會根據他們三組的分數高低，來為他們安排他們之後其中一次的行程。
同時，節目組又拿出了第一次的那個抽獎箱，讓柯巧心上來抽簽，表示抽獎箱裏是她在節目最後要呈現的那首歌曲。
節目組也告訴他們，他們一共準備了三首歌，但也有可能會出現兩組或者三組唱一首歌的情況。
節目組也對歌曲的選曲進行了保密。
她抽簽前看了眼關存風，關存風則是示意她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負擔，一切随緣就好。
柯巧心伸手進抽獎箱，在抽獎箱裏摸索了半天，最終抽出了一張紙片，她有點緊張地打開了紙片。
發現紙片上是她熟悉的歌手和歌名。
關存風的《漂流》。
看到歌名，她慌亂地回頭看了眼關存風，她沒想到關存風的歌也在抽獎箱裏。
她以為會是其他歌手的歌，是她猜錯了。
柯巧心拿着紙片回到關存風的身邊，關存風見柯巧心一直盯着那張紙片：“聽過嗎？這首歌。”
“聽過，”柯巧心說，“我能唱好的吧？”
關存風沒有多說，只回答了她一個字：“能。”
這一次拍攝錄制到此宣告結束，大家又開始忙忙碌碌地準備工作。
咖啡店的老板也拿過了紙請關存風和柯巧心簽名，說打算将他們的照片挂在鋼琴上方。
她們以為咖啡店老板要跟他們合照，結果沒想到老板從櫃臺後面拿出個照相機，請他們二人一起坐在鋼琴前，他要為他們拍一張照。
二人都沒有拒絕，關存風又重新坐在鋼琴前簡單彈了一曲，為大家忙碌的收尾工作配上了背景音樂。
柯巧心側着臉看着關存風，如此近在咫尺看關存風彈琴，還真是可遇不可求。
等關存風彈完一曲，咖啡店老板再三沖二人道謝，說他平日裏也是個攝影愛好者，沒想到今天還能有幸拍到明星。
直到楊平的出現，才斬斷了咖啡店老板喋喋不休的對話。
楊平将兩個節目組的定制U盤分別交給兩人：“這裏面是主題曲的DEMO，歌詞、曲譜也都在裏面。我們下周的行程就是主題曲的錄制，需要你們提前做好準備。”
二人都應了聲好。
柯巧心看着手裏印着《演而優則唱》幾個字的U盤，她在思考是不是應該給陳秋打個電話，讓秋姐再替她請一位聲樂老師。
關存風則是順手将U盤放進了大衣的口袋裏：“你之後幾天有事嗎？”
“有個試鏡，要試鏡之後才知道。”
“好，那我們明天之後再聯系。”
柯巧心還沒來得及問他為什麽還要再聯系，秦雨就來叫她，說車快到了，她們要準備走了。
她匆匆與關存風道別，跟着秦雨上了車。
車子還沒轉過彎，柯巧心就發現手機裏新彈出了一條消息：剛才忘記說了，祝你試鏡順利。
柯巧心愣了半晌，沒想到關存風還會特地為她送上祝福。
關存風大概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話，對她來說卻是護身符，她明天一定能順利拿下那個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