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關存風剛在烤爐裏放好了碳，被柯巧心一說，也開始找起噴槍之類可以生火的東西。
他翻了半天，連盒火柴都不見蹤影。
他對收拾食材的柯巧心說：“我去找一下楊平。”
柯巧心應了一聲，關存風就朝着楊平之前消失的方向去找他。
他還沒走到車邊，倒是聞到了一股好聞的香氣，他循着味道走了過去，楊平等人正圍着一個鍋子，在吃小火鍋。
被他逮個正着。
關存風對楊平偷懶的行為決定視而不見：“點火的東西。”
楊平嘴裏剛塞進去一個魚丸，一邊咀嚼着，一邊含糊地問：“沒給你們嗎？”
他去置物臺上翻找了一下噴槍，交給了關存風，對方臨走前，他還囑咐道：“用完記得給我還回來。”
關存風邊留了個背影給他，邊沖他擺了擺手，示意他知道了。
柯巧心看到關存風拿了噴槍回來，才松了口氣：“還好他們是準備了，我還擔心節目組會讓我們鑽木取火。不然我們今天可能連一頓飯也吃不上。”
關存風也感受到柯巧心今天錄制的狀态似乎比平日裏更加放松。
他将碳點燃了之後，就将散落在地上的木柴也都放進桶裏，點燃了篝火。
篝火也算是野外露營的必備元素之一。
關存風手裏的事情就要去幫柯巧心的忙，柯巧心則是問他：“你平時做飯嗎？”
“不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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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巧心其實知道關存風在采訪裏說過，平日裏因為事情多，鮮少下廚：“你坐着等我吧，你也做了很多事了，我這裏都快串好了，烤一下就可以吃了。”
她将串好的簽上用刷子刷上了油，在烤制的鐵網上也刷了些油，在角落裏放了幾顆祛除了根部的白色蘑菇。
就等着過一會兒烤出鮮美的蘑菇汁。
在柯巧心将鐵簽放到鐵網上，關存風也站過來幫忙：“需要我做什麽？”
“不用，等着吃就好。”
柯巧心一邊說一邊拿起旁邊置物臺上的調料撒了上去。
不多時，鐵簽上的食物就發出“滋滋”的烤制聲，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見食物一面烤到微黃，柯巧心就鐵簽都翻了個面繼續烤。
另一面也被柯巧心烤得泛出油光，食材也變了色，她将烤好的鐵簽都取了下來，遞給關存風：“當心燙。”
關存風接過，嘗了一口。
柯巧心在一旁緊張地問：“味道怎麽樣？還不錯吧。要是淡了，我再給你加點鹽或者孜然，我記得你不吃太鹹的。”
她不小心一股腦地把她悄悄記得關存風的習慣全說了出來，怔了一瞬，就裝作沒事人一樣，他們也認識了這麽長時間，她記下了關存風的習慣也不算奇怪。
“很好吃。”
柯巧心一聽，又去将烤好的蘑菇裝盤放到他們面前的桌子上，她嘗了一個，果然蘑菇烤出來的汁水是最鮮美的。
柯巧心吃着手裏的烤雞肉，目光則是落在不遠處箱子裏還沒處理的食材：“食材還挺多，還有土豆、番茄和牛肉和其他的，晚上可以燒個湯暖和一下。”
關存風吃完就要起身去烤剩下的串，柯巧心急忙也走到了烤爐邊上：“我來吧。”
關存風這次堅持要嘗試一下，結果就是，柯巧心走神的一剎那，火就因為滴下去的油竄了上來，食材立刻就焦了。
面對食材上明顯的黑色，關存風緊抿着唇，難得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
柯巧心不以為意，拿了一把還沒用過的刀，将食物表面烤焦的部分輕輕刮掉了：“這樣就好了。”
看來關存風也會有不擅長的事情。
他們二人又吃了一輪，紛紛都說飽了。
柯巧心見之前串好的食材還有剩，也就一并烤了，送給了天寒地凍還在堅持拍攝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對他們的親切也顯得有些受寵若驚，稍稍推辭了一下，還是難以抵擋冬天裏冒着熱氣的美食。
直到要洗碗，柯巧心才知道這附近是個野營的營地，他們要洗碗和洗漱都可以去那裏。而他們現在在的這塊地方，是那塊野營地尚未開發出來的地方，特地借給他們拍攝。
關存風和柯巧心兩人簡單地收拾了中午午飯的餐具，就坐在椅子上發呆。
忙了一早上，這時停下來，才能聽到木柴在火焰燃燒下發出的“噼噼啪啪”的爆裂聲，還有遠處傳來的清越的鳥鳴和尖利的鳥叫。
隐隐約約還有一些溪水流動的聲音。
柯巧心這才想起來他們這期綜藝的主題不是玩的，而是為了捕捉自然的聲音。
只有遠離喧鬧的都市，才能注意到這些已經被忽略的日常生活中的背景音。
他們安靜坐了一會兒，楊平是循着香味來的，從攝像師手裏瓜分了最後一根烤串。
楊平還沒說話，關存風就拿起噴槍走了過去，往他手裏一塞：“還你。”
“不是來問你拿這個的，”楊平指了指身後跟着的助理，“你們兩個總不能睡一個帳篷，給你們再送一個帳篷，等會兒搭好。”
助理将新的帳篷放在地上，跟楊平轉身就走，大有生怕被留下當苦力的預感。
柯巧心起身去看了下新拿來的帳篷，好在跟剛才搭好的那個是同一型號的。
熟能生巧。
這一次他們大概只用了一半的時間，就成功地搭出了個新的帳篷。
從帳篷裏鋪完東西，柯巧心徑直走到了小溪邊，撿了塊石子往水裏丢了進去，石子徑直沉默到了水底。
這裏的水太淺，肯定打不起水漂。
她又撿了兩三顆胡亂地往水裏扔了扔，又閑着沒事去撩了撩水。她轉身看到關存風正從包裏拿出了一套器具，她走進一看是套咖啡壺。
關存風面前也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野營用的卡式爐，見柯巧心回來：“從導演組借來的。”
“導演組裝備還挺齊全。”
“好像是有位工作人員是野營狂熱愛好者。”
柯巧心坐在關存風旁邊，看關存風将礦泉水倒到爐子裏，點火。不一會兒，水壺就冒出了滾滾熱氣，他将燒開的澆到咖啡滴漏裏。
咖啡就順着滴漏的嘴開始滴到了下面的咖啡杯裏。
關存風将咖啡遞給了柯巧心，柯巧心接過，剛才因為撩水而冰涼的手，立刻回溫。
她雙手捧着咖啡，輕輕地吹散了上面氤氲着的熱氣，輕輕抿了抿一口，咖啡很醇厚，苦味中似有帶着點回甘。
關存風那杯咖啡也制作完成，他們兩人各捧着一杯咖啡，在陽光的照耀下靜默無聲地坐着，看着面前偶有飛過的鳥群和四散變換的雲朵。
太陽也逐漸一寸寸地躲到了山後，将滿天雲霞染成了橙紅色。
節目組也借着他們兩個人靜默無聲的這段時間裏，暫時休息一下，給攝像機換了儲存的硬盤，并且去給他們兩人的帳篷裏安裝上了晚上要用的攝像機。
等到工作人員忙完，天色已經漸黑，節目組也拿出了補光燈。
柯巧心和關存風也都在四處挂上了野營用的小燈，并且點燃了一個煤油燈營造了野外露營的氛圍。
忙完這些，他們又開始為下一段餐食忙碌。
如中午所說，柯巧心煮了個番茄土豆牛肉湯，看了眼剩下的牛肉，她又從箱子裏找到了一個被壓在下層的洋蔥。
她還沒切幾下洋蔥，就已經開始淚眼朦胧，她想擡手去抹，結果卻忘了更辣的在手上，刺激得她眼淚越流越多。
她想去找紙巾，一時卻被淚水辣的失去了方位，她不得已才說：“關存風，能麻煩你幫我拿點紙巾過來嗎？”
關存風聽柯巧心的語氣似有不對勁，走過去才發現，柯巧心臉上還挂着淚痕。
柯巧心指了指砧板旁的位置：“放在那兒，我自己拿。”
關存風将紙巾放在了柯巧心指的位置，還是從裏面抽了兩張，直接去擦柯巧心臉上的淚。
柯巧心下意識地就要往後退，關存風則是說了句“別動”，将紙巾輕柔地放到她臉上摁了摁，又将紙巾塞到了她手裏。
“我來切吧，你去別上等着。”
柯巧心拒絕，她都快結束了，她遭過的罪就不要讓關存風再遭一遍了，她将關存風趕到一邊去：“沒幾下了，我自己來就行。”
關存風被柯巧心趕走，只能去另一邊看看牛肉湯怎麽樣。
柯巧心切好洋蔥，就拿着從導演組借來的卡式爐和平底鍋，飛快地炒了個洋蔥炒牛肉絲。
他們的晚餐這才宣告完成。
晚上這頓飯，已經讓柯巧心喪失了野營的新鮮感，沒了陽光，喝了熱乎乎的湯，柯巧心還是覺得冷。
看柯巧心蜷縮的姿态，關存風不動聲色地将暖爐拿了近了一點。
柯巧心卻放下了湯碗，拿出了手機，确認了下日期：“今天是《演而優則唱》第二期的播出日。”
“嗯，一起看嗎？”
面對關存風的邀約，柯巧心自然不會說不：“好。”
有了中午的經驗，兩人利落去營地那邊洗了碗，也早早地結束了洗漱，重新返回了帳篷附近。
關存風和柯巧心兩人坐在暖爐邊，柯巧心将不鏽鋼碗充當支架，将手機放在了桌上。
她點開《演而優則唱》，立刻飄出了不少“來了”的彈幕。
看來還有不少觀衆和粉絲都守着準點來觀看這檔節目。
等到片頭過去，關存風就征詢了柯巧心的意見關掉了彈幕，生怕會看到一些讓人尴尬的話語。
這一期的內容就沒有将柯巧心和關存風作為開場，而是寧宇咋咋呼呼地跑去錄音室找韓偉。
寧宇他們一開場就被節目組塞上了那張音樂知識卷子，接下來答題時間，都聽到寧宇一個人在瘋狂進行對節目組控訴。
韓偉則是冷靜地看題，偷偷地給寧宇提示。
播出的第二組也不是他們，是喬晴和羅可窈，他們約的地方似乎是一家馬卡龍配色的甜品店，從他們出場到結束都洋溢着一股可愛的氛圍。
最終還是播到了他們這組，開頭是柯巧心也沒見過的畫面，是關存風一個人提前來到了咖啡店。
關存風到咖啡店沒多久，就有人送來了一束巧克力泡泡的玫瑰花，是他問店主借來了花瓶插上。
如果沒有看到這段，柯巧心真以為是節目組悉心安排的。
因為手機小，他們兩個人湊在一起看視頻，柯巧心一偏頭就是關存風的側顏：“花是你買的？”
“嗯，”關存風說，“之前頒獎典禮路過你休息室門口，看到了這種花，覺得挺特別的。錄節目前讓紀哥問了陳姐的。”
柯巧心“嗯”了一聲，沒有再繼續深究。
她就當是關存風特地買給她的，她若是早知道這束花是關存風買的，她當初應該就會帶回家繼續養了。
但她真的想知道，關存風為什麽要給她買花。
當時節目組錄制的時候，她明明多問一句就好了。
節目還在繼續進行，在他們兩人做在桌子前，關存風給柯巧心講題的時候，柯巧心明顯感覺到節目組似乎加了一層柔光濾鏡。
她不由看向站在一旁的楊平問道：“這濾鏡是不是加的太重了些。”
楊平也沒想到柯巧心會這麽直白地問了這個問題，異常敷衍地回答道：“美觀，還有氛圍感多好。”
柯巧心也不再多言，看到她跟節目組打賭的時候，節目組還給她的旁邊加上了一個熊熊燃燒的小火苗。
顯得她鬥志盎然。
等到她跟關存風一起答完題，就進了預告，在預告裏楊平公布的名次均被消音了。
但也确實留下了一個追更的懸念。
視頻顯示要跳到下一個視頻，柯巧心收起了手機。
節目組看他們兩人結束了新一期的觀看，将把關存風叫走，說要進行一個單人采訪。
柯巧心看周圍都是攝像機，總不能光明正大地玩手機，只能重新燒了壺熱水。
關存風被叫走沒多久，編導也來叫柯巧心，問題是今天對自然的聲音有什麽收獲雲雲，問題也是朝着要保護自然方面引導。
等她錄完，發現關存風開着手機手電筒，正站在一旁等她，她小跑過去：“在等我嗎？”
關存風說了句：“這一段路黑，一起回去。”
難得沒有攝像師跟拍，
柯巧心也拿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走回去的路上，她低着頭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突然想到了關存風放花的場景：“你那天怎麽會想到買花的？”
柯巧心期待着回答，卻又害怕回答，她擔心這個回答是一些商業性的回答，諸如紀友讓她買的，或者是節目組替他安排的。
“因為很美。”
柯巧心面對關存風語焉不詳的回答，接了口：“确實很美。”
她低着頭，根本沒看見關存風看她的神情是欲言又止。
他們回到帳篷附近，提前将一些晚上不會用到的器具都收了起來。
柯巧心又在外面坐了一會兒，盈盈月光也都因為身旁的打光燈黯然失色，她就跟關存風打了聲招呼準備躲到了帳篷裏。
她剛準備鑽到睡袋裏，看到了帳篷角落的行李袋，将行李袋許多暖寶寶拿了出來，一股腦地都塞到了關存風帳篷裏。
關存風在她身後問：“在做什麽？”
“給你拿暖寶寶，晚上要是冷，就拆一些放在睡袋裏就不會太冷了。”
柯巧心放完暖寶寶，就溜回到了她自己的帳篷裏，鑽進了睡袋，化身成一個蠶寶寶。
她看了眼攝像機在她腳邊，她現在看手機的話，攝像機拍不到她的手機屏幕，她就拿出手機，準備處理一下今天堆積的信息。
她打開手機先是看到蘇楚說看了綜藝的第二期，發現她跟關存風有些迷之CP感，她決定給他們倆當CP粉。
柯巧心順手給她發了個“無語”的表情。
她又看到秦雨已經把明天劇組的通告單發給她了。
明天早上從這裏離開，下午到劇組，晚上就有拍攝。一想到這裏，柯巧心看了眼手機，也挺晚了，她還是早點睡得好。
她率先了關了挂在帳篷裏的燈。
帳篷裏的燈一暗，關存風的聲音就從相鄰的帳篷裏傳來：“準備睡了嗎？”
“明天還有行程，就早點休息了。”
“晚安。”
“晚安。”
柯巧心回答之後，在睡袋裏側過身透過帳篷布，能看到關存風在隔壁帳篷裏模糊的輪廓。
她不敢伸出手去描繪那個輪廓，默默用眼神勾勒了一遍，在心裏又對關存風說了一遍“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