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柯巧心也知道目前兩人交往沒有多久，談婚論嫁似乎還早了些。
她心裏卻總有些微末的期待，她現在已經搬到了關存風樓下，她卻也不敢總上去找關存風，生怕他在作曲或者編曲，被她打斷了思路。
反倒是關存風到樓下找她的次數更多一些，偶爾陪着她看電影，也偶爾陪着她看電視劇。
轉眼就是過年，柯巧心跟關存風一起回了B市。
關存風再度上門拜訪時，鄭巧和柯龍已經沒了第一次的排斥，反倒還請關存風在家裏吃了一頓飯。
中間，柯巧心也溜出去找關存風去近郊的一個公園兜風。
說是兜風，更像是二人一邊散步一邊吹冷風。
他們二人就這麽平靜度過了這個春節。
一回到A市，二人又都各自開始忙碌起了工作，關存風已經開始籌備起了巡回演唱會，柯巧心也是忙着商務和雜志的拍攝。
度過漫長而寒冷的冬天，也經歷了慵懶而溫暖的春天，轉眼就是微微濕熱的夏天。
六月，A市一年一度的國際電影節也照常開始舉辦。
開幕式當天的紅毯正巧和關存風在B市的第一場演唱會撞上了時間。
柯巧心需要代表參加了獎項評比的《年邁》出席，還需要要跟她出演了記者的那部《持續追蹤》劇組一起走紅毯。
柯巧心不無遺憾地跟關存風道了歉，明明是她讓關存風把每場演唱會的門票都要給她的，卻沒想到她第一場演唱會就去不了。
關存風則是安慰她，之後還也有好幾次的機會，讓她不要太糾結于一時。
當晚，柯巧心在走了兩遍紅毯之後，就在休息室裏等着電影節開幕式，她刷了刷微博，發現關存風工作室的微博發出了幾張關存風穿着私服排練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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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關存風未必能第一時間看到她的消息，她還是給關存風發了一句：哥哥，今天演唱會加油！你就是最棒的！
是她往日裏給關存風發私信的語氣。
關存風許是在等開場，很快地就回給了她：好。
一同發過來的還有一張照片，是關存風換好的舞臺裝坐在休息室裏，從鏡子裏可以看出是紀友給他抓拍的。
柯巧心摁下了保存，這張照片是她的獨家福利。
之後的開幕式還包括了開幕影片的欣賞，等散場已經是深夜，柯巧心坐在商務車上刷了下微博，不少粉絲也都已經發出了今天演唱會的返圖。
對關存風的誇獎依舊是絡繹不絕，“行走的唱片機”、“和唱片一樣的音質”、“人間天籁”諸如此類雲雲。
柯巧心點進了別人發出來的一個視頻，視頻看起來是在二樓看臺拍的，全場的觀衆舉着白色的燈光棒，化作了點點星光。
星光在黑夜中搖曳，是全場在合唱《漂流》。
就算隔着屏幕，柯巧心也被這股溫柔的力量所打動，看着關存風将話筒遞給臺下的觀衆，所有人都齊聲合唱着同一首歌。
所有人聚在一起的聲音，才是對舞臺上的人的愛意流露。
柯巧心又找了幾個其他拍攝角度的視頻，将這首歌反複地刷了幾遍。
她隔天在機場候機廳等飛回B市的飛機，也在戴在耳機刷着這首歌，她想着她晚上就能親臨現場跟大家一起感受演唱會的氛圍。
她落地B市後，先去家裏放了行李，就去場館附近的酒店找關存風。
從關存風嘴裏，她提前知道了酒店後門的位置，也就從後門溜進了酒店，打了個電話給紀友，麻煩紀友下來接她。
紀友将柯巧心帶到了酒店的房間門口，柯巧心摁了門鈴，關存風過來開門。
他身上還是一身的睡衣，似乎是剛洗過澡，頭發也還是濕漉漉的，他正用圍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頭發，還未擦幹的水珠順着關存風的脖頸滑到了微微敞開的睡衣領子。
柯巧心看得一愣，火速地将目光移到了牆上。
關存風依舊擦着頭發，讓柯巧心先進房間，他就進了洗手間去吹頭發。
柯巧心則伴随着吹風機的聲音走進房間在沙發上坐下。
關存風的行李也跟他家裏整理得一幹二淨，她環視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酒店便簽上，鉛筆随意地放在上面。
紙上似乎還寫着幾個詞組，柯巧心将桌上的便簽移了過來，發現所有寫的詞都被劃掉了。
上面寫着“怦然心動”、“情有獨鐘”等詞，看起來關存風像是在為歌詞苦惱。
關存風從洗手間出來，看柯巧心對便簽看得認真，也解釋了一下：“在準備新歌，沒有想法，就随便列了幾個詞。”
“情歌？”
“對，新的情歌，過段時間你就能聽到。”
柯巧心也想要保持着未來那種未知的驚喜，沒有繼續問關于這首情歌的問題。
關存風看了眼時間，從行李箱裏拿出了襯衫，一手拿着襯衫，另一手單手扭着睡衣的扣子。
柯巧心看了眼關存風的動作，立刻将眼睛遮了起來，對關存風說：“你是不是忘了我還在這兒，你去洗手間換。”
關存風輕笑了一聲，妥協似地走去了洗手間，換好了衣服出來，對着柯巧心說：“走吧。”
關存風上車後，給柯巧心的脖子上挂了一張工作牌。
柯巧心看了眼胸前的工作牌：“你給我門票了。”
“進後臺用的，開場前先在後場休息一下，待會兒開始前會找人送你過去。”
柯巧心跟着關存風來到場館，一路跟着他穿過後臺的各種黑色的箱子，避過地上的電纜，一直走到了臺前，她站在臺側看着關存風在确認着耳返、話筒，還有升降臺。
她看着臺下黑黝黝且空蕩蕩的座位，幾位工作人員正在慢悠悠地給每個座位上都放上燈棒。
一想到演唱會開始，下面将會是燈光點點，她突然明白了站在臺上的意義。
成為衆人的焦點，同時也給別人帶來短暫的幸福。
或許這就是意義。
在關存風确認完所有設備之後，就去了後臺準備妝造，又一次确認今天的流程。因為在同一個地方開兩場會有些些許的不同之處，返場歌曲其中有一首似乎也進行了更換。
柯巧心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看着關存風準備完妝造，就開始練習發聲，又再一次确認每首歌的歌詞，在不斷試唱。
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後臺的關存風，之前所有的花絮和工作照也都沒有放出過關存風演唱會前的狀态。
大概很少有人知道這個所謂“天才”的背後，也是不斷地努力，才有了那些鮮花似錦的誇贊。
随着時間越來越接近，關存風的注意力也更多地集中在歌曲上，走廊上來往的工作人員也頻繁了起來。
柯巧心看了看時間，還有五分鐘就開場。
關存風也找了助理送她去前面的內場。
柯巧心一出了後臺就摘下了胸前的工作牌放到了包裏，同時從包裏拿出了口罩戴上，希望盡量低調一些，不要被人認出來。
她拿着票子，走到了內場第五排的靠近走廊的位置，看來這個位置也是提前安排好的。
第一排雖然是所有人夢寐以求最接近舞臺的位置，但若是仰頭看會被提詞器遮擋住部分的視線，五六排才是視野最佳的位置。
柯巧心落座時，她身邊的妹子也正忙着玩手機，沒有注意到柯巧心的入場。
直到開場前夕，場館燈光暗了，她身邊的妹子才收起了手機，朝她瞥了一眼，應該也并沒有認出她是誰。
前奏響起，關存風随着升降臺出現在舞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臺上的人所吸引。
正中間的屏幕上出現着歌詞了，另外兩邊的小屏幕上既有關存風的實時拍攝，也有對現場觀衆的拍攝。
每次鏡頭挪到柯巧心面前，她都會稍微用燈棒遮一半的臉。
演唱進行了三分之二，關存風喝了口水說：“接下來這首歌也是我的新歌，可以說是我這張專輯裏最喜歡的一首歌，對我意義有些不一樣。”
《心動》的節奏響了起來，臺下出現了一片尖叫，也有零零散散地喊着“關存風”的名字。
柯巧心似乎也偶爾捕捉到了她的名字，大概也有人想到了她。
從關存風開始唱響第一個字，關存風的目光總是會有意無意地看向她這個方向。
柯巧心的妹子從開始就一直在拿手機錄着視頻，此時，已經連上了充電寶。
當關存風看向這邊時，她聽到這個妹子在搖着身邊的朋友：“關存風好像在看我們這邊，他唱這首歌的時候也笑得太溫柔了吧。”
柯巧心也瞥了一眼妹子裏手機拍的關存風，拍得着實很清晰，關存風的目光也着實一直落在這邊。
似乎是特意在唱給她聽。
在所有人面前訴說着他的愛意。
柯巧心也輕輕地搖晃着手裏的燈棒回應着他的心情。
這首歌唱完，關存風特地停了一下，沒有連唱，而是下了場去換裝，也給了觀衆一個短暫的休息時間。
柯巧心看了下手機裏的工作室提前發出的歌單，還有五首歌。
關存風換了一身夾克上場，又繼續了演唱會的演唱。
這五首歌一結束，柯巧心借着這個機會貼着邊就往外溜，為了避免散場時的人群，她注定是無法在臺下聽完安可曲。
她出了場館，重新挂上了工作牌，沿着來時的路進到了後場。
正巧遇到了紀友要去舞臺側邊，就将柯巧心一起帶了過去，柯巧心從側面看完了關存風兩首安可曲的表演。
直到關存風趁着升降臺緩緩消失在舞臺上，臺下喊他名字的聲音也還是經久不散。
在場館裏的燈重新亮起前，柯巧心和關存風也都離開側邊，到休息室裏去找關存風。
關存風也正擦着汗：“第一站順利結束了。”
柯巧心沒有顧忌周圍身邊紀友的存在，沖上去抱住了關存風。
紀友見狀也識趣地離開了休息室，在門口暫時充當着門神。
關存風替柯巧心捋了捋頭發：“怎麽，就這麽喜歡看演唱會？”
柯巧心搖搖頭：“不是，就是感覺你以前一直在高高在上的像雲端上的人，什麽事都做得很好，今天算是知道了，知道你也是很努力努力才走到今天。”
“你也一樣，你也很努力，才走到今天這一步，”關存風環住她說，“你不也是入圍了這次S市的電影節的最佳女主角提名。”
柯巧心搖搖頭：“別說我，今天你才是主角。你快收拾一下，早點回去休息，之後還有好幾場巡回。”
關存風換好衣服，牽着柯巧心從休息室出來。
紀友識趣，讓他們先走，說是會負責之後所有的收拾工作。
柯巧心想讓關存風早點回去休息，關存風則是堅持将柯巧心送回家，再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柯巧心看到了#關存風演唱會#的詞條高高地挂在熱搜上，她還以為是刷的人才上了熱搜。
她發現似乎除了關注的人很多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還是有眼尖的粉絲通過大屏幕認出了戴着口罩的她。
立刻就有了營銷號發出了微博，柯巧心驚現關存風演唱會現場，兩人分手傳聞疑是破滅。
柯巧心看到這條新聞則是一頭霧水，她跟關存風這段時間沒被拍到，就代表了分手？這個邏輯她也是不理解。
柯巧心仿佛說笑話般地告訴了關存風，關存風也是平靜地告訴她：“前段時間是有這種傳聞，但考慮到商業代言和我們的形象，讓紀友和陳秋聯合處理掉了。”
那處理速度真的很快，她一個半個字都沒有看到。
甚至沒有從消息靈通的蘇楚那裏聽到過。
關存風将柯巧心送到了別墅門口，下車替她開了門：“快進去吧。”
柯巧心則還是沉浸在關存風演唱會那種興奮的餘韻中，就算關存風一路送她回家，她也缺乏了點實感。
她剛要去開門，又跑回到站在車邊的關存風的身邊，在關存風臉頰上輕輕一吻，才跑了回去。
她剛要轉身逃離，卻被關存風一把拉住了，關存風最終還是忍住了沖動，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了一吻：“快進去吧。”
柯巧心依依不舍地沖關存風揮了揮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