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中午一點，剛剛抵達賓山療養院，就被接送的護工拉着往裏面趕。花開一把抱住了小怪就進去見正在療養院裏面大吵大鬧的母親。
“花開，你終于來了，今天阿姨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發起脾氣大吵大鬧，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了！都怎麽也勸她，她都不聽，你快去看看吧！”護工阿姨連忙和花開說明原委。
花開安慰她似的解釋道：“沒事，我馬上過去處理。你去忙你的吧！”
寬慰好護工之後，花開就直接上二樓了。
賓山療養院，其實就是患有精神病的病人居住的地方，設施完善，資源豐富，待遇良好，并且照顧病人的都是資歷高的高級護工。有的人擠破腦袋的想要把病人送進這裏調養，但是名額有限，所以這裏相當于病人心中的迪拜！四面環山，綠意蔥蔥傍山傍水的自然環境，最适合病人的治療條理。當然，醫療費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媽！”
花開推開門，室內一片亂騰騰，東倒西歪狼藉一片，可見對方心情是如何暴躁不安。
正在發脾氣胡亂罵人的李母聽到熟悉的呼喚聲之後，就消停了手上的動作。轉過身子，幸喜若狂的猛的一下抱過花開身邊的小怪，樂呵呵的又親又摸。陰轉多晴的李母對着小怪輕柔呼喚着花開的小名：“暖暖……”
小怪笑眯眯的抱着外婆，狠狠的親了她一口，甜甜的喚她：“外婆~”
李母眉目慈善的笑了笑，抱着小怪輕輕的像是搖籃一樣搖啊搖。溫柔慈祥的樣子與剛剛暴躁發狂的兩人判若兩人。每一次來到自己母親的面前，花開看見母親鬓白憔悴的樣子都很揪心。
花開移步到自己母親的面前，将散亂的頭發捋在耳後。“媽，暖暖還有小怪來看你了~”
李母只是笑着不答，口中不知道在喃喃着什麽。但是勾起的嘴角正洋溢着幸福。
主治醫師沈醫師走了進來，對着花開點點頭。“阿姨，你女兒來看您了啊。開心麽？”
李母看着沈醫師笑着回答：“開心。”
沈醫師點點頭，“阿姨，先把飯吃了，等會護工等會拿給你的藥，記得吃了，這樣我就可以額外的準許你可以出去玩一個下午，怎樣？”
一聽到可以和自己的女兒出去逛逛。欣喜的攬過小怪小小的身子，充滿期待的看着她高興的說：“暖暖，想要和媽媽一起出去玩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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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小怪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不過……小怪好餓啊！！！”側過頭，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媽媽，小聲的抱怨道。
沈醫師笑呵呵的摸了摸小怪的小腦袋，“剛好我還沒有吃飯，走，咱們一起去吃飯吧！李阿姨，也一起吧！”陽光灑脫的沈醫師像是小夥子一樣散發青春氣息。雖然有點大男孩的稚氣，但是在這裏算的上頂級專家。
花開謙謙然的看着沈醫師，心裏由衷的感謝他對自己母親的無微不至的照顧。沈醫師像是了解她的感謝似的笑了笑，給予她安慰。
餐廳裏，李母還有小怪正在鬧呵呵的吃着飯，花開眼裏全是她們幸福的樣子，轉過頭，便對上了一雙晶亮的雙眼。咳咳……花開低頭吃着飯。
沈醫師細心的夾了些菜放在花開的碗裏，花開感謝的笑了笑。但是心裏卻有點別扭。
花開放下碗筷，認真的說道：“沈醫師，真的是謝謝你這樣照顧我母親。”
“不用謝，這是我的義務所在。并且，我很樂意幫你。你一個女人帶着孩子肯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再說大家不是朋友麽，幫助你是應該的。”沈醫師看出了花開的不自在，就立馬轉開了話題。
“今天這麽急，你們肯定還沒有安排住宿的吧！”以前花開他們都是在20號之前過來，在這邊帶上三四天，陪陪自己患病的母親。但是最近事情發生的太多，就忙過了。
花開眼中一片暗沉。“沒事，我以前的家就在附近。晚上我會帶小怪一起過去的。”
“哦~這樣啊！”沈醫師積極的自薦。“要不，等會我送你吧，這裏不好打車，剛好晚上不是我值班。”
“啊？”花開被他的熱情有點吓到的感覺，婉言回拒，“算了，還是不用吧！我們可能會回去的有點晚，會耽擱你時間的!”
沈醫師哈哈大笑，爽朗的說道：“你還介意這些啊！就這麽說定了，一會你給我打電話吧。”
花開也不好再次拒絕，索性答應了。
回頭看了看在隔壁桌的母親，心裏一陣暗嘆。愛一個人是該有多執着，即使是選擇了錯誤的人，渡過了一段錯誤的人生，也愛的那樣深沉。
在花開眼裏，自己懶散不求上進并且還好賭博的生父是一輩子配不上自己賢惠的母親的。他們是同學發展的戀情，戀愛，結婚到生子。原本是平凡而又幸福美滿的小家庭，卻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讓財迷心竅的父親去賭博，之後就變沉淪其中不可自拔。家裏不止一次的因為賭博而發生矛盾，但每次矛盾的挑起者無外乎自己乖張不堪的父親，而自己母親為了那一點點的生活費，不知道受了多少屈辱，多少棒打腳踢。
小時候的花開沒有絲毫的回擊之力，只能嗚嗚的哭泣。破碎的家庭就像是一把尖刀斬斷了花開幸福美好的回憶。剩下的只有忍氣吞聲還有獨自堅強。再等到花開長大後，不止一次的祈求母親和自己一起搬到另一個地方取居住，就算是自己不讀書，不上學。也忍受不了每晚母親因疼痛的哭泣聲。但是母親卻摸着自己的手，無可奈何的低語。
“自己愛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的人，怎麽能說離開就離開呢！即使自己離開了，心裏惦記的還是給他煮飯，給他洗衣服，給他收拾房間的瑣事！暖暖，他可是我丈夫，你的爸爸啊。這裏……可是我們的家啊！”
花開永遠忘不了母親無比眷念無比柔情的環視自己殘破的家的那個表情，就像是倦鳥歸巢般讓人心安。花開至那以後就再也沒有想母親提過分開的要求，只是自己盡可能的多去找零工，努力賺錢，想要更可能的減輕母親的負擔。
但是，即使是這般忍字當頭的母親，也被自己所為的生父給一點一點的逼瘋。起初察覺了一點端倪的花開就細細的詢問過母親，但是她永遠是那樣的微笑，什麽苦都往自己口裏吞，絕不會讓花開擔心一絲一毫。
在和劉席亦分手之後那段時間，是花開過的最艱難的時間。不僅要應付如期而來的妊娠反應，還必須有條有理的處理家務事，照顧患病的母親。狼心狗肺的父親不知羞恥的往家裏帶亂七八糟的女人，讓柔韌的母親堅持的最後一根頂梁柱也倒塌了。最終——還是是瘋了。
母親把自己封閉在花開五歲的回憶中。花開經常會看到在窗口發呆的母親，情不自禁的想：那一年，可能是母親最幸福的時候吧，要不然，怎麽會如此戀戀不忘。
花開心裏一陣悵然，心情壞到了極點！累極了般的閉上了眼睛，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知其味。
“媽媽~”小怪牽着李母的手，吃的飽飽的走到花開的面前。花開睜開眼睛，強打起精神的笑着點頭。
“走吧，咱們一起陪外婆去外邊散步吧！”小怪高興的提議。
“恩！”花開也拉起了母親因常年幹活而粗糙但依舊溫暖的手，欣慰的應答。
陽光從西側投射而來，走廊上清晰的可見的三人的影子，相偎相依。
**
劉席亦悠悠轉醒的時候，習慣性的用手去感受身旁的人兒，但是所及之處早已冰涼一片。驀地一下驚醒，拿過睡衣穿上就四處去尋找嬌妻的所在。但是房間裏早已經沒有了她的存在。
該死！
劉席亦沉着頭心裏一陣咒罵。
一陣鈴聲響起，劉席亦飛速的接起電話，“你去哪裏了！”中氣十足。
焦急的口氣讓對方一驚，“席亦啊！出什麽事情了嘛！我是奶奶啊！”
原來是奶奶啊！劉席亦緩了一口氣，“奶奶，有事情麽？”劉席亦一只手接着電話，另一只手不慌不忙的倒着水喝。
“席亦啊！奶奶想你了，你都這麽就不來看望我這老太婆，還真的把你奶奶忘了嗎！”劉奶奶很不滿自己孫兒的這一點，就和自己沒出息的兒子一樣，沒心沒肺，一點都不關心老人家！
“最近有點忙，所以就沒有回去。”劉席亦放下水杯，坐在了沙發上，上面還殘留着花開淡淡的氣息。
“不行，今天就得過來。你少裝了！我都知道了，虧你還瞞我這麽久，想給我驚喜啊。嘿嘿，奶奶喜歡的緊。今天就把你的準夫人一起帶回來吧，剛好你爸爸今天從歐洲藝術展回來了。咱們家好久沒有這麽熱鬧了！”
劉席亦蹙了一下眉，自己保密工作應該做的很充足，奶奶是怎樣知道花開的消息的？算了，反正也打算這幾日正式的把小怪還有花開介紹給他們認識的。
“好吧，晚上我會回來的。”劉席亦欣然答應了奶奶的要求。用腳趾頭去想都知道肯定現在奶奶正笑得裂開了嘴。
偶爾讓老人家舒舒心，也不錯。現在就差一個問題了——那女人到底去哪了！
劉席亦冷靜的思考可能去的地方，但是一思考後才發現，那些地方皆是以前自己和花開曾經去過的地方。現在所能想起的除了花開以前的住址，別無他處。對現在花開的喜好的了解程度少的令他心驚。
劉席亦滑動着手機，思考了會就在手機上翻出了花開的電話號碼，不假思索的撥了過去。
“嘟嘟……”的忙音一直在劉席亦的耳邊沉悶的重複着。
沒人接！
劉席亦再次撥回去的結果還是沒變。
劉席亦心裏竄出一團火，咬牙切齒的從牙齒裏蹦出幾個字：
“李、花、開！你再、不、接、電、話、試、試！”
終于有人音響起，不過卻是标準的女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忙，請稍後撥打……”
劉席亦氣的吧手機扔在一旁。撐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之後還是撿起了被自己扔的遠遠的手機。給另外一個人打通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