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成精真的很想搞明白到底是修拉斯瘋了還是他自己瘋了。
他站了起來,大步靠近蟑螂。
蟑螂就是蟑螂,即使是在黑暗中對于危險的逼近還是擁有着極其敏銳的洞察力。
它回過頭,開始躲向洞穴深處的縫隙,但顯然它也不是這裏的原住民,連續躲了兩個縫隙發現并不足以藏身之後開始順着牆壁緩慢朝修拉斯方向游走。
黑暗裏傳來了修拉斯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雖然不明白是什麽狀況,不過他直覺的認為修拉斯并不歡迎這只跟他們一起落難的小強。
狐貍未成精果斷脫鞋,一記飛鞋準确命中該蟑螂,然果斷上前把腳穿進鞋子,狠狠的跺了幾腳。
耳邊傳來了擊殺提示音,他擺出一臉讨好領導的憨厚微笑把鞋底二維的蟑螂近距離展示在修拉斯面前:“看,多華麗的擊殺。”
修拉斯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兩把銀劍已經握在他手裏,只是揮臂稍微蓄力之後輕描淡寫的揮出,熾熱的氣焰在黑夜中曳出一道耀目的光暈,狐貍未成精的頭發被吹得根根倒豎,就在他意識到自己有可能變成人造禿驢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到光擊中了洞穴深處那堵似乎根本不可撼動的牆,仿佛用殺氣鑄造而成的鑽頭,一路“轟轟轟”,整個洞窟裏地動山搖,先是螺旋光刃切入山體的悶響,然後是光刃在山體中穿鑿的崩裂聲,最後是一陣可樂崩飛瓶蓋那樣遙遠而沉重的“呯”!
“滾!離我遠點!”修拉斯怒吼。
狐貍未成精驚恐的開始沿着兩丈多寬的焦土隧道逃生奔行,一邊對着漫天星光和久久不散的塵煙淚流滿面,一邊深深的感嘆修拉斯才是真正會行走的人間兇器。
因為他剛剛只發了一招,就造就了策馬江湖第一條能夠從慶州外圍直通孽龍谷真正意義上的人工隧道。
作者有話要說:
☆、隐形的學霸
修拉斯是躺在回來的,因為他發了這招堪稱龍咆哮加強聚合修訂版的大招之後徹底精力透支睡着了。
狐貍未成精是從墓地複活回來的,因為他指引大家把修拉斯擡回去之後突發奇想準備試試自己的絕招到底還靈不靈。當他用閃電把自己炸成漆黑爆米花的時候,原處有不少劍弑天下的會員有幸見識到了這一盛況并啧啧稱奇。
複活回歸之後,因為修拉斯又睡了,導致本月幫會分紅再次拖欠,全會上下愁雲慘淡叫苦連天,大家紛紛開始發展第二職業開辟新的收入渠道。
狐貍未成精沒有別的地方可去,閑下來的時候多半只能貓在餘情喂鳥的配藥室看他忙活,當然,四十幾個劍客也在。
“幫我想個旅游節目宣傳語,需要主題明确,意境突出,既能尊重別人,又可以突出自己。內容要略帶性感,不顯浮誇,最好讓人聽一遍就記住,整吧?”餘情喂鳥問。
四十幾個劍客很高興自己除了當布景花瓶和試驗品之外還能派上別的用場,絞盡腦汁想了三分鐘之後終于得出了佳句:“……大爺,來玩呗?”
結果是他被當成垃圾扔出了配藥室的窗戶。
“師兄,師兄啊,你陪我說說話啊!總是無視我,你幾個意思啊!”肖小小顯然也喜歡在配藥室轉來轉去,除了順點不要錢的藥之外也能順便給師兄找點不痛快,但顯然餘情喂鳥已經在和她的長期鬥争中獲得了經驗,你越理她,她越得瑟,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當她不存在。
“小小,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狐貍未成精知道自己是在自找不痛快,但還是無恥的問出了困擾他很久的問題。
“什麽問題?”八卦之神肖小小馬上就俯身過來,前胸過低的胸線看得狐貍未成精心潮澎湃。
“那個……你們老大……修拉斯是不是有什麽毛病?”狐貍未成精流着鼻血艱難的問。
“毛病?你們被困在洞裏的時候發生什麽了?他不舉嗎?”肖小小邪惡的笑了。
“不是,我指的是……”狐貍未成精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黑暗洞窟裏和小強的狹路相逢。
“哦,明白了。你還不知道吧,老大的正确使用方法就是八字方針。”肖小小的表情難得的嚴肅正經,“嚴肅活潑,團結緊張。”
狐貍未成精感到費解:“具體指的是什麽?”
“在外面要嚴肅,在幫會裏要活潑;對老大要團結,對蟑螂要緊張。”
“蟑螂?”狐貍未成精感到自己忽然被推到了真相面前。
“你不知道嗎?”肖小小捂着嘴咯咯邪笑,“老大他怕蟑螂。”
“……”狐貍未成精痛苦的堵住鼻孔,“好的我知道了,但是麻煩你能不能別湊得那麽近?”
“瞧你那點出息!哼!”肖小小顯然早就知道了他流鼻血的原因,鄙視的從鼻孔裏擠出了半個哼,然後伸手到胸前掏出了一個饅頭。
“女英雄,你這是……”狐貍未成精望着她明顯不對稱的胸部大驚失色。
“我是平胸我驕傲,我為祖國省布料,饅頭危急時刻還能掏出來當應急食品喲。”肖小小掰了一小塊饅頭扔進嘴裏咀嚼,然後又掰了一塊遞給他,“你吃不吃?”
“你究竟讓我說你什麽才好……形象呢?節操呢?”狐貍未成精只能表示我和我的小夥伴都驚呆了。
“我又沒打算嫁給你,作為一名女漢子,我感到毫無壓力。”肖小小自豪的挺起胸膛。
狐貍未成精絕望的捂臉。
這種不對稱的感覺太令人崩潰了,您要不就把兩半拉饅頭都給吃了好麽?
“你的彪悍已經遠遠超出了女漢子的範疇,跻身女壯士的行列。”餘情喂鳥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這個真相,“如果有男人娶了你,那就算做為民除害了。”
“嗷!臭師兄!你去死!”肖小小一聲怒吼,身形化作一陣狂暴的旋風直接刮出窗外。
狐貍未成精迅速鑽到桌下緊急避險。
餘情喂鳥淡定的舉起旁邊的砧板擋住臉,铛铛铛,一水十七把明晃晃的菜刀整整齊齊的插在上面。
就在這時,狐貍未成精就像頭頂上挨了一悶棍,在一陣五顏六色的錯亂混沌散去之後,他重新感受到了身體的存在。
宿舍的床,全息接入設備,還有從窗口探進來籠罩了整張床的月光。
接入設備上的時間顯示現在是晚上9點,接入時間24小時,狀态是身體消耗過度強制下線。
這一次上線在游戲裏度過的時間應該是二十四天,而在現實裏不過是短短24小時。
難怪肚子那麽餓。
在策馬江湖裏吃吃喝喝雖然能讓你感覺到飽足和惬意,但那到底只是大腦的感受,現實裏身體的需求是無法被虛拟的感覺所滿足的。盡管接入全息網游設備的時候身體的消耗降到了近乎冬眠的最低點,經過24小時的消耗之後還是到了極限。
玩策馬江湖已經一個多月了,薛唐雖然夠宅,不過還沒像杜宇那麽瘋狂,他只在沒課和周末的時候才會上線。
以往正常下線的感覺都挺和諧,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強制下線。
而杜宇總是沒日沒夜的泡在策馬江湖,幾乎每次都是被強制下線的。
原來被強制下線的感覺是這樣。
頭暈目眩、耳膜疼痛、胸悶氣短。
就像頭頂上挨了一悶棍。
而且挨了悶棍之後還覺得餓,好像四肢百骸裏儲存的能量全都被榨幹了。
這絕對不是令人愉快的體驗。
這個點食堂應該沒什麽可吃的了,還是去學校後面去弄盤炒面就個麻辣燙比較痛快。
“哥幾個有人要吃宵夜不?我請客!”薛唐扭動着僵硬的脖子翻身起來,準備找人陪同覓食。
整個寝室靜悄悄的,根本沒人響應他的熱血號召。
一個宿舍四個人,學霸大飛不是在去圖書館就是在去圖書館的路上,不到宿舍關門那會兒絕對不會回來。陶哥號稱找到了真愛,這幾個月都神出鬼沒不見人影,估計把所有時間都奉獻給泡妞事業了。杜宇倒是好好的躺在床上,頭上頂着全息接入設備,桌上是匆匆吃完之後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方便面盒。
全息接入設備有腦部神經保護系統,身體在現實中受到幹擾的時候會逐漸蘇醒。薛唐站在他面前想了半天,雖然他可以把杜宇幹擾下線,但是想到他之前豪氣蓋天向全寝室宣布“禁止幹擾誰幹擾就幹死誰”的彪悍言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偉大的想法。
久違多日,校外大排檔老板臉上具象化的笑容依舊如此燦爛。(其實距離上次光顧不過24小時而已……)
炒面麻辣燙加一堆火辣辣的燒烤肉食下肚,薛唐覺得自己終于活過來了。
“老板,兩碗面,兩瓶啤酒,快點。”
“再加二十串肉串,加辣。”
聽到同班同學許優和王禾田的聲音,薛唐忽然萌生出一種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迅速轉身朝他倆打招呼:“喲,真巧啊,過來坐啊!”
看到他主動打招呼,兩個人居然都是一愣,對視一眼之後許優敷衍的笑笑:“不坐了,我們買了就走,你吃,你吃。”
王禾田立馬心領神會,扭頭對着老板很幹脆的加了一句:“打包帶走。”
薛唐實在很想問一句,你倆連個包都沒帶,這麽大搖大擺的提着啤酒進宿舍,你們這是想被宿管大媽再教育嗎?想躲開他也犯不着那麽大義凜然的去送死吧親!
本着悲天憫人積德行善的偉大理念,薛唐放棄了桌上沒吃完的食物站了起來:“我吃完了,先走。”
轉過街角的瞬間一回頭,那兩人果然毫不客氣的坐下開始大吃大喝了。
喂,說好的打包呢?
薛唐無語徹底。
以前他跟許優、王禾田還有班上不少同學的關系都不錯,但很快這種和諧的氣氛就徹底不複存在了。
其實薛唐很懶。
因為挂科重修很麻煩,所以他絕對不會讓自己挂科。
因為畢業找不出去處再考驗很麻煩,所以他争取到了保研的機會。
因為當學生會幹事很麻煩,所以他幹脆當上了不幹實事的學生會主席。
對,他真的是學生會主席沒錯。
雖然他是本校史上最宅最神出鬼沒最沒存在感的學生會主席,就連他自己也常常忘了這個事實。
他一直很懶,上課往往縮在最後一排,能聽就聽,聽不進就睡,閑下來的時候就可以看視頻聽音樂研讀各種網絡小說,做他那些天馬行空的白日夢。
可惜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忘記這一點。
比起大飛這種勤奮刻苦積極向上的學霸,薛唐這種隐形的學霸顯然更加可恨。
當往日同學哥們兒的眼神也都一水兒變成了你多冷豔高貴啊你多行啊你以為你是誰啊,願意跟他交流的人越來越少,他也越來越宅。當背地裏被人指責高貴冷豔、不喜歡搭理別人、不平易近人、不會主動找人聊天,和一些朋友漸漸疏遠的時候,薛唐就好想抱住他們靠在肩膀上大哭一通:我真的只是懶而已啊嗚嗚嗚……
帶着一身的哀傷回到寝室,薛唐忽然發現杜宇不見了,而他平常躺的位置只剩下了一個深深的人形凹痕和像有暴風肆虐過之後的混亂現場。
他那具全息接入設備屏幕上閃動着一行字幕——網絡連接失敗。
薛唐立刻腦補了一個杜宇因為連接失敗被踹下線之後瘋狂暴走沖向其他寝室借用(搶奪)接入客戶端的混亂場面。
但——這附近所有的寝室都是通過同一個校園網與外界相連的。
也就是說,今夜無法上網。
俗話說的好,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拔其網線,斷其網絡,收其零食,撕其漫畫……按照通常劇情發展,他接下來要做的應該是拯救世界。
寂寞讓夜如此美麗。
這一夜,薛唐睡得很香。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補全~
☆、這應該屬于祖墳失守
如果在現實裏薛唐的隐形學霸屬性是先祖庇佑祖墳頂上冒青煙,那他在策馬江湖的遭遇一定屬于祖墳失守。
他沉浸在甜美夢鄉裏的時候,錯過了又一次幫會城戰。
修拉斯沉浸在甜美夢鄉裏的時候,錯過了又一次拉攏邪音的機會。
當晚風起雲湧魚龍齊會,劍弑天下忙着部署防守的時候,惡魔城直接繞過了他們,一舉擊敗明宮拿下了玄玉城。
修拉斯一睜眼就看到了滿城明宮的流民,還有怒氣沖天的邪音。
“你答應過會幫我守住玄玉。”邪音質問。
蘭陵笑笑生說:“人生不如意十之□,何必如此耿耿于懷?”
巫靈說:“這次出了點意外,誰也沒想到惡魔城居然放棄慶州轉而去攻打玄玉。”
餘情喂鳥說:“老大,需要我毒死他嗎?”
四十幾個劍客說:“道歉,安慰,解釋!”
肖小小說:“上去,抱住,強吻!”
狐貍未成精持保留意見和無責任圍觀态度。
然而修拉斯演繹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冷笑:“我并沒有義務要替你守城吧?我早就說過了,沒有我的幫忙,明宮絕對撐不過惡魔城的火力。你沒有資格來責問我,因為玄玉城陷落,是你咎由自取。現在既然沒了城,正好無牽無挂,讓你有充足的時間來考慮加入劍弑天下的提議,不過我我覺得你現在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現在正好是明宮走投無路的時候,邪音也沒有更多的選擇,只要修拉斯表示适度的歉意,邪音很有可能為了手下這幫流離失所的暴發戶和妹子們不得不做出妥協。
但就是這一句話,令修拉斯再一次失去了拉攏邪音的機會。
事實證明修拉斯的腦部結構确實異于常人。
邪音什麽也沒說,只是淡定的站起來直接離開了現場。
狐貍未成精私下不止一次的贊嘆,邪音沒有當場氣炸發飙揍人那簡直是神一般的忍耐力啊。
“事情就這麽結了,散夥。”修拉斯好像并不在意邪音拂袖而去這個令人遺憾的結果。
“那滿城的明宮流民怎麽辦?需不需要給他們安排食宿?”蘭陵笑笑生問。
修拉斯想都不想直接回答:“全部打發走,慶州養不了那一群光吃飯不幹事的大爺。”
狐貍未成精問:“你不是要把邪音弄進劍弑天下嗎?”
“我想拉攏的是邪音,又不是明宮。”修拉斯無比彪悍的回答,“我欣賞一個人,絕對不代表我也欣賞他的寵物。”
修拉斯永遠不會懂,有時候稱贊一個人的寵物遠比稱贊一個人本身更能促進人際關系。
“你幹嘛不道個歉呢?只要認個錯,邪音沒準就從了。”
“認錯這種事情完全不符合我華麗的風格。”
好吧,果然是這句。
狐貍未成精遺憾的跟着大家準備撤離現場。
修拉斯打着哈欠,似乎很不經意的冒出這麽一句話:“雖然你完全是多此一舉,但還是感謝你跑回來幫忙。”
“哦哦……”狐貍未成精無意義的回答。
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是良心拷問,而是嚴刑拷打。
就像把你從冬夜的被窩裏揪出來然後當臉一記老拳,讓你再也說不出自己是救錯了人這個令人心痛的真相。
“可惜了……明宮有好多漂亮妹子啊。”執行驅散清場任務的時候,四十幾個劍客一直在無比惋惜的嘟囔。
妹子和暴發戶們習慣了玄玉毫無壓力的高品質悠閑生活,絕對不願意分散到那些功能不全的小城小鎮小聚集地去,而慶州也确實無法負擔兩個大城市人口的日常生活。
整個現場雞飛狗跳,所有流民哭天搶地,清場人員人仰馬翻。
就算不是一場浩劫,至少也是一場災難。
狐貍未成精忽然明白了修拉斯替邪音守護玄玉的用意。
一旦玄玉陷落,陽泉的惡魔城肯定不會接手這些流民,她們一定會源源不斷的投奔慶州而來,在這種過量的資源消耗下,即使惡魔城不對慶州下手,十天半個月下來慶州也會自動被吃垮。
巫靈就在不遠處,身邊裏三層外三層圍的清一色全都是妹子。靠外圍的都是明宮的流民,內層則都是劍弑天下自動自發跑出去保護資源防止外流的妹子別動隊,而巫靈則維持着很具有欺騙性的微笑冷酷的執行着驅散清場的任務。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男神效應吧。
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修拉斯的地位、長相、名氣都不遜于巫靈,但在巫靈身邊打轉的妹子絕對是修拉斯的十幾倍。
修拉斯不是冷漠,只是他太過于專心致志,想做什麽的時候,他眼裏就只有那件事。就好像他全力進攻燭龍的時候絕對不會分神去尋找退路,就好像他對付殺手的時候絕對不會去理會狐貍未成精的打岔,就好像他要驅散流民的時候絕對不會在意裏面是不是有很多正好可以解決幫會老光棍問題的漂亮妹子。
這直接導致妹子們誤以為他高貴冷豔不喜歡搭理別人不平易近人不會主動找人聊天,所以才對他敬而遠之。
這一點,狐貍未成精表示非常理解。
而巫靈這個人,別以為他的狐貍臉加淚痣有多好看,态度多麽溫和體貼好說話。表面上陽光燦爛,骨子裏卻冷得可以。
你以為你站在他身邊,但事實上卻永遠也觸碰不到。就是那麽一點點的距離,可你永遠也跨不過去。
有多近,就有多遠。
狐貍未成精認真的替這些熱血沸騰的妹子們默哀了一回,因為喜歡修拉斯一定會比喜歡巫靈要省心省力。
“狐貍,你在這裏幹嘛?”巫靈一回頭,正好看到狐貍未成精用貓一樣的詭異趴姿趴在露臺邊上看熱鬧,于是一個翻身縱了上來。
下面立刻傳來了一片花癡的贊嘆聲。
“呃……沉思。”狐貍未成精沉痛的想,如果誠實的回答是在YY你會影響好感度嗎?
“這個姿勢很高端,瑜伽?”狐貍未成精的腦袋歪成了銷魂的角度,巫靈也忍不住被他同化,無意識的開始跟着他歪脖子。
“這……趴着沉思比較深刻。”其實就是懶而已,這麽趴着曬太陽比較舒适啊。
“所有人都在忙着清場,你在這裏沉思?”巫靈笑得起來的時候嘴角眼梢都微微上翹,就好像總是含着戲谑般的驕傲,以及我原諒你一生放蕩不羁智商低的俯視感。
下一秒,狐貍未成精被他一腳踹下了露臺。
如果策馬江湖要評選喜怒無常榜單,那巫靈、邪音和白衣肯定名列前三甲。
很湊巧的是,如果策馬江湖要評選男神榜單,那巫靈、邪音和白衣肯定也能名列前三甲。
這就證明了一個真理。
長得好看的人脾氣多半都不會太好,而這些壞脾氣恰恰是被衆星捧月慣出來的。
“你爬上來……就是為了踹我下去?”狐貍未成精艱難的爬回露臺,忽然發現上面多了一個人,而且還是個不速之客。
那是個一身白衣的男人,衣角上細細的織着繁複的孔雀羽毛圖案,手中孔雀羽扇華麗無比,頭上頂着鬥笠臉上圍着白紗,眼睛附近那些蓋不住的被雷火燒傷的恐怖傷口已經有了好轉跡象。
這個不速之客居然是白衣。
“為什麽你看見我居然是這個表情,太不喜慶了。”白衣緊緊靠在巫靈身邊孩子一樣的笑着,伸手準備擡起巫靈的下巴,卻被他退開一步避開了。
狐貍未成精囧囧有神,這貨千裏迢迢跑來,難道就是為了調戲巫靈來的?
“你來幹什麽?”巫靈的表情溫度顯然已經陡降到了冰點以下。
“惡魔城占了玄玉,我怕以後會更忙,趕緊偷空來看看你,免得以後走不開啊。”白衣顯然無視了自己不受歡迎這個事實,繼續朝巫靈賣萌。
狐貍未成精若有所思,難道這貨居然是特地來得瑟戰功的?
“滾。”對于不喜歡的人,巫靈一向如此言簡意赅。
“我跟七七分手了。”白衣的眼神含着一絲有點怨毒的興奮。
“不關我事,沒必要專程來跟我報告。”巫靈平靜如常,語氣還是那麽輕描淡寫不經意的冷漠。
沒能如願收獲到巫靈傷心郁悶或者憤怒的反應,白衣也覺得興味索然:“好吧,只是覺得你應該知道。你要是還喜歡她,就回去找她吧。不過驕傲的巫靈,應該永遠都不屑去吃回頭草的,對吧?”
狐貍未成精清晰的看到巫靈握緊了拳頭。
“對了,前幾天還看見Anita了,好像她找了個新老公,只是過得好像不太開心啊。欣語好像還單身,是不是還在等你原諒她?”
“滾!”巫靈出招的速度絕對夠快,話音未落,金凰怒焰已經出手。
白色的羽箭幻化成一只巨大的火鳳凰,發出尖厲鳳鳴的同時帶着熾熱的烈風撞上露臺邊緣,轟隆隆一聲把欄杆崩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火雨和欄杆殘渣傾盆而下,下面立刻傳來一陣混亂的尖叫聲。
哈哈哈哈哈!白衣心滿意足的笑聲也随着金凰怒焰爆開的聲音泯滅于無形。
“七七是誰?”白衣一走,好奇心立馬就打敗了節操主宰了整個身體的八卦熱情。
“前女友。”
“Anita呢?”
“前前女友。”
“欣語?”
“前前前女友。”
巫靈的怒火來得快去得也快,回答問題的時候已經非常冷靜,就好像在說着與他毫無關系的陌生人。
“所以……白衣連續搶了你三個女友?他沒毛病吧?這樣你還不發飙削他,你沒毛病吧?”連巫靈這樣的人也會被挖牆腳,這是韓劇狗血男二定律的節奏嗎!
“你也滾!”巫靈的怒火伴着一記金凰怒焰把整個露臺都炸得粉身碎骨。
白衣用自己的行為驗證了“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這個真理,呃,好像滿勵志的。
“美女們,能不能給我個飛鴿地址?嗷!美女,保持聯系啊喂!嘔!美女,你長得好漂亮,身材好贊,皮膚好白!嘶!妹子,你是我的理想型啊!別打臉,別打臉,別……啊!”四十幾個劍客尾随着一個個被驅趕着離開慶州城的美女屁股後面苦苦追尋,結果成功的贏得了一頓胖揍。
“老大,真難看啊。你的節操呢?”狐貍未成精沉痛的蹲在被揍得不成人形的四十幾個劍客面前。
“節操是什麽東西……能吃嗎?”四十幾個劍客堅強勇敢的掙紮着拉住了一個路過萌蘿莉的裙擺,“妹子,飛鴿地址……”
“啊呀!變态啊!怪蜀黍啊!救命啊!非禮啊!”妹子捂着臉尖叫着掏出一把巨大的流星錘,失控的朝着四十幾個劍客猛掄下去。
狐貍未成精看着四十幾個劍客似乎腦震蕩之後失去理智的錯亂笑容,又回憶了一下白衣的臉,忽然頓悟了。
征服妹子絕對是個技術活,無比的耐心愛心和恒心固然重要,但這一切都比不上一張人見人愛的臉蛋啊。
呃,這好像也滿勵志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已補齊~
☆、I’LL BE BACK
“我跟你說,哈哈哈……然後五個男人就這麽用一個空瓶子過河了,哈哈哈哈,逗不逗?逗不逗?”大清早進了會議室,老遠就聽到了肖小小跌宕起伏的嬌笑。
而這種笑聲顯然不是平常對內那種女漢子的活潑的嚴肅,而是對外的那種嚴肅的活潑。
“姑娘,我給你講黃色笑話,是想看你害羞,我是在調戲你啊!不是讓你講一個更黃的給我聽啊!請尊重一下流氓這個行業好嗎?”跟肖小小說話的男人長得并不算太出色,但那身奇怪的裝扮卻不能不讓人印象深刻。
裏面是長衫,外面是戰甲。
白加黑,經典搭配。
如果說修拉斯一身紅加黑色狐裘的裝扮是精品混搭,那夏侯這身裝扮絕對走在整個策馬江湖潮流的尖端。
你說他是樂師,可他手裏搖着風雅的題詞雅扇。
你說他是賢士,他背後還背着一把遍身漆黑的古怪重劍。
你說他是劍客,他腰上還別着一支幽藍色的玉簫。
“這位仁兄你誰啊?”狐貍未成精謹慎的問,“這身混搭相當有創意啊!”
敢問你這身無限制混搭三合一到底是在鬧哪樣?
“所謂混搭,其精髓就是亂搭。只要喜歡,怎麽都行。”那個男人居然回答了他這個毫無內涵的問題。
“狐貍你來了?趕緊來認識認識,他是明宮的副幫主,夏侯。”肖小小一看見他就忙着招呼,熱情得不得了。
狐貍未成精猶豫了,肖小小嘴上說得熱情洋溢,但那眼神不是明明白白叫他急速閃避麽?那他到底是該溜還是該留,麻煩給個明确的提示啊英雄!
“哦?你就是狐貍未成精?”夏侯用好奇的眼神仔細的把他打量了好幾遍,卻一直翹着二郎腿舒服的仰在椅子背上,并沒有要站起來的表示。
一個人的坐姿和選擇的位置往往代表了一個人的個性。
修拉斯坐下的時候總是坐在人群最中央的位置,霸氣十足的雙腿分開,手肘拄在扶手上,手指輕輕的敲着太陽穴,那是極度自信和放松的表現。
巫靈總是喜歡坐在角落裏,雙手枕着後腦把雙腿搭在桌面上,然後眼睛望向窗外或者屋頂,好像整個人都在放空,說明他是個孤芳自賞又有自制力的人。
餘情喂鳥選擇的位置一定會臨近修拉斯,他會穩穩的坐滿整張椅子,但身體卻不自覺的傾向和修拉斯相反的方向,代表在理智上他對修拉斯有着依賴,但直覺上卻對修拉斯有戒備,是個心性敏感而且心思缜密的人。
肖小小總是坐在桌子上,有外人的時候就是用标準銷魂坐姿來展現美好的身段,沒有外人的時候就是大大咧咧盤着腿,除了女漢子之外沒有別的解釋了。
四十幾個劍客去哪兒都是稀泥一樣朝椅子裏一癱,說明——他是個完全沒有個性的男人。
夏侯并不是劍弑天下的人,甚至也不算是客人,但他的坐姿就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輕松惬意中帶着倨傲,說明他很危險。
極度危險。
“第一魔枭?”夏侯嘲諷的笑了。
“應該是吧。”狐貍未成精無奈,為什麽每個人都要問這個問題?
“就憑你也能贏過白衣?”夏侯不像白衣那麽鋒芒畢露,明明他滿臉都帶着禮節性的溫和笑容,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任何威脅性的舉動,但那種令人不舒服的壓迫感甚至超過了明顯不懷好意的白衣。
“人不可貌相,你自己長得也不是很講究吧!”狐貍未成精脫口而出。
在很久以後他依然為此刻自己大無畏的犧牲精神所感動,他當時到底哪來的自信能說出這麽吸仇恨的一句話啊!
“這話深得我心!我也認為重要的不是長相,而是氣質。想不到你還挺上道,找到機會一定跟你練練,不過不是現在。”夏侯就算看不起他的實力,至少也開始佩服他的勇氣,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後會有期。”
夏侯說走就走,絕不拖泥帶水,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他就一個疾速飛躍消失在了窗外。
如果說修拉斯的輕功算是直升飛機,那夏侯的輕功基本上可以算做是瞬間移動了。
悄悄的來,悄悄的走,而且毫無目的毫無重點。
“門開着,為什麽他要走窗戶?”狐貍未成精表示不解。
肖小小頭都不擡:“他不是說了嗎?為了氣質。”
狐貍未成精不明所以:“……那他到底是來幹嘛的?”
“據說是來息事寧人的。他說那天邪音興師問罪是因為在氣頭上,希望我們不要介意。”
“修拉斯對邪音這麽不客氣,他居然還來息事寧人,必有所圖啊!他是不是想讓劍弑天下下次給他們當幫手奪回玄玉城?”
“NONONO,他可什麽也沒說喲,只是說希望這件事不要成為兩會之間的芥蒂。”肖小小搖着手指,臉上嬌媚的笑容瞬間換成了看好戲模式。
“就這麽簡單?”
“哪有這麽簡單!”肖小小重重一掌拍中他的後腦勺,“不要掉以輕心,夏侯可是整個策馬江湖公認最可怕的人!”
“這個夏侯究竟有什麽了不起的?”
“策馬江湖有策馬江湖的規則,每個職業都有自己專屬的技能和特色。如果有這麽一個人,他可以複制別人的技能,那有多可怕?即使複制過來的技能只能使用一次,也足夠他橫行江湖了。”肖小小不屑的笑笑,“而這個人,就是夏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夏侯可以随意使用其它職業甚至是其他人自創的技能,絲毫不受限制。
修拉斯的龍咆哮厲害不?邪音的神音三動厲害不?但夏侯只要複制了他們的技能,照樣原版奉上威力不打折扣。等你山窮水盡,他還有其他近身職業的搏擊技能,照樣能打得你菊花燦爛蛋碎一地。
狐貍未成精也提不出任何反對意見,只能絕望的問:“那你們還跟他較什麽勁?”
“你怕什麽?再強的人也是有弱點的。”
“他的弱點是什麽?”
肖小小神秘兮兮的捂着嘴奸笑:“邪音啊!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