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準備。”
“了然。”狐貍未成精其實很想吐槽,修拉斯都跟沒事人似的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巫靈和蘭陵笑笑生反而心急火燎的四處奔走想辦法,閑死說話的,忙死辦事的,這就充分的證明了他當年決定當學生會主席的決定是多麽的英明神武啊。
“走啊,發什麽愣?”巫靈把弓箭背好,箭筒填滿,這陣勢不是和平談判,是打算決一死戰。
“方向不對吧?慶州城在那邊。”
“我沒打算向明宮示弱。照邪音的脾氣,就算是修拉斯親自去向他負荊請罪都沒轍。”
狐貍未成精一臉茫然:“那我們去哪?”
“惡魔城。”
“去惡魔城幹嘛?找削啊?你們那麽兇殘,真打起來明宮那堆妹子哪是你們的對手!堅持過這幾天慶州就回來了,犯不着為了她們犧牲色相吧!再說還有變态白衣蹲在惡魔城,你不能去!絕對不能去!”惡魔城和劍弑天下早就勢不兩立了,巫靈跟白衣又是奪妻之仇不共戴天,他這會兒去惡魔城絕對是腦子進水!
犧牲色相四個字一出,巫靈忽然笑了:“好,我不去也行,你替我去。”
“這……不要吧?”想起白衣似笑非笑的表情,狐貍未成精瞬間就慫了,跟他比起來就是萬年冰山邪音也顯得十分親切了。偷襲白衣害他毀容的事還沒了結,上次是巫靈在場吸引了仇恨所以白衣沒空理他,這次主動送上門去,那就是分分鐘被白衣碎成渣的節奏啊!
“這次惡魔城和明宮聯手整我們,但惡魔城有野心吞并明宮,邪音也只是利用惡魔城幫他達成目的,兩方的利益存在巨大分歧。惡魔城在我們這邊安插的奸細還沒找到,我要做的只是說服惡魔城不再與明宮合作,否則下一次幫會城戰惡魔城如果再橫插一腳,我們這一仗會很難打。”
“但是……白衣跟我不是有仇嘛,一見面話還沒說上呢,瞬間腦袋就飛了。”狐貍未成精誠懇的解釋。
“無所謂,如果你害怕可以不跟來。萬一我不幸談判破裂,記得幫我通知老大記上因公殉職,醫藥費精神損失費差旅費護理費裝備修理費月底分紅一樣都不能少。”巫靈的輕功碧影游蹤實在不是蓋的,一起步直接上四檔,咻一聲飛出去了。
你大爺的,搞這麽大義凜然豪氣蓋天直奔刑場而去的陣勢,你不是存心逼我良心不安嗎!你丫絕對是故意的!
“巫靈!我去啊!我勒個去啊!”狐貍未成精淚流滿面的奔行在了千裏追妻的康莊大道上。
到了陽泉之後,狐貍未成精總算明白了巫靈把他帶來的用意。
他不是用來擋殺氣的,而是用來擋白衣的。
因為這是他所見過最和諧最熱血最令人感動的師徒重逢場面。
原本他以為白衣會一句話不說砍過來,誰知道他居然會一句話不說抱過來。
巫靈一個移形換影把狐貍未成精推進了白衣的懷抱,跟着白衣重重的收緊胳膊,只聽得脊柱發出了一聲恐怖的移位咔嚓聲,他瞬間感覺到了這個世界滿滿的惡意。
“好久不見啊,哈哈。”白衣故意無視了巫靈移形換影的事實,順水推舟在狐貍未成精背上又補了兩拳。
狐貍未成精一口老血噴了一地,這不是形容詞,這是內傷。
滿懷的恨意化作兇狠的捶擊,即使是玩扇子的賢士也能打出致命一擊。
“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主動來找我呢?”白衣似笑非笑的嘲諷表情實在太有代表性,你永遠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在真心套近乎還是在無意吸引仇恨。
“我找的是黑魔神,不是你。”巫靈冷冰冰的回答。
“哦,我們老大不在,有事跟我說吧。”白衣炫耀似的整個身體倒飛出好幾米,順手端了杯酒翹着二郎腿坐到了桌子上。
“睜着眼睛說瞎話也要有個限度吧親。”狐貍未成精一頭黑線,從窗戶望出去,黑魔神明明在花園裏晨練好嗎?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我覺得他不在,他就不存在。有事說事,沒事滾蛋。”白衣的節操肯定已經粉碎性骨折了。
“我希望惡魔城停止和明宮的合作關系。”巫靈也不磨叽,一句話直奔主題。
“邪音一邊跟我們合作一邊跟你們套近乎,他就是個兩面三刀的無恥小人,跟他合作有什麽意思,你再怎麽信任他,他回頭就是一刀,直接陰得你菊花燦爛蛋碎一地啊!還有……”狐貍未成精極力想把巫靈那句言簡意赅的話變得更有說服力。
“好。”白衣豪爽而且豪放的一口答應,眼神一直落在巫靈身上,壓根就沒打算搭理他。
“謝了。”巫靈顯然不願意跟他多做糾纏,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就這樣?”狐貍未成精當場就斯巴達了,這算哪門子的談判啊!
“別忙走啊。”白衣一口把酒灌下喉嚨,“幫了你們,我有什麽好處?”
“那是你欠我的。”巫靈冷笑一聲,“你現在是在還債,還想要什麽好處?”
白衣大笑:“那你欠我的呢?師父?”
作者有話要說:
☆、你看得出我擦了粉嗎?
巫靈和白衣一陣兇狠的眼神交流,到最後也沒能說清楚他倆之間到底還有什麽不能告人的秘密。對于這一點,狐貍未成精只能表示極度的失望與沮喪。
“你先走,我有事要去山頂。”路過祭天臺的時候,巫靈嗖一聲沿着山道迅速朝山頂飛躍而去。
狐貍未成精望着眼前一直延伸到山頂的臺階瞠目結舌。
慶州那邊是崇山峻嶺富庶繁華的中州風景,玄玉是小橋流水細柳飛花的江南水鄉,而陽泉就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塞外景致。
祭天臺是陽泉附近的最高點,雖然沒有近日峰那種高聳入雲的氣魄,黃沙落日宏偉壯觀的景象卻更加富于觀賞性。每逢七夕,祭天臺上必然擠滿從策馬江湖各地湧來的小情侶,從日落一直站到月落,落日共黃沙一色,激情共基情齊飛。
沙漠裏很少下雨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常識。
從陽泉出來的時候碧空如洗豔陽高照,路過祭天臺的時候卻忽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空氣裏的熱氣都蒸騰成了雨中虛迷的霧氣,戈壁沙漠中的植物都随着雨水瞬間複蘇,一叢叢不知名的古怪小花争相怒放,淡淡的粉,暗暗的香。
狐貍未成精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這明明就是情深深雨蒙蒙你侬我侬直接拿下的節奏啊!他怎能錯失良機!
巫靈用碧影游蹤爬到山頂只花了十分鐘,狐貍未成精用阿基米德飄爬到山頂卻花了整整一個小時。
這殘酷的事實證明了一個真理,再窮不能窮教育,再差不能差輕功!
“你怎麽上來了?”狐貍未成精還沒找到巫靈,巫靈卻先發現了他。
“我……苦練輕功……”狐貍未成精趴在地上,喘得像一只剛從水裏撈出來的狗。
“苦練……輕功?練你那阿基米德飄?”從巫靈的表情能看出來,他也認為阿基米德飄壓根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那我說鍛煉身體你信嗎?”狐貍未成精無意義的問。
“我說我原諒你一生放蕩不羁智商低你信嗎?”巫靈反問。
狐貍未成精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淚流滿面。
“你那種衣服的耐久大概是300,挨揍拉扯洗衣服都會增加磨損度,正常使用壽命是三個月。但是過于肮髒或者撕裂都會造成衣服耐久驟減,搞不好會自動破損消失。如果你真的打算果奔回慶州,請裝作不認識我。”巫靈冷靜的提醒道。
狐貍未成精嗖一聲從地上跳起來。
巫靈也沒再追問他的來意,就這麽站着,淋着雨。
巫靈的打扮一向很簡潔幹練,沒有任何多餘的修飾,只有那張惹眼的華麗長弓就像翅翼一樣鋪在背後,嘴角眼梢都微微上翹,就好像總是含着戲谑般的驕傲,搭配上右眼角那顆淚痣,雨水一層層落下,被慢慢染濕的頭發貼着臉頰,就像雲朵托着一團水汽,遮蔽了他極力想掩飾的寂寥無奈。
也許是這場雨帶來的錯覺,狐貍未成精瞬間看傻了。
這種與他性別完全不符的标準美女狐貍臉居然很适合他,也适合這場雨。
看着那麽美,觸着那麽空,感覺那麽痛。
各種文藝範各種小清新各種秒殺。
他一直記得那麽一句話: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與你躲過雨的屋檐。
“快樂在于對某種事物的追求,而不在于把它追到手。”狐貍未成精試圖開解他。
白衣情人無數,巫靈單身至今,想必他對花信子那是真愛啊。
“那你試過在雨夜追趕最後一班公交車而沒追到的那種快樂嗎?”巫靈誠實的回答。
“不要無意義的擠兌我,你看不出我在安慰你嗎?”狐貍未成精迎風流着寬面條淚,“我只是想說,無論發生什麽事,兄弟我都挺你。”
“謝了。”巫靈愣了愣:“不過我身上發生了什麽需要安慰的事嗎?”
狐貍未成精愣了愣:“你頂着雨沖到這裏來擺pose,不是情傷嗎?”
“我只是在等雨停,下雨之後祭天臺上會長出赤血芝,我順便摘點幫餘情配藥。哪門子的情傷值得我淋雨?”巫靈奇怪的問。
“花信子。”
“哦,小小告訴你的?”巫靈居然還是很平靜,“她只告訴你白衣是我徒弟,卻沒有說花信子也是我徒弟吧。”
“神馬?”這絕B是峰回路轉的神發展啊!
“花信子本來打算和我在一起,是白衣硬搶的。白衣的個性你也見識到了,他全心投入的時候很徹底很瘋狂,但是他對一個女人的興趣最多維持一個月,對花信子也是一樣。花信子幡然悔悟決定回到我身邊,然後就出現了我跟白衣搶老婆的傳言。”
什麽情況,原告變被告,這是要徹底翻轉劇情的節奏嗎!
“我的個性你也很清楚,錯過的,我絕對不會回頭。”
狐貍未成精極度不解:“既然不是放不下過去,那你為什麽一直單身呢!”
“單身?你什麽時候見我單身了?所有的人都只關心白衣的所作所為,覺得我在這場糾纏裏是受害者,所以所有人都忘記了一個最重要的因素。”巫靈笑得像只真正的狐貍,“你別忘了,白衣搶過多少個女人,就證明我有過多少個女人。”
狐貍未成精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淚流滿面。
“喂喂,你丫那什麽表情?開玩笑的,那些人是我花錢雇來的,白衣喜歡搶,我就順水推舟。我給她們的任務是——想盡一切辦法找麻煩。這些日子,白衣一定過得不太輕松。”
巫靈的笑容依舊,頭頂上陰沉沉的文藝屬性卻變成加粗黑體大字——腹黑。
修拉斯說得對,巫靈從來都不是弱者。
不愧是白衣的師父。
“巫靈,你到底有沒有真心喜歡過什麽人?”狐貍未成精已經快崩潰了。
巫靈平靜的回答:“沒有。”
狐貍未成精努力拼湊出一個誠懇誠實充滿誠意的表情,鼓起勇氣開了口:“那你能不能試試喜歡我?”
巫靈輕易的展現出了一個無情無義無可奈何的表情,無比淡定的反問:“說吧,你是不是又闖禍了要借錢?”
狐貍未成精再次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淚流滿面。
回到慶州荒野的時候,餘情喂鳥和肖小小以雙劍合璧的造型站在帳篷門口,好像打算要替天行道。
“想幹什麽你們!”狐貍未成精驚恐的捂着臉,“交戰不斬來使,揍人不揍正臉!”
“如果你乖乖回答問題,我可以保留你作為男人的基本生理功能。”肖小小陰森森的耍着金針。
狐貍未成精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的把手挪到了要害部位:“小小,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人妖是水泥做的。而你,一定是鋼筋混凝土做的!”
“謝您吶!”肖小小笑眯眯的勾住他的脖子,一付哥倆好的模樣問,“情況如何?他們談了什麽?”
“亂碼。”狐貍未成精誠實的說。天可憐見的,那一番波濤洶湧的眼神交流比摩爾電碼還難解好嗎!
“現場氣氛怎樣?”餘情喂鳥問。
“熱烈。”
“白衣的态度怎樣?”餘情喂鳥問。
“風騷。”
“白衣的語氣怎樣?”餘情喂鳥問。
“YIN蕩。”
肖小小若有所思:“那就是談成了?”
“看白衣的架勢,應該是保持中立兩不相幫,下次幫戰搶回慶州很有希望。”狐貍未成精對未來充滿希望,“這位女壯士,麻煩你把兇器拿遠點,謝謝。”
“白衣這個人說話沒長性,臨時變卦也不是一次兩次,信他你就輸了。”餘情喂鳥冷笑。
“那這會兒邪音跑來找老大又是幾個意思?該不是給老大點好處,約我們下次一起對付惡魔城吧!他想得美,老娘還沒報仇雪恨呢!”提起邪音肖小小就恨得牙癢癢,“老大如果答應了,那絕B是腦子進水!”
“老大想的,又豈止是報仇雪恨。”餘情喂鳥繼續冷笑。
“喂喂,你們說的邪音跑來找老大是幾個意思啊?”狐貍未成精終于醒過味來了。
“字面上的意思。”
策馬江湖三足鼎立的局勢錯綜複雜瞬息萬變,你陰我來我玩你,比無間道還無間道。
邪音走了之後,修拉斯反而陷入了一種狂熱的狀态。
“邪音說他們那天本意只是想守城,但是他喝醉了躺着沒起,所以夏侯就帶隊順手把慶州端了。照他那意思是我們家大業大不差錢,當時還拿下了玄玉,就當我們一城換一城,兩不相欠。下次如果我們想要玄玉,自己去打,如果我們還想奪回慶州,他們可以讓,但是我們得先幫他們打下玄玉。他不歇氣的說了一個多小時,中心思想就這個,你們感受一下。”
“欲耍我們乎?”蘭陵笑笑生搖着扇子。
“然。”四十幾個劍客點頭同意。
“感受個毛啊感受!他幾個意思啊!”肖小小憤怒的拍着桌子,“二話不說削他們!”
“贊成!”四十幾個劍客點頭同意。
“城是一定要拿回來的,就算最後還是得回到三足鼎立的局面,也一定不能讓邪音拿得這麽趾高氣昂,占盡了便宜還說風涼話。”餘情喂鳥說。
“對!很對!”四十幾個劍客點頭同意。
“所以我決定派你到明宮去做內應。”修拉斯手肘拄在扶手上,手指輕輕的敲着太陽穴。
四十幾個劍客望着修拉斯一愣一愣的,三秒鐘後終于抱着他的腿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哀嚎:“臣妾做不到啊!”
“為什麽放棄治療?”這樣的場面狐貍未成精表示無法直視。
“別總學我說為什麽放棄治療,搞得跟還有救似的。”被剽竊臺詞的餘情喂鳥對此表示非常不滿。
“作為一個男人,你應該勇往直前,你應該迎難而上,你應該無所畏懼!”狐貍未成精慷慨陳詞。
“其實……其實我是個女人。”四十幾個劍客熱淚盈眶,“你能看出我擦了粉嗎?”
“老大,我從來沒像今天這麽嫌棄你。”狐貍未成精忍不住感嘆,如果說白衣的節操已經粉碎性骨折,四十幾個劍客就是五行缺鈣命裏犯賤,沒救了。
四十幾個劍客怒吼一聲:“你妹!you can you up!”
“啥意思?”
“你行你上啊!”
“……”
作者有話要說:
☆、你吐得那麽深,吐得那麽認真。
盡管四十幾個劍客哀嚎哭喊半推半就死活不從,最後還是被修拉斯送到明宮做了炮灰卧底。
當時的情況很兇很野蠻,場面很黃很暴力。
在場群衆紛紛表示節操碎了一地。
“我要你打進明宮內部,又不是讓你去死。”修拉斯淡定的說。
“我憑什麽讓他們相信我?”
“就說我們懷疑你是明宮的卧底吧,按你平常的表現,任何人不會懷疑這一點。”
“……”四十幾個劍客雙腿發顫,“打進明宮內部之後呢?”
“搗亂明宮的工會活動,幫會城戰上拖後腿。”巫靈替他回答了問題,“或者借着接近邪音的機會離間邪音和夏侯之間的關系,這總沒什麽難度吧。”
四十幾個劍客淚流滿面:“臣妾做不到啊!”
“喲,你完全是多慮了。”肖小小笑得花枝亂顫搖曳生姿,“只要你正常發揮,放在哪團哪滅團,比故意使壞還好使。”
“……這是為什麽呢?”四十幾個劍客悲憤的問。
“制造滅團對某些人來說需要極大的耐心狠心和細致的籌劃,而對某些人來說,只是一種天賦。”肖小小若有所思的說。
“如果你覺得一個人去比較有壓力,那我可以派個人去幫你,就餘情吧。”
聽到這一點,四十幾個劍客頓時興奮了:“我們兩個一起?”
“對。”修拉斯立刻找到了他興奮的源頭然後徹底加以利用,“你們兩個互相配合……親密無間那種。你主要負責,餘情輔助你,有什麽要求都可以跟他提,他會盡量滿足你。”
“什麽要求都可以嗎?”四十幾個劍客瞬間眉開眼笑。
修拉斯毫無節操的回答:“對,你放手去幹吧。”
“定為老大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四十幾個劍客無恥的從了。
第二天四十幾個劍客就被強行送上了當二五仔的不歸路。
狐貍未成精發現餘情喂鳥照常在充當臨時配藥室的帳篷裏瞎折騰的時候表示非常不解。
“有一種輔助叫做精神上支持你。”餘情喂鳥感到毫無壓力。
狐貍未成精恍然大悟。
難怪四十幾個劍客還沒上馬就開始又哭又吐:“嗚嗚嗚,嘔嘔嘔,你騙我,你們都騙我……”
你吐得那麽深,吐得那麽認真。
即使沒有安身之地,劍弑天下的流民們依然過得逍遙自在,幕天席地吃肉喝酒副本練級。
提到副本練級,狐貍未成精忍不住熱淚盈眶。
好消息是修拉斯終于放過了他,壞消息是其他人也一起放棄了他。
“你們為什麽都不要我?”
“你的輸出太難看了。”天下大亂說。
“你的技能太不上道了。”花襲人說。
“你太容易吸引仇恨了。”神經病有所好轉說。
“好歹你也40多級了,你這些日子都學到了什麽?”巫靈頭痛不已。
狐貍未成精覺得很委屈,這些日子他真的很努力。
他去過東部神仙半島刷怪,中途被怪刷了回來。
他試過橫渡西海到蓬萊仙島去采藥,游到一半被鯊魚吃掉。
他獨自深入杳無人煙的地下大陵寝尋寶,結果被僵屍一擁而上送上西天。
他跟着野隊去過終南山中級副本,每次都因為仇恨爆棚整個團隊滅得死去活來。
他到慶州城門附近散步,被接到戒嚴令的NPC衛兵當成查探消息的探子拍死。
他在龍骨小鎮中心圍觀過惡魔城的兩個會員決鬥,被他們合力撂倒,守屍半天。
這些經歷即使寫不出一本驚世駭俗的《荒野求生》,也能組織出一本令人大開眼界的《Discovery》。
“為什麽我的輸出那麽難看?”
“因為你的技能太不上道了。”巫靈語重心長的安慰他。
“明明我一直在練,為什麽還是不上道?”
“你那麽吸引仇恨,開沒開打就死了,怎麽練得出技能?”巫靈無可奈何的安慰他。
“那我為什麽那麽吸引仇恨?”
“……這大概和人品有關。”巫靈想了很久以後回答他。
狐貍未成精的人品其實不錯。
但凡跟着去蹭副本,基本BOSS都能出大家想要的裝備。
如果隊伍裏有同職業的樂師,無論ROLL點劃拳還是剪子包袱錘他一概都輸。
如果隊伍裏沒有樂師,那麽往往BOSS就嘩嘩的掉其他職業的裝備。
每次大家都能有所收獲滿載而歸。
大家一致認為他的好人品就是在一次次一無所獲中積累起來的。
所以大家從本質上還是願意帶着他一起副本的。
只要他能控制住仇恨。
這又是一個無限死循環。
“其實這樣想吧,你輸出難看技能不上道又容易吸引仇恨,但你依然是第一魔枭。這樣想會不會舒服點?”巫靈沉痛的建議。
狐貍未成精整個人呈現一種純粹的憂傷,漸漸淬煉成一朵傻逼。
“不行,我一定要變強!”痛定思痛之後,狐貍未成精得出了結論。
巫靈對于他的大徹大悟表示欣慰:“好啊,你可以先弄身像樣的裝備,至少也要弄到金風玉露的級別以上,跟着精煉淬煉強化洗煉打孔,去市場上收些寶石來鑲滿孔,然後請人給裝備開光。裝備弄好之後你到清平谷找樂無涯學幾個藥師基本技能,如果能求邪音或者其它比較強的樂師傳授高階技能給你當然好,如果不行就只能靠勤學苦練自行領悟了。技能弄好之後到思過崖去閉關個把月把內功也練出來,組幾個等級差不多的人去戰場熟悉熟悉技能……”
“然後我就成神了?”
“以後別人質疑你第一魔枭身份的時候你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回答:我以前很強,只是後來不幸發生了意外。”
“什麽意外?”
“武功廢了。”
“……”
狐貍未成精整個人再次呈現一種純粹的憂傷,漸漸淬煉成一朵傻逼。
“我要閉關修煉內功,沒辦法帶你。這幾天老大受了刺激拼命刷天罪劍,實在不行你就等他刷夠了來帶你吧。”巫靈誠懇的建議道。
“自力更生,艱苦創業。”如果這個世界上能帶副本的人都死絕了,狐貍未成精寧願選擇自盡也不會選擇跟着修拉斯。
在衆人異口同聲的嫌棄中,狐貍未成精決定隐藏身份加入洛水貓營野隊混裝備。
就在這裏,他遇到了另一個足以改變他人生的人。
雖然它不是人。
“嘶,這些貓忒兇了!”這個叫做藍莓的小藥師是最後一個入隊的,大概十六七歲的年紀,蘿莉身材蘿莉臉蘿莉個性,少見的齊劉海短發看起來很精神。隊長組隊的時候喊了很久也叫不到人,正好撞上在這附近采藥的藍莓,于是連哄帶騙把她弄進了隊伍。
“他們不是貓,是魔化貓兵。”狐貍未成精開了潇湘夜雨加靈犀分水,光刃亂飛,貓叫震天。
“太不和諧了,明明那麽可愛的貓咪,為什麽要讓它們張牙舞爪殘害生靈?不行,我要給游戲策劃寫信,強烈抗議把現實中的伴侶動物妖魔化!”藍莓一邊流着淚一邊給了撲上來的貓兵當臉一拳。
“喂喂,過了啊。”狐貍未成精望着倒在她腳下的各j□j兵無限感慨,到底是誰在殘害生靈啊!
藥師也分靈藥輔賢暗蠱,因為藥師職業流派比較多,用的武器五花八門,這些日子狐貍未成精也見慣了,但藍莓這種空手肉搏的藥師他還是頭一次遇見。
“哎喲我去!”七八只貓兵一起沖了過來,義正言辭的藍莓胳膊上挨了一爪,立刻抹着淚花躲到後面去了。
“沒事,我會保護你的。”狐貍未成精連發了好幾下靈犀分水撂倒了貓兵敢死隊。
“哇!好厲害!”藍莓誇張的贊嘆道。
“這種檔次的怪物,連塞牙縫都不夠!”一個小隊五個人,狐貍未成精是裏面等級最高的。這令他産生了一種莫名的膨脹感。這種膨脹感讓他徹底忽視了自己已經45級,而貓兵只不過是39級這個殘酷的事實。
狐貍未成精的嘲諷産生了神奇的力量。
不斷湧來的貓兵隊伍裏出現了一只巨大無比的金毛巨貓。
火焰詛咒,閃避強化,速度強化,鋼身,變異。
極品BOSS,超級精英。
“哥哥你看那是什麽?好萌啊!”藍莓驚喜的歡呼着。
“……烈焰貓王。”狐貍未成精壓低身形蓄力,然後怒吼一聲,“解散!”
整個小隊作鳥獸散,錯愕的藍莓被貓王踩成了藍莓醬。
“騙子!你不是說會保護我嗎?”藍莓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
“先要讓你認清楚你很脆弱這個事實!”狐貍未成精理直氣壯的回答。
“哦……”藍莓若有所思的回答,“你那麽厲害,幹脆我拜你為師吧。”
“行啊,那你有什麽要求?”
“從現在開始,你只許對我一個人好;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裏你也要見到我;在你心裏只有我……”
“談判破裂。”
“……以上這些都不用做。帶我練級,陪我副本,經濟方面可以自給自足,不用你操心。”
“成交。”
全員複活之後,隊長整理隊伍再度出發。
被激怒的貓王在洛水貓營裏來回沖殺,見神殺神見佛滅佛,每次不幸撞上都會毫不吝啬的把大家都送去找閻王喝茶。
除此之外,一切都很順利。
“師父,你都四十多級了,為什麽要揀三十級的裝備呢?”藍莓奇怪的問。
“哦,那是為了拿去分解成材料。”狐貍未成精一面回答,一面悄悄的用30級的烏蠶镯換下了手上12級的金絲護腕。
“師父,你明明是樂師,為什麽要揀其它職業的裝備呢?”藍莓奇怪的問。
“哦,那是為了偶爾搞搞cosplay豐富生活。”狐貍未成精一面回答,一面無恥的用剛撿到的劍客龍騰盔換下了腦袋上的新手樂師天風冠。
“師父,你明明很厲害,為什麽看見貓王就跑,為什麽不開大招?”藍莓奇怪的問。
“哦,能随便就開的還能叫大招嗎?”狐貍未成精一面回答,一面用仰天長笑掩飾自己根本沒有大招這個殘酷的事實。
藍莓忽然一聲驚呼:“小心!貓王又來了!”
憤怒的貓王掌如疾風勢如閃電爪爪奪命,仰天長笑的狐貍未成精來不及閃避,被它一爪直拍天靈。
就在那一瞬間,他耳邊第一次冒出了那句話——“靈光一現,福至心靈。恭喜您領悟新技能:雙管齊下。”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有哪裏不對
狐貍未成精剛回到慶州荒原就開始展示自己的戰利品:“怎麽樣?怎麽樣?”
劍客的頭盔。
力士的腰帶。
銀羽的外套。
刺客的小匕首。
藥師的玉佩。
和尚的僧鞋。
所有人看着他若有所思。
“這感覺真是非主流啊……”
“好像有哪裏不對……”
“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餘情喂鳥拍拍他的肩頭:“你在模仿夏侯的路上跑得太遠了。”
狐貍未成精整個人呈現一種純粹的憂傷,漸漸淬煉成一朵傻逼。
藍莓拜師後發現系統顯示自己的師父是第一魔枭之後開始莫名興奮,但這種興奮在狐貍未成精的介紹她進入劍弑天下不久之後就蕩然無存了。
為一個左右為男的幫會成功的引進妹子,記功一次。
“咦,師父你居然是第十梯隊第三團的候補團候補隊員,好長的頭銜啊!”藍莓望着狐貍未成精感嘆道。
狐貍未成精一臉黑線。
“哦,姐姐你就是玩家票選策馬江湖美女榜十大美女裏第十位啊,好漂亮哦!”藍莓望着肖小小贊嘆道。
肖小小額上青筋暴突。
“呀,哥哥你就是被黑魔神搶了老婆的可憐人啊,好同情你哦!”藍莓望着餘情喂鳥惋惜道。
餘情喂鳥手中藥罐破裂。
出言不遜,記過一次。
攻擊幫會領導層,記過一次。
質疑領導決定,記過一次。
為了展示公會領導層不跟熊孩子計較的寬廣胸襟,所有的過錯都記在狐貍未成精賬上。
沉痛的夜晚,燒烤的濃煙也烤不出四十五度淡淡的憂傷。
燒烤吃完之後,照例開始了毫無節操的對歌環節。
狐貍未成精意志消沉的鑽進了帳篷企圖實現自我屏蔽。
“藍藍滴(動次打次)天上白雲飄(動次打次),白雲下面(動次打次)馬兒跑(動次打次),揮動鞭兒(動次打次)響四方(動次打次),百鳥(動次打次)齊飛翔(動次打次)……”
經典民歌在咚次打次的經典韻律中被賦予了一種農業重金屬的古樸和狂放。
好像有哪裏不對。
“藥藥藥藥!花兒(動次打次)為什麽這樣紅?(動次打次)嗷嗷!切克鬧!為什麽(動次打次)這樣紅?黑喂狗!”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不祥的氣息。
下面是藍莓稚嫩的娃娃音瞬間切換女漢子的妖嬈咆哮。
“藥藥,切克鬧!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動次打次,蒼茫天涯是我滴愛,綿綿滴青山腳下花正開……”
狐貍未成精的腦中一片空白。
撐一下,再撐一下就過去了。
它的可怕不在于它好聽或者難聽,而在于它可怕的洗腦效果。單曲循環三遍之後,你只要一聽到這個旋律就會情不自禁的跟着哼,就是躺在床上也會忍不住跟着晃。
那是一種條件反射式的帕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