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被,被抱了?

北鎮撫司近些天很熱鬧,錦衣衛們個個如臨大敵,晨間操練走起,號子喊起,每個人都很勤快,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個時辰,加班加點磨練本事,特別像考前抱佛腳,氣氛異常緊張。

诏獄獄卒們編制不同,考核內容也不一樣,相對輕松的多,最近放棄了說誰家小媳婦手白腰嫩的葷段子,聊的都是哪個小兵傻比,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的腳練瘸了,這回成績別想了,下回得加倍努力,不然就得滾回老家……類似的事,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托葉白汀的福,左右鄰居不僅跟着混了點好吃的,也因為大案得破,‘論功行賞’,葉白汀請申姜安排他們洗了個熱水澡,送了套雖然有點粗糙,至少幹淨的衣服。

相子安還換了把扇子,非常樸素,沒字沒畫,勝在幹淨,他愛不釋手,舍不得放下:“怪在下眼拙,初初認識小友之時,沒想到還有這種福緣啊。”

葉白汀:“可開心?”

相子安微笑:“心情甚是愉悅。”

葉白汀:“可滿足?”

相子安搖扇:“人生最美不過此時。”

葉白汀:“那就別忘了賭約,該出手的時候,還請相先生不要藏拙。”

“這個自然,”相子安笑眯眯,“不過最應該記得這個賭約的,是葉小友你啊,兩個月期限——雖過去不到半月,在下想起仍然覺得很難,那位……是什麽人?能力傲氣一個不缺,怎會折節下交,到牢門前來尋你?”

葉白汀眉眼安靜:“與其擔心這個,相先生不如擔心擔心未來的五年,職業是師爺,還是從屬囚犯的師爺,差的,可很多。”

相子安倒很想得開,笑着眨了個眼:“葉公子若當真有如此大才,小生便是許了這終身又如何?”

“不要臉!誰要你啊!”左邊鄰居秦艽呸了一口,“小白臉就會口花花,外頭都快下雪了,還搖扇子,你不冷,別人看着還冷呢!”

相子安眯了眼,刷一聲将扇子收起:“總比某個洗不洗臉,都一個色的人強。”

秦艽:“你知道屁!老子——”

相子安:“屁都不知道的人,也有臉張嘴?”

葉白汀:……

這倆人天生犯沖,一天能掐八百回。

為了耳根清淨,他提氣揚聲,字正腔圓:“今日午飯,我覺得鹽焗雞不錯。”

左右兩邊像被掐住脖子的雞似的,立刻停了嘴,不但停了嘴,還口水長流。

“嗯……還行吧。”

“勉強算順口,就它了。”

然後兩個人就完全不記得吵架的事了,以同樣的姿勢,抱住牢門木欄,把頭卡在欄杆縫裏,眼巴巴朝着外面的方向,跟望夫石似的,那叫一個頑強,那叫一個堅貞。

狗日的孫子申姜,怎麽還不來!你家嬌少爺等着點菜呢!有求于人家還不知道快點兒,回頭考校你自己穿上小裙子上啊!

十月初三,錦衣衛月末考校即将結束,只剩下北鎮撫司內幾個小隊,因為人很多,大家輪着來,申姜之前又‘高風亮節’的把前面的機會讓給了別人,輪到他這邊時,已經是中午了。

申姜走不開,牛大勇就一趟趟的幫老大跑腿,過來給葉白汀報信,現在到誰了,進行到哪個階段了,大約還有多長時間就輪到您了,咱們得什麽時候準備起來……

他還挺有眼力勁,來一趟就帶點東西,熱水啊果脯啊瓜子啊什麽的,眼看近晚飯的點,還不知道從哪裏弄了碟醬牛肉給葉白汀墊墊肚子,生怕這祖宗吃的不順嘴,再不高興撂了挑子。

這回時間過去的有點久,再有人來,就是申姜本人了。

“準備好沒有?”他一過來就開葉白汀牢門的鎖,“快快,到你了,正好前頭那邊有事,鄭英過來請走了指揮使,現在外頭沒人盯着,是最好的時機!咱們快着點,争取一刻鐘內拿下!”

還是那個小房間,葉白汀看着桌上的戰裙,眉頭擰成了個小疙瘩:“不是要考校?為什麽還得穿這個?”

申姜把衣服按在他身上,就出去關了門:“就是因為考校,才更要守規矩啊,連衣服都穿不板正,還切什麽磋?我告訴你,你這回真的相當幸運了,別磨蹭,壞了運氣是要被上天懲罰的!”

葉白汀沒辦法,只得再次換上小裙子,随着申姜往外走。

這一次是真的得到室外了,河腥絲夾5男3。可不是一件問供的屋子就能裝得下的。

葉白汀內心懷揣着美好的向往,朝陽熾陽怕是看不到了,時間感覺有點懸,至少能看到個晚霞吧?結果一走出來就想罵人。

屁的晚霞,外面的天都黑透了!

不但沒夕陽,今天還是三十,連月亮都不會有,好像還陰天,擡頭連個星星的影子都看不見,風還很硬,挂在臉上小刀子似的,恨不得片下塊肉來。

空氣是好點,可诏獄呆久了,鼻子也被迫适應,沒覺得活不下去,裏頭好歹是屋子,防風,走出來挨這一通狠吹……

葉白汀面無表情,轉身就往回走。

申姜早防着呢,瞬間跳到他身後:“想走,得先殺了我!”

葉白汀:……

他的興趣只是看死人,而不是親手制造死人。

“既然你這麽着急,手爐我就先不拿了。”嬌少爺傲慢的轉回身,壯士斷腕,視死如歸一樣,走向遠處校場。

申姜:……

拿什麽手爐,你是知道打不過我吧!嘴巴這麽硬,一點虧不吃,早晚被人收拾!

申姜趕緊跟上,警惕心一點沒放,趕緊把這一出順利過了才是正經!

校場上排着一隊人,小二十個,有人在圈外,有人在圈裏,還有人邊上拿着紙筆勾勾畫畫,圈外的人顯然是考校完了的,圈裏的還在等待安排對手,邊上拿着紙筆勾勾畫畫的,應該是記錄成績的。

這些都是申姜安排的人,不是他的手下就是朋友的手下,申總旗為人闊朗,善于交際,小小排面而已,不值一提。

寒衣節過去,一天比一天更冷,天黑了尤甚,大家帶着任務來的,都想快一點搞完,好安心做別的事。伺候個小少爺麽,有什麽難的?速戰速決罷了。

結果一看到葉白汀,河腥松盜搜邸

早知道這回要伺候的是個小少爺,這次大案得破,錦衣衛不少人因此沾了光領了賞,全靠人家呢,可沒人說小少爺長得這麽好看啊!

肩瘦腰細,小手又軟又白,眉修目耀,眼睛黑白分明,清澈透亮,像那映在湖裏的春光,像那開在三月裏的桃花,要是肯笑一下,他們這些連軸轉了好些天的糙漢子沒準骨頭都會酥一酥。

許是頂了風,小少爺鼻頭有點紅紅的,看着嬌氣又可憐,怪讓人心疼的。

這……這可怎麽好?這細皮嫩肉的,真傷到了怎麽辦?

葉白汀慢吞吞的走過去,不怎麽高興的擡起下巴,不怎麽高興的往對面看了一眼,在別人眼裏更傲氣了:“誰先來?”

“我來!”

“我我!”

“我!”

衆人竟争先恐後了起來。

葉白汀随手點了一個:“就你吧,”之後又問考校官,“贏了就算過,是麽?”

考校官三十來歲,拿着紙筆,表情端肅的搖了搖頭:“錦衣衛內部考校分不同組別,不同組不得交叉挑戰,組內則每人皆有五次挑戰切磋機會,勝三,過。”

葉白汀點頭表示明白,沖着人招了招手:“來吧。”

招完手,他也往前走,總得和對手先碰上不是?結果兩個人還有五六尺遠呢,這人就往後一跳一仰,摔在了丈希還捂住胸口,裝成很痛苦的樣子:“少爺好厲害的內力!”

葉白汀:……

不至于摔自己也摔的這麽狠吧?還有你那動作,左胸口底下才是要害心髒,你捂着右邊喊什麽?錦衣衛幹了這麽久,連這點基本常識都沒有,平時申姜都訓練了你們什麽,把腦子扔掉的七百八十種方法嗎!

對方摔的有點狠,他難免起了恻隐之心,想要伸手去扶,結果還沒碰到人,這人已經爬起來跑了——

“多謝少爺手下留情,在下不敵,先撤了!”

葉白汀:……

“再下來讨教少爺高招!”場上迅速又跳過來一個人。

因為已經走到中間了嘛,葉白汀就不着急,等着對方走過來,見剛才扶人時袖子滑下來不少,不方便,就擡手準備去挽——

結果剛一個收袖動作,這個跳過來的人也飛了出去,狠狠摔在了丈希捂住右胸做痛苦狀:“少爺……好厲害的掌風!”

葉白汀:……

這如出一轍的動作表情,申姜這一旗是傻子訓練營麽?

他無語的看了眼申姜,知道你要搞小動作,但能不能別這麽假,還沒挨上就都倒了,玩呢?能服衆?

申姜太知道嬌少爺在腹诽什麽了,但是沒關系,他被嬌少爺羞辱又不是一回兩回了,只要這一出能過去就行,至于考校結果,哪裏用得着擔心?

葉白汀看到站在邊上的中年男人在紙上勾勾畫畫,就明白了,竟然還真勾了他勝!

你說實話,你臉繃得那麽緊那麽嚴肅,是不是在憋笑!是不是在笑話我!

事情很順利,葉白汀連勝兩場,再勝一次,這次考校便算是在衆人見證之下,通過了。

“在下讨教少爺高招!”又一個人自動請纓,跳進了圈內。

葉白汀面無表情,行叭,反正随便我動不動,你動就可以了,丈蝦芸恚請開始你的表演——

然後就發現氣氛不對,突然變得很凝重,風聲也變的越來越清晰。不,不是風聲變得清楚了,是周圍更安靜了!他忽的回頭,看到了仇疑青。

這位指揮使大人,正由遠及近而來,照那大長腿的擺動速度,走到近前都用不了三息。

再看申姜,也是一臉死了祖宗的喪氣,滿臉都是‘怎麽辦老子要陪葬了’的絕望。

仇疑青一出現,校場上的人齊齊往後退,再沒有人積極的過來了,也沒有任何起哄的善意的笑聲,跳到場上來這位也後悔的不行,為什麽就不能早一點或晚一點?早一點他就早幹完活兒下去了,晚一點他根本不會跳上來,蒼天啊,為什麽這麽對他!

可箭在弦上了,不得不發,他硬着頭皮朝葉白汀拱了拱手:“抱歉了,少爺。”

葉白汀下一刻就明白了這個道歉是為什麽,因為不能繼續作假了,至少不能做假的那麽明顯,指揮使來了,人至少得把自己的真本事使出來!

他閉了閉眼,十分後悔為什麽要答應這件事,蠢不蠢?跟練家子比,怎麽可能不受傷?受傷才不是小事,受了傷就會流血,就會疼啊!

眼睛再睜開時,他集中注意力,盯着對手,想要發現對方的攻擊線路,最好是簡單的——

還真是簡單的直線,對方大約知道他不會武功,就算要展現真本事,也有些輕敵,拳頭直來直去,他一眼就看明白了,于是拳至面前時,他急轉側身,以腰凝力,狠狠一折,同時右手兩指并攏,戳向對方手肘的曲池穴,使其産生強烈酸痛,手臂卸力,再左手撐戰枇Γ直身,正面對手,迅速點向他胸部劍骨末端的期門穴——

力度掌握好,別人不會劇痛死亡,只會短暫昏迷。

他的反擊路線幹淨利落,因對方的輕敵,整個過程快速又玄妙,形容起來就是——嘆為觀止,不可嘁椤

全場寂靜,鴉雀無聲。

申姜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他知道诏獄裏流傳着嬌少爺一招制敵的傳說,可沒親眼見到,還以為是誇張,嬌少爺那美人燈的身子,風一吹就能破,怎麽制敵,嘴炮把人說死麽?最多是腦子聰明,看出來什麽,迅速搶占先機,取個巧罷了,沒想到……嬌少爺還真的行!

這個手下他是知道的,年輕力壯,在小兵裏算得上武功不錯的,剛才也明顯是認真了,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嬌少爺受傷,結果才一招,這人倒了!

娘的娘我的姥姥,嬌少爺還有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不對,現在重點不是這個,是指揮使來了啊!你這麽勾人家的興趣,人家能放過你?完了完了,今天這頓板子看起來是必須得挨了……

葉白汀留了手,丈閑”只是短暫昏迷,很快就醒來了,晃了晃腦袋,瞬間臉燒紅。

實戰只看結果,不管別人正面剛還是用的巧招,贏了就是贏了,就剛剛昏迷的這幾息,要是正經戰場,足夠他被敵人殺死好幾遍了。

“我輸了!心服口服!”

小兵爬起來,拱了拱手,跑出了校場。

“有點意唷!

仇疑青解開護手腕帶,邁着大長腿,走向校場中心:“我來試試。”

申姜更驚悚了,捂着自己的嘴,老子就說吧!他很想攔,但不敢,急的團團轉,怎麽辦怎麽辦,指揮使武功深不可測,就算不上真格的,也不是這些小兵的花招能比的,收不住手,傷了嬌少爺怎麽辦?就那破身子,扛得住指揮使一掌?怕不是立刻被送走!

一時又想,嬌少爺這明顯不走尋常路,招數有點玄,不在對方武功高不高,只要叫他碰着,他就能把人搞暈,指揮使以前沒見過這路數,萬一着了道,也被弄暈了怎麽辦?這麽多人看着,得多丢人?以後還怎麽領導錦衣衛?

這兩個人誰都不能有事,誰都不能死在這裏啊!

申姜急的兩只手扣在一起,都不知道為誰擔心多一點,愣是一不小心嗆了風,岔了氣,咳的驚天動鍘

校場上兩個人已經對面而站,距離不過三尺。

“指揮使當真要嘗試?”

葉白汀将微微發抖的手背到身後,面無表情:“我這招式,可是要命的。”

仇疑青慢條斯理的解着腕帶:“你要來看看。”

葉白汀:……

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別開嘲諷!瞧這漫不經心的聲調,懶得看對手一眼的神情,你還笑了!別以為憋的好我瞧不出來,你那嘴角明明有小于十五度的弧度!就這跟小朋友開玩笑的态度,就不能尊重我一下?

他抿了嘴,不理仇疑青,轉向一邊的考校記錄官:“我過了麽?”

記錄官不敢看指揮使的臉,盯着手上記錄板:“三……三場皆勝,過了。”

葉白汀眼簾垂下,矜持的朝仇疑青點了點頭:“指揮使向來體恤下屬,只要勤于修身,精于本職,從不苛責,請恕屬下無禮,方才幾輪切磋已耗盡力氣,實是難以為繼。”

言下之意,不跟你玩兒了,我就是要耍賴就是耍賴!

申姜瞬間瞪圓了眼睛,少爺你在說什麽狗話!剛才幾輪怎麽就耗盡力氣了?難道不是配合你摔來摔去的人更賣力氣?在指揮使面前說瞎話是要被打屁股的,你你還敢耍賴,惹急了指揮使,他親自揍你信不信!

仇疑青沒立刻親自揍嬌少爺屁股,只看着他:“害怕了?”

葉白汀嘴唇抿的更緊:“指揮使非要找茬?”

小少爺生氣了,雖然極力控制,臉頰還是鼓了起來,眼睛黑燦燦,像燃着火,給人一種‘雖然被針對欺負但我絕對不哭你給我等着的’倔強。

更讓人想欺負了。

仇疑青聲音更加漫不經心:“考校進行中,指揮使有随時叫停抽檢的權力,你不知道?”

潛臺詞不要太明顯——內部切磋的事,怎麽能叫找茬?

葉白汀:……

你一個指揮使,要不要臉的!抽檢你怎麽不抽檢別人,這還不是找茬?你耍賴皮!

仇疑青視線上上下下在葉白汀身上掃了一遍,可挑剔了:“看來你不但得練練字,還得多看看書——”

葉白汀:……

仇疑青:“說文解字。”

葉白汀現在很想戳死他,立刻,馬上,戳死這男人!竟敢嘲諷他腦子不好使,領會不了意啵說文解字是什麽,那不就是字典!和着以他的智力,得先從認字明白意嗫始是吧!

字寫得不好怎麽了?他一個現代人,不會毛筆字很丢人嗎?怪只怪你見識太淺,沒見過醫生開的藥單子!不練不練就不練,文字是溝通的工具,起到作用就好了麽!

申姜現在沒別的想法,就是兩個字,想死。

他不該烏鴉嘴的,真的,之前竟然還天真的期待過這兩尊大佛面對面碰撞是個什麽場景,都是嘴巴壞的人,罵起人來一定帶勁,結果帶勁是真帶勁,可如他這等凡人遭不住啊!

蒼天啊大瞻。這倆玩嘴炮都能打起來啊,真動了手,不管誰出事,他都要倒黴的好麽!

仇疑青把長長腕帶扔到一邊,右手背到身後,只伸出一只左手,擺了個又酷又帥的起手勢:“錦衣衛葉白汀,接受抽檢。”

葉白汀:……

動作不大,侮辱性極強,你這是要讓我一只手?

可惜了,就算你把全身都讓出來,我也贏不了。

仇疑青武功高強,豈是小兵能比?他一出手葉白汀視野就花了,根本看不到!別說別人的手了,別人人在哪裏他都看不清!

呼吸都沒來得及,掌風已至面門,葉白汀聽到了風聲,更準确的說,是嘯聲,對方存了力,這聲音并不大,只因距離太近,他聽的清清楚楚,耳畔嗡鳴,随之頭發跟着重重一蕩——

對方巨大手掌已至眼前!

葉白汀兩眼一閉……暈倒在仇疑青身上。

是的,倒在了人家身上。他軟下的速度不算快,仇疑青正好又離的近,下意識一伸手,就把他攬到了懷裏,接的穩穩。

在場河腥耍骸…

啥玩意兒?褲子都脫了,你讓我看這個?

不愧是和葉白汀合作過的人,申姜反應極快,立刻出列解釋:“咳,那什麽,小葉這獨門絕學,厲害是厲害,就是後勁極大,保命制敵的招數麽,用完體力透支,無以為繼,這才……指揮使您看,要不下回再抽檢他?”

他一邊說話,一邊跑過來,伸手要接葉白汀。

仇疑青卻沒放開。

申姜的手在空中僵了一會兒,狐疑的擡頭——

仇疑青才眯了眼,動作緩慢的放開懷中人,交給申姜:“食都喂不好,去刑房領罰。”

申姜如遭雷劈,這話顯然不是沖着暈倒的嬌少爺說的,說的是他,指揮使要罰他!不是,為什麽啊!嬌少爺這麽瘦也不是他的錯啊,诏獄夥食不好,環境也差,他已經很努力給東西了,嬌少爺就是不長肉啊!

你是不是公報私仇?是不是覺得剛才松手的動作慢了有點丢人?那也是你自己反應慢啊,是嬌少爺身量太輕讓你沒覺得抱着個人啊,關我什麽事,為什麽我要倒黴!

要是因為前頭破案隐瞞的事,你打我也就算了,為這個你打了,那下回還打不打嘛……

申姜一顆心拔涼拔涼,哭着叫下頭上擔架,把葉白汀擡回去。

還是嬌少爺體貼,知道他難辦,及時裝暈,比指揮使仁慈多了!

這一刻申姜忘記了嬌少爺的毒舌,忘記了嬌少爺的各種算計欺負威脅,生出了一種‘要給嬌少爺賣身一輩子’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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