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0新年快樂

在陳述白二十五年的人生裏,從來沒有遇到一個人會因為自己長高了,腿變長了而難過到流眼淚,夏暄和是第一個。

大概,也會是唯一一個。

他到了訓練館的宿舍樓下,手機上顯示時間是十一點二十分,指腹在屏幕上摩挲了下,最後選擇發一條短信。

夏暄和下樓的時候,低着頭,外套的衣領立起,遮蓋了半張凍白的小臉,只一雙眼睛又大又圓,因為哭過,眼眶間勾着紅線,在夜色中,平添了幾分嬌憨迷人。

“你怎麽來了。”

她悶聲道。

陳述白坐在欄杆邊,綠植的枝桠透過他身後的鐵欄伸展了出來,明明都掉光了葉子,還要簇擁在他身側,顯得他料峭又清隽。

“奶奶托我拿點東西給你。”

因為訓練館處于封閉狀态,除了固定時間可以打電話外,基本不能外出,探視的話也要打申請,很麻煩。

夏暄和的視線朝他身側看去,紙袋子裏裝的都是營養補品。

她的心情瞬間跌到了谷底。

陳述白從裏面拿出了一條藍色的圍巾,“這個不是吃的。”

夏暄和伸手拿了過來,指尖一觸便是柔軟綿密,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了,她拿過來直接圈在了脖子上。

“合适。”

陳述白說了句。

“圍巾哪裏有不合适的。”

她低聲答了句。

陳述白雙手環胸看她:“量了嗎,腿長了多少?”

聽到這話,夏暄和嘴巴扁了下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六公分……”

陳述白視線略是掃了眼,她這會穿着黑色的健身褲,一雙腿又長又直,垂下來的手腕過了裆線,整個人站在那裏,這腿倒還真是長得乍眼。

“茍海跟我說,貝塔找他談了加訓的事,提了你長高的問題。她不想換雙人跳,也說要長高。”

聽到陳述白這句話,夏暄和一時怔愣在原地,“她瘋了?!”

陳述白:“這段時間是冬訓,強度上去的話,說不定能長,不過飲食要控制,凡事向前看,既然腿變長了,你也不能把它砍了。”

夏暄和斂着眸子,心裏還回蕩着陳述白說貝塔主動加訓的事,只覺得她傻。

“我知道了。”

她接過紙袋子抱在懷裏,模樣顯然沒有很開心。

陳述白站起身,“我知道這麽說你會覺得難聽,但不管怎麽樣,挺好看的。”

他話音一落,夏暄和清眸愣愣地看着他,夜色裏顯得更瑩亮了。

他這麽說确實不合時宜,但陳述白說話,哪次合人心意過。難得誇人一句,卻也沒什麽用。

“上去吧,明天不是還得早起麽。”

陳述白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四十分了。

“接下來冬訓,你會在嗎?”

她這個問題,讓陳述白一時語塞,淺淺的呼吸在兩人間轉了轉,他說:“可能在。”

可能……

好勉強。

夏暄和垂眸:“那我回去了,再見。”

“嗯,晚安。”

在奧運會進入十個月倒計時之際,夏暄和又長高了,這意味着,她不僅沖擊雙人跳難度更大,連本身可以穩進的單人十米跳臺,都變得有些懸。

但國家隊的訓練沒有時間給人難過,與其傷春悲秋,不如多練幾個轉體翻騰,多舉幾次鐵,把自己累得沒有時間去想“萬一”,也算是另一種心理治療。

就在訓練隊熱火朝天的苦逼中,這天清晨,天還沒亮透,貝塔出了陽臺,又跑了進來,接着,又出去陽臺,又跑了進來,夏暄和以為她這又是什麽新式訓練,皺眉道:“咱們這兒的空間是不是,有點不好發揮?”

Hela

“下雪了!”

貝塔一雙眼睛亮亮道:“真的,是真的下雪了!”

夏暄和揉了揉眼睛,因為貝塔打開了陽臺門,一股冷風直接把她竄醒了,目光往外一看,披着圍巾就下了床,只見樓外朦胧落了一層薄紗,在熹微的晨光中透着晶瑩的白,夏暄和伸出指尖,只覺手心一陣寒意。

貝塔見狀,也伸手去接:“好漂亮的冰花啊!”

夏暄和奇怪道:“你沒見過?”

貝塔搖了搖頭:“我們俱樂部是戶外跳水,冬天的時候就會去澳洲表演,我從前待的地方,永遠都是夏季。”

說着,她又去接了雪花,仔細看它的冰紋,末了又跑進屋子裏拿手機,夏暄和見她又是彎腰又是墊腳,拍了雪花拍雪景。

這會,隔壁的陳西琪來敲門了:“下樓啦,上早操課!”

去訓練館的路上,貝塔低頭拿着手機開始逛網上商城,陳西琪瞄了眼:“這是什麽?”

“網上說可以通過特制的玻璃罐儲存雪花……”

陳西琪一聽,頓時笑出了聲,本來天沒亮,綠化道上空曠非常,被她這一嗓門笑得餘音回蕩。

一直到上完早操,陳西琪一看到貝塔就仿佛被按了【發笑鍵】,別人問她怎麽回事,她也不說,貝塔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那雪花那麽好看,但是手一接就化掉了,我想做标本嘛……”

夏暄和在陸上訓練,聽她們在讨論時,目光不由看向窗外,雪明明是由無數微小的雪花構成,只有聚攏在一起才會引起人的注意,可偏偏,它們還要長成漂亮的結晶狀态,好像在說:我漂亮我自己的,不在乎你們看不看得見。

這時,訓練館的門被人推開,進來了一道颀長身影,一身白色運動服,頭上依然戴着白色的棒球帽,大約是遇到了暖氣,一下就暈開了斑斑點點的雪花。

“陳、陳指導?!”

陳西琪和貝塔看到進來的身影,差點以為是雪人成精了。

陳述白手裏拿着一個黑色的手提包,正在跟不遠處的教練組說話,夏暄和收了視線,繼續做陸臺跳。

等轉了一個小時後,夏暄和再擡頭,就看不見陳述白了,她們換好衣服去游泳池,剛下水還冷得牙齒打顫,夏暄和連轉了幾個跳,才熱了一點。

這時,她剛從水裏上來,就看見陳述白站在不遠處的身影,他沒走?

“過來。”

他也看見她了。

夏暄和接過了陳述白手裏的平板電腦,上面是她的動作視頻,突然,她目光愣了下,“這是……新功能?”

此時平板電腦上的分析軟件,除了有夏暄和的動作分解和角度計算外,還多了一個對比誤差。

可以将多個視頻裏的動作圖像調取出來,通過3D建模對比,而不僅僅是數據上的對比,這就讓她可以更直觀地看到現在的自己跟以前的自己,跳水動作上的差別。

陳述白靠到椅背上:“腿長了,抱膝動作就會相應的減慢,整個重心的轉體對力量的要求也更高,至于動作,現在對比看來,也不是沒有調整的可能。”

“那……”

夏暄和抿了抿唇,“通過訓練,可以恢複到以前那樣嗎?”

陳述白:“你覺得自己現在很糟糕?”

夏暄和垂着眸子,雙手的指尖捏着,顯得指甲蓋都沒有了血色,“我想要最好的狀态。”

“你怎麽知道,以後的狀态,不會比現在更好?”

聽他這話,夏暄和不由愣了愣,男人身後是一扇明亮的窗戶,屋外的雪景跟他仿佛融為一體,她看着這張深邃的臉在跟她說:“腿長了有腿長的跳法,你不可能一輩子都是小孩,如果不想昙花一現,就要面對身體的變化。”

說到這,他語氣頓了頓:“當然,昙花能有一現,也是它的價值,每個人追求不同。”

這時,玻璃窗上貼來一道雪花,很小,卻很漂亮,夏暄和指尖觸了上去,大概是因着這點熱氣,晶瑩的雪花一下就化開了。

她一時間,愣了愣,“這麽好看,也活不長。”

陳述白雙手環胸,“比起地球,人類的壽命不比一朵雪花長久。但它并沒有因為短暫就放棄美的形式。”

夏暄和看着簌簌落下的雪片,清瞳隐隐亮了起來,“貝塔說,有一種容器可以讓雪花永遠保存。”

陳述白:“科技手段,确實能做到。”

“就像你手裏的這個系統。”

“嗯?”

夏暄和轉眸看他:“也可以幫我,讓短暫,變得長久。”

陳述白看着她眼裏的希望,一時間有些失神,“當然,今天這場只是初雪,雪還會下很久的。”

那麽,她也可以,跳很久。

陳西琪發現,自從那天陳述白回來訓練館後,夏暄和的狀态就變得不一樣了。

直觀表現為,每天測量貝塔的腿變長了沒有,每天練動作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無論是轉體還是翻騰,她對速度的要求近乎變态,加上她當初被逼練出了109B,現在只要體能跟上,想要提速也不是不可能。

總之,陳西琪最近天天在訓練館看一雙長腿在空中旋轉,本來就白,現在還晃眼。

而在一片艱辛的冬訓中,他們迎來了農歷新年,但因為飲食的嚴格控制,下館子的事想都不能想,只能寄希望于食堂大爺大媽的手藝,而最近貝塔因為要長個子,跟營養師混多了,也間接搭上了食堂大廚這條線。

但凡陳西琪在空閑時間看到的美食視頻,她發給貝塔,貝塔就會發給後廚,有一次,他們吃飯時聊天,貝塔談起了一道家鄉小食,說很久沒吃過了,于是就稍微形容了一下。

可就是這麽一個形容,第二天,國家隊的食堂裏就出現了這道小食,貝塔高興得一整天就吃了這道菜,然後,第二天,第三天……一個月過去了。

食堂裏每天都有這道菜。

大家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委婉地……跟食堂大媽說:不要再做了。

而大年三十這天,貝塔也拿着大家的心願菜單去找食堂大廚,等夏暄和收訓去食堂的時候,以為後勤部把飯店搬過來了。

五湖四海的菜都被端了出窗,大家吃得熱火朝天,二師兄還去端了個小火鍋,把餃子下進去了。

“我跟你們說,這過年家家戶戶都得吃餃子!”

“哦,是嗎,我們吃的是湯圓。”

“對啊,我們湯圓裏包韭菜餡的,更好吃。”

“不是吧,我們湯圓吃的是芝麻和花生啊!”

一陣甜鹹黨的喧鬧中,窗外突然亮起了煙花——

“這也太能搞氣氛了吧!”

“別這樣,搞得我們好像坐牢,隔着欄杆鐵窗淚。”

夏暄和攏了攏圍巾,上前打開了窗戶,一陣冷風竄了進來,倒是透了口氣,煙花的聲音更響了,一簇簇地亮在天上,這時,兜裏的手機震動出聲,她打開一看,是姐姐夏暄清發給她的一個鏈接。

點開一看,是一張照片,同樣夜色斑斓的煙花景色,在它點亮天空的瞬間,城堡也跟着亮了起來,而照片是一個女孩從跳臺上躍起的身影,她在煙花之下,世界之巅,完成了一場十米跳臺的表演。

配文:轉發這個鯉魚跳龍門,明年好運連連!

這時,身後傳來二師兄的聲音,“卧槽,小暄,你的照片又在網上火了!”

“我看我看!”

“趕緊轉發一個!”

“轉發啥啊,鯉魚就在這裏,你在她身邊繞一圈更靈!”

衆人一說,大夥的眼神都往夏暄和身上看去——

“好像有點道理!”

就在她愣神之際,夏暄和已經被衆人圍堵在圓圈中央,繞得她頭昏缺氧,這時,不知道誰撥開了一道縫,讓光和空氣得了間隙透進來。

夏暄和在一群打鬧聲中往外竄,大家就跟着追她,一不留神,“砰”的一聲。

衆人頓時瞳孔睜了睜——

“小暄!”

走在最前頭的陳西琪張着手去抓她,卻撲了個空,擡眸,就看到一張冷白臉——

“陳、陳指導,你怎麽來了!”

夏暄和剛才在人群中往外鑽,直接撞上了撥開人群的陳述白,加上大夥擠成一團,夏暄和這一撞,一腦袋就把陳述白的後背推到了牆邊的消毒櫃,裏頭鍋碗瓢盆的,一時間“砰鈴乓啷”地響。

和着屋外的煙花聲,倒有些微妙的合适。

陳述白拎起夏暄和的衣領,“真能鬧,我看你們的火鍋都要燒沒了,總共也沒幾個菜能吃……”

他話音一落,大家吓得趕緊沖到桌子邊檢查,畢竟一年能吃火鍋的次數五個手指頭能數出來,這鍋要是糊了,這新年意頭可不好啊!

夏暄和身邊得了空,擡眸看他,眼神探尋,陳述白以為她也是想問,為什麽大過年的來訓練館,剛要解釋,就聽她問了句:“剛才,我撞到你了,後背疼嗎?”

陳述白愣了愣,這才揉了揉肩膀,“我沒那麽脆弱。”

怎麽還讓一個小女孩擔心身體了,“吃飽了嗎?”

夏暄和點了點頭,于是陳述白帶她出去散了散身上的火鍋味,路上,他從外套內襯裏拿出了一張折疊紙,遞給了她。

“這是你這一周的跳水數據,別以為過年了就能放輕松了。”

原來是給他們的精神上弦的,夏暄和接了過去,“你還不如發我電子版的。”

陳述白皺眉:“就你那視力,少看手機。”

她們這種水類競技跟游泳隊還不一樣,人家可以戴泳鏡,跳水隊不能。

“我送你到門口。”

陳述白斜蔑了她一眼,“你沒什麽要說的嗎?”

夏暄和想了想,“噢,對了,替我跟陳奶奶說一聲新年快樂。”

陳述白:“……你自己打電話跟她說。”

夏暄和:“你剛才不是說讓我少看手機嗎?”

陳述白咬了咬牙,“行,那我走了。”

“等一下,你是不是有個二哥?”

陳述白有些警惕:“幹嘛?”

“叫什麽名字?”

“不重要。”

“噢,那就替我跟陳述景、不重要,還有,陳述白說一聲,新年快樂。”

男人剛要推開鐵門,忽然,手上動作一頓,才反應過來她這句話裏有自己的名字,後面還連了句“新年快樂”。

“知道了。”

說着,他轉身看向夏暄和:“你也是,新年快樂。”

話音一落,頭頂的黑夜再次照耀出璀璨的煙花,落下的光穗綴在瞳孔上,一時間分不清,是煙花亮眼,還是他們的眼睛本身就亮。

伴随着枝桠抽出了第一朵嫩綠,春天在訓練館的一片片撲水聲中到來了,在冬訓結束的最後一天,教練組把所有運動員都集合在了一起。

“國家隊為期九周的體能訓練,以及兩個月的專項技術訓練已經收尾,練得怎麽樣,相信你們心裏有數,當然,如果心裏沒數的,等到下個月的奧運選拔賽,就是檢驗冬訓效果的時候了。雖然這個過程不容易,但每天練着練着,就過來了,不要去想有多辛苦,你們看,現在也熬過來了……”

茍海這番話說得雲淡風輕,實則整個冬訓,大家大傷沒有,小傷卻層出不窮,夏暄和她們年輕恢複得比較快,但練跳板的師姐們卻拖着39度的高燒都要下水,而且運動員對用藥非常謹慎,尤其擔心被測出不合規激素,所以全都是咬牙挺過來的。

“小暄,你快來給我量量,我們的身高是不是差不多了!”

這時,貝塔又拿着卷尺過來,整個冬訓,大家最關注的都是技術和體能,貝塔最關注的是身高和腿長,而且還是反跳水隊的規則,希望自己快高長大。

夏暄和拿起卷尺一看,驚訝道:“差了一公分,但是,你居然竄得這麽快!”

貝塔拿過卷尺看了看,确定道:“我生日的時候許的願望實現了!真的有用!也可能是過年的時候,圍着你繞了一圈,蹭到運氣了!”

“你這是什麽道理!”

夏暄和頓時好笑道。

“真的,我以前生日的時候許的願望,從來沒有實現過,只有這一次!”

夏暄和愣了下,“那你以前許的都是些什麽願望?”

如果不太符合現實那當然無法實現了,快高長大在她這個年齡段,有營養師調理就還算有希望。

“我許願,希望可以再見到媽媽。”

她話音一落,夏暄和臉上的笑,微微斂了下,在看到貝塔的笑容時,忙轉移話題道:“還有呢?”

或許她可以幫忙實現其他願望。

然而,貝塔卻搖了搖頭,“沒有了,一直都是這個。”

夏暄和抿了抿唇,她想說抱歉,但是……

“貝塔,快來領比賽服!”

這時,陳西琪的聲音把她喊走了。

”哇!我第一次穿這樣的比賽服。”

陳西琪摟着她的肩膀笑道:“那當然,你以前穿的都是表演服,你看,我們的比賽服上都是有國旗的。”

貝塔目光有些怔松,她忽然想到第一次見夏暄和時,自己問她怎麽樣才能跳到109B,她說,穿上這身衣服就可以。

“快去試試!”

陳西琪催促她去穿上,這邊,夏暄和看到不遠處和茍海聊天的陳述白,小心貓了過去。

“這是下個月的選拔賽流程,到時候各個省隊都會上,也是找好苗子的機會……”

茍海把表格遞給陳述白,他略一低頭,眼角的餘光一錯,只朝茍海說了句:“好。”

等茍教練走了之後,陳述白沒有轉身,只說了句:“出來吧。”

夏暄和有些猶豫,但還是上前問了句:“要怎麽樣,才能讓貝塔見到她媽媽?”

陳述白聽到這個問題,卻沒有絲毫意外:“怎麽來問我?”

言下之意,大概是想聽聽夏暄和選自己的理由。

“因為你不僅有權,還有錢。”

陳述白:“……”

“如果這次她能在奧運選拔賽裏突圍,或許有希望。”

女孩的眼睛一亮:“真的!你說話算數!”

“很多時候,別人的幫助只是加了一把力,真正能靠的永遠是自己。”

說着,他将手裏的表格遞給她:“今年又冒出了不少适齡的跳水小将,她們剛滿十四歲,而你,可是快要十七歲了,先把心思放在這裏。”

夏暄和看着表格上的名單,抿了抿唇,剛才的輕松情緒也一下被繃緊。

不管怎麽樣,這次貝塔長高給她配了一個雙人跳的機會,那麽,這次換她來幫貝塔實現願望吧。

随着奧運選拔賽的來臨,國家跳水隊的訓練強度絲毫不比冬訓的時候低,不過現在茍海倒是不說那句:“只要練不死,就往死裏練”,而是盡量保證不受傷。

一個月後,奧運選拔賽的場館定在了廣西南寧的奧林匹克跳水中心。

茍海站在這群年輕的運動員面前,擡手指了指這偌大的跳水館,此時觀衆還未入場,他只說了句:“看好了,16年的裏約奧運會,不是在夏季舉行,而是在這裏,此時此刻,正式拉開序幕。”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