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傍晚,路上一豪華陣容強大的車隊霸氣得引旁人贊嘆，不過沒有開道的警察,大家猜測可能是某個財團大老板炫富而已。
“天哥,你看那是不是小淩？”雞仔突然看到路對面的熟悉身影，而阿南、古少陽則對着那些豪華車流口水,紅毛收起電話,朝雞仔指的方向看去。
加長型林肯車裏,安東尼奧奇怪地盯着手機，電話被莫名挂斷了，他身邊的費蘭德見怪不怪，詢問了一句，“伊恩殿下突然跑掉,我們是不是需要攔下？”
安東尼奧示意不用，“到伊恩的住處。”
只見豪華車陣遠去，古少陽嘆道：“真不懶，什麽時候我們也能有貴族的待遇？”
阿南戲谑道：“等投胎。”雞仔同意。
“天哥肯定不去聚餐了，我們走。”阿南攬着古少陽的肩膀，“別看了，沒那個命就別羨慕，要是下一場比賽贏了，也許我們都可以去參加那個什麽慈善晚宴，到時出席的全都是上流社會，不怕沒有豪華車和美女過眼瘾。”
另一邊，紅毛見到徐淩青追過去，卻見徐淩青跟蘇雲飛兩人肩并肩走進超市，神使鬼差地他跟在兩人身後，越跟蹤他越不淡定，蘇雲飛跟徐淩青有說有笑，兩人挑了日用品又挑食物，難道這些天那個明星都在讨好自己的未來王妃嗎？會做菜了不起？拿開你那爪子！！我家淩的頭發是你碰的！？你們在老子面前親密溫馨什麽？當老子死了啊！
“那個……請問您是不是……要買？”導購小姐忐忑地詢問站在一群大媽大嬸旁邊的紅毛，這裏是推銷家庭用品的活動區，剛好有一款炸果汁機和一款蒸汽熨燙機在推銷，擠過來的多是家庭主婦，紅毛剛剛就搶走一個炸果汁機，其實他是無意識地抱起來，導購小姐看他勢在必得（？），兩眼閃動，心道現在會主動來買這些家用機器的男人實在不多了。
“買了。”紅毛盯着前方還在挑用品的兩人，恨恨道。
“我們這款機器有配送一對情侶玻璃杯和食譜。”
情侶杯？紅毛來了精神，馬上先付款還領了贈品，但再回頭，蘇雲飛和徐淩青不見了。
轉到另一區，他馬上找到那兩人，這一路跟在後頭的紅毛，後來買了不少東西，不過他倒是最得意拿到了情侶玻璃杯。
站在照片牆前的安東尼奧轉身，看到紅毛抱着一臺炸果汁機還有贈品進來，眼裏全是不贊同，紅毛身後的手下們低着頭，心道那是殿下不讓他們拿，而且，今天也是殿下第一次去超市買東西，殿下如此平民的行為是在體驗絕對是體驗而不是跟蹤殿下的未來王妃有沒有出軌。
紅毛坐在沙發将炸果汁機取出來擺弄，他研究着用法。
“聽說你決定了王妃人選？”安東尼奧已經看過弟弟的住處，對于較私人的空間——卧室他倒不會去看，這裏一點女人的痕跡都沒有，而手下傳來的報告很模糊，伊恩跟未來王妃同居這無疑很讓人懷疑其真實性，甚至到底伊恩有多認真都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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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紅毛沒有擡頭，有些頭疼說明書跟實際操作還是有差距。“費蘭德，你會用？來教我，我親手做炸果汁請你。”
費蘭德就像萬能管家，一直都貼身伺候安東尼奧，當然，費蘭德的工作範圍不僅是國王的生活助理，他還是安東尼奧不可或缺的左右手，有些長老院的內政事務費蘭德也得參加。
“我的榮幸。”對于伊恩與安東尼奧的脾氣，費蘭德摸得很清楚，安東尼奧來興師問罪可不會讓伊恩低頭，除非伊恩想說，否則誰也不能讓他開口。
“噢，你太棒了費蘭德。”第一杯果汁出爐之後，紅毛很興奮。但這第一杯的試驗者不是費蘭德，而是安東尼奧。
安東尼奧試了一小口就将果汁放桌上，他對于弟弟的固執與決定有些擔憂，“她跟你住一起？如果真喜歡她，哥哥會站在你這邊。”
“我的王妃肯定得由我自己争取，而且，很抱歉哥哥，我得舍去第一繼承人的身份，雖然在你結婚并有王子或者公主之後，我也不會再是順位第一的繼承人。”
安東尼奧沉着臉色，“我很驚訝，到底是誰讓你有這樣的決定。”
“不許打他的主意。”
“你認為我會迫害你的未來王妃？伊恩，我們是兄弟，你已經放棄了共同治理現在還要放棄更多，我有理由覺得你要丢下責任。”安東尼奧的手還打着石膏，優雅、氣質不凡的他總讓人忘了他是傷者，有種憂郁的神色在他迷人的藍眼睛裏頭，也總讓人忘了他是一個王國的鐵血獨裁者。
“哥哥，你相信愛情嗎？”如果此時徐淩青看到紅毛，他一定會認為自己看錯人了，伊恩也是皇室培養出來的王位繼承人之一，他的性格不如安東尼奧适合那個位置，但他卻是不折不扣的合格繼承人，與身為國王的安東尼奧談話，他從來都不會弱掉氣勢。
安東尼奧沉默着，似有不悅。
“我相信，我追求愛情，而你追求權力，我們不會有矛盾……”這時門外有了動靜，“他怎麽這快回來！費蘭德，快點幫我收拾好。”
安東尼奧沉默地盯着伊恩的緊張，嘆了口氣，示意手下可以開門，該是見見伊恩的未來王妃了。
徐淩青站在門口，門是開了，但一個高大的外國人作恭迎的手勢是迎他進去的？對方見到他是驚訝的，只是那表情一閃而過，會讓人以為是眼花了。想起來了，他有見過這個外國人，在安東尼奧那裏。
徐淩青跟平常一樣，先在玄關換鞋，然後才走進去。
“伊恩，我需要解釋。”安東尼奧覺得被耍了，這是聘請給伊恩的特衛，根據C國政府的意思，那是調查案件的權宜之策，而現在爆炸案水落石出，他也在追查後續，伊恩怎麽又會跟這個年輕的特衛在一起？伊恩的王妃人選呢？這個公寓有幾點可疑之處，他一開始總在疑惑伊恩的品味改變，而且很多地方還多了一套男性用品，還有，伊恩也不會涼曬衣服等等。
“淩跟我住一起，還有什麽好解釋的。”紅毛上前拉徐淩青坐到他身邊，也相當于告訴安東尼奧，他的王妃人選是他而不是她。
安東尼奧難得蹙緊了眉，就算如此，也不影響他的優雅，他正要說什麽，紅毛搶在他前頭，“費蘭德，你們還有其它行程吧？”
費蘭德擡頭起，伊恩殿下趕他們走？安東尼奧陛下被嫌棄礙事了？難道這位俊美的東方男人就是未來王妃？不得不說，伊恩殿下的眼光不錯，就是安東尼奧得傷心了，殿下的王妃将是男人，那永遠再無法繼承王位，而安東尼奧本身……“陛下未有其它行程，除了跟伊恩殿下用餐還有看看未來……”
“咳咳……”紅毛咳起來，打斷費蘭德說下去。
費蘭德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他自然懂得伊恩的意思。“晚上由我來為幾位安排。” 費蘭德有安排宮廷宴會的經驗，一頓晚餐自然手到擒來。
而徐淩青一直搞不懂幾個人眉來眼去的在溝通什麽，現在要跟大家說他還要去蘇雲飛那邊吃晚飯好像開不了口，安東尼奧跟他聊起來，紅毛弄果汁還噴到他身上。
“抱歉，我去換一下衣服。”徐淩青只有借着回屋換衣服的空檔給蘇雲飛打了個電話。
隔天作為失約賠禮，徐淩青請蘇雲飛請午餐，蘇雲飛挑了一間知名法式餐廳，慢慢享受用餐時間，法國人吃飯最耗時間，這一頓飯足足吃了四個小時，而且花掉了上萬元，徐淩青哀悼自己荷包的同時，發誓下一次在請別人吃飯前，一定要先說明不能去法國餐廳。
而片場的助理，找蘇雲飛都找瘋了，今天都是蘇雲飛的重頭戲，因為拖了四個多小時，可以想象這次肯定沒有平常那麽好運地提前收工。
“周晨來了。”
徐淩青回頭看走到化妝間門口的人，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看不出來已經有三十幾歲，周晨是第一次來探班，其實蘇雲飛在圈內的朋友很多，但未有一人來探班，這也許是電影制片方要求保密，不需要制造什麽新聞來炒作，另一方面是蘇雲飛并不喜歡這一套，他寧願在休息時跟好友玩，玩到很瘋都可以，但就是不要借着炒作的名義來探班。
周晨在圈內是老好人，主要是他給人的感覺是沒脾氣待人和善，對于他來探班，衆人覺得理所應當，當初周晨紅的時候，就總給蘇雲飛造一些機會，兩人也是好友，就是他們的這份親密越來越撲朔迷離，說周晨和蘇雲飛沒有暧昧那沒人相信，那麽多緋聞不是空穴來風，就算兩人一直對外宣稱媒體捕風捉影，不讓外界亂猜。
蘇雲飛正在補妝，下一場戲是在雨中的親熱戲。男主追到要北上的女主，在動亂的年代，他們因為各種原因從熱戀情侶變成陌路人，在真相揭開的時候，男主才知道錯怪了女主，只是女主竟然是新派革命黨人，她追求的理想與男主不同，此時男主将女主攔下後，兩人痛苦地在愛情與理想追求之間徘徊，最後，他們擁抱，情不自禁地吻別，以此告別可能沒有未來的愛情。
近距離看演員表演，徐淩青才知道有很多熒幕上的短鏡頭，現實裏要拍無數遍，演員很遭罪，像追上女主的戲，蘇雲飛已經跑了四次，有時因為群衆演員不到位，有時因為男女演員在拉扯時達不到導演的效果，有時也因為人工雨下得不好。
“他很敬業。”周晨不知何時走到徐淩青身邊。
徐淩青跟着蘇雲飛這麽久，見過蘇大明星的各種不為人知的事，在工作上，除了愛耍大牌外，蘇雲飛讓人挑不出毛病，他的敬業讓人佩服，他的魅力影響着所有跟他同事的人。
這是民國版的亂世佳人，男主的表現差就有可能論為整部片的配角，但不知為什麽，就算不懂拍戲的徐淩青，也看得出來，蘇雲飛使整部戲活起來，就算是極短時間的露面，他就有本事成為焦點。
“現在看着他對別人表白，雖然知道是演戲，但還是會有異樣。”
徐淩青看向周晨，這個男人在難過，徐淩青驚訝自己能看到周晨的隐忍愛戀，而關鍵的一點是，他并不覺得周晨愛上蘇雲飛有什麽問題。
雨裏，男人将女人拽進懷裏，抱得緊緊的，他的表情痛苦，雨水從發絲不斷往下墜落，他再睜開眼睛，只能看到他眼裏的深情如海，本是薄涼的性感嘴唇認真地表白：“我愛你。”
“卡！”導演不悅地喊停，女演員竟然忘了下一步的動作和臺詞。
這意味着還得重來，張可欣是老演員了，不該發生這樣的問題。
蘇雲飛接過助理送來的毛巾擦臉，他看向徐淩青的方向，正巧與徐淩青的目光相遇，周晨已不在那裏，蘇雲飛走過去，問：“會很悶？”
徐淩青搖頭，“周晨他……”
“再等一個小時就結束了。”被淋了很久冷水蘇雲飛坐在徐淩青身邊，他身上的水珠還在不斷地掉落，而且他并不喜歡談起周晨。
之後的拍攝很順利，結束後蘇雲飛在劇組提供的房間洗澡換衣服，徐淩青是唯一一個被他允許進房間的人。
“正如你所想，周晨喜歡我，但他的感情我不能接受，也許是他曾經幫過我，我不想傷害他才會對他冷漠，你說我做錯了嗎？”蘇雲飛問徐淩青。
“我不能讓他有一點期望，這才是對他最好的。”蘇雲飛穿好衣服又打理頭發，“男人間的愛情要面對更多的壓力，周晨可以為我向全世界宣布他的愛情，這樣的人如果繼續堅持，也許會感動我。”假如沒有遇到另外心動的人。“你不需要替任何人說情，感情只是兩個人的事。”頓了頓，蘇雲飛又問：“你覺得男人愛上男人，惡心嗎？”
“不。”被蘇雲飛盯着，徐淩青下意識搖頭，本來徐淩青并不歧視同性戀，加上蘇雲飛突然感性地自白，讓他覺得說“惡心”是很最大惡極的事。
